她大逆不道 完结+番外[GL百合]——BY:九皇叔
九皇叔  发于:2023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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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御厨备些她爱吃的送来,先备水让她沐浴。”扶桑有条不紊的吩咐,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深笑。
  小东西准时打架去了。
  敢火烧襄王府,就证明她行事有胆量。可惜了,不是她的亲女,不然大魏江山在她手中必然会大绽光彩。
  扶桑一面感叹,一面跨入寝殿。放眼去看,殿内摆设过于老旧,说是简雅,也可说是死气沉沉,并无女儿家的痕迹。
  而南阳就躺在那张青色锦帐内。青色锦帐绣的是松柏,无牡丹、无海棠,她趋步走近,掀开锦帐。
  榻上的人紧闭双眼,面色发白,呼吸急促,“南阳、南阳。”
  连唤两声后,没有回应。
  南阳唇角蠕动,襟口微散,露出颈下白嫩的肌肤,沁着几分粉妍,扶桑皱眉想将她衣襟整理好,不想,她一伸手,南阳蓦地睁开眼睛,“阿娘……”
  一声低喃,乖巧听话,绵软无力,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饶是心坚的扶桑也听得软了心,她轻轻应了一声,绷直的脊背微微弯曲,贴着南阳的面容:“欧阳情……”
  南阳在说欧阳情,扶桑蓦地顿住,下一息,南阳又闭上眼睛,似乎累极了。
  “陛下,热水准备好了。”
  扶桑直起身子,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在榻沿坐了下来,掀开锦被,“再不醒,朕就脱了你的衣裳。”
  依旧没回应。
  扶桑的手落在她南阳的腰际,很快,就要脱了白色的内衣。南阳依旧紧闭眼睛,扶桑的手顿住,不再疑惑,索性脱下她的衣裳,雪白的脊背上有几道青紫的痕迹,是新伤。
  “原是打架打输了,回来偷懒睡觉。”扶桑复又将人放回床上,眼内已是冰川雪原,“找太医来诊脉,另外,去将欧阳情找来。”
  心底有些怀疑南阳是不是同欧阳情打架的。欧阳情出自江湖,武功高不说,毒术也高,南阳多半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去找他的麻烦。
  初生牛犊不怕虎,再过几年,必然翻了天。
  浑浑噩噩间流水潺潺,热水蒸腾,熏得睡梦中的人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又觉一阵凉意。
  南阳愣住了,看着对面神色肃然的女帝,眨了眨了眼睛,热气熏得眼睛疼,又眨了眨眼睛,对面的女帝笑了:“醒了?”
  “醒……”南阳突然意识不到,自己□□地坐在水中,当即拍水怒斥:“你、你脱我衣裳……”
  扶桑不解:“有何不妥?”


第26章
  南阳羞愧,捂着胸前,小脸涨得通红,脑海里的神经也跟着绷紧了,“你、你……”
  旧日霸道的重尊你了半天,竟再说不出一字,而扶桑慢条斯理地凝着她:“你什么你,去找谁打架了?”
  “打架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告诉您就不高兴来了、您、赶紧转过去,快……”南阳要炸毛了,扶桑卑鄙无耻,趁着她昏睡就这么无耻,。
  南阳浑身打颤,池中水都被震出圈圈涟漪,扶桑不明白她为何这么紧张,思索一番,毫无头绪,便道:“急甚,要朕帮你吗?”
  “不、不、不,我长大了,可以自己来。”南阳被吓得步步后退,后背贴着冰冷的池壁,挂着水珠的小脸亦如晚霞绚丽。
  室内热气氤氲,屋顶上的热气凝结成水珠,终于不堪重负,啪嗒一声,掉再了南阳的肩膀上,吓得她眼睫一颤,水珠从肩膀上滚落,落入水里。
  “你有些奇怪。”扶桑心里狐疑,南阳不是安分的性子,身上还有伤?
  小孩思想古怪,她养了她近乎十年,熟悉她的秉性,事出反常必有妖。扶桑淡然地朝前走了一步,热气将瘦小的人儿包裹起来,几乎看不清她的身体。
  她靠近,南阳只能后退,慌道:“再走,我将您也拉下来,一道洗洗。”
  “朕、不洗。”扶桑对上南阳水盈盈的眸子,愈发觉得有趣。与南阳斗智斗勇也有些年,何曾见过她这么张皇失措过。
  扶桑笑意微露,唇角抿出一抹浅淡的弧度,半分温柔三分逗弄,剩下的都是嘲笑。
  南阳生气了,猛地一拍水面,游至女帝面前,伸手就想抓她下来。她的动作迅疾,可扶桑更快,在小手要碰到她的时候,整个身子后退,‘魔爪’扑了空。
  “与朕说说,同谁打架,欧阳情吗?”扶桑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水珠子,双眸再度抬起的时候,少了几分笑意,尽数被冷漠取代,“同欧阳情打架,不要命了?”
  过了这么久,该看的都被看完了,南阳丧气地坐在水里,冷冷地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就这么直接背过身子,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擦拭。
  水声哗啦作响,掩盖住了两人的呼吸声,扶桑也慢慢地等着,目光凝在南阳脊背上的伤痕。
  南阳的生母很美,是京城内难得的美人。听闻扶良爱慕许久,苦求不得,一度生出出家的念头,后来是先帝大笔一挥亲自写下赐婚的旨意,这才有了南阳与与现在的世孙。
  南阳继承了世子妃的美貌,皮肤白皙,一双眼睛顾盼生辉,模样也与世子妃像了五分,浑身上下,一点都不像扶良。扶良弱不禁风,世子妃更是寻常女子,南阳却得了一身好本事。
  武者,需要天赋。南阳得了极好的天赋,筋骨也甚好,倘若真的与欧阳情交手还能活着回来,将来武学造诣必然超众。
  不过……扶桑眼中的冷意弥漫开来,欧阳情敢与南阳动手,也是活久了。
  半晌后,南阳从水下站了起来,脚踩在池沿上,露出一双白皙的双腿。小腿上有道伤痕,被水浸泡后,清晰可见里面的血肉。
  扶桑神色大变,南阳却从容地要去更衣,扶桑伸手拉住她,朝外怒斥:“太医呢、太医呢?”
  南阳顺着她的视线去看,也有些惊讶,可是很快,耳朵就疼了,“闹什么闹,小小年岁,就这么闹腾。”
  南阳被骂得不敢还嘴,头一回理屈地耷拉着脑袋,脑海里却在极力回想着伤是怎么弄的。
  思来想去,多半是欧阳情的暗器所伤,会不会有毒呢?
  欧阳情功夫一般,毒却很厉害,南阳低眸看了一眼伤口,心里冷冷,抬首却对扶桑哭丧着脸:“阿娘,好疼。”
  “你……”扶桑说不出话来,双手从腋下穿过,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南阳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飘然欲仙,抬眼就看到了扶桑白皙的脖颈,鼻尖还有女儿家的软香。
  她没什么力气,也完全放松下来,贴着扶桑的肩膀软下身子。
  扶桑不言不语,回殿后将人放在榻上,太医立即走上前,欲行礼,扶桑不耐:“快诊脉。”
  伤口要先处理,太医调制了伤药慢慢地抹在伤口上,南阳皱眉,却没有说话,比起上辈子所受的伤,这次着实算不得什么。
  扶桑盯着腿上狰狞的伤口,温柔了些,不断说道:“轻一些、轻一些……”
  太医如临大敌般小心翼翼地上药,额头冷汗层出,恨不得是自己受伤,好过被陛下这么盯着。
  一番煎熬后,总算将伤口包扎好了,太医又马不停蹄地开药,南阳却像无事人一样看着他转悠,而扶桑面色不好。
  南阳乌黑的眼睛睁得略大,眼里透着些许困倦,就在扶桑靠近的时候,懒懒地打了哈欠,“阿娘,我能向少傅告假吗?”
  该偷懒的时候就要偷懒,难得的机会不能浪费。卫照这人哪里都好,就是过于聒噪,家国民生能说许久,天天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扶桑怜悯她如何会不应允,坐在榻前叹息,半晌后,便离去。
  南阳不懂她为何不高兴,看着她的背影怔怔出神,直到红昭过来,她才询问:“陛下不高兴了。”
  少女双眸荡着雾气,清澈见底,眼内也是茫然不解,是她打架,又不是扶桑打架。
  红昭你看向少女:“陛下心疼罢了,您不会不知什么是心疼吧?”
  小殿下聪慧异常,可对情绪一事感悟颇慢,对旁人的情绪一概不理会,起初以为是冷漠,后来才知是不大理解。
  比如方才,陛下明显是心疼了,她却一味不知。
  闻言,南阳眼神微顿,鬼使神差地摸摸自己的脸颊,“你看我没有哭,便是不疼,她该知晓我不疼的。”
  “您不说,陛下如何知晓呢,您的伤口深,怎么会不疼。”红昭也是无奈,小殿下漂亮的眼睛里蓄着水,这难道不是疼出来的吗?
  南阳朝后躺去,“她这是在意我了吗?”
  红昭笑了,“您是她的女儿,如何不在意呢?”小殿下真是被宠得不知所谓,连这些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倘若不在意,又怎么会日夜同榻,这么多年来,两日朝夕相处,会没有感情吗?
  铁杵磨成针,十年了,针也该磨成了。
  南阳面不改色,听到这些话后忽地笑了,想起多年前世子妃死的那回,扶桑下.毒陷害。
  自己当时那么小,扶桑都下的了手,还会在意吗?
  “是吗?”南阳冷冷地发笑,神色平淡,恍若在听别人家的家常事。
  红昭觑着她冷酷的面色,心里敲了敲鼓,没有再说话,而是恭谨地退了出去。
  转身的时候,南阳突然开口:“红昭,你去御前当值吧,你的功夫足以保护她。”
  就当是南阳欠扶桑的养育之恩,不过养育之恩太深太重,都不知该如何偿还。她扬首看着青色在锦帐,喉间动了动,没有说话。
  重尊狠绝无情,岂会在意这么一点养育恩呢,大不了以后想办法偿还。
  ****
  夜色寂寥,更深露重,灯火的光照亮了脚下的地板。
  扶桑靠在迎枕上,乌黑的长发散在肩上,神色上凝着寒霜,就在这时,顾椋匆匆入内。
  “陛下,欧阳情死了,尸体在城外五里处,喉咙上插着一柄飞刀。”
  扶桑先是惊讶,转而笑了,面上阴霾跟着消散,高兴道:“死了也好,欧阳情死了,襄王与江湖的衔接也断了,明日召林媚入宫。”
  可是很快,她就顿住了,“是谁杀了他?”
  是南阳吗?南阳才十岁,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多半是旁人。
  扶桑惊魂不定,若真是南阳,这个孩子前途不可限量。
  她左右摇摆不定,顾椋回道:“尚且不知,尸体被送去刑部,襄王怕是不会就此罢手,肯定会查的。这些年来江湖上一直在追杀他,可能是江湖人手所为。还有欧阳情替襄王争取不少江湖高手,这些人也很棘手。”
  “朕、怀疑是南阳。”扶桑吐词艰难,脸色近乎苍白。她养大的孩子知晓秉性,南阳身上有股韧劲,不服输、不怕难,梦中还说着往日无关的欧阳情,只怕与她脱不了干系。
  南阳杀欧阳情又为了什么?
  顾椋不信,面带微笑道:“您说笑话呢,殿下才多大?”
  “不如,找个时间试试。”扶桑陡然生起试探的念头,功夫好坏一探便知,南阳并无太深的算计,藏着这些功夫又是为了什么?
  “殿下的功夫从何而来?殿下日日在您眼皮子底下,习得高深的武功,怎么会无人知晓呢。”
  扶桑心绪不宁,顾椋的话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南阳太过奇怪,与上辈子不同的是,南阳这辈子好像沉迷玩乐,近乎成了纨绔子弟。
  当夜,扶桑辗转难眠。
  第二天早上天色未亮,她便更衣去见南阳。她彻夜难眠,而让她不安的人却抱着被子呼呼大睡,睡相不大好,腿压着被子不说,双脚也露了出来。
  扶桑耐心地将腿搬走,被下盖好,做完这些后,她才坐下来凝着小东西的睡颜。
  “阿娘,您半夜不睡来我房里做什么,偷看我洗澡不说又看我睡觉,不知羞耻。”南阳将被子盖过头顶,这么一来,双脚就露了出来。
  顾头不顾尾。
  “看看你的伤。”扶桑给自己找了一个妥帖的理由,当即将包扎好的伤口解开,本是让人找个台阶下,不想看到眼前一幕也是惊住了。
  一夜过去,伤口溃烂出血。
  “太医、让当值的太医都过来,快去……”
  南阳被这句紧张的话惊得发颤,她紧张了?


第27章
  伤口经过一夜后溃烂红肿,就连周围皮肤都肿了。
  太医来后仔细地检查伤口,三个太医围在一起商量,半晌都没有回复,女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扶桑本就紧张,眼下更是被搅得心烦意乱,心里很不是滋味,见他们没有办法,索性让顾椋去找林媚。
  南阳却没有那么紧张,觑了一眼阿娘神色后,悄悄地伸手戳了戳伤口,后者忙捉住她的手,“胡闹。”
  扶桑心烦意乱,握着南阳的手更是觉得不宁,抬眸对上南阳天真的眸色,认真道:“不会有事的。”
  相比之下,南阳很轻松,小伤罢了。可见到扶桑这么紧张,心中忽而变暖,“阿娘,我若死了……”
  “闭嘴。”扶桑冷冷地打断,眼神冰冷。她的心慌极了,甚至不敢面对南阳,这么多年来,她盼过南阳死,只要死了,她就不会遭受背叛。
  忽而这一天来了,她不愿也不想,心底产生一个念头:南阳活着就好。
  上辈子的执念到了这个时候,忽而变得不再那么重要。过往云烟,那些事或许就是一个梦境,是她遭受不甘的反应,并非确实发生。
  南阳日日与她生活在一起,同寝一榻,稚子的心思很明显,没有太深的城府,唯有不明的就是她的一身功夫。
  然后上辈子的南阳,压根不会武功,弱质女流,孱弱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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