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壁上鸣----黑留袖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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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顺早就醒了,被捉包在床,大气也不敢出,一动不动正装睡,谁知岑放非但没将他揪起来,还这麽摸他尾巴,倒叫他心里有些发毛,难不成看上他这身毛皮了?真怕他摸著摸著,蓦地手起刀落,喀嚓一下尾巴没了,想著想著,天顺打个激灵。
岑放察觉到不对劲,怎的这大包瑟瑟发抖起来了?起身掀起被头一看,天顺紧闭著眼,脸颊上鼻头上各有一道灶灰印子,顿时怒道:"瞧你那花脸!就这麽一床被子,脏了谁洗哇?"
天顺猛地睁眼,抹了把脸,懒懒地道:"你不说我这样挺好麽?"
"也好洗洗手脸再上床麽!"岑放面色狰狞,拍他屁股一掌:"既是扮人就该有个人样,露著这尾巴,一抓一手毛,粘的到处都是,再说若叫人看去了,还不将你吊起来扒皮?"
听得扒皮二字,天顺一缩脑袋:"反正只你一人进出,怕甚......"
岑放恶狠狠瞪去,他顿时没了语言,垂头沈默一阵,又细声问:"你要娶媳妇麽?"
岑放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为麽要娶媳妇?"
岑放沈默不语。
天顺扯住他衣角,巴巴地望:"为麽?为麽?"
他一甩手,不耐道:"你说你爹为麽娶你娘咧?"
天顺愣了一愣,思量一阵回道:"我娘漂亮呗!"
岑放嗤地一笑,无奈摇头。
他又挠著下巴问:"我跟画上的姑娘比,哪个生的好看?"
岑放眯著眼睛看了他一会,冷笑一声:"生的再好,也不是人。"
他顿时像霜打的柿子,蔫了。
"始终要个操持家务的,有个女人,洗衣做饭,端茶奉酒,日子也轻快些。"
"洗衣做饭,端茶奉酒,操持家务我样样能行!"
"你会啥菜哇?"
"我会煮粥。"
"这我是看出来了,别的还会麽?别跟我说老鼠干。"
"这.......我学麽......"
岑放笑了笑,又问:"能学著生娃娃麽?"
天顺哑口无言。
岑放得意非常,哈哈一笑,意气风发地转身喝粥去了。
他抱著棉被发了会愣,才跳将下来,地凉的他龇牙咧嘴。午後的铺子里空荡荡的,那两幅画竟还摊著,天顺趴在桌边细细看了一会,伸出手指揩了点炉灰,愣是将画上人儿一对秀目涂成狸猫,盯住一会,拍手笑道:"美哉!好一对大眼!"又看一阵,才心满意足午睡去了。

14
岑放吃完粥,想起那两幅人像还摊在铺子里,忙不迭赶来收拾,一眼瞥见姑娘俩狸猫眼,瞪大眼凑近看了,分明是用炉灰涂的。再一抬眼,天顺正站在院子里仰脖子瞅著屋檐下的玉米棒子发呆,岑放提著画板著黑脸便过来:"这是怎麽一回事?"
天顺脖子一歪:"啥?啥?我不晓得!不是我干的!大概......大概是过路顽童胡闹..."
岑放见他眼珠乱转支支吾吾,嗅出些蹊跷,一把扯住他前襟:"少胡说八道!还说不是你干的?再不说实话拿你见王屠户去!"
天顺听得"王屠户"三字,立时浑身一哆嗦,岑发见他脸色大变,著实觉得他这模样有趣的紧,气竟消去一半,心想王屠户果然如万字招牌,屡试不爽,遂松了手。
天顺低著头,小声道:"我本好意,想将姑娘眼睛画大些,谁知越画越糟,最後竟变成这副景象......"
岑发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大声道:"好端端的,你胡乱涂甚!这下怎好,媒婆还来取回,叫我如何交代?再说人家攒些钱两请人画像并非易事,如今被你糟蹋,如何是好?唉!你个无用的东西!正经活儿不会,整日偷懒捣蛋,养你何用?"
岑放那徒儿恰走来,见了画上古怪模样,立时捧腹大笑,岑放叫他笑的无有心情骂人,又见天顺垂手而立,大气不敢吭一个,模样委屈的很,却不忍心再说狠话,只拿了酒壶给他,冷冷命道:"去打酒。"
天顺一点头,接过酒壶一溜烟跑了。
出了铺子,忆起岑放方才暴跳如雷,仍心有余悸,总惹人生厌,万一岑放一个不快,将他逐出铺子,哪还有脸回去见乡亲父老?不被笑破肚皮才怪!天顺不想原来人是这般难伺候的,想他这般毛皮美丽人见人爱的妖精,打著灯笼也遍寻不著呀!
天顺攥紧手里酒壶,长叹口气,看来还只有投其所好,於是寻思著给他打啥酒去,立在路旁掰著手指盘点一阵,忽地眼前一亮,咧著嘴角转身望郊外大步流星去了。
行至山中小径,冬阳黯淡,草木枯黄,秃枝朝天,更有寒鸦怪叫,一片萧瑟景象,天顺加快步伐,跨过小北河,翻过乱葬岗,经过柏树林,果然望见一棵参天槐树,树下几个未成人形的小狐狸正玩簸钱,铜钱丢在石阶上叮当作响,热闹的很,天顺拾起一个钱币,一看之下,上刻开元通宝四字,此乃古币,无法流通,失望之余,小狐狸们见有来客,个个往他身上扑去,左翻右掀,嗅来嗅去,却不见有吃的,只扯住他手上酒壶要看,却也是空的,便插腰恼道:"两手空空,也好登门造访?"
天顺拽过酒壶,以袖遮挡,讪笑道:"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小哥儿们,可知你们玉儿姐姐何在?"
小狐狸们齐齐往山门内一指,天顺望里一瞧,朱门半掩,门环崭新,格外晃眼,他一摸鼻子,跨进门槛,狐骚味扑面而来,入眼却是雕梁画栋,金壁辉煌,天顺晓得,此间物事,无一不是山石草木所变,用的障眼法,骗的落魄书生迷途樵夫之类,只有那门环是真。
天顺攥著酒壶,在洞府内转了一圈,只见玉儿侧卧廊下,靠著红毛大尾,正对镜贴花黄,瞥他一眼,望见他手上酒壶,便知来意,笑著起身迎上,红裳绿袄,真个妖娆万千。
"小坏胚,又来讨酒吃!若叫我爹发觉,还不撵你出门!"
"一对门环,可换三次酒哩!"
"你当那门环金造的?可知我的酒金贵?"
天顺嘴上涂蜜,连叫"好姐姐",一番软话哄的狐狸姑娘心花怒放,接壶前去打酒。
玉儿只当他又替爹打酒,才知是给人喝的,狐仙酿酒,取材稀有,味美醇香,是世间绝品,赛的过皇宫御品,所酿的酒也分三五九等,滋味功效各不相同。
玉儿一面为他打酒,一面缓缓道:"仙家们喝的酒麽,大多取材有别,麒麟甲,龙王须,寻常人等喝了只怕生受不起。此为新酿黄酒,人仙皆宜,味道甘美,最适冬日饮用,取暖助兴,酒不烈却极易醉,切忌过度饮用。"
天顺打得好酒,十分欣喜,感激万分,玉儿送他出府,教他抄近路回去镇上,临走时掐他一把,凑在耳根细声说:"这酒我们常用来待客的......"
天顺见她笑的狐媚,一时不明所以,远望日已西斜,惊叹时候不早,不容细想,谢别之後,便匆匆打道回府。
待他回到铺里,岑放黑著脸候在门前,扯住他劈头喝道:"你上京打酒去啦?"
天顺以为他要挥拳,忙以袖挡脸,急道:"遇见故人,便多聊了几句......"
岑放在炉子旁背著手踱了两圈,皱眉叹气,又指住他怒道:"还道你被哪家大狗叼走呢!"瞪住一会又摆手道:"....罢罢罢,把酒放屋里去,收拾收拾吃饭来!"
天顺见他不再追究,欢天喜地进屋去了。

15
冷夜孤灯,岑放讨些铅白,摊开画像,埋首伏案,一笔一画将抹黑的眉眼涂白复原,然而事情并不如人意,白是白了,颜色有深有浅,恰似雨天发霉灰白参半,更兼有笔力透纸不慎破损的,岑放待要收笔,後悔莫及,只掷了笔盯住画愣了半晌,无可奈何。
桌上有酒,幽香不绝,浅尝一口,酒醇清甜,如饮甘泉,一落肚却火烧火燎,四体生暖。岑放顿感蹊跷,忙推门将天顺呼了进来。
天顺见他仍板著凶脸,不明所以,战战兢兢垂手而立,但一看桌上的画,实在忍俊不禁,噗嗤笑了。
事已至此,岑放不愿再与他提起那画,黑著脸将画收起,一面问道:"这酒从何而来?莫不是又去偷鸡摸狗了?"
"友人所赠,绝非偷盗而来,尽可放心饮用。"
岑放瞥他一眼,满面疑惑:"友人?哪来的狐朋狗友?"
"自是仙家出品,新酿黄酒,仙家饮了增添道行,人饮可延年益寿,最宜此时节饮用......"天顺摇头晃脑夸了一通,岑放满面疑惑不减:"仙家?什麽仙家?"
俗话说,东西吃的进拿不出来,来历不明的酒,慎饮为妙。
天顺不耐道:"渡口清凉山白家庄的仙家麽,与你也说不清......"
"白家庄?闻所未闻,莫不是山精水怪之流,快说个明白!"
天顺低头道:"是狐仙......"
岑放脸色一凛,拍桌道:"说了半日,却是狐妖!狐妖之流,蛊惑人心,为非作歹,狐妖之物,能好到哪里去?"
天顺早知狐狸素来不讨人喜欢,却不知厌恶至此,"狐与人皆有善恶之分,怎能平白抹黑,再说酒是好酒,事实胜於雄辩,你不喝,我喝哩!"
岑放闻言,觉得有理,却不知妖精酿酒,人喝得否?莫不要胡乱掺什麽蜈蚣蛤蟆蝎子粉哩!便招手道:"来来来,你也许久未沾酒麽,不如我俩趁此长夜,喝点小酒,说说话儿,岂不痛快?"
天顺见他举杯邀酒,自然欢喜,两人便坐在桌旁,你一杯我一杯,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
三杯黄汤下肚,渐渐面红脖子粗,岑放也忘了此酒乃妖精所酿,喝的不亦乐乎,天顺见他喝酒如灌井水,姿态豪爽,著实心疼,只捧著杯子小口细品。
天顺照旧胡侃一通,末了,终於耐不住问:"你究竟何时娶亲?"
岑放盯住他,似笑非笑:"我娶媳妇,与你有何干系?"
"自然有干系,成了家室,我若再要睡你炕上,还不被你那混家撵的满院跑?"岑放没能憋住笑,酒差点喷了一桌,"就为这个?"
他埋头吃酒,不发一语。
"婚姻乃终生大事,手中没有黄白之物,哪能说成就成,就如上街买菜,也得货比三家,精挑细选麽。"
竟拿上街买菜来与婚姻大事相比,天顺终觉不妥,面露不快,又听岑放打个酒嗝,缓缓道:"天顺,若你是寻常百姓姑娘家,我便娶了你。"
这话听在耳里,怎酸的很呢!天顺不知该笑还是该恼,只喏了一声,又埋头吃酒。
"唉唉,可你偏不是。"
天顺本有些欣喜,可听罢後话,这欣喜便如天上流星转瞬即逝。可不是,不但是个妖精,还是只公的!他脖子一歪,漫不经心问:"终究是有娶我之意,还不是看上这副皮相麽....."
"呆瓜,好看能当饭吃麽?"
话说到此,不知为何,天顺心里又有些欣喜,吃酒也不由豪爽起来,岑放也不觉喝的许多,只觉浑身滚烫,犹浸在热水中,却有说不出的舒坦畅快,连声赞道:"此酒甚妙,後劲不容小窥。"
天顺也觉此酒非同凡响,渐渐两眼迷离,昏头转向,恍惚间,见岑放倒尽最後一滴,心有不甘,"你酒吃多了,留些给我!"
岑放不睬他,径自举杯仰脖子。
他大为恼怒,一扑而上,劈手去夺,霎时跌在一块,却还晚了一步,最後一滴酒悉数落了岑放腹中,见还有几滴顺著口角沿著脸颊淌下,竟似鬼迷心窍,张口便舔了上去。
岑放促不及防,被舔个正著,蓦地又是麻痒,又是湿热,待伸手去挡,却见天顺满面酡红,目色迷朦,神情有异,忙道:"你醉了!"
天顺见他并不抵抗,更加放肆地叉开腿坐定他膝上,低头照他脖子阿呜便是一口:"喝的没你多!"
下嘴并不用力,既似挑衅,又似撩拨,岑放摸至他脑後,欲扯他後领:"快别闹,洗洗睡去!"
然他赖定不走,抱住岑放脖子不放,"在这洗洗,在这睡了。"一面口里说胡话,一面径自宽衣解带。
岑放摸至他後颈,却触及满把青丝,及至腰背,好不柔顺,顺势抚下,一条毛绒大尾在他臂上轻轻扫动,立时捉在手里:"再胡闹,把你尾巴给剁了!"
天顺一哆嗦,耷拉脑袋细声嘀咕:"......是人是妖,如此重要麽?"
岑放闻言,心中一荡,本当他是小猫小狗撒娇胡闹,眼下看去,面泛桃花,衣襟散乱,模样十足可怜,竟徒生出几分异样情愫来,更兼酒力发作,霎时眼里有火,心中有火,腹下欲火腾地升起,恰似孙猴子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浑身上下直冒热汗,非由著性子,图个痛快,泄了这火不可。一时也不顾他是人是妖,是公是母,对住天顺汉脂白玉般的脖颈就是一口:"小畜生,敢咬人!当我好惹麽?"
一口下去,可比他用力的多,脖颈上立时现出一个鲜红的牙印子,天顺吃痛,哎哎直叫,岑放看的有趣,低头又是一口,然而啃著啃著,却变成了亲,然而脖颈正是他薄弱之处,几番舔咬,便令得他半身酥麻,眯著眼睛,仰起脖子,鼻子直哼哼,任凭抚弄。
岑放觉著他这反应著实可爱,再抬头一看,黄鼠狼耳朵不知何时冒了出来,非但不觉怪异,反倒十分有趣,心中一动,抱住便咬,天顺浑身一抖,呀地一声叫,只摊在岑放身上呼呼喘气。
岑放搂住他腰:"怎的了?"
天顺揉揉耳朵,低头细声道:"丢......丢了......"
岑放一发想笑,一发想骂他中看不中用,却止住了,天顺丢了,他的却正精神抖擞,眼看情势不妙,岑放不得不稳住心神,推他一把,再次催促道:"你既舒爽了,也该睡去了。"
天顺察觉他分明情动,却硬要按捺,便趁势扒他衣襟,一手探往腹下搓弄,口里还喃喃:"一同睡.....唔......喜欢......"
岑放本就喝的恍恍忽忽,看物如云里雾里,脑中似一团浆糊,眼下被一通乱摸,又被一口温热酒气呵在脸上,终究收受不住,腹下一团火愈演愈烈,直将点点顾忌抛诸脑後,恨不能一口吞了这不知好歹的呆瓜,扯了他裤带便压,从颈窝亲到胸膛,岑放双手摸至他腰後,又至尾下,两片白生生浑圆嫩臀,捏个满把,又以指探臀间肉缝,後庭张合,咬住不放,似婴孩小口嗷嗷待哺。天顺勾住他脖子,一面扭腰,一面哼哼,岑放那话儿滚烫硬直,犹如烧红铁棒,恰顶在他身下,经他这麽一折腾,再也压不下心头欲火。
"别乱动!"岑放低语一声,架起他身子,扶起那话儿,对准春湾顶了进去,又扶住他腰,向著胯间猛然压下,立时弄进半个龟头,蓦地吞进个庞然大物,天顺吃痛,哀叫一声,掐住他肩头,往後一掣,那头儿又滑将出来,岑放不想如此艰涩,心头急躁,亦不好受,吐了口唾沫润了润,又复挺进,少时滑顺,渐入佳境。
天顺後庭被塞个挤挤满满,抽进抽出,似在拉风箱,均匀有力,愈发火热;又似抡小锤,一下一下,正在点上,初时疼痛,渐渐舒坦,毛孔迸发,甚是受用,那话儿不觉又立将起来。
岑放只觉他小穴紧窄,不能尽兴,更奋力抽送,直捅花心,又觉他小穴暖热,似三九天光溜溜套个毛皮手笼,快活的紧,悬起他腰,大力一顶,天顺早是上气不接下气,连声嗳呦,泪眼蒙蒙求饶起来:"哎呀呀.....饶命呀!插死人啦!要变漏勺啦!"
岑放听他满口漏勺,当其痛疼,心有不忍,放慢抽送,却正到兴头,终又大力夯送起来,下边抽得唧唧有声。
天顺只觉自己似墩头上的热铁,被敲打不休,记记结实,他一会变弯一会变直,又一阵热比一阵,蓦地一股热浪嗖嗖袭来,岑放低吼一声,两人对泄一注,这铁方淬火,转而一阵眩晕,摊在一块,呼呼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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