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平凡,也很难(修改版)————yukyta
yukyta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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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脸上满是惊诧!
"晴名?观月家的少主?"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
我笑了。"云灵,好久没见,你好吗?你知道吗,我很担心你,毕竟你帮我逃跑,不知道后来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云灵的神情变得很痛苦,是自责的痛苦吗?"我不相信现在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轻声问他。
"是我把你要逃走的消息泄露给上官漓的。"云灵痛苦地抱住头,蜷缩在地上。"我以为他会把你带回来。可是,他却说没有找到你。我以为你已经自由了!"
我轻轻抚摸他那泛着浅棕色光华的柔软绣发,"我没有怪你。"
"晴名?"他惊讶地抬起头。
"真的。"我对他笑着,将他扶起来,坐到沙发上。"云灵,我知道其实你并不愿意做背叛我的事!你也有你的苦衷和理由。"
云灵怔怔地望着我,"你真的不怪我?我出卖了你啊!"
"是为了你母亲,对吗?"我笑着,我早就知道:上官漓那么轻易就知道了我的行踪,当然不可能有先见之明。察觉我的动向,向他通报我行踪的人--必然是云灵。而我也了解为什么他会那么做,如果立下了这件功劳,就可以获得上官漓的助力,进而得到云家的正式承认了吧!可惜上官漓并不是个好的合作对象,他能够背叛悠然,当然也不会把云灵放在心上。可悲的云灵,为了这种毫无意义的理由,卖掉了自己的灵魂。那么,至少我可以帮帮你吧!"你真的那么想得到你父亲的承认吗?"
"对不起,晴名。"他不停地道歉。
"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达成心愿,你会答应帮我吗?"
"晴名?"他惊讶地望着我,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你看,我现在是观月家的少主,也是观月商事的现任总裁。我有一个计划,如果你肯帮我,那么我就能帮你在云家得到足够的地位。你也知道,云家是多么势力的一个家族,如果你没有资本,谁都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晴名,你变了。"
我是变了啊!我苦笑着。然后站起身走了几步,"这是我付出的代价!"
"晴名。你的腿?"云灵大吃一惊,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
"瘸了。"我不以为意地笑着。"不是任何人的错。它只是一个纪念,纪念往日无知岁月的逝去,今天的晴名和往日的晴名是两个人。你--愿意帮我吗?"

我第三个见的人,是天宇。我没有忘记他曾经怎样地提醒过我,所以我约见了他,不是没有担心,而是继续和上天打赌。
"想不到观月家的主人现在是你。"云天宇见到我之后立刻了然。"和云氏的合作,其实是为了打击云氏吧?"
"你提醒过我的,那么我现在也来提醒你,好好守住你自己的连锁产业。"这叫做仁至义尽,对不对?
"你不怕我把消息透露给悠然?"天宇有些诧异。
"怕。怎么不怕?"我轻声笑着,"可是,我相信你。"
天宇没有作任何回答,"我懂了。我会袖手旁观,不趟这滩混水。"
很好!我点头笑着,目送天宇离去。他的中立,其实给了我不小的方便。若他们兄弟同心,我的计划就很难顺利吧!

一局棋,首先要布好自己需要的子,然后才能发起攻击。我的棋子已经布好,而我的攻击,尚未开始。
近藤望着仍在沉思的我,说道:"晴名,如果恨不下心,不如尽早收手。"
你也看出了我的犹豫吗?我抬起头。这些日子他都陪着我,成为我不可以缺少的左右手,如果没有他,我不可能顺利地坐在这里,还犹豫是否应该出手。云氏企业庞大而复杂,里面的问题自然也不少,要用这些内幕打击云氏,绝对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我犹豫什么?担心打击太大,伤害也太大?我还真是恨不下这个心啊!而他们,却能如此轻易地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只是为了他们追求的权力和财富。相较而言,谁更狠心些?
我闭起眼,交给上天来决定吧!我取出一枚硬币,交到近藤的手里。"既然是赌局,那就按照老规矩吧!"已经习惯了的近藤将硬币甩向空中,然后接住按在手背上。
我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正面攻,反面收手。"
他摊开手,硬币直挺挺地躺在他的手背上,是正面。
我点了一下头。"好吧!就按照已经定下来的,发布消息,先打压云氏股票。调出我们和云氏在房地产上最大的投资项目--世纪海蓝城的所有资金,和云氏的所有合作项目也一率以云氏信誉不佳为理由停止。"
和云氏的所有合作,都是先前和上官漓联手的布局。代表观月企业出面的是近藤,中间人是上官漓,直接确认这些项目的人是云悠然。如今我一但撤资,云氏必然面临资金极度匮乏的局面,而股市骤跌也需要回泷资金。我想悠然会为这些事忙乱好一阵子了。
悠然,这头一局,我赢定了。
现在,就看你怎么补救了。
而你,又怎么做呢?

云氏股票大跌!
云氏股票三天内暴跌30%!
云氏与日方合作破裂,世纪海蓝城面临搁浅!
耗资数亿的世纪海蓝城面临停工!
云氏房地产惊暴内幕,企业暗箱操作谁是黑手?

我看着面前这些报纸,仿佛看到了悠然焦躁的表情。他现在,一定正忙着回拢资金吧!
这时,近藤走了进来。"刚才云氏打电话来,要求无论如何见你一面。"
"他们要见我?"我笑着,"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吗?歧,如果我见了他,会是怎样一番状况?"
"如果他向你道歉求情,你会原谅他吗?"近藤很了解我,所以才会这么问我。
我作出正在思考的样子,然后说道:"既然已经开始了游戏,就没有道理中途结束。好戏,还在后面。不过,见见他也无妨,让他知道他真正的对手是谁,这样的游戏才会有趣,不是吗?"
"另一边你打算怎样?"近藤问的另一边是我迟迟没有行动的观月风这一边。
我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我还在等一个人,直到得到他传来的消息,我才能放手去做这件事。"安排我和云氏代表的会面吧!"
悠然,你会亲自过来吗?如果派代表,会是谁呢?我抱着好奇又忐忑的心情,接受和他的再次重聚。

我看着近藤带来的机场出入境表,脸色变了数变。怎么也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悠羽。他又出来为云家做事了吗?不,应该说,他从来就是替云家做事的吧!我--不过是他利用的棋子而已。呵呵......棋子啊,还是一颗不听话的坏棋。
"如果你不想见他,我可以代你招待他。"近藤看出了我的心态变化。他知道我完整的故事,所以很了解我和悠羽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我抬头看他,冷笑道:"不需要!我和他的见面时间顶多几个小时而已,我不要人来打扰!"
近藤注视我良久。"晴名,你还爱他吗?"
我困惑地望着他,"告诉我,什么是爱?"是啊!什么是爱?虽然我和悠羽曾经是那样地亲密,可是,我们之间真的有爱吗?还是一场演得过于完美的好戏?
"我不能教你怎么去爱!我只希望你不会过得太辛苦!"近藤叹息着。
辛苦?是啊,这样活着的确辛苦。我想到了悠然和悠羽,从出生开始就在这个世界里挣扎,他们是不是一辈子都必须这么辛苦地活着?我忍不住怜悯他们,可悲的英才教育下的牺牲品,如果这次他们输给了连大学都没有念过的我,打击会不会致命?
"近藤,把会面的场所放在家里吧!请他在和室等我。因为,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近藤点着头。
不想让他知道我腿上的残疾,不希望看到他怜悯的表情,既然是对手,就要站在对等的立场上讲话!

我如愿看到了悠羽惊讶的表情,然后,是超乎我想象的愤怒!
"上官晴名!原来是你!"悠羽一把抓住我的衣领。
我反而笑了,"请叫我观月晴名,云悠羽先生!"
"你!"悠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很好!看来我原先准备的说服词都不必用了,操纵一切的人就是你!让云氏股票下跌,退出一切与云氏的合作项目,原来都是你的杰作!观月先生,你现在很了不起啊!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有商业头脑。"
听到他的嘲讽,我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我们彼此彼此,不是么?"
我的话一出口,他便愣住了。"你--"
"你难道不觉得,这是我给你们的一份回礼?你们那么好心地找回失散已久的表弟,安排他的人生,还不忘带上一份爱情,这么大的一分厚礼,怎么能不还呢?"我眯着眼,如意地看他多变的脸色。
悠羽似乎在估量我知道了多少内情。"你知道了?"
"皇明月在我的手上没错!"我笑着,"所以,你何不安心坐下,和我好好叙叙旧呢?"
他非常不情愿地坐下,"所以你才这么做?为了报复?"
"我在拿我该得到的东西。拥有皇明月,就拥有整个云家。我想你知道得应该比我清楚,不是吗?"我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有点冷掉了呢!"我还真该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恐怕永远都不知道真相。"是啊!如果我没有留恋地去分家看他最后一眼,恐怕我会在某个小地方隐居,让谁都找不到我吧!那么,我就不会被上官漓凌辱,我的腿也不会瘸,而且更不会知道自己这不被祝福的身世。心,痛得我无法承受,惟有发泄出来,才能得到救赎吧。"云悠羽,你真的是我的好表哥啊!"
"云家待你不薄!"他的声音虚弱起来。
"再说个让我可信的理由来听听!"我冷笑着。
悠羽沉默良久,我看得出他眼里的犹豫和挣扎。"如果我说我是真的爱你呢?"
爱我?我突然大笑起来,这就是你挣扎出来的结论?"悠羽,我以为你很聪明,可惜错了。爱我?是爱我可以为你带来皇明月,可以使你恢复云家掌权者的地位吧!爱我?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是啊!一场多可笑的闹剧?原来小丑一直就是我,从没有改变过!
"的确!开始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皇明月。可是,爱上你并不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是因为你真的吸引了我!"悠羽想走过来拥抱我,我不由地把身体向后挪。
"不要碰我!"我愤怒地说道。
"你还爱我,所以才会恨我,不是吗?"悠羽又向我接近了一步。
我冷笑,"爱?恨?不,我不恨你,也不爱你。我报复的是整个云家,不只是你一个人。"
"你怎么变得那么狠心?晴名,你不是一直那么云淡风清吗?你不是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只要自由吗?我们虽然骗了你,可是完全没有恶意!我们并不想让你受伤害,所以才不告诉你事实。晴名,不要再做傻事了,毁掉云家你就会快乐吗?那么,你可以杀了我泄恨,但是不要再和云家作对了。"悠羽对我伸出手,"跟我回家吧!"
呵呵......我依旧笑着,笑到落泪。太晚了,游戏已经开始就没道理收手,况且,我已经不想爱你了。你--已经离开我好远、好远。"我不会跟你走的。云悠羽,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回去告诉云悠然,我等着接他的回招,期待他的表现。当然,如果你们兄弟同心,一定可以解决这场危机!可是,请记住这只是第一局!"
"你别傻了,你玩得过我们吗?以你这种临时抱佛脚从来没有经商过的能力,也想和整个云家为敌?"悠羽恼怒地再次揪住我的衣领。这是不是就叫做恼羞成怒?我露出不屑的冷笑。"我们走着瞧啊!"
他又缓和了语气,恳求似地说道:"乖乖和我回去不是很好吗?你根本不用担心生计问题,不必像从前那样用身体讨生活,有自己独立的庭院,悠闲地过日子,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财产,你想要我们也可以给你,即便不是云家的全部,也够你一辈子花消了。何必自讨苦吃?"
我瞬间瞪大了眼,"你们都知道?"虽然早就怀疑,可是从他口中亲口说出来的打击还是很大。
"废话,要找你当然会了解你的全部!"悠羽冷声说道,"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的过去,为什么你就受不了小小的善意谎言?"他抱住了我,"跟我回去吧!我会像从前一样爱你。"
我垂下了头,让前额的刘海遮住愤怒的双眼,好恨啊!我吸了口气平服起伏的心情,然后说道:"出去!"
云悠羽愣了一下,"你--"
我冷笑着,缓缓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出去!"
他惊讶地看着我一瘸一拐的右腿,"晴名,你--"
"我的腿瘸了,但这和你没有关系。我们从此之后没有任何关系了。不要叫我太失望,我等着接招!云家少爷!"我冷笑着。
"晴名!"悠羽还想说什么!
但是我已经招来了管家坂本,"送云先生去机场!"

"你就这么生气,非要砸光所有的东西才能解气?"近藤淡然地看着我。
是的,我非常非常生气,没有气别人,气的是我自己,好傻!我在期待什么呢?期待悠羽对我作出解释,告诉我一切均是我胡思乱想出来的不好笑的笑话?真的好傻!是啊,上官晴名,你还不够狠,所以才有机会让他再次伤你的心。好恨啊,恨自己的没用,恨自己的软弱!
我看着他,咬着牙,眼泪却忍都忍不住地往下滑。他惊讶莫名,可能是从来没有见我哭过吧!通过泪眼我看到他手忙脚乱地找纸巾,不停地擦着我的眼泪。耳边还听到他不太高明的安慰话:"你不要哭啊!你这样哭,人家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
噗嗤!我几乎想笑出声来。这个近藤歧--说不来什么花言巧语,可是却会在我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说他温柔,那简直是笑话;说他精明,能力有余却不善逢场作戏;说他英俊,我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眼睛;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却确确实实地陪伴在我身边,让我忍不住想依靠他。于是我自然地靠上他的肩头,一面用他的昂贵西服擦眼泪,一面掩藏自己的动容。
他静静地任我靠着,没有再说话。可是这样已经让我很满足了。有太久了,没有一个人可以让我真正依靠!
良久,我终于收敛起想要放纵的心情,说道:"好了,我已经没事了。"我抬起头,已经没有了泪意。
"真的没事了?"他还有些不放心。
"真的没事了。我已经把自己的心情理清楚了。我和云悠羽的那段乱麻,惟有快刀才能斩断。而刚才,就在这里,他已经给了我一刀。所以,没事了。"我对他笑着。
"我得到消息,悠然找到了肯为他融资的银行。你猜是哪家答应帮他做担保?"近藤歧一脸轻松地说道。
于是我笑了。"他真的那么相信上官家?"
"不是他相信,而是他不得不依靠上官家。你把云氏打压到这个地步,有哪家银行肯帮他融资?就连和云家算是至交的夏家,也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云悠然可能从来没有如此碰壁过吧!"世态炎凉,弱肉强食,这就是人世间的生存法则。
"我是不是过于高估了云悠然?可能,他真的没有悠羽那样狠绝和不择手段吧!"我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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