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那样煽情。
沈思用一只手强行扳过他的头,舌尖舔过漂亮的耳廓。他肆意啃咬着叶未明白皙柔软的耳垂,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抖。
"怎么,只是这样就不行了?"
沈思的嘴唇紧贴在叶未明耳边,故意问道。
叶未明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流席卷了他。不能活动,不能思考,不知身在何方。沈思正在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强悍地挤进他身体中间,那明显的欲望不容忽视。
"不......"
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发生关系,他来找沈思也不是为了这个。
沈思显然误会了叶未明的意思。他稍稍拉开一点距离,看着叶未明潮湿的眼角,红润的嘴唇,还有他急促不稳的喘息......
沈思笑了。
仿佛饥饿的野兽面对已经无路可逃的猎物,焦渴的眼神紧紧围困住对方,同时亮出他白森森的獠牙来。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沈思话音未落,电梯"嘀"的一声停住了。
电梯门刚刚打开,沈思就半拖半抱地把叶未明拉了出来,反正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他也不怕会有人路过,因为眼前怪异的景象而尖声惊叫。
趁着沈思低头去找钥匙开门的空档,叶未明终于有机会从他的束缚中摆脱出来,努力平息着混乱不堪的思维和呼吸。
"沈思你冷静点,你听我说......"
沈思才不要听呢。
他一脚踢开房门,玄关的壁灯没有关,他把手里提的东西全都扔在地上,转身拉住叶未明风衣上的腰带,用力将他拖进屋子里,同时关上大门。
还没有从晕电梯的不适中缓解过来,叶未明已经直接被沈思压到了墙上。
头痛欲裂。一波又一波的眩晕侵袭上来,让他直想吐,连动一下手指都不能够,别说挣扎了。
"就是这样......真乖......我知道你也想要的......"
沈思低喃着,不住地轻吻他的面颊,趁机把黑色的毛衣向上撩起,一只手急切地钻了进去。
光滑紧绷的皮肤。
饱满结实的肌肉。
年轻健康的身体。
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手掌下的心脏正在剧烈跳动着。
沈思的喉结动了一下,饥渴地吞了一口口水。
--可惜这诱人的身体就要远走高飞了。
--以后再也不会属于你了。
突然冒出来念头让沈思怒火再燃,过去和现在的影像在脑海中重重交迭,一遍又一遍回放。他想起叶未明几个小时之前说过的话,还有刚才被他打的那一拳,到现在胃部依旧在隐隐作痛。
眼下沈思只剩下唯一的感觉:
恨!
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毫不犹豫地离去,从来都不肯为我停留?
肖羽......
这个名字仿佛是一把尖刀,再次割开他心头难以愈合的伤口。
我不管!
最少叶未明现在是属于我的!
我要他,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沈思把"肖羽"两个字踢到一边,开始全心全意挑逗起身下的叶未明。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那胸前小小的突起,故意向外拉扯着,果然听见叶未明狠狠地抽了一口气,忍不住低声呻吟。
毕竟是相处了这么久,这个身体什么地方有反应他最清楚不过了。
舌头若即若离地舔着叶未明的耳朵,慢慢滑过他的眼睛,鼻梁,嘴唇,下巴,最后落到脖子上,一点一点啃咬着。
叶未明扭动着身体,却无法摆脱沈思的禁锢,反而像是在挑逗他一般,欲迎还拒。
"别这样......不行......"他伸手想推开沈思,但是毫无作用,自己反而渐渐地开始迷失了--
物品落地的响声惊醒了火热纠缠中的两个人。
原本提在手里的琴盒重重地砸到地板上,使叶未明的心脏停跳了一拍。他立刻清醒过来,也不知是从哪里借来的力气,猛然把压在身上的沈思推到旁边,蹲下身去查看他的小提琴。
真是万幸,居然没有摔坏。
可是沈思家的地板好像被磕下去一小块,露出了原木尖锐的茬口。
就像一个讽刺的笑脸。
叶未明有点不知所措,他抬头看看站在对面的沈思。
沈思正斜倚着墙壁,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也在看他。
"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弄坏了我的地板,打算怎么赔我?"
叶未明站起身,却不敢再看沈思的脸。
那是一个魔鬼,是圣徒,是诱惑使者,是堕落之神--视觉冲击太过强烈了,他会失去理智的。
"你听我说......"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沈思忽然粗暴地拉住叶未明的头发,趁他疼得皱眉并且侧身的机会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你没有别的选择!"
两脚突然腾空的滋味并不好受,何况自从学会走路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被人抱过的体验了。叶未明不甘心地挣扎着,想用腿踢沈思,不想被他先一步喝住:"你敢踢我,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地上去?!"
从玄关到卧室,中间隔着客厅。
现在沈思连一秒钟都不愿意等待,更别说多走那几步路了。他抱着叶未明进了客厅,直接把他放在客厅中央的小圆桌上。
"沈思你干什么!"
叶未明立刻就想从桌子上跳下来,却已经被沈思用身体牢牢地压住了。
"在这里做一次,怎么样?"他笑得好不邪恶,"这是新开辟的战场,我们以前还没有试过呢!"
不等叶未明发出任何声音,沈思再次吻住了他的嘴唇。一只手顺着他身体的线条向下滑去,摸索到皮带的扣子,熟练地解开,故意隔着一层棉布内裤,挑逗他的欲望。
叶未明的喘息逐渐粗重起来,他想喊,想叫,可那些声音全都卡在喉咙里,变成嘶哑的呻吟。
欲望变得越发坚挺。
沈思却故意停下手上的动作,在他耳边轻轻吹气,低沈的嗓音在黑暗中显得性感无比。
"你说,想不想要?"
叶未明没有回答,只是主动伸手把他拉得更近些,两具火热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密无间隙。
沈思褪去叶未明下半身的衣物,赤裸的皮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忍不住战栗起来。沈思俯下身去,含住他勃发的欲望,灵活的舌头上下舔弄着,一次又一次。
"啊--"
强烈的快感冲上脑门,叶未明低喊了一声,半裸的身体轻轻颤抖,十指拼命抓住桌子边缘。沈思放肆的手指正在揉搓他,呼出来的热气喷到敏感细致的皮肤上,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觉得浑身的血液正在奔涌倒流,血管几乎就要爆裂。
叶未明揪住沈思的头发,强迫他的唇舌离开自己。
沈思再次吻住他,热烈纠缠着,交换彼此的气息和唾液。
快感像海浪般一波一波疯涌上来,越积越高,几乎灭顶。叶未明知道他是彻底完了。
他完全没有办法拒绝这个男人。
沈思突然放开叶未明,在他醒悟过来之前脱去衣服,然后又将他修长的双腿分开,压向胸前。
叶未明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手指正在一寸一寸地深入自己。
"不行......"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做?
"都这个时候了,还逞强。"
沈思动手撩起叶未明的衬衣,一路吻舔着他的胸口,很容易就发现了目标,一口咬住那个已经变硬的娇小乳头。沈思用他柔软湿润的舌头温柔地爱抚着它,使它更加坚强挺立起来。
叶未明只觉得头脑里一片混乱,混乱中却清晰地感觉到沈思的手指在自己身体里翻搅,虽然那里已经有点放松了,可是缺乏液体润滑的地方,进出过程中还是觉得难受。
"不要这样......"他无力地呻吟了一声,并不怎么期待那被欲望控制住的男人真的能够听见。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怎样也都无所谓了。
觉察到叶未明的紧窒和微弱抗拒,沈思再次低下头,用舌尖代替了手指,继续侵略他的密地,深深地向里刺探。这一次有了充分的滋润,他只是在一开始收缩了一下,然后就像花朵一样,逐渐地放开了。
沈思认为他再也不能坚持下去了。他握住自己勃发的欲望,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进入叶未明的身体,满意地听到他压抑的喘息和呻吟。叶未明只能死死地抓住桌子边缘,手臂上青筋根根爆起,他紧咬牙关承受着沈思的冲撞,一次又一次地,温柔中带着痛苦的掠夺。
灵魂游走在天堂和地狱的边缘,逐渐濒临疯狂的底线。
粗重的喘息和呻吟在黑暗中回响,肉体交缠,雄性动物在厮杀,谁都不肯轻易言败。那倒霉的圆桌在两个成年男人的重压之下,无奈地摇晃着,发出痛苦的抗议之声。
仿佛是一场毁灭。
就像世界已经到了尽头。
时间停止了。
让我们继续做爱吧。
做爱吧,做爱吧,做爱吧。不要停下来。让炽热的液体喷涌,让激情的汗水流淌,让灭顶的快感将现实推翻;带我一起飞翔,到达那虚幻的天堂--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深刻地感觉到你的存在。
让我有一个理由相信,你是深深地爱着我的。
第六章 后来怎么消失去
就像野火蔓延过的草原,恣意燃烧之后,一切都变成了灰烬。
叶未明困难地翻了个身,动作太大了,牵动某个部位的肌肉,顿时从那里传来一阵阵酸疼。他低低咒骂了一声,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摆设,陌生的布置......对了,这是在沈思家里,不是他住的那个地方。
叶未明揉着太阳穴,把压在胸口上的那只胳膊拨到一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散落一地的衣物,似乎在提醒他昨夜所经历过的荒唐。
那不是一场春梦。
旁边的沈思还在蒙头大睡中,叶未明恨得牙痒痒的,他忽然有了一股冲动,想抬起脚狠狠地踹到那只懒猪头上去!
哦!还是算了吧。
报复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并非是叶未明大发慈悲饶过沈思这条狗命,而是因为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全身骨头仿佛被人拆卸过又重新组装起来,偏偏每一块骨头都装的不是地方,只要稍微一活动就牵扯到肌肉,酸痛无比;皮肤上更是粘粘腻腻的,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汗才能造成这种效果,真是难过死了。
他赤着脚下了床,小心地踩在地板上,一边收拾衣服一边暗地自嘲:「看吧,这就是荒唐的下场。」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地板上,被分割成几个小的方块。
这是整个冬季里阳光最灿烂的一天。
叶未明看看卷在棉被里的沈思,犹豫了几秒钟,无声地叹口气,转身走进小小的浴室。
回想起来,这是他第二次在沈思家过夜了。因为他会晕电梯,所以很少来这里。
第一次就是沈思去酒吧给他送照片的那天晚上。
他接受了沈思的邀请,于是两个人就有了开始。他还记得沈思的手指是粗糙的,带着温柔而强悍的力量,还有灼热的体温,一齐包围了他。
于是,在所有人或惊讶或诧异的眼神中,他和沈思一起离开了酒吧。仔细回想起来,那天晚上肯定有什么古怪,大概是因为没有月亮的缘故吧,不然他怎么那么容易就对沈思说了「我愿意」三个字呢?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淋下,叶未明甩了甩头发,不再去想那些陈年旧事。他慢慢擦洗着身体,忽然又有些恨起沈思来了。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究竟做了多少次,一开始他还是头脑清醒的,后来就完全沉沦在无底的欲望深渊之中了。他已经记不清两个人是如何从客厅转移到卧室,最后又是如何躺到床上的,这中间好像还有一次是在地板上做......
最最可恶的是,沈思那混蛋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戴保险套!
叶未明一边清理着身体上残留的痕迹一边恨恨地想--
妈的,刚才先用枕头闷死他就对了!!!
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沈思「忽」地一下掀开蒙在头上的棉被,从床上跳了起来--其实他早就醒了。
毕竟是身边多了一个人,习惯独睡的他根本不可能睡得很熟,在朦胧之中感觉到叶未明的体温,沈思几乎是下意识地搂住了他。
然后就清醒过来。
向外面看了一眼,发现才刚刚天亮而已,大概还不到七点钟,时间早得很呢。
沈思又缩回棉被里,仔细端详着叶未明的侧影。
深刻的轮廓,紧闭的眼角,还有微微张开的嘴唇,随着呼吸起伏轻轻的胸膛......他熟睡的样子和清醒时完全不同,简直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沈思抬手轻轻拨开叶未明额头上的几绺头发,看着他皱在一起的浓眉,脑海中浮现出今天的第一个问题--
我该拿你怎么办?
可惜此时此刻沈思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那是真正的温柔怜爱,没有故作姿态的假面具。而且沈思现在的心情,也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假如他开口挽留,要求叶未明留下来,他会不会答应?
为了他而放弃出国的大好良机......老实说,沈思完全没有这个把握。再说了,即使叶未明答应留下来,那又怎么样?他们没有将来......是的,没有将来。因为他们不可能结婚。虽说结婚证明也不过是一张纸片而已,可是缺少了那张薄薄的纸片,他们这种关系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之维系--起码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是这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那么一天,曾经的种种热情会逐渐冷却下来。
纸片也会变黄。
当白发代替了红颜,当衰老爬上眼角,当岁月把年轮刻上我们的额头--到了那个时候,还有什么能够让你守候在我的身旁?
想到这一点,沈思就觉得满心满嘴里都是苦味。
然而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他没有说「不」的权力。谁让身为男人的他爱的同样是一个男人呢?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每一个人物的性格都是预先设定好的,作为游戏其中的一个角色你甚至没有第二种选择。
不期然的,肖羽那张面孔出现在眼前。
如果换成是他处在我现在这种情况下,又会怎么样呢?
不,不可能的。
沈思刚刚做了一个假设,马上就被自己推翻了。肖羽,他决不会处在这样尴尬的境地。他那样冷血的天才,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叫做「感情」的概念,除了手术刀以外,他不会对任何人和任何事物有兴趣。
起码沈思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他才能毫不留恋地去了美国,所以他能才过得比我潇洒自在。
沈思对着天花板苦笑了一下。
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座城市里呢?因为这里有和他相同的记忆吗?
--现在,美国正是黑夜吧?
他暗自摇摇头。唉,说好不再想的。已经无可挽回的,就让它彻底成为过去吧。
沈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仿佛卸下肩头一付重担。恰恰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安静地睡在旁边的叶未明突然动了一下,沈思搂住他的胳膊立刻察觉到了,心想也许他就要醒过来了吧。
经过昨夜那场疯狂,沈思反而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叶未明了。
八成是被气昏了头,才会做出那样的蠢事来。他问自己,沈思你这又是何必呢?从某种意义上说,简直就等于是强暴了叶未明--虽然后来他不再抵抗,可是沈思知道,其实他心里并不愿意的--没有理由在说了「结束」以后又跑过来和自己狂欢吧?
有吗?
没有吧?
难道这就是最后的告别仪式?算了,他好像真的醒了,那我应该和他说点什么才比较合适呢?
「嗨!早上好!」
--这未免太矫情了......
「昨晚我太粗鲁了,你没事吧?」
--他会气得发飙的。
那,那就说「对不起」三个字好了,想来他不会对我的道歉也产生反感......
还没等沈思想清楚到底采用哪一种解决方案,叶未明已经拍掉他的胳膊坐了起来,沈思临时决定要继续装睡,同时不忘把眼皮睁开一点点缝隙偷看。
怎么,他,他居然就这样光着身子走来走去?!连件衣服也不穿......真是......真是「春光明媚」......啊,错了,现在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