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缘————更科[上]
更科[上]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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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情啊?'
      ‘也没什么,'我停顿了一下,‘不过,'
      我觉得我再也憋不住了,我自己是越想越不对,也许应该向缤芹说说,再怎么说她也算是个女孩子,心思应该也会比男的细上那么一点点吧,说不定她能给我解开这个心结呢。

      ‘你说说看,如果你一天到晚都想着某个人的,甚至连晚上都睡不安稳,总好像有什么事窝在心里一般。。'
      ‘是不是一天到晚都会很不安,想每时每刻都见到她?'
      我皱了皱眉,‘也许吧。'
      ‘会不会想不顾一切的接近她,根本不会估计你们之间的差异,甚至是世人的诽议?'
      我稍稍斟酌了一下,‘也许吧。'
      ‘会不会想牵着她的手,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离不弃,永永远远守护她一生?'
      这个。。也扯得太远了吧,我疑迟了再疑迟,‘也许吧。'
      ‘啊,'她叫了起来,蹦出去五丈远,瞪着一双黑目,像见鬼一般盯着我,嘴角颤抖着,‘表哥,你。。你。。。'
      ‘你。。你。。你什么你,你到的想说什么?'
      ‘你。。你竟然会恋爱了,天啊,太阳明天要从西边出来了。'说完,就像兔子钻洞一般不见了。
      就这样,我又犯了我人生中第二个不可原谅得错误(第一个在开头就介绍了)。
      在接下来的半刻钟之内,全门上下包括我那闭门偷懒睡觉的老爸,没有一个不知道了的。而后在太阳西沉之前,芜野城内的老老小小通过不同的途径也都知道了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并且都在瞬间采取了强有力的措施,将自己的女儿不论大小美丑全都关进了阁楼里,规定半年之内不得外出,而且还发动家中大小婆子守在门口,一付生怕我会破门而入的样子。

      我一个人坐在山顶上郁闷着,拜托,我不是这么没品的好不好,这城中凡能见人的女人都已经嫁出去了,剩下的那都是上苍的拙笔、人间的悲哀了。真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不过,照缤芹这样说的,难道我这次是真的。。。真的喜欢上了?那么。。那么。。。

      仔细想来,我喜欢他,他喜欢男的,而我也正正好是个男的,这样且不是。。。再说了,我和他也算是很有缘分,千里迢迢都还能碰到,这不是天赐姻缘么?既然是这样,那还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干什么呢,老天最大嘛,对阿,我站起身来,老天最大啊。这下子,我总算想通了,人就活这么一辈子,能遇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本就是及其不易的事情,而现在被我遇到了,就断断不能这样优柔寡断的白白错过。所以,我决定了,对着山崖,我一腔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魄力,大声道:‘我一定要把你追到手,等着吧。'

      第六章
      过了一夜,我的脑袋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正常,於是很是解脱的走出了客栈,却迎面碰到了那个妖怪。
      他一脸严肃的走过来,没有看别人,对著二师兄,道:‘我昨天好好想了一夜,我觉得有些事我大概是真的做错了,我不该硬逼你的。但我也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既然你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那也不要紧,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了。我会让你喜欢上现在的我的。还有,不要拿他来搪塞我,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你的情人。'

      三师兄的嘴刚张开,听到最後一句就又闭了回去,恼怒的瞪了我一眼,我赶紧作出无辜状,这可真不是我泄密的。三师兄於是转口说道:‘你在说这些之前,可别忘了昨日你曾当著这麽多人许了什麽诺。'

      ‘我说过我不会再骚扰你们,但我想,我追求的只是你而已,又不会打扰到他,所以也不算违约吧,瑞华?'
      ‘你。。'三师兄气的差点哑口无言,‘我可不管你怎麽想,不过警告你最好离我远点,还有,不要叫我瑞华。'
      ‘那我该叫你什麽呢?老婆?'
      三师兄顿时脸色一青,掉头就牵著拖车的马走了。
      我落在了後面,考虑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给那个头头一个小小的劝告和建议好了,再怎麽说他也算是第一个让我失态到无法自我控制的人吧。
      於是我走上前去,一脸的真诚,道:‘放弃吧,兄弟,我三师兄就算再笨些,他也是不会喜欢上男的的,更何况是你这样的。如果你真喜欢他,那还不如赶早去重新投胎当个女孩儿的好,说不定还来得及和他开展一段传世佳话呢。'

      嘿嘿,这下他的脸和我三师兄一样铁青了,一付瞪死人不偿命的样子。瞪什麽瞪,有什麽好瞪的,再瞪,再瞪。。,呃,怎麽回事?心怎麽又开始跳的厉害了,不行了,事态於我方好象不太妙,还是。。赶紧跑的好。
      於是我赶紧落跑,追上三师兄他们,一额头的汗,我这是怎麽了,总不会。。。总不会。。。
      ‘你怎麽了,脸怎麽这麽红?'
      ‘有吗?喔,大概是天气太热了吧。'
      ‘热?'三师兄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道:‘对了,你昨晚干什麽去了,怎麽一身酒气的回来?'
      ‘没干什麽,就是睡不著在街上闲逛的时候,碰到了一傻子钱多在放粮赈灾就白吃白喝了一顿。'
      ‘在深更半夜的时候?'
      ‘傻子嘛,你有什麽办法。'我一摊手。
      三师兄见我不说也便拿我毫无办法,就不再追问,继续赶路了。
      而那个妖怪看来也真真是对我三师兄铁了心,一路都在後面不紧不慢不远不近的跟著。
      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後面,心里嘀咕著。老天爷,算我昨晚错了还不行吗?我千不该万不该去沾了那点小便宜,我给你吐出来,你看行不?你就让那妖怪离我远点,我心脏不好受不了这个刺激,被他这麽一路跟著朝夕相对的,万一我真的喜欢上了他,我那年过半百的老爹如何能受的了这个刺激啊。。。。那。。。那还不得当场把我五花大绑五马分尸了,您老就行行好高抬贵手,不要害得我家家破人亡香火难继万劫不复啊,小生我这下给您磕头了。

      不过很可惜,我又发现了一个真理,原来临时抱佛脚果然是一点用没有的。
      而更可恶的是,他们这一行人变本加厉的,竟然和我们在同一棵树下休息,在同一家小店打尖,连在途中喝茶桌子也都是紧紧挨著的,害得我的心是一上一下一起一落一惊一咋一热一冷的,病症是越来越严重,表现是越来越失态,耳朵老是不自觉的搜索著他的声音,眼睛也总是难自抑的捕获著他的身影,甚而至於在我无知无觉的时候还会对他笑著发呆,看得让其他人都一付说不出得诧异。而他也终於有一天忍不住了,对我很严肃的说:‘不要认为你用这种恐怖的表情就可以把我吓走,你还是省一省吧。'三师兄拍拍我的肩膀,道:‘师弟,我明白你在为我心焦著想办法甩掉他们,可是想归想,可千万别急坏了脑袋啊。'

      就这样,我们这一大帮子人好不容易来到了京城。
      还没有进程,就见他从後面走上前来,对我们一抱拳,说是有事必须要先走了。
      三师兄听完,真是一脸的解脱。而我则突然头脑发昏心中怅然的赶忙还礼道:‘你有事就先忙去吧,我们这就告辞了,以後有空来找我们玩啊。'
      朱瞻景一脸狐疑的扫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麽,在看见我真诚的笑容後,竟打了一个寒战,连忙转身走了。接著我立即就被三师兄狠狠的拍了一下脑袋:‘你说什麽呢?莫不是脑袋真的坏掉了吧。'

      於是我急忙解释:‘起先没坏,现在被你拍坏了。其实,刚刚我那样说也只不过是客套客套罢了,再说了,又不是我们做了什麽错事,干嘛要对他怕怕躲躲的,只要我们立场坚定,哪惧他来捣乱啊?'

      三师兄瞪了我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带著我们从崇文门缴税进了城。
      交了差,我们又在城中置办了一些年货,为大师兄买了一些东西,然後就立马匆匆往回赶路了。
      呆在京城的这几天,我也再没看见他的身影,本来还以为我对他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愫会因为见不到他而变得好起来,但事实上却好像是越变越糟糕。每每闲暇下来的时候,他那被我作弄得怒火冲天却又毫无办法的样子总在我的脑海中转啊转的,夜夜无法安眠。甚至在我们离开京城的时候,我的心里竟会升起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当我们回到芜野,此时已是离大师兄的婚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我便趁著大家忙乱之际偷偷溜到山顶,躲进藏狗洞中,心神不宁的决定好好理清一下这几天来一头乱麻的思绪。

      我这到底是怎麽了,用句连我都觉得恶心到极点的话来说,我这几天可真算是为他做到了心跳外加失眠,甚至连吃饭都快达到了食不知味的地步了,该不会。。。该不会我真的是对他一见锺情了吧。我一下扑向了石壁,以头击石,好痛,於是我稍稍控制了力度,又撞了几下。
      怎麽会这样的,难道我根本就是喜欢男人的人?不会阿,想起前些年来,我也曾在烟花柳巷中逍遥自在,和那些姐姐们也是快乐得不得了啊,怎麽一下子我的兴趣就转了一个身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也算是在女人堆里打转了几年了吧,却好像真的还从未有这样动过情,难道说我真是不喜欢女人吗?我为我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震惊。
      但,还是不对啊,我又狠狠地撞了几下洞壁,不对啊,就算我真的喜欢男人,也不该轮到他啊。说到英勇阳刚型的,那得首推我大师兄;论及貌美性柔的,也得算是我三师兄啊。他算那根葱那根草啊,有这麽多一等一的选择摆在了我的面前,我却都未曾动过心,怎麽就。。怎麽就偏偏喜欢上他了呢?说句老实话吧,他那形象,在我心里也就比那成天把我当奴隶使的二师兄好些,我怎麽就这麽不上道,对他。。。。

      哎呀,不对不对,想歪了,我不能喜欢男人,我爹本来就看我不顺眼了,能留下我也只不过是指望我能延续祖上香火,如果见我带回来的媳妇是个不会生孩子的男人,而且还是那个德行的,那还不把我扒皮悬崖示众了,不行不行,我不能喜欢男人。

      不过,仔细想想,他其实也不全是缺点,也有蛮多可爱之处的。比如他的坚持,就不像我整天都是浮浮躁躁的;他时而冒出的傻气,正好做了聪明的我的陪衬;他也算是帅气吧,至少不是丢人现眼的那种;他举手投足间的大气,那可不是像我这种冒牌的;有些时候,他也挺温柔的。。。。总之,我盘坐在地上,弓著腰,用手托著脸,完全不受控制的想了下去,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正在傻笑。
      我在傻笑,我张大了嘴巴,我在傻笑,不得了了,这下可不得了了。。。也许我是真的陷下去了,而这可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啊,唉,想不通,想不通,越想越乱,我打了几个呵欠,不行了,再这麽想下去,非得走火入魔不可。

      於是我极为沮丧的下了山,在大门口碰到了玉兰和缤芹她们。玉兰对我微微一笑,道:‘鸣焱,叶岩在里面吗?'
      ‘当然了,大师兄现在应该就在他的房间里等你吧。'
      於是玉兰径直去找我大师兄了,留下缤芹一脸疑惑的看著我,说:‘怎麽了,表哥,又被二师兄抓去当苦力了,怎麽黑眼圈都出来了?'
      我摇头。
      她又道:‘那麽,就是看见大师兄要成亲了羡慕了吧?放心吧,像我这麽聪明的女孩子不多,你迟早会嫁出去的,不要担心了。'
      ‘不是了。'我说得无精打采。
      她脸上一阵惊愕,叫起来:‘不会吧,表哥,难不成你是生病了?原来你也是会生病的。'
      ‘你胡说什麽呢,'我打断她,‘我只是有些事情没想明白而已。'
      ‘什麽事情啊?'
      ‘也没什麽,'我停顿了一下,‘不过。。。'
      我开始考虑如果再这麽一个人闷著想的话,我这个聪明的脑袋是否会受不了而一个不小心就为这点乱七八糟的事报了销,不行,我憋不住了,也许应该向缤芹说说,再怎麽说她也算是个女孩子,心思应该也会比男的细上那麽一点点吧,说不定能给我解开这个心结呢。

      ‘嗯。。。你说说看,如果你一天到晚都想著某个人的,甚至连晚上都睡不安稳,总好像有什麽事窝在心里一般。。'
      ‘那是不是一天到晚都会很不安,想每时每刻都见到她?'
      我皱了皱眉,‘也许吧。'
      ‘会不会想不顾一切的接近她,根本不会估计你们之间的差异,甚至是世人的诽议?'
      我稍稍斟酌了一下,‘也许吧。'
      ‘会不会想牵著她的手,无论发生什麽事,都不离不弃,永永远远守护她一生?'
      这个。。也扯得太远了吧,我疑迟了再疑迟,‘也许吧。'
      ‘啊,'她叫了起来,蹦出去五丈远,瞪著一双黑目,像见鬼一般盯著我,嘴角颤抖著,‘表哥,你。。你。。。'
      ‘你。。你。。你什麽你,'我不耐烦的道,‘你到底想说什麽?'
      ‘你。。你竟然会恋爱了,天啊,太阳明天就要从西边出来了。'说完,她就像兔子钻洞一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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