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不是你的错————白水
白水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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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来,他始终没有理清自己那乱成一团的心,更不知道今后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白驹。
--既然已明了对白驹那种盲目的敌视只是不成熟的表现,就应该放弃过去的偏见,以平常心去重新看待白驹这个人才对--他知道!
可,可心底那种根深蒂固的敌对意识和不容他低头的强烈自尊让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以平常心与那只死孔雀相处--仿佛向他示弱一样,凭什么嘛!更何况他还那么霸道的把他当成他的所有物,趁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对他做了......肯定做了不少过分的事!
就算他的命是因为他才能够延续到现在,恩同再造好了--现在又不是古代,没有人规定他必须以身相许吧?!
爱上他,是他自己的错,干他何事?
凭什么要他陪他一起疯?
"齐霖!"熟悉的声音让正往主屋走去的他混身一震--是白孔雀!
难道......他知道了?
不、不行......他还没有准备、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啊......
"你回来了?"就在他忐忑不安、迟迟不敢转身回应之时,一个有点陌生又仿佛很熟悉的声音如飘落的丝丝柳絮在空气中轻轻柔柔地漾开,软软的,让人通体舒畅。
"嗯,我去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巧克力蛋糕,"白驹那雀跃的声音如急着讨赏的小孩,"喜欢吗?"
"齐霖"猛地朝声音来源处看去,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不!是在他身体里的萧佩环正坐在离他不到五米远,一张放置在大榕树下背对着他的长椅上。
白驹快步跨到"他"面前,献宝似的递出手里的纸盒。
由于几棵参天大树粗壮树干的阻挡,他们并没发现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他。
"巧克力蛋糕?""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诧却不含喜悦。
"对呀......"白驹原本上扬的嘴角在发现"他"并没有特别开心的表情时塌了下来,"你不喜欢?"
"没有!我当然喜欢,""他"像要肯定自己的话似的用力点点头,"真的,我只是、只是担心会胖......"
"胖一点才好!"白驹的笑容立刻回到脸上,"你就是太瘦了,应该多长点肉才行。"
--呸!我胖不胖、瘦不瘦关你这死孔雀什么事!恶心的混蛋!
"恩......""萧佩环"柔柔一笑,低下头接过白驹手中的蛋糕盒,脸颊染上了淡淡红润,"谢谢。"
白驹像被掏空了脑袋,两眼发直,傻呆呆地盯着"他"看,连"不用谢"三个字都忘了说。
--搞什么鬼!这个姓萧的女人忘了是在他的身体里了吗?!说话嗲里嗲气也就罢了,居然、居然用他的身体在姓白的种马面前撒娇?!
像女人一样地撒娇柔耶!
她把他的尊严置于何地?!
混蛋!
还有那匹死种马竟敢当着他的面对他流口水!用那种龌龊的目光在他身上乱看!
无耻!
想宰人的冲动在他的血管中奔腾、咆哮,恨不得冲上去挖掉白驹那双痴迷的眼、打烂他那张色眯眯的脸、剁下那两只不安份的狼爪!
"白驹、白驹!""萧佩环"羞涩地抬起头,瞧他一脸呆愣的模样,"噗嗤"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脑门,"怎么,傻了?"
白驹一言不发,一把捉住"他"正欲抽回的手,紧紧合在掌心。两道带电的目光牢牢锁住"他"那一双水眸,仿佛想从此锁住"他"的心。
--不好,那种气氛......姓白的又想偷食!
"齐霖"气红得双颊快渗出血来,额角手背青筋暴出,再也按耐不住地想冲上去扯开他们两人。
一只手就在这时突然拍上他的肩:"别去!"
转头一看,杜子美一脸凝重的表情对他摇摇头,小声地反问:"难道你想让白驹知道这件事?"
不!"齐霖"咬咬牙,胸口起伏不定。
半天,那跨出去的一只脚缓缓收了回来。
这一点儿动静丝毫没有打搅到前面沉浸在二人世界里的两个人。
暖昧的气氛越来越浓,两张意乱情迷的脸越靠越近......
--不行!
"齐霖"在心底大吼一声。
--不准吻她!
就在两唇将要相触的那一刹那,白驹仿佛听见了他的不准,倏地侧脸,顺势擦过"他"的唇角脸颊,狠狠将"他"一把揽进怀里,紧紧抱住,不留一丝缝隙。而那张略带忧郁的脸则深深埋在"他"的发间,努力汲取"他"的味道。
看到这一画面的"齐霖",心突然揪了一下,有点痛。
"奇怪!白驹竟没有吻下去,真不像他!"一旁的杜子美疑惑地自言自语,"不过这画面倒也蛮养眼的!"
--养眼?养胃酸还差不多!
那个萧佩环什么意思嘛!竟然利用他的身体对白驹投怀送抱!
那是他的身体!
白驹那个白痴难道没发现那根本不是他吗?!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和他天差地别的女人哪!
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爱他?
爱个屁!
连是不是正主儿都分不出来。
混蛋!白痴!猪八戒!
就在他死瞪着白驹,肚子里骂不绝口时,杜子美伸手扯了扯他的手臂:"走!"
"不!我要......"
"走吧,他们不会怎么样的!我有重要话对你说,跟我来!"杜子美一路拉着一脸不豫的"齐霖"来到荷花池上的凉亭里。
"放手!""齐霖"看着她更是火大,"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答应我要看着白驹,不让他对我的身体动手动脚的吗?"
"我是啊!"杜子美一脸冤屈,"我已经尽量夹在他们俩中间当灯泡......"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他们那样子就像一对......一对......就像那种关系!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一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也没办法呀!这种事原本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要是萧佩环没那个意思,白驹也不敢逾矩嘛!"杜子美无奈地摊手,"你刚才也看到了--其实,萧佩环对白驹心仪已久,要不现在他们俩你情我愿,我防不胜防啊!"
"可那是我的身体啊!"他不平。
"是啊,我也跟她说过白驹对你的感情,可她说--既然你不爱白驹,那就让她来代替你让白驹幸福好了,否则对等了你这么多年的白驹太不公平了......就算白驹眼中看的人不是她,她也无怨无悔。"杜子美说到这儿,长长地叹了口气,"她还说......意。"
天意?天意?
这是天意?
天意要让白驹得尝所愿,天意要让萧佩环觅得归宿。
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团圆结局!呵!
那他呢?天意将他置于何处?!
"如果,你不爱白驹,这样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嘛......也许就像她说的,这是上天的安排呢?"
好事......永远不用再听他说那些让人鸡皮疙瘩直起的话,永远不必再担心怎么去面对他那双灼痛他心的眼,永远不会再跟他纠缠不清,让他在不经意间迷失了方向......
好啊!真是太好了!
只要他能抛弃掉原来的身份,抛弃掉身为"齐霖"的所有记忆。
呵!天意啊......
"不......"一个细微的抗议声响起,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近在咫尺,"不换,我不换!我不换......我不要听什么天意,我是齐霖、我才是齐霖!"
--赫!那个带着哭腔的声音难道是发自他的口中?!
"为什么不换?换了,三个人中至少有两个人能幸福,上天都安排好了,为什么你要这么自私?"
"不......我才是齐霖、白驹爱的不是她,他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怎么不会?你刚才难道没看见他们在一起多开心?!现在萧佩环才是齐霖,她爱白驹,白驹也爱她。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们就一定能幸福!难道你非要为了自已一个人让三个人都不幸?"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是怎样?你太自私了齐霖!为什么你就不能给白驹一个幸福的机会?"
"我不换......我不......"眼眶好热、好热,静静地滑落了什么东西,一滴、两滴、三四滴。
"你不是很讨厌白驹,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的吗?为什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因为......因为......"他哽咽着。
"因为什么?"
--因为他讨厌看见白驹的怀里抱着别人,讨厌白驹用那种肉麻兮兮的目光看着别人,更讨厌白驹对别人说出那只有他才听得到的三个字--即使那个"别人"拥有的身体是他的也不行!
因为什么?呼之欲出的答案不容他再退缩。
"因为我只有他......因为我的心里也只有他啊!"不管了!不管什么道德规范、不管什么异样的眼光、更不管什么见鬼的天意--"我不让!白驹爱的是我,我不让!"
没什么道理可言,天知道他怎么会把心丢在那个冤家身上!在发现白驹对他的感情之后,他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走了样。一直不敢面对的心就连白驹都比他自己早看透--在他心里,白驹确实是一个特别的存在,特别得让他想忘也忘不掉。
太过复杂的感情他不懂,他只知道心底的在意是真真实实的--在意白驹的存在、在意白驹的一言一行、在意白驹那炽热目光中传达的东西。
不想让给别人。
说他自私好了,对感情,他才不想故做大方,然后像那些肥皂剧里的愚蠢女人一样整天自怨自艾,后悔莫及地做些毫无意义的事。
是他的就是他的,他决不会轻易放手!
"说得好!"清脆的掌声响起,杜子美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得意非凡,"你早说不就得了,也不至于让我这么大费周章嘛!"
"你......""齐霖"眨眨眼,"你骗我?"
"我哪儿敢呀!"杜子美连忙举起双手,一脸无辜状,"你看到的可都是事实,我只不过就是逼出你的真心罢了。我们是老朋友了,我当然要为你着想,免得等你发现自己的真感情时后悔莫及嘛!"
"我......""齐霖"垂下头,自嘲地一笑,"我是不是很孩子气?"
"是。"杜子美笑着替他抹掉眼角的泪,"17岁的小鬼!"
"要是、要是我再也不能回到我的身体里......"
"放心吧,上次我找到的那位通灵师一定有办法的。再说,倒底你才是白驹的真命天子嘛,白驹也不是自愿爱上同性的对不对,他只是对你没有抵抗力,就算换不回来,我相信他还是会爱上你的。"
"真的?"
"真的!"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相信我,也相信他!"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我自己的身体呐!"
Δ Δ Δ Δ Δ
齐霖醒了,齐霖醒了!
这对白驹而言是多么大的喜事啊!就算上天让他中一百次、一千次六合彩都不会让他比现在更开心了。
十年了,他无时无刻不梦想、企盼的一刻终于成真,就在他拥紧能说会动的齐霖的那一刹那,他知道,这一辈子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让他对他放手了。
齐霖是他的,是他等待了那么久,与他在三生石上携手的另一半,他绝不会让他的心飞出他的手掌心!
他要把他藏起来,让他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也让别人甭想染指他的宝贝。
爱呵,果真会让人变得自私啊!
但,这也不是他的错是不?
对他的爱太浓太浓,一开始还怕吓坏了他--必竟他的时间还停留在17岁那一年--没想到也许是睡得太久,让他遗落了过去的记忆,忘却了那厚厚一本日记上对他的斥责,让他们可以重头开始。
这是何其幸福呵!
上天实在太厚待他了。
每当他最爱的容颜对他轻轻一笑,他就觉得这十年的痛苦等待全都是值得的!
每当他那双乌黑水灵的眸子羞涩地看他一眼,那两片柔嫩的红唇在他面前微微开启,还有那水蜜桃般的两颊渐渐染上嫣红......
天,那是何等诱人的景致!zybg
撩得他心痒难搔,恨不得立刻把他抛上床,大块剁颐一翻才好。
然而这心思也只能在脑子里想想罢了--他捧在掌心的宝呢!怎能以那样鲁莽的方式吓着了他,破坏他好不容易盼到的幸福呢?
现在的齐霖,已不是混身带刺的小刺猬,而是柔顺可爱的波斯猫,惹人怜。
两个人相处的时光让他如在梦中,是过去根本难以想像的,让他快乐的同时却有一种深深的不真实感......
不真实呵--
过去的齐霖决不会对他轻声细语。
过去的齐霖决不会对他笑得那么温柔、甜美。
过去的齐霖决不会粘着他,孩子气地撒娇。
过去的齐霖决不会注意他喜欢吃什么、做什么。
最重要的是,过去的齐霖决不会在他的注视下面红耳赤、娇羞不已,让他觉得......觉得他不是单方面的一头儿热!
真的吗--齐霖也喜欢他?
总觉得来得太易的幸福也同样容易失去呵......
# # # #

死孔雀、臭种马、下三烂的小贼!不知使了什么卑鄙手段,竟然将他的心在不知不觉间偷走!
可恶!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任由那家伙将他的心搓圆捏扁,非得痛快他的心也偷来压着,才不让他讨了好去!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偷到他的心呢--在他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那个盗版货身上之后?
好难。
算了,管那么多!反正他绝对要阻挠他和那盗版货卿卿我我--在他还没偷到他的心以前,臭种马休想占他半点便宜!

自从"齐霖"弄清对白驹的感觉之后,丈着白驹首要秘书身份,几乎天天都到白园来报到,俨然成了一颗一千瓦的飞利浦电灯泡,时时刻刻插在他和"萧佩环"之间大放光明,任白驹怎么横眉竖目、龇牙咧嘴都一概不理。等白驹端出总经理的架子命令他回公司时,就一纸公文丢到他面前--"请总经理审批。"然后理所当然地继续发光发亮下去。
恨得白驹牙痒痒的却又拿"她"没辙。
而萧佩环那个心怀不轨的女人竟然公然向他挑战,无所不用极地粘在白驹身边,利用他纯纯的外表逮住机会就向那匹臭种马放电,勾得他神魂颠倒,快不知姓啥名谁了!
王八蛋!
那匹色心不改的臭种马也不想想,就算他真的失忆了,以他的个性怎么会做出那种恶心吧啦的事!
就像现在--
"白驹,不要老盯着电脑啊,很伤眼的!""萧佩环"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东东推开书房门走了进来,一脸甜死人的笑容和带着半分埋怨的口气,让"齐霖"立处于备战状态。
"来,尝尝吴妈炖的冬菇鸡汤,很香哦!"说着讨好地把碗送到白驹面前。
白驹一见"他"进来,就用那种又温柔又爱怜的目光缠绕在"他"身上,不曾稍移。
"对了,有点烫。""萧佩环"在他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帘,慌张地把汤拿回唇边吹凉。
"小心烫手。"白驹接过碗放在桌上,然后一把把他拉入怀中,抚弄着他柔顺的长发,"今天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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