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平凡,也很难(修改版)————yukyta
yukyta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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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我绝对,肯定,百分百是在做梦,要不就是受的刺激太大所以神经错乱了。我呵呵大笑,这么好笑的笑话,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观月晴名?观月风?弄了半天,母亲的身份不是真实的,就连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父亲,也是杜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连经历也可以造假吗?我活了这二十多年,所为何来?就为了过这虚假的人生?那么,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要瞒我二十多年?
云家、上官漓、观月风,这是一个怎样的漩涡?而我,又为什么要被扯进来?就因为那个所谓的皇明月吗?笑声,怎么也止不住。我不会哭的,那么--就只有笑了,不是吗?
"少爷,请不要笑了。我所说的绝对就是事实。您的父亲就快到了,您见到他之后,自然就会明白。一切疑惑,便可迎刃而解。"
父亲?哈哈......
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个称呼多么可笑!父亲?
有人走近我,我一面笑着一面看他。他长得还真像我啊!还是应该说,我长得像他?
他--观月风现在坐在我的正对面。他的仪态、神情、面目真的和我宛如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难道就因为这一点,我就必须承认这个人是我的父亲?"你就是观月风?"我冷笑着问。
"你应该叫我父亲。"
"我玩腻了认亲的游戏。"我收敛笑意,毫不掩示我的不屑与愤怒。
观月风呵呵笑了,"你的个性和我很像。当我知道云婵居然把你生下来,而你已经二十四岁的时候,我真的很惊讶。想不到我竟然还会有个儿子。"
"你不知道?"我困惑着。"我想你能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了吧!"
"事情很简单,你应该知道,云家有件传家之宝,象征着云家绝对权力的‘皇明月'。"
"皇明月?"我惊讶地脱口而出,就是因为它,所以造成了如今的我?云家的传家之宝?悠然、悠羽、外公以及上官漓,我经历的种种,都是为了这个东西?
"没错。它是块弯月形状的蓝玉。得到它,就拥有控制云家所有产业的权力。皇明月最初属于观月家族,后来被上官家夺走,又流落到云家。身位观月家的后代子孙,自然有责任收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当然能够得到它的附属物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附属物自然就是云家的财产喽!原来如此,怪不得上官漓会那么想得到它。可是,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它,更不用说是见过了。难道--我不敢往下想。"你--是为了得到这东西才去接近母亲的?"我多么想听到否定的答案,可惜上帝和我的关系真的很差。
观月风不以为意地点头承认:"没错,你很聪明啊,儿子。我化名上官夏宇,遇到了你的母亲--云婵。我诱她出轨,并且要她偷出皇明月和我私奔,计划得到皇明月之后带她回观月家进行下一步行动。"
那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而我和母亲却留在了那座城市?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不等我问便说道:"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没有来我们约定的地方,而是带着尚在腹中的胎儿和皇明月,隐姓埋名,远走他乡。云家、观月家还有上官家都派人暗中查访她的消息。竟然一点结果也没有。云婵毕竟是云婵,不愧是云家的人,她竟然大隐于市,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生下了你,而且一瞒就是二十多年。晴名,你的母亲还真是个厉害角色啊!"
听到这个答案的我,仿佛听到了晴天惊雷,好半天无法回应。我望着眼前这个自称为我父亲的人,他竟然能如此轻松泰然地讲述这段往事,一丝一毫的羞愧和后悔都没有。我叹息着,他从来没有爱过母亲,更无从谈我。我的存在不过是他骗取母亲信任的手段而已。他想着的,只是如何吞并云家的财产。
母亲带着我一起消失了,就因为这样,他们才理所当然地认为,那块被母亲带走的皇明月一定就在我的手上。所有的人包括云家人、上官漓还有眼前这个自称是我父亲的人,寻找的都不是我,而是那块象征着权力和财富的蓝色玉石?悠然找我是为了玉,悠羽亲近我也是为了玉?上官漓的话在我耳边回响"我可不是云悠然,更不是云悠羽,他们一个只会旁敲,另一个又被你迷得昏了心智",他们都是为了"皇明月"才接近我的?那么,那些自动自觉缠着我的表兄弟们,还有悠然最喜爱的夏世煊,都可能是他们安插下监视我的暗棋?这样的认知,让我的心整个揪痛起来,几乎透不过气来。而摆布着这局棋的主角,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和外公云邵沣!我再次冷笑。弄了半天,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啊!悠然的关心是假,悠羽的情爱也是假,还有什么是真的?此刻的我,分不清真假虚实,理不清纷乱情绪。我的眼中含泪,唇边带笑。酸甜苦辣,痛苦哀伤,惟有自知自觉。
"晴名,我知道说出这个事实会让你受伤害。可是,既然知道了你是我的亲生儿子,那么我就一定会让你幸福。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办到。相信我,以我们观月家如今的实力,没什么事是办不到的。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今后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观月风意气风发地说着他的承诺,可惜他不知道,这世间有太多的事他办不到。他除了钱和欺骗,什么都给不起。
"给我一点时间。"我讨厌他在我耳边不停地诉说这些话,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等我有了答案,再告诉你我要怎么做。如果你真是我的父亲,请暂时放过我。"

我不知道这座房子里的摆设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可是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在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再也克制不住,我砸光了双手可以触及的任何东西,又命令佣人把其他的东西拿过来给我砸。花瓶、字画凡是可砸可撕的都被我毁了个精光。一阵发泄过后,等我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便静静地坐在窗口,开始思考我的下一步。
这里是日本,而我什么都听不懂,也什么都没有。走出这个房子我活不下去。如果就这么选择逃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而且,我不能像母亲那样瞒一辈子她的秘密,一定很痛苦,我也不愿再逃。不能逃,还能做什么?我望着窗外的蓝天。虽然我和老天爷的关系真的不太好,可是我还是想试一试。既然我的人生本就毫无意义,又何妨拿来赌一场呢?于是我笑了,离开云家后第一次笑得这么灿烂。灿烂得令身前经过的女佣人脸上都漾起了红晕。
我回首那一地的狼籍,笑得更灿烂。我知道,被我毁掉的东西都是价格不菲的宝贝,从正在收拾的佣人和管家铁青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来了。管家坂本正露出勉强的僵硬笑容,口中不断喃喃自语:"没关系,既然少主不喜欢,就都砸了。我们马上换新的来。"
于是我笑意更深。"坂本,顺便告诉我的父亲,我答应他的要求,不过,不要派人来给我治腿。"这是个纪念,纪念那些无知岁月的稍纵即逝,所以我绝对不会治好它。

这是一场不到最后,不知道输赢的赌博。我把决策的权力交给上天,输或赢,生或死,都已经抛在脑后了。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进行恶补,用旁人咋舌的速度学会流利的日语。在这段时间内,我静养好了身体,并且在观月家呼风唤雨,为所欲为。一切如同最初的设想般进行着。右腿的残疾就像一面镜子,提醒着我认清往日无知,时刻保持警觉而敏锐的头脑。这个世上没有朋友,只有一个接一个必须打倒的敌人。他们在一天,我就一天无法正视自己的存在。而我也很清楚,自己所依靠的力量并不牢靠。所有的人都怀有目的,包括我的父亲。我想观月风和我摊牌的时候也快要到了,寻找我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那块破石头而已。谁都不可能知道这块破石头在哪里!所以这一局的庄家是我,我要生则生,要死则死。那么好的事情,我又怎么可以放过呢?
终于,到了我必须和观月风面对面的时候。
"小名,听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学了很多东西,就连日文也已经对答如流了?"观月风试探似地用日语问我。而我自然也答得流利。
"还好啦!只是一些常用的话而已。不少复杂的文字还是觉得艰涩难懂。"我指着书桌上的《古事记》,然后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看到书名后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小名,这种文字现在很多土生土长的日本人也看不懂啊!真不知道你这是谦虚还是骄傲。"
我也呵呵地笑着,"是这样么?我只是觉得比起从前学的法语什么的,日文要好学多了。"
"现在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了吗?过些日子我想秘密带你回中国,毕竟你母亲培养了你,我有必要到她的墓前去看看她!"
都想找母亲的墓,云邵沣是这样,观月风也是这样。这就是所谓的旁敲侧击吗?认为我会把"皇明月"和母亲埋在一起,所以名为扫墓,实为找玉?我在心中冷笑,口里却自然地应道:"没有墓。"因为我说的是绝对的事实!
观月风一怔,"没有墓?"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怎么没有立墓呢?"
我心里直想笑,他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们的死活,现在倒来哀叹我母亲有没有墓?"当时没钱买墓地,所以我把她撒到了海里。如果你真想看她,我想在日本海也可以祭拜吧!"反正大海是通的,呵呵......
"这样啊!"他似乎还想问什么,被我无情地打断。
"你想问我皇明月在哪里对不对?"我脸上丝毫不见表情。
观月风的脸色僵了僵但又很快笑容可鞠,"不愧是我的孩子。那么,我想皇明月在你的手上吧?把它交给我,完成我们观月家的多年夙愿好不好?"
我笑得很甜,"父亲,既然我也是观月家的人,那么皇明月在我的手上,也就代表在观月家的手上不是吗?而且,我最讨厌有人欺骗我,所以我也不想放过把我当傻瓜耍的云家。还有上官漓!"
"哦?"观月露出了狐狸似的笑容,"那你打算怎么办?"
"父亲不会以为有了块石头就可以轻松地得到云家的财产了吧!要得到我们都想要的东西,不用一些手段是不行的。相信父亲这些年在云家也已经安插了不少自己的耳目,可是,我想都不见得进得了云家的中心吧!虽然他们找到我只是为了皇明月,可是在云家的这段时间我也接触到了不少云家的高层人物,同他们打交道,并不困难。我想要的不只是云家的财产,我还想看到那些背叛我的人,会落到怎样凄惨田地。所以,希望父亲给我权力,让我全权处理收购云氏的事宜。"我正色地望着这个男人,我在打一个赌,看他敢不敢把权力放给我,让我自由行动。
"你打算怎么做?"他面有难色地说道,"你要知道,这不是件小事。"
"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希望你不要过问。我想说的是,其实我什么都不求,财产、地位,对我不过过眼云烟,我从来没有在乎过。我只是想要好好报答那些曾经对我‘好'的人,让他们也体会一下我体会过的痛苦。至于输赢结果,你都可以置身事外,坐享其成。赢了,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只要自由而已;输了,责任都由我担,即使是以生命为代价,我也不在乎,最后,我会交出你们都想要的东西,你还是得到一切。怎么样?我的父亲,这场赌局,你愿意下注吗?"我有绝对的自信,让他无条件地答应我的要求。
果然,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真不愧是我和云婵的儿子,自己的仇自己报,很好!我会安排你进入观月家的董事会,让你放心大胆地做你想做的事。"

 

第九章
一切如同他承诺的,我进入观月的家族企业--观月商事,成为新任的总裁,负责整个企业的所有事务。观月为我安插了一名助手--近藤歧,说是我的助手,其实是他代表观月风处理这个企业的事务,我只负责收购云氏这一项计划而已。
第一次见到近藤歧的时候,我连头都懒得抬,我认为这个人是监视我的小角色,而当时的我,也没有关心他人的余力了,我正在适应这里的生活,计划着有一天可以和悠然兄弟对决。可是后来,我发现他并不负责监视我,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给过我好脸色,处理起公司事务时又是那么兢兢业业。看样子,他真的只是父亲派来管理企业的人吧!真正监视我的人,是管家坂本。而近藤歧其实对我的整盘计划有着关键性的作用。于是我很乐意地看着他在我身边处理各项事务,而且越来越发现这个人的能力之强。怪不的观月风会这么放心地把整个家族企业交到他的手里。
今天,已经是我第N次对着正在处理文件的近藤歧傻笑了。
近藤歧可能被我的无聊样子惹烦了,便放下手中的工作,对我说道:"晴名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有啊!你最喜欢吃什么?"终于肯和我说话啦,作战成功!我在心里比着胜利的手势,然后一脸无辜地回答他的问题。
"晴名先生,我以为你应该正忙着计划收购云氏吧!"
"就是因为我在计划,所以才问你喜欢吃什么啊!"有钱人的生活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随时随地去某个高级的场所好好享受一下。
"你要请我吃饭?"他愣了愣。
我笑的很灿烂,"对啊!近藤你这么拼命的工作,我看了都好高兴哦!所以想请你吃饭。"
"你父亲有付我丰厚的薪资。你不欠我什么。"
近藤其实并不喜欢我,我很清楚。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欣赏他。
"可是我想请你吃饭,纯私人的,不牵涉任何的公事。"我很认真地走到他面前,抽掉他手中的笔,"我是非常认真地邀请你。"
可能是讶异于我的认真,所以他点了一下头。我笑起来。
我没有带他去什么高级的餐厅,只是说希望他带我去他常去吃饭的地方。那是一间小餐官,很有个性的地方,东西也不是太贵,可是制作很精致。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你很会享受人生啊!"我一面吃着烤银鳕鱼,一面赞叹。
他狐疑地看着我,"晴名先生,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个故事。"我没有回避他的问题。
"故事?我没有那么多空闲听。"在他的眼中,我可能只是个饭来伸手,衣来张口,什么事都不懂的富家少爷吧。
"你有没有过过穷到不得不去卖血给自己母亲治病的生活?有没有因为没有住处,不得不在街巷里的楼梯下睡觉?有没有为了筹集替母亲动手术的钱,跑去俱乐部卖身?"我的话让他停住了正在夹菜的手,于是我笑了。"我都经历过。"
"你?"
"所以你不要以为我是个闲来无事,跑到自家企业玩玩以提升地位的公子哥。"我很认真地说着。"我是真的想收购云氏,不但想收购整个云氏,还想毁掉云家所有人的生活。你可能觉得我很残忍,可是我真的这么想。"
近藤歧的神情认真了起来,"晴名先生,你所要说的故事,和云家有关系?"
我笑着点头。"这个故事并不好听,可是却很现实。"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他安静地听我诉说着,没有打断我。等我说完,他才说道:"你真的想毁掉那些人的生活吗?虽然他们骗了你,可是那个时候你的生活不是过得很轻松愉快吗?虽然我也不赞同他们的作法,可是,有必要毁掉所有的一切吗?"
"你知道人最怕的是什么吗?"我反问他。
他摇着头。
"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地活着。"我这样回答他。"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生命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构的,你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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