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变之碎空剑----------云灭(上)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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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认真地审视了我的头发很久后,叹着气。她告诉我,在这里,人的等级是根据头发来区分的。深褐色和黑色的发色是奴隶,浅黄色的发色是下等奴仆,亚麻色的发色是中等奴仆,浅褐色的发色则是最上等的侍卫。我想起了独伤。他有着一头漂亮的浅褐色长发。墨蓝、墨绿和赤红的发色则是这个国家最上等的人物,他们是在这个目前战乱不断的国家里分庭抗礼的三大家族。发色越纯,表示他的血缘越纯正。不同发色间是不允许结合的,因为不能令血统混乱。
当听到自己的发色在这里所代表的意义是奴隶时,我心中的感受只能用无法接受来形容。而舒接下来告诉我的,则更令我不敢置信。
她说,在这个国度中,黑发是很难得的,所以,黑发的奴隶多被当作高级性奴。
难怪,难怪那个混蛋会那样对待我。想起之前的所有种种,我终于明白我在这个国度中所处的地位。我虽然对这样的等级划分极为不满,却也无力去改变什么。唯一能做的,也许只有抱怨一下制订这一规定的先人吧。
认识舒以后,我开始跟着舒学习这里的语言。我发现,学起来并不难,只要掌握了技巧,便很容易上口。对于我的学习速度,舒报以极大的惊讶。我笑说,这是因为有一个好老师。
半个月后,被他扭断的双手已创愈了八九分,先前被我当作工头的齐大人开始为我安排稍重的的活儿。于是,我从原先的小队调离,进入了正式的建筑场,开始了砌砖垒瓦,搬运泥石的工作。不过这样一来,能和舒见面的日子反倒多了起来。因为她正是负责我们的饮食和衣物。受了什么伤也能找她医治。
和舒在一起的感觉非常舒服,她就像一阵清风,温温柔柔的,暖暖和和的。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就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而我也渐渐忘却了之前的不快。如果,那一天他没有出现,他没有来到这里,没有看到我帮着舒一起晾晒衣物,如果,那一天我没有意气用事地胡乱反抗他,我没有不顾后果地动手,也许我不会失去舒,不会失去我在这里碰到的形同家人的舒。
那一天,忙了整整一晚的我们得到了一整个上午的休息时间。就某种意义上来说,齐大人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对待奴隶也没有我想象中的残暴和压榨,赏罚分明的制度让这里的每一个奴隶看来都像是被雇佣的工人。
虽然一夜的劳作令身体疲惫,可精神却反常地异常亢奋。不想睡觉的我向齐大人告了假便径直跑到了舒那儿。
这个时候,正是舒收集齐大家的衣物,准备拿去洗的时候。对于我的出现,她相当惊讶,还以为是我哪儿受了伤。毕竟,带着伤来到这儿的我在她的印象中总是体弱的。
我笑着解释了原因,便开始帮她一起洗。
这个叫震宇之国的国家没有什么肥皂,洗衣服只能将衣服放在水里,然后用脚踩。
起初,觉得很新鲜的我还很认真地踩着,可时间一长,便开始觉得有些枯燥。看看一旁依然认真的舒,我开始动起坏脑筋。
乘她不备,我将水泼向她。令卒不及防的她淋得满头满身。舒漂亮的脸上扬起了羞赧,虽然不愿理睬我的恶作剧。可是我的笑声却越来越嚣张。最终,一直文文静静的舒也开始和我玩起了水仗。
震宇之国此刻似乎正值夏日,大清早已是闷热。清凉的水泼在身上凉爽无比。
笑闹了好久,我们终于停止了这许久不曾玩过的游戏。互相看看对方湿透了的衣物和紧贴在脸上的湿发,有些狼狈,不禁开怀。
舒一边埋怨着我耽误她的工作,一边动手将洗好的衣物拧干,放置在木盆中,准备拿去晒。
我一边陪着笑,一边帮她端木盆。
阳光下的舒美丽得像个天使。亚麻色的长发解开了束缚,披散在肩背,在风的抚触下轻轻飘舞着。洗净的衣物在她的身后扬着,仿佛纯白的翅膀。我看着她,看着这个善良的女孩儿。心底深处暗暗期望着这一刻能够永存,时间能够在这一刻停止。
然而,兀自沉浸在和舒的轻松而快乐的相处中的我,并未察觉有一道视线从我们肆无忌惮地玩着水仗开始便从未离开过。
"秋朔。"隐含着不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以为是齐大人的我不疑有他地笑着转身,却在看到身后之人时凝住了笑容。
站在10米之外的,是个有着一头墨蓝色长发的人,他有着一张英俊的脸,一双同样墨蓝的眼透着摄人的气息。黑色的无袖长衫和收入长靴中的黑色长裤将他极佳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修长的手因紧握悬于腰际的剑柄而指节泛白。
看着一旁处于下位的齐大人,我明白,来人的身份是何等的显赫。然而,他的身份如何于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所散发出的气息与那夜夜强迫我,然后愉悦地欣赏我的反应的人如出一辙。尤其那双散发着危险和强势的冰冷的眼。

出声叫我的,是站在他身后的独伤。看见独伤的那刻,我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看着独伤含着担忧的神情,我的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我转而看向一直抿着唇的人。怎么,现在想起要来杀我了吗?哼,会怕的,我就不叫秋朔!我不服输地回瞪着他。
"不同等级的人是不准结合的。"他忽然一字一顿地说着。
我一怔,随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和舒什么都没有。"
听着我生硬的话语,他笑了起来,可那笑声却更显危险。
"会说话了?那就好。"
放开了握在剑柄上的手,他缓慢而有节奏地向着我们靠近,沉静而透着不容抗拒的动作仿若一直盯着猎物的豹子。
"那么,没有人告诉你,性奴是不可以随便和主人以外的人说话,更何况嬉戏的吗?"他停在我身前,依然一字一顿地说着。眼中除了盛怒外,更多了分戏谑,"你们刚才似乎玩儿得很开心。离开我这个主人,这么高兴吗?"
"胡说!我,奴隶不是,你的!我,这个世界,不是!你,不能......"听懂了他话中的意义,我顿时恼羞成怒。用生疏的话反驳着他,却突然被舒拉住了手,阻住了剩下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能好好向他解释清楚,他还不是很清楚规则,对不起,我......"担心的舒急急地道着歉。
"闭嘴!如果不想被贬成奴隶,就给我闭上你的嘴!"他冲着舒怒喝着。
回头看到被他摄人气魄吓坏了的舒,怒火瞬间涌上。我冲动地甩开舒的手,一拳挥上了他的脸颊。
那一拳,带着我积压很久的怒火,快速而威力十足。将他打得连连后退。
那一拳是谁也始料未及的,包括我自己在内。以为他一定躲得开的我愣愣地瞪着自己的拳,我打中他了?
他缓缓擦去嘴角的血痕,伸手拦下了冲上前的独伤和齐大人。
"很好!放逐了你一个月,看来依然野性难驯。是我的惩罚不够,还是你根本不觉得这是惩罚?"说着这话的他全身透着杀气,"或者说,你其实是想找死?"
我正视着他,肯定地回答着:"对!"
"很干脆的答案,那么我也给你我的答复。永远不可能,除非我要你死。"高傲而霸道的回答。高傲而不容有丝毫置疑。
连死的权力也被剥夺了吗?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待遇吗?我苦笑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送来这个奇怪的世界,遇到这个奇怪而霸道的人。
我猛地冲上前,拔出了他腰际的剑。那么我就杀了你,杀了定下这个规矩的你。
我胡乱挥着剑。他应是个使剑的高手,可是面对我这个出手毫无章法可言的人,他一时也无法从我的手中夺走剑。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盛怒的脑海中唯一想着的,只有这个最初的念头。杀了这个任意玩弄我的人,杀了这个不可一世的人,杀了这个恨得人咬牙切齿的人。
只知一味乱挥剑的我很快便被他的侍卫抓住,强迫着跪倒在地。
"杀了我,杀了我!"我嘶吼着。我是要杀你的人,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会杀了你,如果你趁现在杀了我,总有一天,我会将剑刺入你的胸膛,看着你殷红的血染满我的手。
他以剑抬起我的下巴,笑得轻狂:"我说过了,除非我要你死,否则,你永远是我的。"
"恶魔!"我咬牙,愤恨地挣扎着,却只是被那些侍卫摁得更紧。
"现在,为了你企图杀我的行为,必须给你惩罚。独伤,杀了那女孩儿。"残酷的话语突然自他口中道出。
我顿时瞪大双眼。
"不要!杀了我!和舒,没有关系。杀了我!"我吼着。这一切不管舒的事,你要杀要剐冲着我来,不要卑劣地对女孩子出手!怒吼的话语憋在心里,尚未学全词汇的我无法将之化为话语,只能用现有的词汇努力挽救着。
"我说了,这是给你的惩罚。我不会杀你,但是企图杀我的罪不轻,她必须代你死。记着,是你,让她死的。独伤,动手!"冷酷的话语深深地打入我的心中,是我,是我害了她,如果我不莽撞地想要动手杀他,如果我没有鲁莽地袭击他,舒不会死,舒不会......
忠实服从命令的独伤快步走向了因恐惧而跪坐在地的舒。
独伤并未给舒太多的痛苦。他的剑直接刺穿了舒的心脏。
鲜红的血自舒的体内喷洒而出,雪白的身影染着鲜红自我的眼前飘落。
那个总是笑得温温柔柔的舒,那个总是体体贴贴的舒,那个总是优优雅雅的舒,那个思念的故乡的舒,那个说着不知何时才能回到自己的国度的舒,她不会再欢笑,不会再说话,不会再唱歌,不会再哭泣,不会再埋怨。
失去的痛瞬间占据心房。我拼尽全力挣扎着,反抗着,嘶吼着,却始终无法挣脱束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失去生命。
"恶魔,恶魔!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恶魔,你不是人,你这个王八蛋!"泪水止不住地滑落,我情不自禁地怒骂着,用自己的母语。
听不懂我的话,令他拧眉。他回剑入鞘,蹲下身,捏着我的下巴。
"不服气?那你就记清楚,她是因你而死的,是你害了她。从今天开始,只要你想杀我,想从我身边逃离,那么我就杀跟你有关联的人。如果因你的关系而杀光了所有你的关联者,那么我会杀侍从或奴隶,而他们都将是因你而死。记住,只要你还是我的,我说的话就有效。别考验我的威信,也别考验我的耐心。那只会制造更多和她一样的人。"
他刻意说得很慢,为了能让尚不太懂他们的语言的我听得明白。
我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看清他眼中的认真和残酷的那一刻,我明白,我也许从此无法再反抗眼前这个人分毫。

秋朔

热,好热。闷热的空气围绕着我,热气带着湿气,非但无法让承受着热量的身体顺利流出汗来,反而收住了所有水分。
烦躁的心情跟着蠢蠢欲动,伸着它的脚爬着、抓着,心头上,胸膛上,手臂上,腿上,全身上下都有它爬过、抓过的痕迹。又麻又痒,说不出的难受。
困难地眨眨眼,尚有些迷糊的大脑无法顺利启动。
动了动手,仍然被锁链锁得死紧。脚也是。再次醒来,感觉手指有些僵硬,看来是长时间被锁着造成血液的不流通。
我转动着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部位--头。环视着整个房间,想找出造成我闷热难耐的罪魁祸首。
自从被带回这间房间,大多数的时间,我都是昏昏沉沉的。一大半的原因是他过度的索取,而另一小半的原因则是几乎未进食,吃过的东西少之又少。
每日,我都在他没有节制的索取中昏迷,在他的强吻中苏醒。浑浑噩噩的大脑连过了几天都不知道。手脚上的锁链是三天前、一天前抑或是一小时前,总之,是在这一次的昏迷之前被铐上的。因为我隐忍了很久的反抗。
房间中的亮光令我稍稍意外了一下,毕竟每次醒来时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和他那双于黑夜中闪烁的墨蓝的眸子。
"醒了?我还以为没有我的吻,你就不会醒呢。"想是看到我醒了,低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吐着戏谑。
我抿了下唇,不解地看着他反弄着摆放在屋内的火盆,那个在夏季的屋子内制造更多热气的罪魁祸首。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这么标致的奴隶对于任何一个有身份的来说,都是无上的珍品,尤其是身上没有任何刻印的。"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修长的手依然拨弄着,"所以,当我得到你的时候,我就打算将我的标记打上去。可是,你太特别了。你的野性和爪子都是那么的利,还有那双漆黑的眼睛。若是不给你点特别的标记,又怎对得起这么上等的珍品。"
他的话,我能听懂的只有大半,但是已足够我明白他的意思。再看看那盆火,我已猜出了大半。
果然,当我从舒的口中听到奴隶二字时,我便想到了烙印。虽然我可以忍受他所加注的痛苦,但却无法抹去那烧得红红的烙铁带来的恐怖。预感到那会是怎样的痛,我的身子已开始僵硬,全身的寒毛仿佛都竖了起来。
瞧了脸色煞白的我一眼,他突然徒手伸向火盆,惹得我瞪大了眼。他不怕烫吗?还是说,这里的火的定义和我们世界的不同?
等看到他手中拿着的那枚烧得通红的戒指,我推翻了前头侥幸的想法。呵呵,怎么可能会不同呢?不同的,也许只有他而已。
他将腿压在我的小腹上,左手摁着我的胸膛。
"应该打在显眼的地方,这样即便你不小心走失了,也能很快被人送回来。"他自顾自地说着,因火光而变幻着的蓝眸扫视着我。
我虽然做好了忍受痛苦的准备,却耐不住他迟迟的不动手。索性闭上眼,不去看他带着玩味的眼神。
"就这里吧。"仿佛审判般的话语终于响起。我的身子也跟着绷紧。
左边锁骨偏下的地方突然传来的触感令我不自主地颤了下。这种时候,身体的反应总是最忠实、最直接的。
"呵呵呵呵......"低笑自上头响起,被碰触的地方传来了舔食的感觉。
我猛睁开眼,却瞧见他正伏在那儿舔吻着。
"别绷得这么紧,放松对你有好处。待会儿可别乱挣,烫坏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不过是换个地方再来一次。"抬起头,他晃了晃手中通红的戒指。
"呜......"单是那靠近的高热已令我心生恐惧。他却突然停了手。
伸手硬掰开我紧咬着下唇的嘴,他那天生带着浅蓝色泽的唇吐着威胁:"叫出来。如果你不想再看到前天的那一幕,就放开声音。我喜欢听。"
我的身子随之一僵。前天的那幕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就因为我间隔多日后的反抗,他将那个负责照顾我的侍从打至半死,而理由仅是不想伤了我的身体,所以由他代为承受惩罚。紧闭上眼,我拼命压抑着心头的愤恨、不平和不服输。再睁开眼时,我已不再咬着自己的唇。
他笑,随即将戒指打上我的身体。快乐地听着我一声声的痛呼回荡在整间屋子中。

靠在镂花的窗棂上,我抱着膝坐在窗台上。
瞧着窗外的暴雨,我忍着冲进雨中的冲动,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醒。
也许是因已打上了标志,他似乎放心了不少,不似之前夜夜都来这间房。拜这所赐,我能够清醒的时间也相应增加了不少。
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床单,我将手伸出窗外,感受着雨水敲打在手和手臂上的感觉,冰凉而有力。
雨看似自由,可它却依然挣脱不了来自大地的束缚,无论它离得多远,最终都将自动投入大地的怀抱,没有丝毫选择。
我忽而笑起自己,是不是每一个处于逆境中的人都会有这类消极的想法?
低头,看见独伤站在下边的凉亭直望着我,脸上尽是不忍。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挂在脸上的笑有多苦、多难看。
怏怏地收回手。我将视线转向了乌云密布的天空。灰黑色的天空正如我此刻的心情和感受,郁闷而消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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