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不是你的错————白水
白水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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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们说好了一起去看个朋友的。他笑着解释,按下另一个电话号码。
"看谁?"齐霖急急地问。
杜子美笑而不答,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不一会儿,对方接起了电话。
"喂,朱小姐吗?......白驹去你那儿了吗?......没有?!也没打电话过去?......什么?!那我打到他公寓去看看......好,再见!"
朱小姐--朱莉莉?
他们是要去看她?
齐霖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再丢进冰箱里,冻成了冰。
杜子美又换了一个号码,继续打,电话却传来答录机的声音。
"喂!白驹,快来接电话!"她干脆对着电话吼,"白驹,我知道一定在家,少给我缩进龟壳里,你再不接我就到白园去把他带走!"
"不行!我不准!"她话音刚落,电话里就传出白驹嘶哑的怒吼声。
"你又喝了多少?电话里都闻得到你的酒气了!"他怎么搞的,昨天打电话时还好好的啊!
"别管我,别管......咔!"他挂掉了电话。
"怎么回事?"杜子美拧起了黛眉,关掉手机,"萧小姐,昨天白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在我打了电话之后?"
"嗯......"他回过神,喃喃地道:"他跟随我吵了一架。"
"吵架?和你?!"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们有什么可吵的?"为什么?"
他耸耸肩:"可能伤了他的自尊心吧。"
"伤了他的自尊心?!"她怀疑这世界上有什么事能伤到他的自尊--除非,与齐霖有关!
"你们为什么吵的?"她追问。
"我只是--"他挑挑眉,淡淡地陈述:"说我是齐霖的女朋友。"
"什么?!"就算眼前这位美女突然变成ET也不会让她更惊讶了。
好半天,她才抚平被大大吓到的心,忐忑地问:"你是吗?"
他翻翻白眼,用"你还不知道"的眼神看她:"当然不是!"
拜托!杜子美简直要厥倒,哭笑不得:"小姐!你既然知道他们的事就别用这句话刺激他啊!你知不知道他拿酒当水喝有多难搞定?!"
"不至于吧?"就算萧佩环真的是自己的女朋友,顶多也只是赢了他一次而已。他身边的女人那么多--还有那个什么朱莉莉的--他不会连这点小小的打击都经不起吧?
"不至于?!好--你跟我来!祸即然是你惹的,你就负责解决!"
杜子美一把抓过他的手,拉着他就往电梯门口走去。
"等等,等等......我,我还没下班呐!"高跟鞋、高跟鞋啊!
"等什么等,找回老板也是你这个秘书的职责吧!"
Δ Δ Δ Δ Δ
白驹的公寓离公司不远,转过街角走不到一百米,汽油都省了。
上了十二楼,站在他家门口,杜子美立刻毫无淑女形象地擂门。
"白驹!开门!白驹、白驹!开门......"
"叮咚--叮咚--"
"白驹!快开门!白驹--"
"咚咚咚!咚咚......"
幸亏现在是上班时间,否则她们两不被左邻右舍的锅碗瓢盆一阵乱打抱头鼠窜也会被骂个狗血淋头无颜以对江东父老。
幸好幸好!
尽管好此,他还是扯扯她的衣袖,提醒她收敛点。哪知道,她非但没有收敛点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擂得更狠了。
"不大声点他根本不甩你。"她解释。
果然,在她擂了十分钟后,里面传出一声暴喝:"别吵!"--有如虎啸。
吓!
齐霖吓了一跳,杜子美却习以为常地给了他一个"不用怕"的眼神。
"白驹,快开门!"她再接再厉。
"咚咚咚!咚咚咚......"
五分钟后,里面又丢出两个字--
"滚开!"
"开门!"她不甘示弱地吼回去:"白驹,齐霖要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再不出来,连他最后一面也别想见到!"
十秒后--
"咔!"大门猛地被拉开,白驹衣冠不整却夹着雷霆万钧之势冲出来,一把抓过杜子美的领口--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我刚才打电话到白园,"她心平气和,神色如故地对上他要吃人般的眼神,"朱小姐说,齐霖这几天生理机能逐渐减缓,开始她以为只是普通的不稳定情况而已,可到现在还没有回转的迹象,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就会死。"
"等等......"他要死了?--齐霖刚想问个明白,白驹立刻一声暴吼截断他的话--
"闭嘴!"
"齐霖"呆了半晌,明智地决定不去触动这座即将暴发的火山。
"她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白驹揪着杜子美领口的手越捏越紧,指尖泛白,青筋暴露。
"她打了--你关机了,又不接电话。"她指出事实,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有如一根冰冷的钢针从他头顶插到脚底,让他通体透凉。
"别让我发现你在骗我!否则,我要你尝尝比我痛苦十倍的滋味!"
丢下这句话,他放开杜子美的衣领,旋风般刮进了电梯里。一眨眼,齐霖还没缓过神来,楼道间已没了他的影子。
"哎哟......交友不慎,交朋不慎,"杜子美一脸凄哀地拉拉衣服,抚抚喉咙,"我干嘛要来趟这淌混水啊!"
"呃......"他眨眨眼,看看电梯门上不断闪亮减小的数字,再看看身边愤愤不平抱怨着的女子,思绪陷入一片混乱中。
""我们也走吧!"杜子美伸手拉上白驹忘关的大门,皱皱鼻子,"打翻酒坛子了他!"
"齐霖"也闻到了那股浓烈的酒气,尽管他站得比较远。
想起白驹凌乱的头发、颓唐的面容、下巴上冒起的胡渣、皱成腌菜样的衬衣,他更茫然了。
那只骄傲的孔雀怎么允许自己弄成那副得性?
"糟了!不能让他开车!"杜子美的声音把他从迷茫中惊醒,两个人急忙跑进另一部电梯。
可惜,当她们跨出电梯,只来得及看到白驹的车尾绝尘而去。
"快追前面那辆银灰色的轿车!"--那家伙简直不要命了,开那么快!
齐霖的像被人用线扯着,提到嗓子眼。
幸亏去白园走的是市郊的环城路,车流量不大,尽管白驹把车子开得如蛇行般左拐右弯,惊险万状,终于还是有惊无险地安全抵达。
跟在他后面的杜子美和"齐霖"真是捏了一把冷汗。

# # # #
白园,建成于清朝中期,是白家当时一位在社会上极有名望的贾绅为了他自小体弱多病的小儿子养病而建的别院。座落在远离尘嚣的青山绿水之间,幽雅宁静。是一座古意浓厚的庄园。全部建筑材料统一选用上好的楠木,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回廊画壁独具匠心;密林小道,曲径通幽......
这么多年来,白园一直作为白家长子代代传承的重要依凭。经过多次翻修重整,已是古典建筑与现代艺术的结合--两种完全不同的美却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丝毫不破坏它的整体感,成为白园的独特魅力。
白家早在内战时便已移民到美国,直到白驹的父亲回国发展他的事业时,认识了白驹的母亲,婚后便一直待在国内。到了白驹二十岁时,他父母又移居到美国,但白驹不愿意走,于是和一位朋友合伙创立了威远公司,成了白园的新主人。
当"齐霖"和杜子美到达的时候,白驹已不见踪影,只有他的车停在主楼大门前,连车门都还敞开着。
"跟我来。"杜子美瞧着白驹的车子,叹了口气。不知是在宛惜他的痴,奕或是怨叹上天的不公。
"齐霖"跟在杜子美的身后,对屋外里充满了惊异和赞叹,但关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参观。上了二楼,他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地方?"
杜子美没有回答,轻轻摇了摇头,放低了脚步声向走廊尽头那一扇门走去。
这座幽静的庄园美则美矣,却没有一丝生气,仿佛沉睡着一个个美丽的精灵,让人不忍打搅它们的休憩。
"齐霖"也放低了脚步声,跟着她走过去。
门未锁,她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而"齐霖"却像中了定身法一般呆立不动--映入眼中的景象是那么熟悉--柜子、椅子、书桌、床、墙上钉的篮框、地上的篮球、书架上堆的书、桌上摆的电脑、床头放的模型......这--是他的房间!
当然,最熟悉的就是床上躺的那个人了--齐霖,他待了17年的身体。
白驹正站在窗前皱着眉听身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子报告情况,仿佛没有看见她们,两眼呆呆地凝视着床上安祥的面容。那们拿着病历的女看护也只是淡淡地对她们点了个头。
杜子美也走过去听女看护的报告。而"齐霖"才从刚刚的惊愕中回过神来,脑袋里立刻被一大堆问号塞满。
这到底是哪里?怎么会有他的房间?为什么他的身体在这里?老爸老妈呢?为什么白驹会这么担心他?为什么用这么忧伤的眼神看他?......
不对,不对!这一切都不正常,从他会跑到萧佩环的身体里开始就不正常!在他周遭发生的事都这么离谱,根本是不的......
难道,他在做梦?
不错,如果是他在做梦,这一切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白驹已听完了看护的报告,慢慢走到齐霖的床边坐下,目光没有一刻从他脸上移开。
齐霖的床边摆了很多医疗仪器--这是屋子里唯一让他感到陌生的东西--他的两手臂上都插着吊针,鼻前附着氧气管,身上还缠满了各种检测仪器的线路。
他的身子本来已够瘦了,现在更是只剩皮包骨。
他慢慢地走过去,正好看到白驹小心翼翼地执起他的手,放在手心里紧紧地握住,脸上那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忧郁让他更显憔悴。而他看他的眼神--任任何人都能轻易看出其中毫不掩示的款款深情!
他果然是在做梦。
首先,白驹那种人怎么可能会露出这种为情伤风为爱感冒的苦瓜脸?
再者,就算他真的会爱一个人到这种地步,他眼中所看的人也决不会是他齐霖啊!
做梦、做梦!
只是--这个梦怎么这么真实啊!
掐一掐手臂还会痛。
白驹像化成了雕像,不知在想些什么。原本握着他的手变成了与他五指交握,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瘦长的指节。
定定地看着他的小动作,他竟然并不讨厌,反而慢慢从心底冒起一个念头--他想回到他自己的身体里去!他想要感受他手掌的温度,享受那份亲昵......
"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单独和他待一会儿。"
白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他拐了弯的思绪拉回--
吓!他......他怎么会想到那上面去?!
这个梦果然很诡异,现在连他都开始有对劲了!
杜子美黯然地走到白驹身边,拍拍他的肩,再看了床上的齐霖一眼,转过身拉着他的手向门口走去。而他依然处在对自己的想法赫然不能自己的呆愣状况中。
女看护跟在她们身后出了门,三个人默默无语地走下楼。
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却划破了这一方静寂而沉重的空气。
"杜小姐,你们请随意。"女看护对她们笑立着点了下头,走过去拿起话筒。
杜子美也回她一笑,转头问他:"出去走走好吗?"
"好。"当然好,他有那么多问题需要她来解答呢!
"喂--你好,我是朱莉莉......噢,原来是陈院长......"
背后传来女看护接电话的声音--她,就是朱莉莉啊......
"齐霖"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仿佛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梗在他心里的一个结突然解开--舒服多了!
春天的煦日最是怡人,走在碧草如茵、浓荫似盖的庄园里,有清风、柳絮、野花、蝴蝶相伴,让人低落的心情也不禁轻轻飞扬起来。
特别是心里少了一个疙瘩的"齐霖"虽然他心里依然充满了迷惑。
"你喜欢白驹吗?"突然,杜子美开口。
"啊?!"齐霖吓了一跳,"不!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想?"
杜子美望着"她"的眼睛。沉默半响,倏地莞尔一笑:"没什么,感觉而已。"
"感觉?""齐霖"心下怔忡片刻,不愿追问下去,把这个问题抛入脑后。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齐霖会在这里?"先把最重要的问题弄清楚再说!
"你不知道?"杜子美惊讶地转头看他。
"我该知道吗?"萧佩环只是个秘书而已,况且这件事又不是众人皆知。
"不,"杜子美歉然一笑,"只是你说你和白驹因齐霖而吵架,我以为你们蛮熟呢!言下之意--既然你们只是普通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就不要随意探人隐私了吧!
"请你告诉我好吗?"无论如何这件事一定要问个清楚。
"对不起,我只能告诉你这里是白园,白家的祖居。其它的,你只能亲自去问白驹了。"杜子美对他的态度立时客气了几分,不着痕迹地拉远了彼此的距离。
"子美!我......"
"对了!你......"
短暂的沉默之后,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你先说。"杜子美礼貌地把发言权让给他。
"不,我没什么,还是你说吧!"刚才他几乎便要脱口告诉她自己就是齐霖,现在却又怕她接受不了而却步了。
杜子美微微一笑:"那我可要问你一个问题了,"她停下脚步,直视着他的双眼,"你怎么会认识齐霖?"
"怎么会认识齐霖?哈哈......"他苦涩地笑了笑,心里升起一种"有家归不得"的悲哀,"我认识他好久好久了--你相信鬼魂吗?"
"鬼魂?"杜子美讶异他怎么突然把话题转移到这上面来。
"不,简单点--你相信人有灵魂吗?"他开始抛砖引玉,希望有个人能相信自己,为自己分忧。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灵魂。"杜子美点点头,肯定地说。
"那,你信不信灵魂能够 出壳?"他再接再厉。
"灵魂出壳?"她想了想,摇摇头,"这种事太玄了,我没有亲身经历或遇见过,不能断言。"
"那要是让你遇见了呢,你信吗?"他急急追问。
"怎么不信?我倒想亲身经历一下呢,一定很刺激!"这个世界太无趣了,难得有事还能引起她的兴致。只可惜这种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要不然她早就报名参加了。
"那......子美,"他笑吟吟地问--他怎么忘了,杜子美怎能和一般女子相提并论--"记得以前我问你--‘你为什么讨厌白驹'你不是说你不是讨厌他,只是不喜欢他。现在呢?怎么倒和他成了老朋友了?"
"你问我?"杜子美皱了皱眉,"萧小姐,你搞错了吧......"
"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去学校食堂吃饭里--从来没有约定过,却心照不宣地在左边靠窗第三张桌子碰头吗?"
"你?!你......"
"你每天的午餐里绝对少不了牛奶!"
"......"
"你最讨厌吃猪肝和洋葱!"
"齐......"
"小学时我们还一起埋过时光盒,你记得吗?你埋在从我们教室看出去最近的那棵大榕树下,我就埋在旁边的石凳子下面。"他已说得够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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