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鸢尾————冰蓝镜影
冰蓝镜影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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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我上去。"
任逍遥的语气中夹杂了些许的不耐烦,离落无奈地跟着上了楼。
进了房,任逍遥请他坐。离落环视一周,房里除了他俩,没有任何人。
"不是说......要向我引荐一个人的吗?"
"确切的说,我希望你可以给我引荐一个人。"
任逍遥坐在了对面,凌厉的眼神逼得离落不敢直视他。
"我给你引荐?"
"不错。他的名字,叫离落。"
离落当即摔了凳子,惊慌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来亦然山庄的目的。你想杀我,你想替小羽报仇,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十年前的那场拐骗根本就是我策划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离落眼里起了恨意,怒视着任逍遥,"果然,杀小羽的人是你。"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对你下手吗?那是因为你曾照顾过小羽,是他唯一承认的朋友,所以我才没有动手。否则,仅凭你企图挑拨亦然山庄与暗香阁为敌,我就足够有理由让你死无全尸。不过,这不能全怪你,你也只是被人利用而已。怎么样,做个交易?说出他们的名字,我就放你活着离开。"
离落咬紧了牙关,一副决不出卖自己人的表情。
"我这么好说歹说,你也不听吗?真是浪费了。"
任逍遥摇了摇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把人按在了床上。离落惊呼,却是被蒙住了嘴。
"这种事,你应该已经很熟练,不需要我告诉你了吧!"
说着,任逍遥的手已经探进了衣下。
离落腰间一个激灵,瞳孔收缩,嘴里不停发出呜呜的叫声。突然,任逍遥吃痛地收手。离落嘴边带着血,借机大叫‘钧昊'。
话音刚落,白钧昊已经和尘风扭打着闯进了房。
一见离落那泫然欲泣的表情,白钧昊的眼神立刻变了,尘风也似乎被那床上的景象怔住,呆呆地站着,忘了自己刚和白钧昊是怎么进来的。
任逍遥放开身下的人,离落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白钧昊的身边。
白钧昊看着一脸受惊的人,仿佛是看到了三年前那个满脸泪痕的孩子,抬眼,毫无表情地盯着床上之人。
任逍遥摆手,吩咐尘风带二少爷先下去。离落有些后怕地扯住了白钧昊的衣袖,白钧昊了然地覆上他的手,示意不用担心。
待人走开,任逍遥扬了扬嘴角,"这就是你生气的表情吗?"
"你的目的就是这个?"白钧昊语气冷漠,没有了往日的淡然,充满了戾气。
"恩哼。"任逍遥的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带着欣喜,充满了占有欲。
"那可能让你失望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白钧昊身上的戾气消散地一无所剩,换上了一惯的悠然自得。任逍遥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却不是失望,而是更难以名状的兴奋。
"你不是说,要是我看到你生气的表情,你会让我后悔的吗?"
"如果你要再敢碰他,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说这话的时候,白钧昊的表情既不是咬牙切齿,也不是凶神恶煞,几乎是近似于闲聊的口吻,却是充满了威胁的力度。
白钧昊转身欲走,脚步却被任逍遥的话停滞在了门口。
"白钧昊,我喜欢你。"
以一种极其夸张的惊讶表情回头,白钧昊难以置信地看着走向自己的人。
"我是说真的,我喜欢你,钧昊。"
没等白钧昊的一句‘莫明其妙'丢出口,嘴已经被严严实实地堵住。任逍遥极其霸道地吻着他,野蛮地将人推倒在了桌上,一只脚打开了对方的双腿,挨近了胯下。
白钧昊被桌角撞地生疼,立刻反应过来对方要干什么,他怎么可能让人压在身下。
冰凉的感觉自身后袭来,任逍遥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当即明智地选择离开身下的人。看向微微喘气的人,不知何时,白钧昊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束剔透的冰凌。
"我差点忘了你们白家的独门秘技,气始凝结而为霜,渐积聚乃成坚冰。"
"任逍遥,本少爷送你一句话。本少爷讨厌狼,尤其是披着人皮的狼。"
手中的冰凌渐渐化无,白钧昊坦然地走出房间,众目睽睽之下,丝毫没有留恋地搂着惊魂未定的人离开了暗香阁。
回到白家堡,白常不解两人怎么突然回来了,想要询问自家的儿子,直觉却告诉他,这个时候要是自己开口,必然会惹来一连串尖酸刻薄的话语。换个方向去问离落,对方却也只知道白钧昊与任逍遥之间发生了一些事,至于究竟是什么事,无从知晓。
一旦离开亦然山庄,离落为任羽报仇的计划就泡汤了,或许,一开始这个计划就不可能成功;作为定金的黄金打了水漂,幸而白盟主急急召回了那剩下的黄金,免得损失更大;而策划了这场离间计的卓欲双和苍穹派也销声匿迹了好一段时日。
相比之下,暗香阁名声鹊起,先是灭了苏杭的群鹤楼,后又受朝廷所托平定了塞外蛮夷,明杀暗杀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帮派组织,只是之前那白常曾提起过的西域魅魍教一直没有在中原露面。
三个月后,当暗香阁正式宣布归入任字号名下,堆金叠玉的亦然山庄渐渐有了坐拥中原武林的趋势。这最后的矛头,便齐齐指向了武林盟主和日薄西山的八大门派。
谁也猜不透,一向只认钱财的亦然山庄为何突然涉足武林权势之争。

 

第四章 府衙一夜

两人齐齐掉进了湍急的水流中,令任逍遥慌乱的是,白钧昊竟不会水性,怪不得他刚才会那么紧张。
张慌失措地拍打着水面,白钧昊被河水呛得直咳嗽,任逍遥手忙脚乱地托着他的身体,费力地游向岸边。当把人抱上岸的时候,白钧昊已经喝水过多晕了过去。
深呼吸一口,以吻度气,却是不见对方有任何反应。任逍遥双手紧按对方腹部,一声轻咳,白钧昊蹙眉,一口混着血的河水吐了出来。
"你谋杀啊,哪有人这么用力的。"
白钧昊有些不满地坐起身,下一刻就被一个重物压回了地上。
"太好了!钧昊,你还活着。"
"你恶不恶心啊!"白钧昊难得地没有了耐性,语气也没有了以往的悠闲。
任逍遥只是一个劲儿地抱着身下的人,任凭对方再三推拒也不放。无奈,白钧昊只能乖乖地让他抱着自己,等待对方自动离开。
当阳光普照大地,白钧昊推了推身上的人,"天亮了。"
任逍遥迷着眼,看了他好一会儿,迷迷糊糊地道,"我睡着了?"
白钧昊点头,示意对方可以睡醒起床了。
这时,上游渐渐传来搜索的人声,任逍遥立刻带着人掠上了一棵树。
"待在这里别动。"
说完,任逍遥下了树,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收拾掉了前锋。
闻声赶来的搜索队人数不下五十,白钧昊找了个最佳的角度在高处俯视着战场。
任逍遥剑法凌厉,出招凶猛,隐隐有着王者之霸气,白钧昊知道,若是他带着自己的剑,想必单凭气势就足以震慑他人。
突然,一股杀气自另一处而来,一支金色尾翼的箭犀利地射向了树上之人。白钧昊本能地后仰,箭直直插进了树干三分,枝头的树叶被震落,可见那力道之猛。而因后仰失去重心的人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如果不是有人从后抱住下坠的身体,只怕他白钧昊现在已经摔了个狗啃泥,弄不好还会加入残疾人的队列。
看着那张不再是浓妆艳抹的脸,白钧昊反而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难道你打算就这样一辈子抱着我不放了?"白钧昊笑着对眼前的人说道。
"我是有这个打算,只可惜不是现在。"
卓欲双不舍地放下怀中的人,他的身后,一个持弓的男子走出阴影。
那弓比普通的弓要小三分,弓身镂刻着奇葩异草,箭袋中的箭,金色的尾翼分呈七片羽翼形状。
七翼金銮,正是西域魑魅教的象征。
"不愧是暗夜贵公子,我们可都被你骗得团团转啊!没想到这西域的魑魅教,是你的帮手。"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不仅魑魅教,白大少爷也同样是我们苍穹派的盟友。白盟主已经答应了在下的请求,联合八大门派,重新为这个武林订立秩序。"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卓掌门不需要把白某算进去。"白钧昊直截了当地撇清了两人的关系。
"钧昊,你一定要与我为敌吗?"
"我只是不想成为你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卓欲双脸有愠色,一柄剑从天而降,生生止住了他前进的步伐。任逍遥带着不明所以地怒气冲过来,拉着人跃过河床,转身进了树林。
对着林中那若隐若现的身影,男子搭箭拉弓。
卓欲双伸手拦下了他。
白钧昊,我会让你后悔你今天所说的话。
而跟着任逍遥一路狂奔的白钧昊完全被对方那莫明其妙的怒气弄糊涂了。
"你在生什么气啊?"
闻声,任逍遥停住脚步,回头,一想起刚才眼前的人躺在那卓欲双怀里还一副乐在其中的神情就妒火中烧。
"没什么。"
这句明显在闹别扭的回答让白钧昊不禁好笑,怎么感觉这人像是孩子一样。
"那就快点走吧!"白钧昊反握住对方的手,向前跑去。
任逍遥呆呆地看着双方紧握的手,笑了笑。
"傻笑什么呢你!"
"没什么。"
又是这个回答!当下,白钧昊扔了个无聊的眼神给他。
刚出树林,两人马上遭到了伏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亦然山庄庄主落难的消息就传遍了江南。而现下,秦姬被禁,暗香阁完全在苍穹派的掌握中,可以说,这江南根本就没有他任逍遥容身之地。两人东躲西藏,把时间拖延到了晚上,白钧昊总算是平安度过了这三天的‘常人'生涯。
随即,白钧昊带人来到了江南府衙。跃上墙头,就见院中一身着青衫布衣的男子正吟诗对月。
两人跳下墙头,出现在那吟诗人的面前,着实将对方吓了一跳。循声而来的侍卫立刻围住了不速之客,青衣男子摆手退下了侍卫。
白钧昊走过他身边,拿起石桌上的茶杯,置于鼻下。
"又用曼陀罗泡茶,你是不是存心想死啊?要是哪天你一命呜呼了,可别指望本少爷来给你坟头上香。"
白钧昊的语气中有那么一丝担心,任逍遥听着不舒服。
"他是谁?"青衣男子问道。
"恩......只是路上碰到的一个朋友,生意人。"
话刚出口,白钧昊就知道露馅了。
哪会有普通的生意人穿着有血迹的衣服翻人家墙头的?
青衣男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不屑的态度让任逍遥气不打一处来。
自抱一拳,任逍遥风度翩翩道,"在下亦然山庄任逍遥,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没来得及拦住那自报家门的人,白钧昊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看向另一个人。
任逍遥自然不解他为何如此紧张,推了推他的手肘,低声道,"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白钧昊同样低声道,"这回被你害惨了,要是不能留在这里,我非被抓回去不可。"
青衣男子扫视过两人,冷冷道,"廖哲。"
显然,白钧昊的表情惊讶至极,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幸会。"任逍遥朝着身边的人抛了个媚眼,以示自己的得意。
白钧昊一路以怪异万分的表情地看着廖哲带他们去厢房,疑惑不解。
"怎么了?从我刚才报上姓名开始你就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任逍遥疲倦地躺到了床上,问。
"你才神经兮兮。你不知道,阿哲的家人是死在一场武林纷争之中,所以他极度厌恶武林人士。而他刚才知道你是武林中人竟然没有把你扫地出门,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你不也是武林中人,他不一样没有扫你出门吗?"
"我和你不一样。因为父辈是世交,我们从小就认识,能让他客气相待的武林人士至今我还没有看到第三个。连我爹他都不怎么愿意和他说话。"
"而本庄主有幸成为了那第三个?"任逍遥大笑一声,炫耀道,"这说明本庄主魅力无限,连那廖哲也不得不拜倒在本庄主的人格魅力之下。"
白钧昊当即无视了这一段极其自恋的话。
"然后呢?那另外两个中除了你,还有一个是谁?"
"卓欲双。"
白钧昊淡淡地扔了一个名字过来,却是立刻把人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任逍遥甚至有点口吃。
"难、难道说,你、你和他,还有他,三、三人一起从小长大的?"
"有什么不妥吗?"
白钧昊又换上了那副悠然自得的表情,完全不顾床上之人的心情是多么的波涛汹涌。
"当然不妥,肯定不妥,绝对不妥,百分之二百不妥。"
对于那过分激动的强调,白钧昊挑眉,"哪里不妥了?"
"你和卓欲双从小长大,他一定是这样你,刚才又对你那样,以后肯定还会这样,然后再那样......"
任逍遥突然唠叨个不停,白钧昊罕见地起了不耐烦的情绪。
"什么这样那样的,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白钧昊起身欲走,任逍遥叫住了他。
"你去哪里?"
"半夜三更的当然是去睡觉了,难不成去打劫啊?"
"睡这里不就行了?"
"多谢,我还不想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但是,我记得你那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说,只有这一间空厢房哦。"
"是吗?那只好委屈他和我挤一张床了。"
白钧昊大笑三声离开,任逍遥才下心头的气又上了眉梢。
踱步到了院中,石桌上的茶已被撤下,白钧昊敲开了廖哲的房门。
"总感觉今天的阿哲有点奇怪。"白钧昊敲着桌子,随着那节拍缓缓道,"为什么会留下我们?"
"我不想看到你和欲双为敌。"
"阿哲是想说服我站在他一边吗?"
"我不想,也没有这个能力。"
白钧昊难得地叹了口气,露出矛盾的表情,"其实,我也不想和他刀剑相向。人各有志,他喜欢周旋在权力的中心,我喜欢随性而活。要说利益冲突,我已经把冰凌诀告诉了离落,下一任盟主的宝座我也已经明言放弃了。"
"你当真把冰凌诀告诉了离落?"
"就算我保留了一点点,凭他的悟性,三年里也可以练成了。"白钧昊特意强调了那‘一点点',继续道,"现在我爹又和他结成了同盟,他还想要什么?"
"不用在我面前装傻。大家一起长大,我们都很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
"那他也应该很清楚,唯独这件事不可能。"
"因为他?"
白钧昊自然知道对方指得是谁,"就算没有他,我也不可能喜欢他。"
"那就是你喜欢他了?"e
"啊--"白钧昊狠狠拍案大叫了一声,"你可不可以不要跟我绕弯子说话?他,他,他,他,他,哪来那么多他啊?"
"我可只说过两个‘他'。"廖哲举着两根手指,心平气和地道。
白钧昊装作生气地看着他,妥协地趴在了桌子上,"也只有阿哲你可以完全颠覆我那伪装的面具,我的极限在你面前总是那么不堪一击。"
"未必只有我一个。"
廖哲笑得时候左脸有一个酒窝,每次白钧昊看到那酒窝都会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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