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如鸦如片
如鸦如片  发于:2008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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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立行一进屋,便感觉到不对,朝那阴暗处一看,只觉有个人影在那晃动,又看图巴然,突然笑了说道,图总管,难道也喜欢偷汗子吗,我以为是个女人,却没想到是个男人。图巴然吓了脸都白了,也不好解释,忙叫了周天顺出来,只叫周天顺给闵立行磕了个头,才说道,这是贾府管家周七的儿子,叫周天顺。闵立行这才知道自己的玩笑开过了头,回复了正经,把那周天顺又看了两看,才说道,你可是来要银子的吗?周天顺本不想与这闵立行打交道,今见了,觉得不似往日外头说的光景,也拿眼偷瞧了几眼,只见闵立行虽文弱书生一派斯文的相,但眉宇间却透着那么股凶狠,忙低下了头,心口还不断扑扑乱跳。见闵立行问他,忙说道,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来看管爷的,看还有没有小的能帮的上忙的地方。
闵立行把他一瞧,心中又有了主意,但并不露出来,反转向图巴然问道,这周爷的银子,你倒是给了没有,人家替我们办事,倒不能亏待了人家。图巴然答道,老爷说的极是,只是......周天顺因此格外后悔,想着今儿就不该提出还要银票的事,闵立行瞧瞧图巴然,又瞧瞧周天顺,见桌面上还放着银票,心中便猜出了七八分,向周天顺说道,周爷是嫌少?周天顺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只呆立着,低着头,不吭声。闵立行笑了起来,从木匣里又拿出了三四张百两的银票,并桌上的两张,都塞在了周天顺手里。周天顺吓的不敢接,不知这是闵立行真心的,还是甩的手段逗他开心后趁不经意时再给他一刀。图巴然也是吓的不轻,身后轻轻说道,老爷,你这是......闵立行则一把拉过周天顺的手,把银票都塞在了他怀里,反身对图巴然说道,你倒还敢说,我还没怪你,周爷说要银票,你还不给他吗,他帮了我们闵府这么大忙,就是以后也还有要请他帮忙的时候。边说边对图巴然挤了个眼,图巴然立刻意会,走到周天顺身边,说道,这极是的,都是我图巴然的不对,周爷还请拿了银票吧,也省了小的挨骂。周天顺知道事发有因,但碍于闵立行在场,又不好问,只好拿了银票,对图巴然,还有闵立行,都是一揖道,那小顺子我就谢过闵老爷,还有管事的这位爷了。闵立行并不多说,知道事已成功,则言语轻松道,好说好说,周爷只要记得,拿了我们闵府的票子,以后闵府还有什么要劳动大爷的,请大爷惦记着就是。周天顺答道,那个自然。
闵立行见话说的也差不多了,便叫图巴然送周天顺出了去。周天顺跟着图巴然一路出了闵府,走在脚门上,图巴然对他一揖,道,慢走,便旋身进去了。周天顺也是做了一揖,见图巴然已走了远,却站在原地,并不走。这时候,从门后又窜出来一个人,见到周天顺,立刻跪了下去,说道,奴婢见过周爷。周天顺把她扶了起来,一块走至门外,没个什么人影的地方,才说道,你倒是在闵府好吗?那丫头面上也无甚表情,只是垂丧着脸,说道,拖爷的福,一切都好的。周天顺说道,你在闵府安生歇着吧,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我自会知会你,只是你不要忘了本,忘了谁救过你的。那丫头浑身发着颤,像不情愿,但又没办法,又跪下去,说道,锄药自不敢忘,爷的救命之恩,锄药宁死也是要报答的,还请爷放心。周天顺点点头,说道,那就好。说完,叫那丫头走了,回头又看了眼闵府,心内想道,你是个极狠的,我倒也不会是个差的。边想,边往贾府走了。

长孝的烟瘾已一日好似一日,发作的间隔也越来越长,但真发作时,心口上还是像蛇钻了那么难受,只想拿剪刀绞了,尖刀刺了,方才解恨。长孝经常在床上难受的颠过来倒过去,再用口咬住被褥,死命的咬,眼珠子都用力的凸出来。房里的两个小丫头吓的不轻,又不敢去禀报,怕挨骂,只好躲在一边,什么也不做。长孝突然喊小丫头,叫她叫了闵立行来。小丫头如何敢,只在原地站着。长孝又在床上挣扎,只见他起来,跌跌撞撞往门口跑去。其中一个小丫头终究于心不忍,走过去扶了,说道,贾少爷,你还是忍忍吧,老爷是不会理你的。长孝虽心口一凉,但还是伸了手,不死心说道,烟......烟......那模样仿佛从墓地里爬出来的鬼,阴森的吓人。小丫头一慌神,不小心撒了手,长孝撞在了临近的桌子上,看见桌上的镜子,又在镜子看到自己如魔如怪的脸,人像被撞懵了,拉开抽屉,抽出剪刀,就要往自个心窝上刺。小丫头虽不敢直接夺,但还是跑过去拦了下来,说,贾公子这又是何苦?长孝边看镜子,边咬着牙说道,你不懂的。小丫头嘴也不差,回道,奴婢只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贾公子挺的过去,又有什么不能的。长孝慢慢转过了脸,看着那小丫头,眼中突然放出了万丈光芒,抓住她的胳膊,一下咬了下去,血红殷殷流出来,直到染红了嘴,另一个丫头早吓得叫出来,被咬的也是痛苦万分,但还是忍了,这嗜血的欲望,怕也只有血来满足,喝足了,长孝眼中才慢慢失了光彩,瘫软了下去。
长孝一觉醒来,虽觉心口已好多了些,但还是难受,静静想了,又看见桌上放的剪刀,忽感到绝望,如此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倒活着干什么,但又不想再去拿了剪刀,竟连去死都懒怠的动了。眼中无光,只盯了天花板看,又觉得好似许多妖精朝他扑过来,挖了他的心,撕了他的肺,他希望一切都是真的,忙闭了眼,再睁开时,发现自己还是完好无损的,那失望,真是比死还要绝望。忽又想起先前的日子,闵立行让他染上烟瘾,又捋了他来,他倒还是在这屋里住着,不要说他父亲,连他都觉得自己猪狗不如,还要了尊严干什么,什么贾家的门楣,什么对不起列祖列宗,不过狗屁,他长孝,也是早败了家德,做了孤魂野鬼也姓不了贾的。长孝这样想着,愈发绝望,闵府也不想再待下去,就想离开,到个没人的僻壤地,死了也没人知道,他也宽慰些,便起动了身子,见四周无人,更是大胆地直接推了房门出去。一路走着,路上竟也没遇到个人,一直到出了园子,门上有人站着,长孝便站在树丛后躲了,不多久,那人倦了,进了园子,好像是要去找人替班,长孝这时候出来,跨过高高的门槛,便真的出了闵府,再没回头。
长孝自然不会回贾府,他死也不愿回去的,光挑没人的路,直想走到郊外去,却在路上,因长久病着身上没什么劲,躺在路口边歇着歇着就睡着了。
小丫头回屋见贾长孝不见了,暗里寻了一回,并没找着,早慌了,去回闵立行又不敢。先拖赖着,谁知闵立行晚间过来,说要见贾长孝,小丫头们知道自不保命了,才跪下来,边谢罪,边交代了事。闵立行果然生气,痛打了两个小丫头一顿,说命先留着,若人没找着,便扒了他们衣服,卖到妓院去。然后又派人去找,自己也骑了马出来寻。并不敢惊动人,怕被贾府知道,倒坏了他们事,只往小店小餐馆寻了,烟馆更是没放过,却说都没见到这么个人。一群人,又只好往郊区找,虽说希望小,但又没其他办法,只得先试试。刚在通往郊区的道上,忽见路边躺了个人。带头的马先嘶叫了声,闵立行原在下首,这时赶了过来,下了马,忙翻过那个人,一看,不是贾长孝是谁。闵立行又是气又是急,真想当场打了那人两巴掌,可奈那人还睡着,孩子般,也没个危险意识,闵立行的手倒是打不下去。一揽手,抱住贾长孝的腰,便翻身上了马,把长孝放在马背上便绝尘而去了。
回到闵府,长孝早颠簸着醒了,看清楚自己竟又在闵府,又是吵又是闹,非要走,闵立行再不留情,真一个巴掌打了下去。贾长孝则蹲在地上呜呜的哭,手捂着脸,忽又站起来,说道,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闵立行本就见不得人哭,看到长孝这样,更是万丈怒火全冲了上来,拽过长孝,没有打他,倒是一把把他衣服撕了,长孝又哭喊着,问他要干什么。闵立行说道,你不是想死吗,我就让你来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说着,便推倒了长孝,直接按在桌子上,扒了他裤子。长孝哭喊声更大,又奈何闵立行力气大挣扎不得,闵立行放了自己的东西出来,也没做任何前奏,便直接插了进去。长孝一个尖叫,声嘶力竭的,只震得耳膜都要聋了,闵立行全不在意,早一前一后动起来,口里还说道,我倒是让你跑,我倒是让你跑,你倒是跑啊!长孝痛得抽搐了阵,便晕了过去。闵立行只射了精,才拔出来,放长孝躺在桌子上,也不管他,谁知他刚刚离开,长孝便软了下去,倒在地上。闵立行站着,看着他,长孝衣冠不整,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很想抱他上床的,但终了,还是什么也没做,转身走了出去。


长孝第二天醒来,便发了高烧。下人去回报闵立行知道,闵立行只说,那就等着他死。接连三四天,长孝便只剩下皮包骨头,神志更是不清。人人都以为他要死了,谁知,一天晚上,长孝躺在床上,吐出一滩酸水来,竟好了,烧也渐渐退下去。闵府里纷纷流传是个奇迹,只闵立行说,不过一条贱命罢了。
闵立行见长孝身子已好了,便又把长孝关进了地牢,免了他再逃跑。长孝也渐渐记起先前的事,对闵立行更是恨,但除此之外,也恨自己,恨自己无用。此时,闵立行也决计要对付贾家。京里已派了人到南京,找他们的茬了,这无疑是贾庆生在其中作了怪。闵立行吩咐下面的人,这些天凡事都严密些,鸦片也暂时不贩了,烟馆统统关起来,改成普通抽旱烟,或摸牌的地方。
南京城的形势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贾庆生听说,京里已派下人,心中宽慰许多,只周七说,怕闵府的人知道了,会因此对少爷不利。贾庆生像绝望了许久,只说,人我早就当死了的,他能回来就回来吧,回来还是贾家的人,我贾庆生也算对得起他。周七再没说话。
这头,闵立行已有了行动,让图巴然把周天顺又找了来,给了他包东西,又指了指戒烟馆的方向,问他可明白了。周天顺点点头,便出去办事了。
南京衙门这天收到了封匿名信,信中内容骇人听闻,更是想都不敢想的。知府亲自带了群衙役,去了贾氏戒烟馆。贾庆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馆里的一个小厮没命的跑了回来,向贾庆生报告,不好了,出大事了。贾庆生才随着一同来到了戒烟馆。戒烟馆此时已乱成了一片,衙役们翻的翻,搜的搜,一片狼藉,贾庆生慌了神,忙问了带头的知府老爷。平素都是相识的,知府老爷此时却像从不认识了般,沉着脸,并不说话,直到一个衙役捧了个盒子出来,里面盛着足有十公斤的鸦片,郝然呈现在众人面前,贾庆生才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贾庆生醒过来时,虽还在贾府,但也如至十八层地狱了。周七在一旁焦急地等着,看贾庆生醒了过来,忙迎上去,问怎么样了。贾庆生叹了口气,没说话。过了一会,才问道,戒烟馆现在怎么样了。周七说道,衙门已搜了东西去,封了馆,还说待人证物证确作,就来抓人的。贾庆生浑浑噩噩的,脸上已没了血色,只躺在床上讲,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果没几天,衙门便上贾府来抓人,贾庆生早做好了准备,让周七也别慌,自己跟着衙役们便走了。快六十的人了,却落到如今这般地步,心内不免百感交集,除此之外,也反复思量到底是谁在其中做的手脚。
第二天,升堂问案。京里派来查烟禁毒的使臣也来了,一旁听审。知府问贾庆生,戒烟馆可是他家开的吗?贾庆生答了是。知府又问了他,那为何戒烟馆里藏了鸦片,明明治病救人的,为何又藏了鸦片害人。贾庆生忙答道,他并不知道这回事。知府猛击惊堂木,说道,大胆,你明说戒烟馆是你家开的,你如何不知道。贾庆生就说,这是有人陷害于他。知府于是又叫了一个小厮上来,跪在贾庆生身边,贾庆生并不很认识他,只觉得他像是府里的人,却又不熟识。知府问那小厮,可是你说的是你们家老爷指使你拿鸦片放戒烟馆的吗?那小厮忙答道,小的不敢欺瞒青天大老爷,确是我们家老爷叫我拿鸦片去戒烟馆的。贾庆生忙慌了神,指了那小厮道,大人,你切不可听这小厮胡说,我贾庆生从未干过这种事的。知府又是一拍惊堂木,让一个衙役拿了包东西出来,正是前几日从戒烟馆里搜出的,指了那东西道,贾庆生,你可承认这是鸦片?贾庆生只好点了头道,是,接着又愤然道,可是并不是我叫他拿到戒烟馆去的啊!知府并不理他,而是说道,现在人证物证确在,你倒还想抵赖吗?堂上正一片寂静,突然从门外急忙忙冲上来一个衙役,说道,老爷,衙门外正躺着一个人,说是和贾庆生有亲密关系的,可要传进来吗?贾庆生心下一惊,不知这突然来的是何人,待两个衙役左右一个押着个人上来,又一把把人丢在堂上,看清楚后,心中更是又惊又疑,忙扶了道,孝儿,孝儿,你这是怎么了?没一会,便要哭的光景。知府命人分开了两人,又接着问案。问贾庆生道,你可认识此人吗?贾庆生没想隐瞒,说道,正是小人的儿子,姓贾,名长孝。知府又问,那你可知他为何如此精神不济吗?贾庆生沉默了半晌,没说话。知府又说道,大胆,为何不回答本府问题。贾庆生这才道,小儿因前不久,染上了烟瘾,才如此精神混沌的。知府在堂上笑了三声,道,如此更证据确凿了,平民贾庆生因贩卖鸦片,不慎让其儿贾长孝染上烟瘾,现将贾庆生押入大牢,听候发落。贾庆生大喊冤枉,贾长孝像被人下过药,只晕迷着。贾庆生重又被关入大牢,贾长孝则被人抬着回了贾府。
周七见到失踪多时的长孝,大哭了一回,忙命人扶着回屋休息了。没一会,便听见外屋一片嘈杂,知是官府的人来封查东西了。叫了几个体己的下人,帮着长孝出了房门,又偷着拿了些银两和值钱的东西,一块从曾辉煌过的贾府里出了来。贾府一时兴衰成败,像是一夜之间的事,如今也是物在人亡,若是贾老爷真判了罪,怕也是要斩首的,想到年龄还不大的贾长孝,还拖拖拉拉带了帮仆人,真是心中百感交集。拿出了些银两,让还有本家的,或是愿意离开的,都分了点,让他们走了,自己和留下的两三个人,带着还晕迷中的贾长孝,在郊区处找了间没人住的破农舍,住了下来。
三日后,贾庆生被判罪,定于下个月中旬斩首。至此时,贾家戒烟馆风波算是告了个段落,世人渐渐说烦了,也不再拿来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至于贾长孝,周七等人,痛苦也只有本人知道了。周七自贾家解散后一直在找他儿子周天顺。这周天顺自戒烟馆事发后再没露面的,周七虽疑惑,但也从没把嫌疑转到自己儿子身上去。这周天顺这些时候到底在哪呢,闵立行除掉了心中最大的对头,周天顺虽为他办好了事,但和他也发生了点矛盾,周天顺这时候正是在闵府和闵立行闹着矛盾。
本说好贾庆生被抓起来后,贾府里的财产由周天顺暗中接管的,可不想,衙门却派了人,封查了所有的财产,周天顺想了多时,却只落了个空。闵立行于是答应说,会拖人到衙门里,说点情。但迟迟不见有消息,贾府里的一些金银珠宝,更是一天一天,被那些衙门们搬去了知府家。哪个做官的不贪的,哪个做官的不官官相护的,周天顺摆了别人一道,也被别人摆了一道。这样想了,于是更不爽,经常去闵府跟图巴然说,图巴然也就跟闵立行说。先几天,闵立行心情好,才刚除掉贾庆生,于是也不怎么生气,只说在办着,之后越来越不耐烦,对周天顺也渐渐不理了。
一天,图巴然又来报,说周天顺又来了。闵立行正在写信,听图巴然这么一说,手一抖,纸上就划下了个大黑墨印子,图巴然料到不好,正想往后退,闵立行突然把他叫了上来,说道,这人怎么就跑不烦?图巴然只有干笑着说道,老爷还请息怒,人不都是个爱财的吗。闵立行想了一会,又说道,那你就替我去教教他,让他知道,什么样的人不爱财。图巴然只觉寒了一下,不敢再说什么,答应着出去了。
是夜,周天顺刚从酒馆里喝完酒出来,回去的时候,天色已不早了,路上早没了人声,拐入一条巷子,黑漆漆的,周天顺正在前面走,突然感觉像有人跟着。回了头,又没人,正满腹狐疑地慢慢走,突然一人拍了他肩膀,吓了一跳,回过头,才发现只是原来贾府中的小三子。于是问他,你小子干什么呀,吓老子一跳。小三子忙说了,周爷你还说呢,你爹不知找了你多长时间,一直不见你人影。周天顺不耐烦,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回去告诉我爹知道,我过几天就回去的。说着,就赶着小三子走了。人更昏昏沉沉向着最近寄居的客栈走去,突然从地上又看见背后一个人影,手里像举了什么,向他砸来,周天顺一个激灵,大叫着躲了过去,回过头,那人因背着光,看不见脸,拿着东西又向他砸来。周天顺酒喝多了,腿脚因此不灵便,踉踉跄跄,边在巷子里叫救命,边躲闪。终引起了些人注意,渐渐有人过来,那人才孤注一掷,拿着东西朝周天顺砸过去,只砸到周天顺的手臂,就掉头跑了。周天顺躺在地上,虽没大伤,也吓了个半死,抱着胳膊,直打滚。有人来了,抬着去了最近的药铺,周天顺躺在药铺的床榻上,才定下神,把前因后果又想了遍,终知道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心中默默想了,你无情,就不要怪我无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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