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又是这样啊..."田扬风不怒反笑,凄凉的笑声犹如利刀刺入薛慕延心中。六年前深谷中的那一幕,再次在三人眼底掠过。
"是呀..."怎麽又是这样了呢!薛慕延自嘲的摇摇头。不想让扬风知道的,明明想好了要悄然离去的...
"既然这样......那你刚才又为何要说...要骗我?"如果早打算背叛他,又为何说...爱他!
"对你,我没有说过一句假话。"薛慕延低垂下眼睑,淡淡的望著眼前心在颤抖却逞强平静的田扬风。"我爱你,一直都只爱你!"不想骗他,他深爱著他。如果再不让他听到...他,可能一辈子都听不到了...
"承蒙您薛大神医厚爱,我田扬风命薄消受不起。"田扬风压下心中颤抖著几欲窜出的令人窒息的心痛。
"...这样呀。"薛慕延闭上了双眼,静静的转过身去,无法再忍住的泪水悄然从紧闭的眼中流出,一滴一滴都滴在了还依稀沾有田扬风气味的衣衫上。
他们......就这样结束吧。
"要走了吗?"傅昱鑫靠著大树慵懒的看著眼前的"好戏"。
"嗯。"薛慕延压抑住哽咽的声音,停下脚步,静静低下头,即刻又再度踏出步子。
傅昱鑫看著薛慕延想要回头又没有回头立刻跟上,搂住薛慕延几欲坠倒的腰身,贴近了薛慕延的耳侧。"怎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薛慕延只是任由傅昱鑫搂抱住自己,安静的没有任何回答。
"他还不知道你的身世?"跃出田家,傅昱鑫再度开口。
"嗯。"依旧是冷冷的声音。薛慕延不再停留,快步离去。
望著薛慕延的身影在渐渐漆黑的夜中消失,田扬风慢慢的转回身子。噗...一口猩红的鲜血喷出,溅满了自己雪白的衣衫。抖动著的双手怎麽也抓不起衣袖,更抓不住被抽走了的...心!
薛慕延对他的感情,就像这来去无痕的晚风,就这样...冷冽的、狠狠的再次肆虐著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们......真的结束了!
"来,趁热喝吧。"薛慕延坐在床头,搅拌著棕黄色的参汤,吹吹热气。
田扬风勉强坐起身子,叹了口气,心疼地说。"我自己来就可以。瞧你,自己的伤都还没好,逞什麽强呢!"
"逞强?呵呵。"薛慕延勺了一汤匙参汤轻轻用舌尖试了试温度,递在了田扬风的唇前。"现在还能逞强也不错。"如果...到了想对某人逞强,自己却无法在他身边之时...
"怎麽了?冷了?"田扬风握住薛慕延颤抖的手,小心的移著身子把薛慕延圈在了怀里。"以後不管冷了、热了、生病了、难过了......都要告诉我。"
"好。"如果...他还有机会告诉他的话。
"有事一定要和我商量。"不要他再单枪匹马的孤军奋战了。现在......他们是两个人了。
"嗯。"薛慕延闭上眼,亲吻著田扬风的侧脸,沙哑压抑的低语。"扬风,我......真的爱上了你!"
啊...田扬风圈抱著薛慕延的双臂僵了一下,接著叹了口起,没有任何言语的凝视著薛慕延深邃的双眸。这可是他渴望已久的话啊...但...为什麽他不由来的感到些许的不安呢?难道...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怕,他真的很怕会突然的失去......
"扬风你...怎麽了?"薛慕延放下汤碗,小心的捧住田扬风伤感的脸颊,轻柔的用指腹滑过他的双眼。"怎麽...突然流泪了?"
"没什麽。"田扬风温柔的笑著,闪著光的双眸映出全是薛慕延的关爱。"我想吻你。"不待薛慕延的回答,田扬风颤抖的双唇立刻覆上了同样不安的双瓣。
两人的双唇轻轻摩挲著,静静地拥吻著,感受著对方的存在。亲吻,只是最纯洁的亲吻。不带任何肉欲的亲吻,轻柔的亲吻诉说著两人彼此珍惜的心。
只是刹那的两唇相靠,却像过了半载一样的长久。
窗外夕阳渐落,月娘披著金色的纱裙悄悄爬上了树梢。寒蝉吱吱的鸣叫著,陆续出来活动。
"参汤冷了,我去热一下。"亲啄了口田扬风鲜红的双唇,薛慕延披了件外衣下了床。
"慕延,别去了。"田扬风突然握住了薛慕延的手腕。爱逞强的他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吧。
"很快..."薛慕延对田扬风安心的笑笑,转身之际,安心的笑容已经再也看不出来了。闭上眼,薛慕延停顿一刻。睁开眼,绝然地推开了房门,踏离了田扬风的卧房,--同时也断开与了田扬风的气息。
"准备好了?"远远的大树下站著一抹欣长的身影。
"走吧。"薛慕延上前,面无表情的走过傅昱鑫。
"急什麽!"傅昱鑫突然一把拉住薛慕延的手臂。"难道...你不想再多看一眼这里?"
"不用了!"薛慕延冷冷的甩掉傅昱鑫的手。
"我可是帮你给你们的皇帝写了休战书要议和的,你...难道就不知道感谢我救了你的小爱人?"傅昱鑫似笑非笑的看著冷漠的薛慕延。
"我这不是来‘感谢'你了吗!"薛慕延冷笑。"怎麽还不走?"
"走,现在就走。"傅昱鑫叹口气点点头。"不过..."傅昱鑫靠近薛慕延,一把搂住他的腰身。"你不对那边的人告别一下吗?"
什麽?顺著傅昱鑫的目光。薛慕延颤抖的转过头。原来...该来的事...怎麽也躲不掉!
风,冷冷的从薛慕延与田扬风之间吹过。
"薛慕延..."田扬风冷静的话语听不出情绪。"不,还是你喜欢我叫你萧慕延?"
"扬风...对不起。"冷风中,薛慕延的长发如丝飘动,又像茧丝紧紧缠住了田扬风。
"呵呵...又是这样啊..."田扬风不怒反笑,凄凉的笑声犹如利刀刺入薛慕延心中。六年前深谷中的那一幕,再次在三人眼底掠过。
"是呀..."怎麽又是这样了呢!薛慕延自嘲的摇摇头。不想让扬风知道的,明明想好了要悄然离去的...
"既然这样......那你刚才又为何要说...要骗我?"如果早打算背叛他,又为何说...爱他!
"对你,我没有说过一句假话。"薛慕延低垂下眼睑,淡淡的望著眼前心在颤抖却逞强平静的田扬风。"我爱你,一直都只爱你!"不想骗他,他深爱著他。如果再不让他听到...他,可能一辈子都听不到了...
"承蒙您薛大神医厚爱,我田扬风命薄消受不起。"田扬风压下心中颤抖著几欲窜出的令人窒息的心痛。
"...这样呀。"薛慕延闭上了双眼,静静的转过身去,无法再忍住的泪水悄然从紧闭的眼中流出,一滴一滴都滴在了还依稀沾有田扬风气味的衣衫上。
他们......就这样结束吧。
"要走了吗?"傅昱鑫靠著大树慵懒的看著眼前的"好戏"。
"嗯。"薛慕延压抑住哽咽的声音,停下脚步,静静低下头,即刻又再度踏出步子。
傅昱鑫看著薛慕延想要回头又没有回头立刻跟上,搂住薛慕延几欲坠倒的腰身,贴近了薛慕延的耳侧。"怎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薛慕延只是任由傅昱鑫搂抱住自己,安静的没有任何回答。
"他还不知道你的身世?"跃出田家,傅昱鑫再度开口。
"嗯。"依旧是冷冷的声音。薛慕延不再停留,快步离去。
望著薛慕延的身影在渐渐漆黑的夜中消失,田扬风慢慢的转回身子。噗...一口猩红的鲜血喷出,溅满了自己雪白的衣衫。抖动著的双手怎麽也抓不起衣袖,更抓不住被抽走了的...心!
薛慕延对他的感情,就像这来去无痕的晚风,就这样...冷冽的、狠狠的再次肆虐著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们......真的结束了!
59
晨风轻轻的吹过开启了一夜的轩窗。
"扬风,上早朝了。"田敬业笑眯眯的推开田扬风的房门。
"嗯。"田扬风悄然的把还沾著血迹的衣衫藏在被褥里。
"慕延呢?一大早就出去了?"捏捏儿子的脸,田敬业叫来了婢女。
"他...走了。"
片刻的安静,田敬业悄然的退出了房间。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赐封萧士晋之女萧依伶为宁和郡主,於一个月後启程远亲土番国。钦此!"早朝上第一个圣旨落入萧士晋手中。
"谢主龙恩!"萧士晋小心的收藏起圣旨。
"田爱卿,朕现在和土番和亲了,上次真是委屈你了。"皇帝摆摆手,叫来了小太监。"朕为了弥补爱卿的委屈,决定把宁馨公主赐婚给你了。呵呵。"
啊......怎麽...会...这样!不仅田扬风,在场的所有大臣都大吃一惊。宁馨公主......不是六年前就说要嫁给某将军的,但公主不从而逃婚,回来後再没人敢提公主的婚事。想不到皇上这时又......
"爱卿意下如何,嗯?"皇帝看到田扬风皱起的眉头,故意反问一句。
"臣...谢主龙恩!"摇动著双腿,田扬风缓缓的跪下。没有了那个人......娶谁不是都一样吗!呵,还是公主呀......
"那爱卿就修养一个月,让宁馨公主和宁和公主一起完婚,届时我国双喜临门了,哈哈......"皇帝欣喜的笑声在第二道圣旨下後传遍整个金銮殿。
※!※!※!※z※!※ y※!※b※!※g※
"咳咳..."一阵轻咳。一件暖暖的披风盖在了身上。
"天气转凉了,来凉亭坐著发呆也要带件衣服呀。"田老爹轻轻的拍拍儿子的头。田扬风的心事...他怎麽会不知晓呢。感情那麽多年了,都只放在一个人的身上了,现在突然没有了那个人,又要他娶公主......
"爹,你不是和薛...神医对弈呢?"他怎麽连"薛"这个字都要这麽艰难的才说出口。田扬风拉过披风,止住了轻咳。
"他呀,只是有心事罢了。"田敬业笑笑。"和你一样!"
"我?是吗?"田扬风淡淡的笑了笑。
"自从那次早朝回来,你已经有一个月没说过‘薛'这个字了。"田敬业看看表面平静无恙的田扬风继续道。"和慕延有关吧。"
"他...我不想再提起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他除了伤害和背叛,什麽都没有留给他。对於他来说,薛慕延正是那偷了他最重要东西的一道伤疤。
"不想提起不代表著心里不想著他。"田敬业自顾自的坐下倒杯茶。
的确,他不提起他,但却时时刻刻都无法停止的想著他。想著他的笑,想著他的吻,想著他的温柔,也想著他的...背叛。
"没有想他为什麽离开?"田敬业啜口已经冰了的茶,皱皱眉头。
"离开了需要理由吗?"他不愿想理由,他怕想到他一切都是利用他--他,不爱他。
"皇上突然接到了土番国的议和书......很突然呢..."田敬业把冷掉的茶杯放下突然改变了话题。"依伶明日就要出发了,好快。"
"嗯。"田扬风点点头。他明日也要...娶亲了吧。
"议和了,和亲了,土番这下就要安分了。"田敬业把茶杯里的茶水倒掉。
议和......皇上说的土番皇子给的议和书......闭上眼,田扬风脑中突然闪过傅昱鑫伏在薛慕延耳边耳语的一幕。薛慕延和这之间......会有什麽关联?
"别垂头丧气了。"田敬业站起身拍拍儿子的肩膀。"要迎皇族的人了,开心点!"
"嗯,知道了。"田扬风勉强的一笑。
"回房吧,这里风大,小心又咳血了。"看著田扬风转身离去,田敬业轻声叹口气,喃喃自语。"唉,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也算是好事吧......可惜啊可惜,慕延还真是命苦啊!"
本来已经渐渐走远的田扬风,突然想起身上的披风,想帮老爹再盖上而回身,却不巧听到了......心,咯吱一声颤抖著,命苦?他...命苦?这里难道还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吗?
风,再度刮过。
嘴角,又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知道或者不知道,其实......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吧......明日,他就要迎娶公主了......
60
"恭喜田大人!"
"咳咳,谢张大人,里面请。"
"贺喜田大人!"
"咳咳咳咳,李大人......咳咳......"田扬风咳喘不断。
"扬风,你还是先进去休息吧。"田敬业心疼的看著儿子。这一个月来,田扬风伤寒一日比一日重,吐血的次数也一日比一日频繁。
"爹,没事,我还要......"田扬风摆摆手。
"迎宾客让扬光来就好,你进去歇著,等会儿好有精神拜堂。"田敬业不放心的把田扬光叫来,让他替大哥迎宾客,自己把田扬风送入了房间。
"咳咳..."田扬风躺在新床上,喜房内的一切都被他换成新的了,只有...他这个人还是那个永远也改变不了的田扬风。
闭上眼,不想去想已经变成过往的事情。清风,轻柔的吹过,不知为何,这像极了薛慕延就在身边的柔和。合上眼,轻躺在柔风中,田扬风渐渐睡去。
"爹,公主...公主的花轿已经来了,大哥...大哥呢?"田扬光焦急的四处寻找不见踪影的田扬风。
"扬光,你大哥他身子最近都不好,现在好不容易入睡了。"田敬业拉住欲进喜房找田扬风的冒失鬼。
"可是......"公主的轿子来了,不能不踢轿门,把公主请出来呀。
"你......去代扬风请公主出来吧。各位大人都知道他最近咳血咳的多,皇上上次也说了,要是你大哥病了,你代他迎了亲就是了。这日子是......不能改的。"田敬业在这大喜的日子叹口气。
"可是......"代替大哥拜堂?怎麽会......
"别可是了,误了时辰就不好了。快去!"田敬业一把推田扬光撞在了轿门上。
轿门算是踢了,一只红色的绣花鞋伸出轿帘。田扬光只能哭丧著脸转过身,把背递给了轿上的人。啊,好重!田扬光明显的感觉到背上的人故意压了上去,害他突然吃重。
哼,几年没见了的臭丫头竟然变的和猪一样了!田扬光在心里暗骂。
进了大堂,满堂文武百官第一次看到公主的身影--清瘦而令人怜惜呀。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
"爹,这夫妻对拜还是等公主见了大哥再拜吧。"田扬光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哈哈。"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那......就送入洞房。"主婚人也尴尬的笑了笑,牵住公主的喜绳把新人送入了洞房。文武百官正要闹洞房,却被田敬业制止,带著众人一同去享用酒宴。田扬风的身子,经不请闹腾了呀。
喜房内一阵宁静,只有点燃的红烛闪耀著光芒。
田扬风被众人吵闹的声音惊醒,抬头却看见一人已经呆站在了屋内。
"慕......咳咳..."看著那清瘦的身影,脑中不自觉的浮现那个人,口中不自觉的叫了出来,却又一口血咳了出来。
"扬风!"听见田扬风的咳喘,薛慕延揭开豔红的盖头,飞奔去田扬风的身边抱住了颤抖不断的身子。
"慕延...怎麽会是...你?!"田扬风震惊的盯著那个日夜都在他梦中的人。难道...现在他还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