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春风————左旋右旋一阵乱旋
左旋右旋一阵乱旋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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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那里会推辞,道过谢,在几旁坐下,仆妇布了饭菜自去,只见桌上几个小小的磁碟,宁间非道:"不知公子口味,只做了几样清淡的小菜,公子将就用吧。"
大郎见那些饭菜全是寻常的菜蔬,不过是清炒干笋,白水豆腐,金丝玉莼,另有一碗香米饭。只看食器精巧便令人胃口顿开。
他边吃边想,这个宁间非看起来像是不食烟火的人,难道这些饭食竟然全是他做的不成?宁间非像是洞然他的想法,微笑道:"这些菜可不是我做的,只不过冯媪做时我在旁指点了一下。"
大郎嘻嘻一笑:"公子纤尘不染的人,在下若非亲眼所见再不信公子会进厨房。圣人说,君子远疱厨么。"
宁间非嘴角一撇道:"君子难道不吃饭?那些话听着就是了,若叫起真来,那真是坐卧皆不是了。"

饭罢,天色微黑,天上挂起了一勾弯月来。大郎见宁间非书房壁上挂着一柄长剑,但指着问道:宁公子,你也好剑术?
宁间非看了看那剑摇头道:间非自幼体弱,习不得武,这剑不过是做做样子,公子难道喜爱此道?可否演练一番?
大郎巴不得一声,宁间非取了剑给他,便在院中舞了一回,但听得树梢风动,宁间非悄立檐下,那月光渐次清晰起来,大郎的影子在地上腾挪跳跃,十分矫健。一套剑法练罢,大郎收剑立身,将剑还了给他,二人都是一笑。
便在此时,只听得有人拍得门山响,夹杂着断续话声:"小非儿,开开门啊。哥哥我来了。"
嗓音粗燥,言词粗鄙,大郎猛地想起那日压在宁间非身上的人来,转头看宁间非时,只见他拧紧了眉头,一排细白的牙齿咬住了下唇。默默将剑收进屋中,出来对大郎道:"公子,我有客人来访,天色也晚了,请公子先行回去,你我改日再叙吧。"
大郎见他神色万般无奈,想来对来者十分厌烦,却不敢拒之门外。大郎便起了豪侠之心,道:"公子来者何人?如若敢欺负宁公子,我陈大郎定放不过他去!"
宁间非神色转淡,淡到面上静如死水,两只眼睛一片木然:"陈公子,先请吧。恕间非不留客了。"
大郎见他明明是被逼不过,却偏生要赶自己走人。他平生最见不得便是恃强凌弱之事,何况宁间非人品出众,言谈不俗,这般冰清玉洁似的一个人为何却要受那般凌辱?他上前一步,双手按在宁间非肩上道:"宁公子,你休怕,凭它什么样的人,在保定府没有陈家放不平的事。我去替你打发了他!"
宁间非身子瘦削,按着肩头的手隔了薄薄的衣衫能触到皮肤下细细的肩骨,大郎更增了心痛,宁间非却伸出手来轻轻拂开搭在肩头的手,漠然道:"不用了,此人是我的客人,陈公子不用多事。"
门外之人早已经不耐烦起来,话越来越难听,大郎看宁间非开了大门,那人便撞了进来,一见大郎站在门边,乜斜着眼道:"小非儿,这人是谁?"
宁间非道:"陈公子,请了!"双手一拱,转身进门,那汉子扑地关上了大门。

这一夜他翻来覆去地只是睡不着,披衣起来,夜凉如水,阶前便如泼了一地白霜般,将树叶影子映在地上,有风时便颤个不住,也不知翻腾了多久,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宁间非含笑走了进来,大郎心中诧异问他如何进来,宁间非但笑不答,却轻轻俯下身子在他脸上亲了亲,大郎意想不到,脸上顿时飞烧起来。
宁间非直起身子,慢慢儿解了衣裳,露出胸膛来,胸前两点如红玉一般,烛光下晶莹透亮,看了看大郎正看着他,有些娇羞地背转了身子,轻纱般的衣裳从背上滑落,露出光洁的背,微微上翘浑圆的臀,股间一道粉色的细沟,起伏圆润,大郎伸出手指在那臀缝间轻轻抚过,凝脂般的肌肤滑不留手,触到那菊穴口时,只觉得臀缝一紧,大郎气紧起来,一只手便伸出手环住宁间非的细腰,将他贴胸抱着在膝上坐下,只觉得下面涨得难受,那硬处便直抵宁间非的后庭,但嗅得鼻中一股淡香,似有若无,大郎心神俱醉,一面搂紧了宁间非,一面叉手解了自己的小衣,搬开他臀缝,直直顶入,宁间非吃疼,身子向下一座,大郎只觉得快不可言,狠命向上顶去,宁间非便在他股间起落起来,如是来回几十下,宁间非雪白的身子在他眼前晃动,背部的肌肤慢慢透出粉色来,更增情色,大郎身上渗出汗来,耳听得宁间非呻吟出声,那声音伴合着玉茎进出的滋滋声,屋里弥漫着浓烈的淫糜气息,他一手扶着宁间非的腰,一只手却去套弄宁间非的东西,怪在那东西竟然软着,他脸贴着宁间非想要问他,谁知宁间非更用力地在他身上猛烈地上下,大郎不及开口,便一泄如注,宁间非转过脸来,面呈绯红之色,轻笑起来。
便在此时他大叫一声醒转过来,那欲液喷了一床一身,铃口还在不停地淌着水儿,转头看窗户时,只见东边已经是半天红霞,天已经大亮了,原来却是春梦一场。

第三章

他呆坐在床上半晌,想起梦中光景,不自禁地红了脸,再看中衣被褥上淋淋漓漓地滴了不少。三两下除了衣衫,正好春儿端了洗脸水进来,便让春儿替他找了衣裳换了下床。
春儿便去收拾床铺,片刻间吃吃地笑出声来。大郎听得心里作恼骂道:"小杀才,有什么好笑的!"
春儿放下被褥,挨近他身边道:"公子,我知道,定是想女人了不是?"
大郎面红耳赤作声不得,那春儿在他耳边继续道:"公子,其实这事不难办,咱们这儿不是有现存的女娘?"
大郎心想怎么能跟他说自己想的压根便不是女人,也懒得理他。
春儿低声道:"公子,那玉娘虽是个小寡妇,可年纪尚轻,模样儿还端正,公子何不。。。"
话没说完,大郎便喝道:"放你娘的屁!再说我便禀明夫人,把你卖到南边去作奴才去,真是不学好,还想小青头做媳妇呢,作梦去吧!"
春儿一腔好心碰了一鼻子灰,自己觉得没趣,走开去收拾床上。那玉娘却端了早饭过来,大郎看她做乃是碧玉粥,配着几样小菜,外加一碟子水晶皮儿的包子,一个只有小儿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煞是可爱。
大郎便抬眼看那玉娘,水灵灵一对儿眼睛,生得干净俏丽。也不忙吃饭问道:"玉娘,你是南方人氏吧?"
那玉娘说是,母亲是江南人,嫁到这里来的。大郎又问她一应江南菜肴可都会做,玉娘说是会做。大郎沉思半晌,玉娘见他不说话也不敢走,半日大郎才见了她还站着呢,方让她去了。
春儿在一旁偷笑,心想这公子几时变成这样一付说一套做一套的脾气来,明明是看上了玉娘却还不准人说。私下里将他家公子嘲笑了个够。

隔了一日,大郎找了孟老儿来,说道是玉娘做的饭菜太过清淡,他吃着不得劲。倒是前日在隔壁宁公子家吃了顿饭,那冯媪做的倒还对胃口,让孟老儿去跟两人说说换个主家。
果然不出三日,便见那冯媪在这边做饭洒扫了。大郎抽空问那冯媪宁公子几日不见了,人可还好。冯媪道是前日受了此风寒,病了几天。大郎听了作急问她现在如何了。
冯媪道:"老身前日走的时节宁公子已经可以下床了,再将养些只怕就好了。"
大郎站在院里发起呆来,想起那夜来的人不知怎生折磨宁间非,心里难过。转念想到自己做的梦,忍不住暗骂自己禽兽,梦里都不老实。
他一天在墙边走了数个来回,终于还是忍不住搬了梯子过来,偷偷爬上墙头,躲在桃树枝叶间张望着。
却见院里放了一张湘妃榻,宁间非身上搭着玉色薄被,半躺榻上,头发末曾挽好,披在肩上,身上半披了白色衣衫,更衬得他肌肤雪白,握着书的手竟与衣衫一般颜色,听得头顶枝叶声作响,抬头向上看,因脸色太过苍白,那一双眼睛就分外地黑,晶莹澄澈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大郎,嘴角轻轻一扬:"陈公子,你就这般喜欢爬墙上房?"
大郎自己害臊,却不舍得下去,只得说道:"听说你病了,这可好些了?"
宁间非淡然一笑:"没什么大碍了,多谢你记挂。"
大郎说道:"那个玉娘侍候你还好吧?"
"挺好的,多谢你费心了。"宁间非道。他扔下手里的书笑道:"公子要不还是过来吧,这般趴在墙头上说话你不累么?"
大郎点了点头,却懒得再下梯子从大门边绕过去,两条腿一跨骑在墙头上,伸手勾了木梯过来,顺着墙放下去,然后踩着木梯下到宁间非院中。
那榻前放着一张春凳,大郎坐了,又向房中张望,宁间非道:"你在找什么?"
大郎冲口而出道:"那人呢?走了么?这几日可又再来过?"
宁间非脸色微变,摇了摇头,说道:"他不会来了。他。。。他再也不会来了。"
大郎见他脸色苍白,始终都侧着身子,冷笑了声说:"公子倒还有些惆怅,想是还盼着那人来?"
宁间非本来眉间尚有忧色,听了大郎这话,反倒眉头平展,面上便如水洗过一般,只是一片空白。默不作声地打开手中的书看起来,大郎见他低着眉眼,漆黑的睫毛密密实实地低下去,只看见半边侧脸,小巧削尖的下巴,无不精致秀美,心里作恼起来,勾起手指便捏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了过来,宁间非脸上越发木然,一对黑色眸子看着他,眼里没一丝儿波纹,半晌冷冷地道:"看够了么?难不成你也想像那人一样?"
大郎手一哆嗦,说不出话来。宁间非拂开他手,将身上半披着的衣衫往下一拉,露出半个胸膛来,光洁如玉,瘦却不露骨,长发掩映其间,黑白对照更添韵致:"陈公子,你是不是这就要上来?"
他话声平淡,似乎全然无所谓,大郎却听得几乎哭出来,他手忙脚乱地替宁间非拉上衣服,碰都不敢碰他身子一下:"不不,间非,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情急之中口不择言,将宁间非直呼其名也浑然不觉。
宁间非默默拉好衣衫,推开大郎的手,拾起枕上的书看了起来,不再与他说话。
大郎坐在旁边不知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倒底是在干什么。明知宁间非不理他,自己坐在这里无趣得很,却说什么也不舍得离开,就那么直直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屋门突然拉开,玉娘端了药过来道:"公子,该吃药了。"
宁间非抬起头对玉娘笑了一笑,道:"你搁在这几上吧,我凉一会再吃。"
玉娘看大郎垂头坐在一旁,一面奇怪他从何而来,一面转身去了。

玉娘一走,宁间非又埋首书中,仍是没有与大郎说一个字。
大郎看那药渐渐地没了热气,终于说道:"吃药吧,就快凉了。"
宁间非说:"天晚了,你走吧。"
"你先吃药,吃了药我就走。"
"你先走,走了我就吃。"
"你先吃!"
"你先走"
"先吃"
"先走"
。。。。。。。
也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大郎端起几上的药碗,用银勺轻轻搅了搅,一口口喂了给他,间非不再拒绝,由着他喂完了一盏药,大郎用丝巾替他拭了嘴。这才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说:"我回去了。"
间非轻轻嗯了一声。
大郎如来时一般,爬上墙头把木梯顺回自己院中,下梯前转头望了一望,间非正痴痴望着自己出神,见他回头,抿嘴笑了一笑,大郎见他笑得温柔,跟着也是一笑,挥挥手去了。

过得几日,大郎再去间非院里时,见他似乎全好了,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两个人常在一起读书。他看的都是些兵书,将间非书房中的兵书看了个尽,闲时与间非议论起来都是些行军布阵的话,间非大多微笑听他说,也插些话说。大郎见他常看史书,自己也找些史书来看,习性难改,每看一个战例便拿出来与间非理论一番,间非因为病了些日子向村学里告了假,他本来是为着村学那老儒去的,现今这老儒回了家乡,他也就不再去村学,整日里两个人混在一处。他告诉大郎说是应试便要问问这些人,其实全然没有实际用处。这话算是说到大郎心坎上,只觉得八股文讨厌,只因要考才迫不得及看些书。
间非道:"八股文也并非全是坏处,坏就坏在世上的人将它定得死了,就一无是处,连本身的好处都没了。"
闲了不看书,大郎便拿了剑在院子里舞一回,有时候间非也弹琴,大郎便在旁静听,而那人果然再也没见踪影。大郎不问,间非也不提,两人便浑如没有这般一个人似的。如此日子倒也过得快,转眼便是五月里端午便至。
这一日傍晚大郎差了春儿进城去,间非夜里读书晚了些,便觉得困倦,是以大郎便早早回了自己院中。

吃过晚饭,看玉娘回家去,大郎问起说是宁公子已经安歇了,所以玉娘便也回去一下,陪婆母过节。
等到掌上灯来,看看初更了,春儿才回来。带了一大包过节的东西,最后掏了一包棕子来,说是新来的厨娘是个湖州人,做了正宗的湖州棕子,夫人让他满满地包了一包回来。
大郎想起间非是江南人,这粽子是他家乡风味,便想要给他送几个去,好容易等到春儿睡了,他怀里揣了粽子,爬上墙头,心想间非早睡了,自己悄悄给他放在窗下便走。
他悄悄地翻墙入院,蹑手蹑脚地朝间非卧室摸去,还不曾走拢,隐隐便听得房中有打斗声,他心中奇怪,悄悄摸房门前,只听得间非压低了的声音道:"你放开我!"跟着便是一声惨叫,扑通一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大郎顾不得许多,大力拍门,一面叫道:"间非,间非,你怎么了?"

第四章

薄薄的木扇隔门被大郎一脚踢开,披头散发的间非正被人压在地上,惨白的月光不请自进地扑入房中,施暴者与受虐者全都笼罩在冷月的清辉中,间非的嘴角和额头都有蜿蜒的青黑色印迹,鲜血在月光下变成了青黑之色,就连撕破衣衫而露出的胸膛上也有丝丝缕缕的青色印迹,三三两两不成行地交错在青白的胸膛上。
间非艰难地仰头看着他,眸子发出青冷的光,有如冰水淬过的碧玉,触目惊心地绝望。大郎说不出话来,将全部的愤懑一拳拳地打在那个精壮的男人身上。顷刻间两个汉子在房中打得难分难解。
去脱了身上的重压,间非半天才挣扎着起来,这人的身手不差,大郎并不是练家子,只不过凭着一腔怒火和此人用蛮力相拼,很快就吃了亏,被压在身下,间非从桌上抓过一个青瓷花瓶来,
只不过片刻,头破血流的男人回过头来看了间非一眼,身子扑地一声倒了下去。
大郎坐起身来,看着衣衫不整的间非,两个人面面相觑,间非嘴角冷冷地牵了起来,似笑非笑,眼中的神色却是大郎从没见过的温柔。
他们相识已久,而间非神色总是淡淡的,喜怒并不形于色,那张纤巧秀美的脸往往毫无表情,偶尔眼中透出一两丝怅然,那算是他最生动的样子。大郎起初还有些绮思,日子处得久了,越是敬慕,反而不敢存一点儿狎昵之心。
此时两人中间横陈着那人的身子,月光水银般照了一地,间非脸上乍现的温柔有如馨香一丝不漏地落入大郎心田,从此终于死心塌地,至死而无悔。

官司很快断了下来,这督学一死,便有不少子弟前来指证此人长期猥亵学童,童生秀才皆有,这次更是狎弄举子,陈家又上下打点,官府但判定此人长期猥亵学子,死有余辜。举子陈震庭、宁间非失手杀人,虽是情非得已,但措手杀人,判各笞二十大板。
那大郎对县令道,宁公子身单体弱,大人就不怕这一顿板子打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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