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 完结+番外[GL百合]——BY:九皇叔
九皇叔  发于:2023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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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牢阴暗,阵阵凉意里面吹出来,卫照怕来呢过,抬手拢了拢自己的衣襟,“你树敌太多了。”
  光是行宫内连杀数名将军,这桩事就让不少人惊骇,如今南阳没了公主的身份,自然会人见人欺。
  南阳摆手,不在意道:“无妨,我都是凭本事杀人,何惧呢?”
  卫照劝说无用,只好说道:“我先查,三日内给你结果。”
  南阳忙着回宫复命,也不与她纠缠,抬脚就要走。卫照拦住她,递给她一瓶药膏,“去疤痕很好。”
  “不必了,明林给药,我都没有要。”南阳不肯收,寸许的疤痕罢了,谁在在意。
  卫照拗不过她,只好让人将药送去小阁内。
  南阳匆匆进宫,今日负责守卫的是巡防营,错在她,不在旁人,也不好责怪旁人。巡防营龙蛇混杂,确有不少疏忽之处。
  见到扶桑后,她并没推卸责任,认了错,说起各处布防。
  扶桑静静听着,目光始终黏在她的眉眼上,寸许的红痕很明显,让原本无暇的面容上添了几分阴戾。
  她不禁在想,重明是不是就是这般的姿态?
  凶狠、戾气?


第149章
  人不可貌相,扶桑被骗了十五年,对面前的孩子更多了几分好奇。
  南阳像是深渊,看不见、摸不着,可以在无形中慢慢地引诱她去探知。
  扶桑坐在龙椅上仔细打量认真的人,南阳认真起来有些可爱,凌然中透着女子的娇憨,她笑了笑,南阳不知所措,“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扶桑抿唇。
  “说正事。”南阳横眉冷对,陛下何时变得这么不正经了。
  扶桑不笑了,端正姿态,说道:“此事朕去处理,你不必担心,还有,你额头上的伤去治一治,女孩子留疤不好看。”
  南阳睨她:“你嫌弃?”
  扶桑摇首:“不嫌弃,但是旁人会对你指指点点,你该知晓你这张脸可是让人许多人都会心动的。”
  陛下语气带了两分讨好,南阳不傻,自然听得出来,自己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痕,微微有些疼,她又看了一眼扶桑。扶桑额头上白净无暇,她的伤痛不会给扶桑带来影响。
  她冷笑道:“陛下这张脸若是伤了,是不是也会在意呢?”
  说话间,南阳的语气变了,眼神更是有些凶狠,扶桑微微出神,想起药蛊,笑意在唇角凝滞,歉疚道:“对不起。”
  作为一位帝王能低声下气的道歉,已然很不容易了。南阳听到认真的道歉声后反而变得更加不耐,狠狠地瞪她一眼,“不需你道歉,你的命是我的。”
  扶桑不反驳,眼中拂过春风,温和极了,“是你的,你想要,也可以拿去。”
  “我先回去了。”南阳觉得没趣,扶桑像是软柿子了,欺负起来都没劲,她转身就要走,扶桑似乎看破她的心思:“你想吵架吗?”
  南阳脚步一顿,纤细的指尖拨了拨襟口上的花纹,眉眼带笑:“我想打架。”
  扶桑沉默,不自然地看她一晏,好像在说:赶紧走。
  南阳笑呵呵地走了,能看到扶桑吃瘪,也是今日的高兴事。
  ****
  明林的医术很好,由他悉心照看,刺客在第二日就醒了过来,不同以往的酷刑,狱卒对他很好,要什么给什么,膳食也都是最好的,每日花样不断。
  治疗半月后,明林确认他不会有危险后将人交给南阳,自己去了太医院。太医院内有许多医术是他从未见过的,陛下让他可以自由出入太医院看书。
  刺客是巡防营的侍卫,家底都查得很干净,孤身一人来京,花银子买通人才进入巡防营,多年来也没有生事,因此无人在意他。
  卫照顺着他的身世查到家乡,同样,也是干干净净,看不出毛病。卫照束手无策,南阳却不在意这些,将人提了出来绑在闹市口就要剥皮抽筋。
  刀就摆在木架上,在阳光下闪着光,吓得白皙都不敢眨眼。
  南阳并没有过来,也没有说这人是谁,百姓早就听到风声,这是刺客。
  卫照赶来,找寻着南阳身影,吩咐人不准行刑,刽子手只说奉郡主的命令,就是不听你的。
  卫照气极,打马回宫去找南阳。
  南阳与扶桑在比赛投壶,决定今晚要不要打架,她又使无赖的行径,扶桑也由着她去。
  卫照进殿后,南阳纤细的手指正捏着箭,看她一眼,说道:“少傅要一起玩吗?”
  “郡主,我来是想让您暂缓行刑,你这样会引起百姓不满。”卫照气喘吁吁。
  “不满?你说三日,可如今过了半月也没有查到,既然查不到就不查,他不愿说我就不问,杀鸡儆猴的道理你不懂吗?”南阳捏着箭对准卫照的额头,“少傅,你想查出背后凶手,可我不在意,敌人太多,杀都杀不完,何必浪费时间去查,不如杀人解恨。”
  “卫照,我若查出来是谁,可就不是一人的事,我会灭了满门。”
  扶桑微抬眸,她与卫照一般没查出有用的消息,而南阳从头至尾都没有去查,连问都不问刺客,浑然不在意一般。
  查出来幕后凶手,牵扯的人就多了,南阳对幕后凶手没想法,她也渐渐不去管了,任由南阳去做。
  卫照说不过南阳,只好去问陛下。
  “随她闹腾,你查又查不出来,不如就先这么办。”扶桑更没有想法,查不出来又不能不了了之,就只能先用震慑的办法。
  卫照叹气,“陛下您还想立后吗?”
  皇后是要身份尊贵贤良淑德之人,南阳去岁积累的威望已然很好了,倘若因这件事而毁了,岂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南阳先说道:“我不会做皇后,在意这些做甚?”
  卫照无话可说,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扶桑。
  扶桑沉默许久,在南阳抬手投壶的时候,她终是开口说道:“将人送回天牢,接着去查。”
  南阳跳脚了,皱眉不悦,卫照不说二话,立即朝着扶桑揖礼谢恩:“臣这就去办。”
  说完就匆匆走了,南阳哪里肯,抬脚就要去追,扶桑揽住她的腰肢,低声说道:“不许闹。”
  “扶桑!”南阳怒气冲冲,气得脸色发红,更是不顾尊卑地喊出帝王的名字。
  扶桑却笑了,“生气做甚,查出来再杀了也成,悄悄的杀。”
  “你以为杀猪呢,悄悄地杀。”南阳被困,脱不开身,眼睁睁地看着卫照走远了,回身怒视着扶桑:“你说随我的。”
  “朕后悔了。”扶桑也耷拉着眉头,学着南阳的姿态吻上她的唇角。
  “别来这招……”话没说完,南阳就发不出声了。
  舌尖缠绵,扶桑忽而占了主动,帝王柔情,多了几许温和。
  南阳倒也温定下来了,没有过多缠绵,也不投壶了,转身就要出去,留下一句话:“我晚上回来。”
  扶桑:“……”
  ****
  卫照将刺客送回天牢,南阳紧随其后,卫照阻拦,南阳吩咐道:“我问话,你看着。”
  言罢,她钻进了牢房,卫照皱眉,“你懂吗?”
  “你还没出生,我就会了。”南阳鄙夷。
  卫照只当她说大话,不作计较,跟着她的脚步,悄悄询问:“为何不做皇后呢?”
  “皇后能和离吗?”南阳同样压低声音。
  卫照脚步一顿,“不能。”皇后是陛下的妻子,是国母,并非寻常妻子。
  “既然不能……”南阳脚步一顿,想到什么事,“那贵妃可以吗?”
  卫照被问糊涂了,想起大魏律法,斟酌道:“贵妃并非正妻,没有太多的规矩,但是妾,与陛下并非是夫妻。”
  毕竟皇帝可以有许多后妃,但皇后只有一人。
  南阳忽而计上心来,拉着卫照说道:“皇后太麻烦,贵妃如何?”
  卫照心中一揪,“若陛下立后,你该如何自处?”
  “不用自处,不过睡了些时日罢了,我又不吃亏,她立后,我离开京城,可好?”南阳想起最好的办法,终究会有一日玩腻了,不需和离,随意离开,多好。
  卫照扶额,“你的想法为何与人不同呢?”按理来说,皇室公主循规蹈矩,最注重身份与规矩,偏偏南阳与众不同,别说是循规蹈矩了,脑子里全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哪里有人不做皇后,只做贵妃的。
  南阳哼哧一声,回道:“你想想她都三十岁了,我才十六岁,她死了,我难不成还在宫里守着不成,多无趣,我回明教做我的教主不好吗?”
  提起年岁,卫照脸色大变,想起一事,药蛊影响下陛下驾崩,南阳会不会死呢?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南阳带笑温柔的面容几心中揪了起来,南阳是不是与陛下一道离开了?
  十五年的岁月,很长、长到孩子从蹒跚学步到执掌兵权……她想了想,心中害怕极了,面上面色不改,与南阳继续说道:“贵妃也是不错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明林在太医院,卫照在书阁内找到他,开口就问:“药蛊会影响生死吗?”
  书阁内安静,落针可闻,卫照急促的呼吸打破了寂静,也让明林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不瞒你说,我杀了一个药人,另外那个也跟着死了。”明林低眸,不敢抬首,教主的命捏在他的手中,他也害怕极了,日夜翻查书籍,一刻都不敢懈怠。
  比起林媚,眼前的小教主治下有度,会带着明教弟子更上一层楼。
  卫照最后的希望陡然破灭了,身子颤了颤,“你上回说的解药可有进展。”
  “都在催我,少傅,我知晓事情严重性,你别再催了。”明林莫名烦躁,“当日用药的时候就该问问药性,更不该杀了师父。唯有他知晓的事情,我怎么知晓呢。”
  心里的压力越大,耐心就会越小,明林崩溃,卫照也不好再催,只说道:“辛苦你了。”
  明林不再说话,脸色也不好,卫照站了会儿就离开了。
  *****
  南阳回到宫里的时候,衣袂上染了些血渍,五步外就能闻到血腥味,扶桑坐在灯火下,捂鼻嫌弃道:“去哪里了?”
  “一起沐浴吗?”南阳脱下染血的外裳,递给重回,神色染了些玩味。
  扶桑是有洁癖的,闻不得血腥味,随着南阳靠近,胃里越是翻涌,她罕见地推开南阳,“别、别……”
  南阳蓦地止步,扶桑压抑不住自己,直接吐了出来。血腥味让她想起上辈子临死前的事情,屈辱涌上心口。
  外间的秦寰冲了进来,忙让人去打水,南阳也没有靠近,看着她不适的样子,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问重日:“很难闻吗?”
  重日摇首:“或许是陛下不喜,您身上不仅是血腥味还有一股腐烂的味道。”
  每个人的习惯不同,陛下不喜罢了。
  南阳望着扶桑痛苦的样子,转身走了。


第150章
  十多年来,帝王的权力与依赖她的孩子,几乎让扶桑忘了那些屈辱,更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
  胃里一阵不适,她抬首去看,眼前早就没有那个孩子了,她略有些恍惚,秦寰端了清水过来,喂着她饮下。
  胃口舒服了不少,靠着迎枕,她徐徐合上眸子,漆黑取代了一切,呼吸跟着急促了不少。
  那年南阳十六岁,春日娇媚,她欲立南阳为太女,朝臣无人反对,就连皇夫都笑着说南阳是最合适的。
  夏日酷热,多日未曾下雨,民间提及是帝王失德,为平息哀怨,她不得不下了罪己诏。
  可惜旨意并未平息民怨,甚至给了敌人机会。早朝之上,襄王公然反对她旨意,她孤立无援。
  当日,襄王携带一众朝臣逼宫,殿前司寡不敌众,甚至,南阳也说:“陛下,您德不配位,百姓受苦。”
  那刻,她就这么看着面前的孩子,众叛亲离的滋味压垮了她。
  南阳丝毫不畏惧,抬首凝视她:“陛下,试问这么多年来您可有政绩?女子为帝,违背纲常,儿臣请陛下退位,襄王才能卓绝,对朝有功,是新帝的不二人选。”
  她坐在龙椅上,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心中悲痛,南阳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压低声音:“阿娘,您不适合,我会护你周全。”
  屈辱与怒气让她抬手打了面前的孩子,多年来第一回 动手,也是最后一回。
  南阳不恼,捂住脸看着她,眼中阴郁,“殿前司全军覆没,您没有机会了。”
  满殿血腥,腐烂的味道让人作呕。
  “朕亏待你了吗?”她心痛极了,旁人在笑话她,而这个孩子将她身上最后一层尊严踩在脚下。她强忍着屈辱站起身,南阳一步步逼近,夺走御案上的玉玺,转身递给襄王。
  她瘫坐在龙椅上,望着襄王得意的面容,耳畔响起南阳的声音:“陛下,为了您最后的尊严,下诏退位吧。”
  下诏退位,不下诏,襄王便是篡位。
  她拒绝下诏书,可她低估了南阳的野心,南阳将提前准备好的诏书当着她的面盖上玉玺,她倒吸一口冷气,不知所措,众人已对着襄王山呼万岁。
  她就这么败了。
  扶桑蓦地睁开眼睛,眼内一片波澜,旋即恢复平静,秦寰担忧道:“陛下可要请太医?”
  “不必了,朕想先睡下了。”扶桑支撑着身子站起来,朝着内寝走去。
  秦寰担忧,不敢靠近,匆匆去找南阳。
  ****
  南阳洗了很多遍,一再确认没有血腥味后才穿上衣服走出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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