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不是你的错————白水
白水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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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若不是他抽不开手,一定送上热烈掌声,以示赞赏,"这名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白‘先生'!你也不想想你是男人,他也是男人--注定没有结果,更何况他绝不可能接受你,你又何必一意孤行呢?!"
"我会让他接受我!"白驹的双瞳里燃烧着绝不退缩的火焰,像守护自己领土的狂狮,显露出自己的尖牙利爪,随时准备将敌人撕裂。
好......恐怖的气势!
"齐霖"吞吞口水,硬是不怕死地反驳:"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白驹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扯到面前,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用最肯定的语气,最具危险性的眼神睨着他说,"我警告你,你少给我自以为是地随便把你的想法加诸到霖身上!你当了他几天朋友?你以为你有多了解他?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我......我有证据!"现在,他算是再一次深刻体会到子美那句"你不是‘齐霖',别指望他会怜香惜玉"的深意了--上半身完全被他悬空从床的这一边提到那一边,腰扭到了人体的极限,脖子被衣领勒得喘不过气来--"咳咳......放开我!"
"证据?"这两个字倒让白驹愣了一下,"什么证据?"

×年×月×日 星期一 阴
......
白驹那个大坏蛋!
上次害我在女厕所里出丑还不够,今天竟然故意在美术课上把颜料水泼到小梅身上!虽然他说他不是有心的,还向小梅了对不起,可是我看到了,他绝对绝对是故意的!
小梅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人很好,所以原谅了那个大坏蛋,可是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他!
......

--哼,谁叫她要靠你那么近!


×年×月×日 星期五 雨
我讨厌白驹!
最最最最讨厌他!
今天小梅带来一个用彩色纸包得很漂亮的小盒子,放在课桌里,中午吃饭时交给我,我还以为是给我的,可是她竟然要我帮她交给白驹!
原本班上没有什么人理我(除了老爱整我的讨厌鬼白驹),我也就不理他们。只有小梅主动和我做朋友,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她是为了接近白驹,才和我做朋友!
我才不想和那个讨厌鬼住在一起!我再也不和别人做朋友了!
讨厌!讨厌!讨厌!
......


--可恶!那个臭小鬼竟然敢利用我的霖,还害他伤心!再让我遇见一定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年×月×日 星期二 晴
上了五年级以后,越来越多的女生叫我帮她们带东西给白驹,这种事我才不干!
她们说我傲慢,我看是她们眼睛有问题!那个只会在别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孔雀男有什么好?虚伪、奸诈、骄傲、自私!有什么好?
本来听说要调整宿舍,还高兴了好一阵子,可为什么现在别人都调了房间,我却还是要跟那个讨厌鬼住在一起?!
太不公平了!
......

--唉,为了近水楼台,那时可包了一个不小的红包给舍监呢!

×年×月×日 星期六 晴
......明天,我就要跟爸妈去澳洲了,再也不用见到那只臭孔雀的嘴脸,真是太棒了!
......

--霖,你就真的这么想逃离我?真的不懂我的心啊......

×年×月×日 星期一 小雨
......
刚到澳洲时,忙着适应环境,忙着学外语,忙着忙着,也就把写日记的习惯给丢了。于是这三年,日记本上是空白一片。
三年了,星光学院依然还是和走的那天一样,一切都有没有改变。还有那只爱现的孔雀,依然是那么骄傲自大,利用他的外表欺骗大家,勾引了越来越多的女孩子拜倒在他的五彩羽翎下!
今天我刚进学校,就看见他和一个女生在花园里卿卿我我,又听说他三天两头儿地换女友,真是种马一只!
我还真是倒霉透顶,全年级十个班,偏偏就被分到和他同一班!可恶!
但愿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

--不记得?哈,要是不记得倒好了,现在他也不必这么痛苦......


×年×月×日 星期三 晴
死孔雀、臭孔雀、烂孔雀!
他简直吃饱了撑的专门儿跟我过不去!
我中考拿到全年级第一名,他期末考就非要抢了我的桂冠;我参加书法班,他就捧回个××书法大赛头名奖杯四处现;我被子美拉进学生会当书记,他就竞选学生会长,在全校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生和百分之四十的男生支持下顺顺利利地对我颐指气使!
昨天,我前脚刚加入篮球队,他后脚立刻成了篮球队的"希望之星",在场上现他的球技,引来一群女生又跳又叫,发了疯一样!
影响我们练习,害我频频失球,还被队长训了一顿!可恶!
总之只要是我要做的事,那只死孔雀就事事要插一脚,事事要抢在我前头,无聊!
子美也要我别跟他一般见识,可是,可是每当一看见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一看见他那好像在说"怎么样,我比你强"的眼神,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把那只死孔雀狠狠地踩在脚底下,拔光他的孔雀翎,看他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

--冤枉啊,霖!你做什么事我都会插上一脚不错,那也只不过是因为想和你在一起,想更接近你而已啊,我绝对没有想故意抢在你前头的意思,更没有想表现得比你强的意思啊!只是不小心就考了年级第一、不小心就拿了书法大奖、不小心就当上了学生会长、不小心就成了篮球队主力......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难道人太聪明了也是一种错误?"
"你说什么?"该不会是看了他的日记,被气疯了吧?
"没什么。"白驹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翻下一页。
"怎么样,你也看了这么多了,也该了解他是多么讨厌你,又怎么可能接受你呢?"别作梦了!
"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这本日记,让我更加确定了我在霖的心里位置是特别的!"白驹合上日记本,像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一个心满意足地笑容。
"呸!马不知脸长!你眼睛没问题吧--这上面哪有写你一句好话?还这么高兴!"疯子!
"虽然没有一句好话,可这本日记从头到尾,每一张每一页都写满了我的名字--只有我!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在霖心里占有这么大的位置!难道我不该高兴吗?"第一次呵!第一次能这么近这么近地接触到霖的心、让他的心不再彷徨、不再忧虑、不再浮浮沉沉靠不了岸--终于呵,脚踏实地了,心安了!
白驹笑得那么满足,执起"他"的手,紧紧握住,像要借此将自己的心情传达到"他"的心底,早已忘记了这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没道理呀!
另一个人可笑不出来了!
--他找出这本日记来,原是想打击这只死孔雀,好让他放弃这种不正常的感情啊,怎么、怎么反倒推波助澜,火上浇油了?!
"喂!你可不要扭曲我......不要扭曲齐霖的意思啊!他是讨厌你才会写你的名字来骂你,你少自以为是了!"
"哼!我说了你不了解霖,"白驹像战场上大获全胜的将军,不屑地蔑视着手下败将,"你以为霖真这么小气?今天若是换了别人,你以为霖还会像这样把这一点一滴的小过结记得那么清楚吗?你认为他是这样的人吗?"
会吗?换了别人?
"齐霖"愣住了。
他的性子向来冷淡,不爱与人有什么牵扯。从小到大得罪的人可谓不少,找他麻烦的人也不少,他只觉得他们幼稚,懒得搭理。隔了一夜再来,他还得先问问对方姓啥名谁呢!更别提吃饱了没事干地把这些芝麻小事写进日记了--根本是浪费墨水!
而他和白驹,话说回来,实在找不出什么深仇大恨值得让他这么在意。
可,为什么,偏偏就死记着和他那点儿小仇小怨?
"他不会!"白驹把握十足地下了结论,"他决不会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只因为是我,所以才会有这本日记;只因为是我,才会让他这么刻骨铭心。"
"刻你个大头鬼!""齐霖"像只被踩疼了尾巴的猫,恼羞成怒地大吼一声,倾身向他手上的日记本抓去,想将陷他于不义的罪魁祸首毁尸灭迹。
白驹可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会让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抢走?
就在这一争一夺之间,"齐霖"前倾的身子一个不稳,结结实实地压倒在床上沉睡的人身上--
"啊......"
"喂!你快给我起来,你要是压伤了霖一根汗毛,我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白驹一见毫不客气地朝他咆啸过去,大手抓住他的胳膊像提小鸡似的把他从"他"身上提起来。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死孔雀,放开!"
"你自己站好再说!你要再压到霖我要你好看!"
"我......你不放开我,我怎么站!"
"站都不会站,你是猪啊!"
"你!你这只死孔雀、臭种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唔--好吵。"
"萧佩环!你不要以为你救了霖一回就可以肆无忌惮......"
"吵......咳咳、咳咳咳!"
唉?
白驹看看"齐霖","齐霖"看看白驹--都没有咳嗽啊?房间里就他们两--不,三个人......三个人!
不会吧......
两个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瞪大眼睛,不约而同地朝一个方向猛的转头--
一双乌黑清亮的大眼盛满了困惑,怔怔地望着床边呆若木鸡的两个人。那双眼睛,有着未经世事般的纯真,不沾半点尘屑,在掩藏了十年的岁月之后,终于再一次绽放了那如宝玉般璀璨晶莹的光华。
"你......你是......"细若蚊蝇的声音传入两个几乎化作雕像的人耳里,不谛是一道睛天霹雳,把他们不知飞往何方的三魂七魄震醒归位。
"齐霖!齐霖--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我不是在作梦吧?齐霖!齐霖!齐霖......"
白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扑到床头一把把他搂进怀里,发了疯一样呼喊着他的名字,眼中滚动的泪花在快要溢出眼眶之前被他合上的眼帘生生挡了回去,搂紧的双臂像恨不得将他揉进怀里,从此再也不分开。
"千万别告诉我这是一场梦,这种梦我已经做够了!齐霖、齐霖!回答我,我不是在做梦,你真的醒了,对吗?!"
"我......"床上的人儿被他失控的情绪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痛......"

"齐霖"整个人是完完全全傻掉了。
齐霖醒了?齐霖醒了!
那他算什么?他是谁?
"砰!"
门板猛地被人推开,狠狠撞上背后的墙壁,发出一声大响,传达出来人心中的无比震惊。
"这......这是怎么回事?!"杜子美冲到床边,瞪大了眼睛,"齐霖!你、你、你......"她看看床上被白驹死死搂在怀里的人,再看看身边泥塑木雕般的"齐霖",脑子一时间也陷入了混乱之中,"你醒了!"
"是啊,齐霖醒了--为什么,我还在这里?"
"你......他......"杜子美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直到,她发现白驹怀里的人儿也正以震惊无比的神色死死盯着她身边的"齐霖"时,脑中登时灵光一闪--
"我明白了!你是萧佩......"最后一个字在意识到白驹就在身边的那一刹那及时收住。所幸白驹依然沉浸在齐霖醒来的巨大喜悦中,丝毫没有在意其他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齐霖"也不是笨人,只不过亲眼看到自己的实体能说会动,吓得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而已。经杜子美一点拨,立刻反应过来,和眼前的齐霖相互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原来是这身体的正主儿啊。
杜子美的眼睛被激动与兴奋灼得精光烁烁--哈利路亚!仁慈的上帝,小女子决对不会辜负您老对我的厚爱,包准好戏连台,场场精彩,让您看个够!
首先--她那乌溜溜的黑眼珠转了一转--这事儿当然还不能让白驹知道!
"咳,白驹,你别太激动了!齐霖才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你不快去请大夫来替他做个检查?"先支开他再说。
"对对对!我马上去叫大夫来,"他这才如梦方醒地放开怀中的人儿,"你一定也很饿吧,我去叫张嫂煮点粥来,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就像踩着风火轮一样冲出了房间。
"萧秘书,"一见白驹的身影闪出房门口,杜子美立即丝毫不浪费时间,单刀直入地问:"你是萧秘书对吗?"
一如她所料地,床上的人儿在听了她的话后点点头。
"GOOD!"好极了!一切都在她掌握中,"萧秘书,现在时间有限,我就简单告诉你目前的情况--现在在你身体里的人叫齐霖,也就是你现在所处的身体的主人,他是我和白驹的同学。你和他交换了身体这件事,希望你暂时不要让白驹知道,否则我们都会有很多麻烦!切记!详细情况我以后再慢慢向你解释,如果白驹问你什么以前的事,你就说你忘了,OK?"
"嗯。""萧佩环"很合作地点点头。
"大夫,快一点!"
走廊里传来了白驹急噪的催促声和混乱的脚步声。
杜子美的嘴角勾起一个美丽的笑容,有一点算计,有一点奸诈,还有一点点掌控全局的志得意满。

第六章
自从齐霖醒来的那一天起,白驹已经有整整一个星期没在公司露面了。
"喂,佩环,你是老板的秘书,应该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吧?透露一下嘛!"闲暇时间,小郭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频频追问梦中情人的去向,该不会真像那些八卦女说的去追女朋友了吧?"
"齐霖"淡淡一笑,"我不清楚,不过你也别道听途说,谣言止于智者。"
"可人家还是担心嘛!"她委屈地扁扁嘴,"人家心里只有老板一个,要是真的--那,那怎么办嘛?"
"你--真的那么喜欢他?"他疑惑地问
" 当然!"这还用说吗?"小郭回答得十分干脆。
"为什么?"这是长久以来他一直不解的问题。
"为什么?这就更不用说了--老板长得又高又帅,年薪多多,而且只要不惹他生气,他对人是十分温柔体贴的,如果能成为他的新娘子,那是多么幸福啊!"说完立时陷入了身披白纱的幻想中。
高、帅、有钱、温柔体贴--爱一个人,可以这么简单吗?
自从那一天离开白园,他的心就乱了。
白驹说的没错--在他心里,那只自大的孔雀确实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说讨厌他,却又不自觉地在意着他,忘不了他--就连去澳洲那几年,还常常因为想到他那嘲笑的眼神而让自己更坚强,没落只字片语的日记,也是因为少了他的生活,实在平淡得让他没兴起提笔。
对他来说,白驹到底算什么--敌人?朋友?
他弄不清。
所以,他必须独自冷静地想一想。
白驹说爱他,爱他的什么呢?
爱上一个同性,比爱上一个异性需要更多的理由和勇气吧!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放弃这段不正常的感情呢?

带着一叠白驹非签不可的文件和企划书,齐霖再一次来到白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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