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词的让我
唱出你要的幸福
谁曾经感动
分手的关头才懂得
离开排行榜更铭心刻骨
我已经相信有些人我永远不必等
所以我明白在灯火栏珊处为什会哭
你不会相信
嫁给我明天有多幸福
只想你明白
我心甘情愿爱爱爱爱到要吐
那是醉生梦死才能熬成的苦
爱如潮水
我忘了我是谁
至少还有你哭
十六
程川工作的地点在城南那带,离他自己的小屋也不是太远,酒吧是那种比较正经的老式怀旧酒吧,进去的顾客多为三四十岁缅怀往日情怀的中年男女,他师傅确实是个古道热肠的老好人,看着程川飞快的在吧台客座间穿梭,辉子和我总算是放下了一个大包袱。
范宣颖也和我们去过两次,见着程川的时候,脸上总是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而程川,则是一本正经的给我们调酒服务,保持着生人勿近的微笑。
"你说,他这样看着我们,心里会不会难过得想把我给碎撕万段?"范宣颖故意靠在我身上,眼睛却止不住往程川身上瞟。"看着这么个美少年心如刀绞,对我的虚荣心会是一种极大的满足,当然,有你在我身边,我更能炫耀我的胜利。"
忍住想把她拉开的冲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宣颖,你是不是喝醉了?"
"放涛,我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你了,怎么样,再做笔交易,甩掉你的小情人,我们立即结婚。"她还是那么笑吟吟的看着我。
"不是说好--"我刚想反驳,偏偏看见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子拉着程川有说有笑,程川也一脸愉快的样子!
"哈哈,玩笑话,何必当真?瞧你的脸色,怎么一瞬间就变惨白了!"范宣颖倒是懂得察言观色。
"走吧,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先送你回家。"几乎是把她拽出了酒吧,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么大的火气,尽管有声音不停的对自己说:你有什么资格生气,你有什么资格吃醋,他程川是你什么人???
但是我脑海中始终挥不去刚才那一幕--程川,他拉着那个黄毛的手。
把范宣颖送回家后,没做半刻的停留,我立马转头回到了酒吧门口。
不想进去,我只是呆在车里,静静的抽着烟。CD机里放着程川喜欢的那首歌,自从那次听他说喜欢之后,没头没尾便跑到音像店买了这首CD,一个人的时候就反反复复的听。
程川说喜欢,这首歌有什么好呢?歌里唱一个男人的深情,如果有深情,程川的深情又是给了谁,刚才的那个黄毛小子么?
酒吧终于打烊了,伙计们纷纷出来,开始在车堆里扒拉自己的自行车。
程川也在那儿,跟着黄毛,他们两还在一起。
看着骑上车一起上路的两个人,我扔掉了烟头,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程川的房子在一片筒子楼里,冬冷夏热,我的车也没法停在他楼下,只好在大门外拣了小块空地熄了火。
要等多久?
为什么要等?
等到了你想怎么办?
等到他和那个黄毛一起,又该怎么办?
你有管他的资格?
......
无数的问号在我头脑中闪来闪去,紧紧的盯着车上的电子钟,一分一分,一秒一秒,心好象就长在嗓子眼附近,跳得我喉咙发痛。
半个小时过去,没见着程川。
还需要等么?显然他们是去了别的地方。
情绪慢慢的变得平稳起来,或许那是他的朋友吧,也许他们真是一对儿也说不定。这样不是挺好的么?至少,大庭广众之下,程川可以去拉他的手。
你什么都给他不了......
可是为什么这样难受?心里堵得慌,眼睛里一种温热的液体马上就要汹涌而出,不是你自己放走他的么,他回不来了!
我把头重重的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受压后发出长长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其的清亮。
忽然,有人敲车窗。
程川站在外面,就他一个人,自行车倒在地上,脸色鲜红,喘着粗气,像是刚跑完5000米长跑。
"我想你会来这儿,我跟自己打赌,要是回来看不见你,我就死了这条心,要是你在这儿,说什么你都赶不走我!"程川定定神,望着我一口气说完这番话。我永远都记得他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情,那么的坚定,不容拒绝,在我后来迷茫而且陷入绝望的时候,这个场景总会一再浮现,刻骨铭心。
没有多余的语言可以表达此时的心情,在大脑尚未做出任何反应之前,我已经紧紧把他抱在了怀里。
我使劲磨蹭着他的脸,嘴唇在他脖子耳朵发梢来回摩挲,双手大力掐紧他的两腰,力气之大以至于他因为疼痛而发出抗议。可我没有停止,我甚至愿意把这种疼痛附加在他身上,因为只有这样,只有这种最直接的感觉,才会让我安心,让我知道,是程川,他真真实实的就在我的怀里。
"我爱你,真的,"抱着他,我在他耳边喃喃自语,眼泪终于模糊了我的视线,"从第一眼见你感觉就不一样,可我不能爱你,我爱不起,我想把你推出我的生活,但我做不到我舍不得,你没来之前我心里害怕极了,我害怕你真的会跟别人走了。我承认,我是个懦夫,但我还是爱你,还是爱你......"
"我知道,"程川轻轻拍着我的背,"我也爱你,从你揍我的那个时候起。"
十七
实践证明,我还不到需要伟哥的地步。
摸着程川细腻的皮肤,看着他迷蒙的眼神,还有若有似无的呻吟,我简直想把他爱死在床上,永远不要起来。¤自由¤自在¤整理¤
他的唇暖暖的,不软,却也不算硬朗,凑过去的时候,怯生生的张开,感觉到他回应得如此生涩,心里更是涌上一种无名的快感。
腰眼是他最敏感的地方,任何轻微的触动,都能引起他身体的颤抖,坏心眼的用舌头在他肚脐上打转,果然,我听见类似小兽嘶叫的声音。
"涛哥......别这样......别折腾我了......"小川低低的讨饶,白皙的脸上布满了红晕,眼角仿佛能滴出水来,喉结微微的上下移动,这还是平日里那个永远谦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程川么?比起以前的倔强,我从来不曾幻想他也有如水般的一面,那么温顺的躺在我的身下,乖巧又带着羞怯的抓住我的手指,不知道同为男人的身体,为什么在他表现出来,就是那么的媚,那么的诱惑人!
"小妖精,是你在折腾我......"
收拾完毕,我紧紧的抱着程川,真香,舒肤佳的味道。
"你和她在一起,也这样?"程川闷在我胸口划圆圈。
"这样?哪样?"
"别装糊涂!"程川把头一抬,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真想......真想咬他一口。
"呵呵,怎么着,吃醋了不是?让哥哥再抱抱......哎哟,你这床也忒窄了......"摸着后脑勺,疼得我叱牙裂嘴。
"活该,最好撞得你又进医院!"
"哈哈,好啊,等我进医院,又可以看见爱哭鬼哭鼻子了!对,就这儿,给我揉揉。"
"手规矩点,别乱摸!我腰还疼着呢!"
"是么?"重新把程川圈进怀里,"宝贝儿,弄疼你了,我给你按摩按摩。"
我控制好力道,一紧一松的给他拿捏着肌肉,"小川,相信我,你是特别的。"
醒来就闻见一股粥香,摸出烟,我光着上身推开门。
程川穿着睡衣在厨房里做饭,已经是初冬了,印象中北京的冬天早晨极少有这么好的天气,光线从天窗上的缝隙穿射下来,透过程川的头发,勾勒出他漂亮的五官,锅里的热气腾腾升起,白扑扑一片围绕在他周围。
那一刻,我的心跳好象慢了半拍,仿佛所珍爱的宝贝失而复得。
"起来了,赶紧把衣服穿上,这儿暖气不太足。"程川看了我一眼,又回头自个儿忙活。
我没挪窝,继续靠在墙壁上看着他。
"倒是回去加衣服啊,瞧你这德行--流氓!"程川笑了,很快又低下头,嘴角抿得弯弯的。
要再忍得住我也不是男人!
"嘿嘿,就是要耍流氓,你能怎么着?"
我几步跨过去,一把搂住程川,装出一幅色狼相压着嗓子说:"小弟弟,乖乖听话,不然--"
"不然就不给饭吃!"程川一脸正经的转过头,"给我递个碟子过来。"
"失败!"我懊恼的把头埋在他颈窝里。
程川挣扎了一下,"别闹了,吃饭。"
"说真的,小川,我从来没敢想过有这么一天。"
靠在他身上,感觉着他的体温,我忽然莫名的有种渴望,渴望就这样抱着怀里的人一生一世,然而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却总是不时浮现在我眼前,我把程川拉进了这塘混水,他终于被卷入了漩涡之中,可是,我有力量保护他么?
大概欢乐来得太突然,程川和我都没有准备。我们也不可能像热恋中的情侣那样分分秒秒粘在一起,也不可能张口闭口说些肉麻的情话,程川还是每晚在酒吧里打工,我仍然天天在范宣颖那里报到,或者偶尔去辉子店里胡吹乱侃,除了夜晚不长的几个小时,我和程川的关系,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仿佛是一种默契,程川再也没提起过范宣颖,也不曾把和我的关系对辉子透露丁点儿,做爱人做到这步田地,估计就赶上地下党干革命的征候了,不然怎么会把我们这种人叫"同志"呢?
虽然掩藏得辛苦,可有时候眼角眉梢总会泄露一些幸福的迹象,"我说小涛,你是捡到宝啦还是中彩票了?干嘛一个人偷偷乐得合不拢嘴?"辉子有次奇怪的看着我。
我是很快乐,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塌实感,心里沉稳稳的,脑子里也很清楚明白,每晚顶着凛冽的寒风驶向程川那栋并不温暖的小楼,吃着小四川送来的便宜外卖,躺在程川那张完全无法翻身的床上,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也是为过去的我所无法忍受的,但如今都让我甘之如饴,因为程川就在我只手可及的地方。
如果现在上帝问我要什么愿望,那么,我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永远的继续下去,程川,范宣颖,我,一直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我可以在和范宣颖周旋的时候享受作为任家二少爷的权势,也同时可以在程川的身上找到爱和被爱的满足。我甚至自私的盘算,范宣颖能够如她所说的爱上我,那样我才能有挟持她的砝码,才能让这个可笑的三角关系更加巩固。
程川还是一如既往的恬静,但我保证他的内心是快乐的,他的兴奋并不表现在脸上,而是体现在愿意同我分享属于他的秘密--
"涛哥,你去过丽江没有?"
"云南那儿?没去。"这个地方现在已经被人炒得巨热,什么古镇访幽、雪山思情,统统都是瞎掰骗荷包里的银子,只有范宣颖那种小资情调的人才会有兴致上那里撒钱。我一大俗人,还是澳门赌船香港车河比较对胃口。
"我想去--"程川望着墙壁,脸上挂着淡淡微笑,"云南,那里可算是我妈妈的第二故乡了......"有些诧异,没想他会主动提起他的父母,但程川话锋一转,并没有继续。"我看过好多介绍丽江的资料,涛哥,你知道么?那里的街道是用大石头铺成的,到了夜晚,水闸一开,溪水流到街上,把地冲得干干净净的,白天的时候,坐在敞亮的四合院中间,晒太阳,看雪山。和朋友聊天,人和人之间彼此真诚,不计较贫穷还是富有......涛哥,我有个心愿,等把弟弟供完大学,我就去丽江,在那里的酒吧找个活儿,不要求太高,能养活自己就成,空闲时候去周边走走,看看玉龙雪山,稻城桃花,泸沽湖 ......呵呵,你笑话我了吧?听上去挺没追求,没男子气?"
我呆住了,真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心,也只有像程川这样与世无争的态度,才会有如此淡然的想法,看惯了太多利欲智昏的残酷现实,我从没奢望上天能安排我再遇到一个洁白无暇的灵魂,然而我和程川的爱情,究竟是我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
"哪儿能呢,小川干什么我都赞成!"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勉强开着玩笑,"以后你去了丽江,那我怎么办?"¤自由¤自在¤整理¤
"你以后可以来看我啊,放心,你的酒钱我会优待的。"程川还是那么轻笑着,脸上的表情一丝不变,可这抹最吸引我的笑颜,此刻却让我觉得心痛。
"程川,难道我们以后--"
"涛哥,想听我爸爸妈妈的故事么?"
"我妈妈很漂亮,非常漂亮,可我爸爸却很难看,小的时候我像街坊邻居一样的怀疑,这么美丽的女人,怎么会有如此丑陋潦倒酗酒的丈夫?从我记事开始,我就是在父母彼此打骂中度过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们拿我做出气筒的可能性降到最低,当然,还要保护我更小的弟弟。我妈妈不爱我和弟弟,她常常会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我们,然后便是长时间的毒打漫骂,她应该是很恨我们才对,因为......她最后和我爸离婚跟别人走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我和弟弟一眼,我和弟弟跟着汽车追啊追啊,现在一闭眼都能看见当时的情形......"
"宝贝儿,别想那么多--"我想拥抱一下程川,不知是可怜还是心疼,眼睛有点发酸。
"让我把话说完。"程川拒绝了我的怀抱,"妈妈走后我爸就完全崩溃了,工作也丢了,天天喝酒,喝醉了就打我和弟弟,那真是往死里打,一点儿余地都不留,还记得你打我么,比你手重多了。大概是天可怜我们,这样的日子我们倒没抗多久,交通意外,我爸死了,肇事方赔偿了一万块,一万块,一条人命,就这么简单。我辍了学,靠做临工养活我和弟弟,那一万块做了我弟上大学的入学费用,我爸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对得起我和弟弟的事情,没想到死了反而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后来我弟弟勤工俭学送外卖的时候出了车祸,需要钱动手术,我才去了‘夜都',然后碰到你......"
"对了,还没说我爸爸和我妈的故事。前年,我碰到我妈当年到云南做知青的好朋友,那个阿姨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我爸妈是在云南下乡时候认识的,我爸是队上的一个小支书,我妈也有相爱的男朋友,知青返城那阵儿,我爸做手脚送走了我妈男朋友,硬留下了我妈,最后没办法,我妈为了回北京,只好答应和我爸结婚。"
"你知道,听完这个故事我有多恨他们么?他们把婚姻当什么了!我爸就是一个流氓无赖,我妈呢,她也高尚不到哪里去,她要是真心爱她男朋友,就算留在那里吃苦怎么样?最后一样也可以回北京。可她宁愿嫁给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也不愿意过苦日子,婚姻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可以借此达到某个目的的方式,什么感情,什么亲情,都是假的!可他们想过我和我弟弟么。我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牺牲品,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爸爸疼妈妈爱,为什么我们走出去就得被人骂酒鬼狐狸精的儿子!为什么,难道是我们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别说了!"我死死的把程川抱在怀里,不顾他的挣扎,我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一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只能一个劲儿狠狠吻着他的头发,他的脸颊,他的泪水。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涛哥,真的,我恨婚姻,我恨这种没有爱情的婚姻!!!"
十八
我曾经规划过我的将来,三十岁的时候,我会继承公司,有一个和睦的家庭,对我言听计从的老婆,可能还会有可爱的孩子,直到今天,我仍然认为这个构想可以实现,唯一小小的出入,就是多了一个程川。但这并不成其为问题,男人么,相处在一起,不过也就那么回事,总不能让我下跪在他面前求婚吧?打死我也做不出。况且两个男人,我还能给他什么名分?我相信程川不会计较这些,我甚至以为仅凭我们之间的交往,关系就能够继续维持下去,他要钱,我给他钱;他不要钱,我就给他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