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鸢尾————冰蓝镜影
冰蓝镜影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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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还有一个人,也可以做到吧!"白钧昊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眼神带着丝丝温柔。
这样的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是在他拉着他跳塔的那一刻,或许是在岸边他抱着他大叫‘太好了,你没有死'的那一刻,又或许早在那场好似玩笑的赌局时就开始了。
廖哲拿书重重敲了一记走神的人,"春天已经过了,一个人傻笑什么?"
白钧昊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暗叫完了,这回栽大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苍穹派和魑魅教的人到处在找你们,我听说欲双十分生气,下令绑也要把你绑回去;而那任逍遥就更惨了,是杀无赦。我真是替他感到不值,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只身下江南。"
白钧昊做了个鬼脸,"那就有劳廖大人暂时收留我们这两个可怜人了。"
"欲双迟早会知道你在我这里,在那之前,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解决吧!"起身,廖哲开门道,"很晚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白钧昊顺从地出了门,走到厢房外才猛然想起自己来找人的目的。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去打扰人家了。
当他推门而进的时候,任逍遥已经熄烛就寝,这两天的奔波似乎累得他够呛。
白钧昊撑着下巴,蹲在床头,注视着熟睡中还皱着眉的人,想起那日高塔之上任逍遥对那一对母子所做出的残忍的事就后怕。
如今,更让他感到可怕的是,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这头披着人皮的狼。
猛然间,他记起了离落,那个总是骂自己是头猪的人。
相处了八年,此刻,白钧昊依然清晰记得他身上淡淡的月桂香。
月桂的花语,是蛊惑。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离落是卓欲双派来套取冰凌诀的。或许,离落一开始被要求接近的人是白常,却是戏剧般地上了他的床。三年前,离落被错认为白家大少爷抓到了群鹤楼,那时,恰逢他白钧昊年少轻狂,想要一试自己的身手,借题发挥,连杀了对方百人。
离落长得很漂亮,皮肤很好,床上功夫也不错,他可以看出绝对是卓欲双精心挑选过的。他不在乎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他只是随着自己的性子想去宠这样一个可人儿。他任性地去在意他,尽力去呵护他。他贪恋那月桂香的身体,可他并不爱。
离落不是自己的同类,他不适合这个利欲熏心的地方,这个江湖有着太多披着人皮的狼,终有一天,绵羊会被啃得尸骨无存。所以,他告诉他冰凌诀,他放他离开,希望可以让那月桂香的身体能温存得久一点。
"你不是和你的青梅竹马同床共枕去了吗?怎么,被踢下床了?"
任逍遥略带得意的声音闯进了白钧昊的思绪。
回过神的人努嘴,笑道,"白某还以为任大庄主连日奔波,早已睡下了。难不成庄主孤枕难眠?"
"如果本庄主说是,白大少爷准备如何补偿?"
"本少爷一没求你来救,二也没让你来救,何来补偿之说?如果不是你莫明其妙杀进高塔,说不准现在本少爷已经被送回白家堡,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家床上,何苦蹲在这里跟你聊这话题?"白钧昊扬起嘴角,一个翻身,已经上了床,把任逍遥压在了身下,"而且,该补偿的人是任大庄主你吧!本少爷可是差点被你害得溺水身亡。"
"这可不行。你还是本庄主的学徒,怎么可以以下犯上?"
任逍遥突然吻上对方的唇,白钧昊下意识地后退,却是被对方趁机禁锢住他的腰,一个辗转,两个滚到了地上。
一占到上位,任逍遥就是深吻,吻得白钧昊差点窒息,两人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急促了起来。
任逍遥伸手去解对方的衣服,白钧昊乖乖地让他解,顺从地让他解。任逍遥自然奇怪,直到他俯首去吻那身体,脖子上一丝凉气停止了他的动作。
"有必要吗?"
白钧昊稳稳地手执冰凌,抵在对方下颌,笑道,"当然有必要,本少爷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是吗?"
任逍遥也笑,毫不畏惧地继续俯身,白钧昊没来得及收手,冰凌在那古铜色的肌肤上划开了一道口子。任逍遥反握住冰凌,朝着自己的脖子挨近,眼神中带着疯狂。
白钧昊一惊,立刻化去了冰凌,咒骂了一句‘疯子'。
任逍遥明白对方已经妥协,爱抚着那具渴望已久的身体,深深地进入。白钧昊疼得搂紧了他的脖子,任逍遥顺势将人抱起,如此的坐姿进入得更深。
白钧昊舔去那脖子上的血迹,感觉到身体某处有什么在涌动,突然全身一颤,一声诱人的呻吟从嘴角漏出。
"原来这里是白大少爷的敏感点啊!"任逍遥坏笑。
白钧昊有些生气地吻过去,咬破了对方的唇。
"钧昊......"
任逍遥再也按耐不住,有些粗暴地把人压回了地上,高频率的抽动让身下的人不住发出难以亢奋的叫声。最后的一个挺身,有什么东西流淌到了两人的身上。
白钧昊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感受着胸口久久不能平静的兴奋,瞪着身上的人。
"任逍遥,今晚的帐,我一定会向你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我等着。"
任逍遥暧昧地笑。
白钧昊继续恶狠狠瞪着眼前的人,完全忘记了对方还在自己的身体中。当那感觉再次袭来,他已经完全可以想象明天醒来的惨状了。
若有若无的雨丝再次降临大地,湿热的气息荡漾,夜色正浓。

第五章 破碎的蝶

当白钧昊醒来的时候,身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该是任逍遥帮他清洗过了,感觉挺清爽。可是,一旦坐起身,后遗症就暴露无遗。
"疯子!"
白钧昊又咒骂了一声,起床穿衣。走到门外,已是午时,天气有点闷热。廖哲在院中对着一株带着雨露的淡蓝色曼陀罗作画,画到一半,放下画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白钧昊快步走过去,顺手夺过茶杯,一把将茶水倒在了花丛中,过激的动作立刻带动了腰部的酸痛。
"别把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儿。"白钧昊生气道,却见对方若无其事地重新执笔作画,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不是你的错,你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呢?"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无知地把曼陀罗的种子送给珑儿,她也不会死。"
"当时你赴京城考科举,她念你心切,只能用你送她的花来派遣寂寞,大家都不知道珑儿会用曼陀罗花来泡茶喝。可是至少她死前见到了你,也心满意足了。你这样做,不是要加深她的罪恶吗?"
廖哲放下笔,折起画纸,沉默了。
白钧昊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他知道廖哲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很难改观,就像是对武林人士的仇恨。想到这里,他记起了任逍遥。
"对了,他人呢?怎么没看见?"
"他一大早就到厨房要了热水说要帮你擦身,然后我就见他翻墙走了。"
白钧昊咬牙切齿。
那家伙绝对、肯定、一定是故意的,竟然还指名道姓地说是帮自己擦身!!!
"那他去哪儿了?"
"他没说,我也没问。"
正当两人说话间,侍卫带着一人走来,白钧昊不自觉地收敛了自己的表情。
"阿哲,好久不见了。"
"恩。"廖哲应道,看向一边的白钧昊,只见他已换上了往日的闲适。
卓欲双走近白钧昊,笑道,"怎么,钧昊似乎很不愿意见到我!"
"哪有!反正我知道你一定会找来这里,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任逍遥一离开,我就出现。难道你没怀疑是阿哲向我通风报信的吗?"
"你知道,在这个世上,我唯一信任的人只有阿哲一个。要是哪天阿哲出卖了我,我一定立刻抹脖子自杀。阿哲舍不得我死,你也舍不得,所以他不会出卖我,你也不会让我知道他出卖我。"
"我还真是嫉妒你啊,阿哲。"卓欲双如此说道,眼神却是直盯着白钧昊。
廖哲已经感觉到了卓欲双极力克制的怒气,缓解道,"我们三个也已经好久没有聚一块儿了,不如......"
"不必了。"卓欲双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我今天是来带钧昊走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走了?"
"你没有选择,如果你不想亲眼看见你最信任的人死在你面前的话。"
"卓欲双,你敢!"
白钧昊眼里露出杀意,卓欲双却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可以试试,我到底敢不敢?"
廖哲不想昔日的好友剑拔弩张,但从小,这样的情形不是他一介文弱书生可以独力扭转的。
"我没有你耐性那么好,我数到三,你自己选择。一......"
"卓欲双,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无耻的人。阿哲和我们一起长大,你现在竟然用他的性命威胁我。"
"二......"
白钧昊很生气,是真的生气,蔑视着奸计得逞的人,"好不容易和阿哲见面,让我跟他道个别。"
白钧昊走到廖哲的身边,附耳低语道,"如果逍遥回来,告诉他我被我爹接回白家堡了,让他回亦然山庄去。如果他没有回来,希望你可以派人通报一声亦然山庄。"
廖哲点点头。
白钧昊跟着卓欲双离开府衙,来到了苍穹派与魑魅教在江南的落脚点。
魑魅教的教主摩昆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额头刻着很深的皱纹,面相有点凶神恶煞。她不满地看着卓欲双,道,"就为了抓个人耗费了那么多精力,卓门主会不会因小失大,本末倒置了?"
"教主有所不知,只要有这位白家少爷在手,不仅可以帮我们摆平那帮老顽固,而且,也可以替教主引那任逍遥前来。"
白钧昊无意听讲他们的那些勾心斗角,张望四周,一个人影慌张躲到了柱子后。白钧昊笑笑,接着便随卓欲双进了囚禁他的房间。
闲散地打量着房内的摆设,白钧昊慵懒地后仰在了床上,微扬着下巴,冷傲地看着门口的人。卓欲双极其理智地克制住了自己,转身离去,他现在还有另一件事要去解决。
白钧昊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合上的门又被打开,进来的是在高塔不辞而别的离落。离落一见他的这个姿势,立刻转过了头,双颊绯红。白钧昊笑,他刚才在柱子后看到的人就是离落。
"我......那个......其实......那天......"
离落低头搓手的模样让白钧昊忍不住笑了出来。
"几天不见,怎么像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了?"
"对、对不起......"
"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你是他派来的人。"
离落抬眼,眼里充满了惊讶,下一秒,就扑到了白钧昊的身上。
"我没有、我没有把真的冰凌诀告诉他,你相信我,我把你说得打乱了顺序,再写给了他。"
"是吗?"
白钧昊习惯性地揉乱了对方的头发,觉得怀中的人真是傻得可爱。
他如果是那么好骗的人,自己早就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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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禁的这些天里,白钧昊一步也不能离开房间。卓欲双表示得很清楚,一旦哪天他发现他不见了,那么廖哲便性命不保。
对于昔日青梅竹马的好友不念一点旧情,白钧昊感觉心寒。
卓欲双有时会来小坐一会儿,白钧昊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搭话,反正他有的是耐性,在这里不愁吃、不愁喝,更不愁有人要追杀他,除了失去人身自由外,他倒也活得挺闲,似乎还胖了。
通过可以自由出入的离落,外界的消息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比如,亦然山庄的攸雪是魑魅教教主的孙女,她的母亲因触犯教规而活活祭了天,攸雪在逃离之际偷走了镇教之宝,所以这次魑魅教会针对亦然山庄也是为此;比如,那天他离开府衙时,任逍遥正好回来看到了那一幕,却是被跟随在后的尘风和秋暮从江南架了回去。
再比如现在,白钧昊可以看出卓欲双的心情很好。原因便是昨日的武林大会上,他从他爹手里接过了盟主的令牌,现在八大门派以他马首是瞻。
"恭喜卓掌门,贺喜卓掌门,终于心想事成,荣登盟主之座。"白钧昊敬酒道。
眼前的人总是能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不管是那张淡定微笑的脸,还是那风清云淡的口气,卓欲双仿佛被泼了一身的凉水,心情呈直线下滑趋势。
"廖哲,任逍遥,离落,为什么唯独偏偏我就不行?"
白钧昊不答,仰头饮下,摩搓着杯沿,眼神黯淡。
"明明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你有什么事都是和阿哲一个人说,完全把我当成外人。难道在你心中,我连一个倾听者的资格都没有吗?"
白钧昊依旧保持沉默,卓欲双脸有愠色,一把揽过对方的肩,强吻了上去。刺鼻的酒味充斥在双方的嘴中,这次,白钧昊没有一如往常迁就他,推开了这个吻。
惊讶之余,卓欲双已是妒火烧心。
那天,他从府衙带走人的时候就已看出白钧昊走姿的异样,稍加调查便可猜得事情的原委。虽然他不愿意去相信,可此时,白钧昊的推拒仿佛完全证实了他的猜测。
卓欲双眼里的愤怒完全体现在了那一掌上,桌上的茶具尽数摔碎在地,防备不及的人体内血液顿时汹涌澎湃,吐了两大口的鲜血。
刚走到门口的离落恰巧见到了这一幕。
"钧昊--"
他立刻去扶起人,卓欲双一把将他拉走,丢给了闻声而来的守卫。谁也不敢拂逆一脸怒气的人,乖乖合上门,退了下去。
白钧昊抹去唇边的血,无力站起来,索性就靠在了身后的桌脚上,脸上却是露出了一种近似于妩媚的表情。
"知道了我和他的事,就那么让你生气吗?"
卓欲双走过去,手抓在了桌沿,一字一句道,"你一定要逼我这样做吗?"
"一直在紧逼的人,不是你卓掌门吗?"
白钧昊没有预料地主动吻了上去,灵巧的舌缠绵着对方不放,显然,卓欲双有些惊呆。
"钧昊,你......"
卓欲双的惊讶之情没有保持多久,立刻,他眼神骤变,反手扣住了白钧昊凝结着冰凌的右手,恼羞成怒。
"白、钧、昊,枉我对你一心一意,你却再三辜负我,甚至不惜杀我。"
只听一声清脆的断裂,白钧昊的右手手腕就折了。加上刚才所受的一掌,白钧昊疼得额头低下了冷汗。
"放......唔......唔......"
卓欲双的眼神像极了一头抓狂的野兽,白钧昊的淡定完全被打破,他惶恐不已,却由不得他挣扎。当卓欲双带着愤怒强横进入他身体的时候,撕裂的痛楚让他连叫声就湮没在疼痛中。
那根本只是一种兽欲的发泄,除了痛,没有任何其他的快感。
白钧昊的视线渐渐模糊,如果可以就此晕过去那该有多好,至少可以感受不到那种苍白无力的耻辱。但是,身上的人并没有轻易放过他。昏过去的霎那,疼痛再次席卷而来,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带出红白相间的浊液,可耻地流淌在身下。
窗外,一只破碎的蝶被风带走,悄然无声。
当离落面带慌色来找自己的时候,廖哲暗感到了情况的不妙。赶到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那样惨不忍睹的身体会是属于那个风清云淡的人。
卓欲双站在床边,只是看着那张惨白的脸,眼神中有后悔,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廖哲上前揪住他的衣襟,动了怒,"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卓欲双没有回答他的话,呆呆地道,"我能做的已经做了。我知道他不会让任何大夫碰那里的,所以我只能叫你来。药物和热水我都已经让人准备了,注意的事项我也已经让大夫写下。待会儿,不管你要骂我还是打我,我都不会有怨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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