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贼难防————语夕
语夕  发于:2008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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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们也要走。"
"哈哈...出去了啊...出去玩...要出去..."
怪异的叫声连绵不绝的大喊了起来。

"来人哪,有人越狱了!"当差的人突然看到天牢里奔出四人,扯足了嗓子大叫出来。顿时,四面八方的官差涌了出来。
"怎麽这麽多人!"萧士晋拧紧眉头,千不想、万不想惊动了牢里的官差,可还是...
"萧大人,看来我们..."忠伯护在田扬风的身边,抵挡著不断涌来的差人。
"慕延!"萧士晋大叫一声。"去皇宫找你师父他们!"
"爹..."可是田扬风他...
"快去!"田扬风肯定推了一把薛慕延。"我们会撑到你回来!"
薛慕延不敢再犹豫,从怀中散出掏出打火折子,烧起一个瓷瓶里的粉末,前方的差人倒地一片。"等我!"扔掉没用的瓷瓶,薛慕延顿时没入夜色之中。
趁著月色,薛慕延潜入了皇宫。
师父和田老爹会在哪里呢?薛慕延悄声快步疾驰在皇宫的房顶。
"这麽多年了...为什麽你还要这样!"一道低沈的声音在夜空中传来。
是师父!薛慕延立刻朝声音的地方奔去。
"亦帧,为什麽你就不能明白我呢?"中年女人的哭泣声传来。
有女人!薛慕延没有跳下房檐,委身在房顶,小心的揭开了砖瓦,探听著房内的一举一动。从小小的砖瓦空隙内,薛慕延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掩面失声痛哭,而薛亦帧...师父竟然站在他的身边,无奈的低垂著头。
师父...不是来皇宫找皇上了吗?
"放了田扬风吧,此事和他无关。"薛亦帧叹了口气。"你要怪就怪我吧。"
田扬风...他们怎麽会谈到田扬风?!薛慕延不敢离去,小心的贴著屋顶,听著屋内的谈话。
"不行!哀家不能容那贱人的儿子活在这个世上。"妇人擦干眼泪,目露凶光。
"太後娘娘..."薛亦帧突然跪了下来。"田扬风不是蓉妃娘娘的儿子!"
太後...蓉妃...难道说...那个妇人就是...当朝...太後!薛慕延震惊的浑身颤抖。蓉妃娘娘...那个在袈裟中提到的蓉妃娘娘吗?儿子...他们在说...她的儿子...吗?
"亦帧...这麽多年你...你知道姐姐我的心痛吗!"太後突然失声痛哭出来。"先皇原想立蓉贱人的儿子为太子...我忍气吞声了那麽多年的,日日夜夜盼不到自己的夫君...要是连儿子都不能继位..."
"姐姐..."薛亦帧抽出帕子,递给了太後。"我就是懂你的心痛,当年才会听你的话...把蓉妃的儿子换成女儿。那时...我们就已经做错了..."
"没错!"太後抹去泪痕,"所以我现在才要杀了那个被你好心放过的後患!"
"姐姐...田扬风只是田敬业的儿子,你...何必下杀手呢!"
"哼,要只是田敬业的儿子,他为何去找先皇当年赐给那个贱人的千年冰蚕,又为什麽会去找那贱人为先皇在寺中求来泥人像与袈裟...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小贱人偷偷让先皇写了诏书..."太後咬牙切齿。不用说,要是蓉妃的儿子找到了那诏书...现在的皇帝恐怕就要换位了!
那是...先皇的...诏书!薛慕延无力的闭上眼。原来...一切是...这样!哼哼,苦笑两声。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养大自己的师父就是当年把自己抱离亲生母亲的人。自己...自己又会是...那样一个身份!也许...从他无意在透过火光看袈裟,发现其中断断续续写著他生辰八字和蓉妃时,发现蓉妃儿子的生辰八字与师父告诉自己的生辰八字,竟是如此凑巧的巧合...
原来...他才是招致田扬风杀身之祸的罪魁祸首啊!深深的叹了口气,要是...他死了,扬风就不会再有任何灾祸了吧...
"亦帧,就算你求情也没有用!"太後强硬的态度不容反抗。
"姐姐...我最後一声叫你姐姐。"薛亦帧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闪光的匕首。"你若错杀了田扬风,我也没脸去见田敬业了,不如...一了百了罢了..."
"不要呀..."屏风後突然窜出一个身影。"薛亦帧,不要,我不要你死。"抽泣的女声哭的梨花带雨。
"宁馨...你...怎麽来了。"薛亦帧看著扑过来的宁馨公主。
"太後母後..."
"别叫哀家母後!"太後严厉的叱责。
"太後娘娘..."宁馨哭泣著握著薛亦帧手上的刀。"如果...娘娘真的那麽恨我母後...不,蓉妃娘娘..."她,在听到那些时,已经失去了叫蓉妃母後的资格了吧。"那我愿意...替薛神医一死!"横刀一举...
"不..."薛亦帧大呼。
"太後想找的人--是我。"当啷,伴随著刀落地的声音。薛慕延从房顶跳入了室内。

"太後想找的人--是我。"当啷,伴随著刀落地的声音。薛慕延从房顶跳入了室内。
"啊..."太後惊呼一声。"小贱人、小贱人!你...你怎麽敢来见哀家!"太後丧失理智发疯了一般向薛慕延扑去。
"姐姐!"薛亦帧及时拦住。"慕延...你怎麽来了!"薛亦帧吃惊的看著毫无表情的薛慕延,难道...他听到了刚才他们的话...
"太後,只要你放了田扬风,我薛慕延..."
"呸,你怎麽配姓‘薛'!"被拦住的太後这才回过神,一巴掌打在薛慕延没有血色的脸上。"亦帧,你...你怎麽让他跟你姓!"那个小贱人的儿子怎麽能...
被五指狠狠的刮过,薛慕延惨白的脸上多出一道血痕。"求太後放了扬风,我这条命给了太後就是了。"薛慕延平静的捡起地上的刀,仔细的看著从刀刃上映出的自己的带著血痕的脸。
扬风,不用挂记我了,没有我...对你会更好...
"慕延!不许死!谁都不能死!"薛亦帧大吼一声。
"太後娘娘,先皇遗诏:若薛氏皇後遗祸朝纲,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来!钦此。"薛慕延高举起一卷发黄的卷轴。
"亦帧...你...你竟然...这样对待...姐姐..."太後跪在地上,痛哭的看著先皇遗诏。
"姐姐...是你逼我的。"薛亦帧闭上眼。"这就是你要找的泥人中先皇的遗诏。蓉妃并没有偷偷让先皇立自己的孩子为太子。"
"师父..."薛慕延一动不动的看著这个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的师父...
"还愣著干什麽,扬风他们呢?"薛亦帧点了太後的穴道,交代宁馨公主看著太後。
"他们...快去找皇上,他们危在旦夕!"
"好!"薛亦帧拉过薛慕延,刚踏出太後的慈宁宫,便看到一群侍卫冲了过来。
"大人可是薛御医?"带头的侍卫恭谨的问。
"正是。"薛亦帧小心的回答。
"皇上命属下来听薛御医调遣。"
"太好了,看来田敬业已经找到皇上了。"薛亦帧松口气。"你们五个守住慈宁宫,其他人和我去天牢。"
"是!"顿时一群人马快速向天牢冲去。
一盏茶功夫,薛慕延等人已经赶回天牢。
"扬风!"薛慕延冲进人群,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几欲倒地的田扬风。
"住手!全住手!皇上来了!"一声洪亮的叫声,全场混乱在一起的人顿时停了下来。
皇上...真的是皇上来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天牢前的人全跪地请安。
"起来吧!"皇帝摆摆手,走到了田扬风面前。"爱卿,你受委屈了。"拍拍田扬风的肩,看田扬风一脸茫然,皇帝继续道:"朕已经查明,和土番国二皇子勾结的是王麻。现在土番国大皇子已经除去了那个兴风作浪,挑起两国战争的二皇子。我国就要和土番国和亲了。爱卿受冤屈了!"
田扬风还是一动未动。
"扬风..."苍老的声音从皇帝身後传出。
"爹..."田扬风难以置信的看著...如此真实的站在眼前的那个熟悉身影...那个...是已经去了六年的...爹爹吗?!
还未来得及思考,田扬风顿时眼前一黑,彻底的躺入了身边人的怀中。

他...这是怎麽了?好像听到老爹的声音了。田扬风迷迷糊糊的侧身翻转。怎麽可能,一定是自己太想念爹爹了。
"扬风,还贪睡呢?"田敬业笑呵呵的坐在田扬风的床边。
"慕延..."田扬风闭著眼睛紧紧的抓住身边的温暖。"我听到老爹叫我,是不是我太累了?"
"小傻瓜,快睁开眼睛吧。"薛慕延搂住田扬风的肩,轻轻的亲吻他的脸。
"嗯..."全身疲惫的田扬风渐渐睁开了自己的睡眼。
"爹...爹..."田扬风瞪大眼睛看著坐在床边笑容可掬的白发老头,仔细的揉了揉眼睛。"爹!"蹭的坐起,一把扑入田敬业的怀中。
"扬风,这几年辛苦你了。"田敬业轻轻的拍著儿子精瘦的背,把儿子这几年来的痛楚一丝一丝的拍走。
"爹...你没死?你没死?"田扬风起身,使劲的捏了一把老爹有著长长胡须的脸。
"哇,好痛好痛。"田敬业吃痛的大叫。"笨儿子,你想捏死刚见面的老子呀!"
"爹,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扬风..."田敬业看著头渐渐低下的田扬风,愧疚油然而生。这几年每次田扬风对他说的话,他都听在了心底,却无法安慰儿子呀。
"爹,告诉我,这一切是怎麽回事。"田扬风抬起头,看著老爹。
"哎,二十多年前,萧家在一个风雨夜被抱走刚生下来的女婴,换来了一个用袈裟包裹著的男婴,随身带著的还有一些泥人像。"田敬业转眼看了一眼薛慕延。"男婴在萧家长到三岁,怕被要害他的人发现,就被抱他来的人带走收为徒弟继续抚养。"
田扬风静静的点点头,抓住了薛慕延冰冷的手。
"十六年後,此事被人发现,想要找到泥人像、袈裟来找到那个孩子。於是..."
"爹就让我去偷这几样东西?"田扬风淡淡的接话。
"嗯。"田敬业点点头。"此事不仅是关萧家呀。"还关系到整个江山社稷!长叹口气继续道:"萧家找回了当年的那个男婴一同协助。可是..."顿了一顿,田敬业继续道:"我让你做事可能太招摇了吧。"
"为什麽?"
"你们在去找第三样袈裟的时候不是遇到刺客?那些人也行动了。"田敬业摇摇头。"为了能保护你和扬光,我同萧家,忠伯商量,唯有我一死来稳住那些人,平息此事。於是问薛亦帧要了金丝梦...不料那些人也起了杀念,在田府的井中下了极品鹤顶红。而金丝梦...却凑巧成了解药..."
"原来那时贾亦帧...不,薛亦帧说的金丝梦果然是真的。那他那时的目的..."田扬风回想著那惨痛的一年。
"目的来看田老爹是否真的已死吧。没想到...却无意欣喜的就了老爹。"薛慕延已经理解的点点头。
"正是。呵呵,看来你这个做徒弟的还真了解师父呢。"田敬业笑著看著薛慕延。
"了解..."薛慕延低头想到了做完在慈宁宫的事。他...了解薛亦帧吗?
此时,忠伯敲门端上了参汤。"大少爷,薛少爷,来喝点热参汤吧。"
薛慕延小心地起身接过汤碗道:"忠伯,让我来吧。"田敬业对忠伯笑笑,两人识趣的悄然离开,好心的给他们留下空间。

"来,趁热喝吧。"薛慕延坐在床头,搅拌著棕黄色的参汤,吹吹热气。
田扬风勉强坐起身子,叹了口气,心疼地说。"我自己来就可以。瞧你,自己的伤都还没好,逞什麽强呢!"
"逞强?呵呵。"薛慕延勺了一汤匙参汤轻轻用舌尖试了试温度,递在了田扬风的唇前。"现在还能逞强也不错。"如果...到了想对某人逞强,自己却无法在他身边之时...
"怎麽了?冷了?"田扬风握住薛慕延颤抖的手,小心的移著身子把薛慕延圈在了怀里。"以後不管冷了、热了、生病了、难过了......都要告诉我。"
"好。"如果...他还有机会告诉他的话。
"有事一定要和我商量。"不要他再单枪匹马的孤军奋战了。现在......他们是两个人了。
"嗯。"薛慕延闭上眼,亲吻著田扬风的侧脸,沙哑压抑的低语。"扬风,我......真的爱上了你!"
啊...田扬风圈抱著薛慕延的双臂僵了一下,接著叹了口起,没有任何言语的凝视著薛慕延深邃的双眸。这可是他渴望已久的话啊...但...为什麽他不由来的感到些许的不安呢?难道...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怕,他真的很怕会突然的失去......
"扬风你...怎麽了?"薛慕延放下汤碗,小心的捧住田扬风伤感的脸颊,轻柔的用指腹滑过他的双眼。"怎麽...突然流泪了?"
"没什麽。"田扬风温柔的笑著,闪著光的双眸映出全是薛慕延的关爱。"我想吻你。"不待薛慕延的回答,田扬风颤抖的双唇立刻覆上了同样不安的双瓣。
两人的双唇轻轻摩挲著,静静地拥吻著,感受著对方的存在。亲吻,只是最纯洁的亲吻。不带任何肉欲的亲吻,轻柔的亲吻诉说著两人彼此珍惜的心。
只是刹那的两唇相靠,却像过了半载一样的长久。
窗外夕阳渐落,月娘披著金色的纱裙悄悄爬上了树梢。寒蝉吱吱的鸣叫著,陆续出来活动。
"参汤冷了,我去热一下。"亲啄了口田扬风鲜红的双唇,薛慕延披了件外衣下了床。
"慕延,别去了。"田扬风突然握住了薛慕延的手腕。爱逞强的他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吧。
"很快..."薛慕延对田扬风安心的笑笑,转身之际,安心的笑容已经再也看不出来了。闭上眼,薛慕延停顿一刻。睁开眼,绝然地推开了房门,踏离了田扬风的卧房,--同时也断开与了田扬风的气息。
"准备好了?"远远的大树下站著一抹欣长的身影。
"走吧。"薛慕延上前,面无表情的走过傅昱鑫。
"急什麽!"傅昱鑫突然一把拉住薛慕延的手臂。"难道...你不想再多看一眼这里?"
"不用了!"薛慕延冷冷的甩掉傅昱鑫的手。
"我可是帮你给你们的皇帝写了休战书要议和的,你...难道就不知道感谢我救了你的小爱人?"傅昱鑫似笑非笑的看著冷漠的薛慕延。
"我这不是来‘感谢'你了吗!"薛慕延冷笑。"怎麽还不走?"
"走,现在就走。"傅昱鑫叹口气点点头。"不过..."傅昱鑫靠近薛慕延,一把搂住他的腰身。"你不对那边的人告别一下吗?"
什麽?顺著傅昱鑫的目光。薛慕延颤抖的转过头。原来...该来的事...怎麽也躲不掉!
风,冷冷的从薛慕延与田扬风之间吹过。
"薛慕延..."田扬风冷静的话语听不出情绪。"不,还是你喜欢我叫你萧慕延?"
"扬风...对不起。"冷风中,薛慕延的长发如丝飘动,又像茧丝紧紧缠住了田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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