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不是你的错————白水
白水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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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没话说了?哼,我看任何一个长得像他的人都可以取代他在你心里的位置--你的爱也太肤浅了!"不甘心呵!在一颗心被这家伙占据之后,他却对自己视而不见。
"不!没有人能取代他,他不是别人,是齐霖!"大掌猛地拍上桌面,白驹怒火熊熊的眸子仿佛要将他生拆入腹。
"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一个长得像齐霖的陌生人罢了!"他的火气也不比他小,"而你不过是因为过去用情太深就认定自己现在也应该爱他--你以为这就叫专情?哈!这叫幼稚!如果你真的爱现在这个齐霖--那我无话可说。如果只是为过去的爱而爱,到头来只会伤人伤己!"
白驹无言地望着窗外,久久不语。
"记得我救醒他那天你答应过我的事吗--如果我让他恢复正常,你就要认真回答我几个问题!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为什么会爱上齐霖,你还记得吗?!"
"我......"回溯那久远的记忆,一切却宛如刚发生般历历在目:"第一眼见到他,我以为他是女孩子--因为实在太可爱了!......从那以后我的目光就再也离不开他。虽然后来知道他是男的,可那又有什么办法......他很单纯、善良,性子却很倔强,还有一点点任性......"陷入回忆中的白驹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良久良久之后,才缓缓说出结论:"太可爱了!他的每一点都太惹人爱了--我有什么办法能不爱他?!"
"可爱"?他的性子别扭得连他自己有时都受不了,对他又永远都是那么凶--哪里可爱了?!
果然是白痴!
"萧小姐,"白驹的双眸紧紧盯着他,以一种坚定不移的语气及表情认真地说:"你是拆散不了我们的,不用白费工夫了。"
"你们?哈!"那种酸溜溜的味道又开始在心底泛滥了,"你少自以为是!你以为你真的得到了他的心?呸!想得美!"
"这是事实,你的酸葡萄心理还是省省吧!"可恶,他干吗要为这个混蛋吃醋啊!"现在这样你就满意了是吗?只要他的外表是齐霖,无论灵魂变成怎样都无所谓是吗?!"--妈的,死孔雀,你敢给我说个"是"试试看!这辈子咱们就莎呦拉拉了!
"他只是暂时失忆而已!"
"暂时失忆?如果他一辈子都恢复不了呢?"
"他会好的!"
"如果永远好不了呢?!"
"我会让他想起来的!"
两人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睁大了眼睛互瞪,像两只气急败坏的斗牛。
"想得起来个屁!"妈的,茅坑里的石头!
"齐霖"气得牙齿磨得"咯咯"响,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解恨。
"好,就算他能想起来--如果他恢复记忆之后还是那么讨厌你,根本不接受你呢?!"
"我......萧佩环!你凭什么来管我的事?!我要怎么做用不着向你报告!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少给我得寸进尺,滚出去!"
白驹的咆哮声响彻屋宇,吓得厨房里的吴妈一脸焦虑地跑出来,提心吊胆地朝书房门口张望着。
看看白驹快气疯的模样,"齐霖"的心到平静下来了。他轻笑一声:"用不着恼羞成怒,我只不过是作一个简单的假设罢了。"叹了口气,他的眼睛认真地盯着白驹:"凭良心说--你是不是真的爱现在的齐霖?只要你说是,我以后再也不会多嘴碍你们的事--你先别急着回答,考虑清楚后果自负!"

第八章
高潮过后,这台戏也到了该落幕的时候。
所有非主角的闲杂人等很自觉地下台一鞠躬,把揭示结局是喜是悲的权利留给了当事人自己。
"齐霖"眨了眨眼睛,难以抑制地笑容爬上嘴角,一颗心仿佛充满气的气球般轻飘飘地想要飞上天际。
这是什么感觉?
是满足、是狂喜、是幸福!
当真是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自从发现白驹的情和自己的心意之后,他的潜意识就一直期望着白驹能发现在他身体里的那个人不是他--没错,就像白驹所说的,他就是这么任性!他的骄傲不容他像个妒妇似地跟别人争宠,要他自己跑到白驹面前说:"我才是齐霖。"--好像他多么渴望他的爱似的(虽说事实上......)--不如要他跳楼比较快!
可是,他又看不得他跟那个冒牌货卿卿我我的样子,就算明知他爱的人是自己,眼里看的人是自己......可那个气啊--就不打一处来!
如果他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么爱他,用不着他说就应该发现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他啊。
偏偏这个呆子脑筋就不会转一下弯!
直到现在--哈哈!
他手上紧握不放的日记本终于证明了--他赢了那个冒牌货!
看着那个冒牌货垂头丧气地夹着尾巴逃走,他心里那个乐啊--哈哈哈!
绝对值得大笑三声!
"这下你高兴了?!"颓然坐在他对面沙发里的白驹听见他的笑声,立刻用那要杀人的眼光朝他瞪过来。
"不好意思,""齐霖"抚抚还隐隐作痛的颈子,坐起身来,笑吟吟地看着他:"我的个性就是这么恶劣,你越痛苦,我就越高兴--高兴得实在忍不住想笑!"
"你--"这个死女人,真的很欠揍!"我跟你究竟有什么仇?你这么针对我!"
"大仇是没什么,小仇小怨那可就不计其数了。"他理理乱掉的头发,轻松愉快地说。
"小仇小怨?"白驹简直涕笑皆非:"我跟你有什么小仇小怨?!我剥削你的劳动力还是欠了你的工钱?"
"那可多了,我跟你的小仇小怨就你手上那一个本子都有写不完!"他可是白纸黑字,一笔一笔记下了。将来要慢慢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哼,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你出去。"白驹轻嗤一声,别过脸望着窗外,漠然地丢给他一句。
"心情不好?""齐霖"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步走到他面前:"你舍不得他--后悔了?"
白驹静静地沉默着,轻轻摇了摇头。
"你说的对,"好半响,他望着窗外,大彻大悟般长叹一声,哀伤地说:"他仅仅是一个长的像齐霖的陌生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会伤人伤己......长痛不如短痛!"
"齐霖"的嘴角忍不住院裂得更开了:"你这样想就对了!放心吧,骞翁失马焉知非福?"
"哼!"白驹嘲弄地扯了扯嘴角,摇摇头,"算我求你--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齐霖"依然笑意盎然,一双灵动的眼珠转了转,慢慢蹲下去平视着他的脸。
"你要笑到别的地方去笑,就请你饶过我好不好?!咬着牙,白驹一字一句地逼自己说完。
"齐霖"两手托腮,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好了,气也消了心也平了,打击得他也够了......是该给他点甜头儿尝了--
"白驹,"他用力咬了咬唇,轻轻开口:"我喜欢你。"
"我讨厌你。"白驹看也不看他,冷冷地回了一句。
"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以后,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再说了--你要记住哦!""齐霖"灿烂中带着点羞涩的笑容始终未变,自动把他冷冷地回答丢到脑后。
"哼,"白驹立刻嗤之以鼻,终于抬头正眼看他:"要不要我告诉你神精病院的电话号码?"
"齐霖"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静静地凝视着他的双眼不发一语。
"我不管你吃错了什么药,我只要你给我立刻消失,立刻!"--死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被人吼两句她才舒服!
"白驹--"过份,太过份了!!他非旦一点灵犀都有没有,竟然还把他的心丢到脚下踩--"齐霖"的额头青筋暴露,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朝着他鼻子开骂:"你这只不识好歹的死孔雀,你以为我想爱你啊?!作你的清秋大梦!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才懒得捡!你这个死小偷--把我的心还来!"
"我偷?哈!你送给我,我也不要!自作多情还想赖到我身上--真不知道你脸皮有多厚!"--虽然明白她说的那些话和做的事都是为了点醒他,并不算错,可偏偏心底就是难以释怀啊!就是忍不住想把气发在她身上!
说起来......自从这个萧佩环受伤失忆之后,就好像一直在跟他过不去,无时无刻不想撩拨他的怒火--一个失忆的人更该在意的是自己吧--自己的过去怎样、父母亲友是谁......努力做些能让自己恢复记忆的事--而不是插手一个可以算是陌生人的上司的事吧!
他的话音刚落,两簇跳跃的火苗便迅速窜上了她的黑眸,燃烧着无尽的恨意,还有更多非语言所能形容的东西,狠狠地瞪着他,仿佛想以此在他身上戳出个窟窿。
那种眼神......那种眼神不该是萧佩环会有的!
好像......好像......
就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神竟然让他的心跳乱了拍子!
他竟然对她--有一点动心!
"惨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个非常奇怪、非常荒诞的念头......"他直直地瞪着她,眼里的疑惑越来越浓,目光也越来越锐利,似乎想透过他的皮相看穿他的灵魂--
不会吧......老天!
挑挑眉,"齐霖"毫不退缩地瞪回去去,怒力地深呼吸以压抑一波波涌上来的怒气。
"你......如果你和霖两个人的个性对调......不会、不会......不可能......"可是那双眼--那双眼的眼神......好熟悉、好熟悉--是他梦饶魂牵了二十多年的最爱呵!
"你还说没偷......"心,瞬间狂舞!泪水慢慢溢满了他的眼眶,一滴一滴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幸福像暴涨的洪流,瞬间将他淹没......
被人在乎,被人思念,被人全心全意的爱......真的好幸福好幸福--特别是当你也全心全意爱对方的时候!
想对他说"我爱你",想跨过他们之间所有的距离靠在他肩上放声痛哭,渲泄他所有的心痛及感动......可是、可是现在不行......
记得他去找那个通灵师帮忙时,那老头子说什么"天意弄人,时候未到"--可,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啊!
回去......好想回去--好想好想回到他自己的身体里去!!
强烈充斥着他整个脑海的意念宛如要爆炸般翻腾着,突如其来的一阵强烈的旋晕让他蓦地眼前一黑......

"咦?什么声音啊......哇!佩环、佩环!你怎么了?"
门外,三只耳朵紧贴着门板的三个人正凝神倾听的当儿,中间的那个突然全身无力地滑落倒地,失去了意识。
"齐少爷、齐少爷,你醒醒!"
"佩环......"
# # # #
"刘医生,怎么样?"
"白先生,请放心,他们两位都没什么大碍。这位齐先生有点贫血,需要慢慢调养,多吃点补血的东西就好。至于这位萧小姐嘛,她非常健康,只是睡得比较熟罢了。"
"你说她是在睡觉?"
"对。"
"不可能!她是在和我说话时突然晕倒,怎么会是睡觉?!"
"可是她心跳正常、脉相平稳、脸色红润、呼吸悠长......种种迹象显示--她确实只是睡着了。如果待会儿她醒来说哪里不舒服,再到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好了。"
"那好吧。吴妈,送刘医生出去--杜子美你给我站住!"
呃......被发现了!
一只手已握住门把的杜大小姐顿时僵住,一颗豆大的汗珠霎时挂在了额上。 \"嘿嘿......好晚了,我该回去......"
"今天你没把话说清楚,就别想出白园的大门!"白驹的大手"啪"的一下扣住了她的肩头:"我刚才开门的时候,你抱着霖叫他什么--佩环?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那个......你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佩环晕倒了,所以就叫她啊,只不过我刚好抱着晕倒的齐霖......"
"你少拿这种屁话来搪塞,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马上打电话给杜伯伯,告诉他--他逃婚的不肖女身在何方!"说完他立刻拿出手机按下几个数字键。
"哎哎哎......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招了还不行吗?"--一招便命中她罩门所在,她只有乖乖投降的份儿--"算你狠--下次你有什么是撞到我手里......"
"废话少说!"
"哔哔"的按键声再次响起。
"我说我说,别急嘛,我这不就说了......其实、其实--其实他们两个人的灵魂交换了,就是这样!"--对不起了齐霖,我不说下命难保矣!原谅我吧,反正现在说了也无所谓了嘛......嘿嘿......
"灵魂交换?就是说--霖体内那个人其实是萧佩环,而萧佩环体内那个才是真正的霖--你是这个意思,是吗?"
白驹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
"对、对啊。"杜子美暗暗心惊--认识了他这么多年,对他的脾气也算是摸得八分透了,而剩下的两分就是现下这种情况--像对着一颗不知什么时候会引爆的定时炸弹,跑得慢一点便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我说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吧?"还是快闪的好!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冷冷地问。
"我......从法国回来后和他一起追着你到这儿来的那次,他就告诉我了。"汗水怎么冒个不停......
好、好可怕哦--那个眼神!现在哪还是温柔善良的白马王子,根本是路西华的化身嘛!呜......吓坏人家啦!
"滚!滚的越远越好,不要让我再在白园看见你,否则......"
"我明白,我走了!"杜子美如获大赦立刻逃也似地飞奔而出。

原来如此,怪不得萧佩环受伤失忆之后性格大变;怪不得杜子美说她和霖"关系非浅";怪不得她处处阻挠他和霖在一起;怪不得她好像很了解霖的样子,连霖的日记本放哪都知道;怪不得她对他的态度总是那么不客气,直言不畏地处处顶撞他......
几个月来的种种迷惑,今天总算是首得云开了。
心情却十分复杂。
酸酸苦苦的滋味在心底泛滥--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向杜子美和盘托出,却吝于对他说出只字片语?他的心意已表现得那么明白了,难道在他心中就没有一点分量?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他做的还不够?!
"小少爷、小少爷!"吴妈蹑步走到他身旁轻唤'
白驹却充耳不闻地呆呆凝望着齐霖的睡脸‘
"小少爷,很晚了,你先回房休息吧!"吴妈锲而不舍地在他耳边说'
他依旧一言不发,摇了摇头‘
"唉--"长叹一声,吴妈瞧着他那痴痴的目光,眼角有些湿了:"小少爷,你别怪我这老婆子多嘴,萧小姐是个不错的姑娘,长得又漂亮......总比......我知道你从小就很懂事,应该想得明白!齐少爷到底是个男的,别人的眼光你可以不在乎,可少爷和夫人呢?你要怎么向他们交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还是醒醒吧,忘了他......"她是老了,可心里依然亮得很!小少爷对齐少爷那种非比寻常的执著已决非普通的友情啊!
"不可能。"白驹摇摇头,用淡淡的语气陈述着这不可改变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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