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德森的约会----布拉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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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去,拿走了亨德森紧捏在手里不愿意放弃的汤匙,把摆放着食物和终端的餐桌整个儿挪到一边。这样,他们之间可以坦诚直接的进行交流,就再也没有一个可以起到缓冲作用的障碍或阻拦物了。
亨德森看到杀手的灰眼睛中勃勃跳动着的情欲,他感到畏缩,不得不竭力保持镇定,轻缓的说:我受伤了。
杀手挑动了一下眉毛:你是在向我求饶吗?
亨德森坦诚的吐露了心声:是的。我的胳膊还在疼。我会很疼。
你不会感到疼痛。杀手抬手抚上他的面颊,摘掉他的眼镜:只要你配合,我不会弄疼你。我会握牢你的腰的。
(十一)
第二天早上,亨德森趴在凌乱的床上,睁开了眼睛,发现一道明媚的阳光直射在枕边。他恍恍惚惚的伸手挡住了视线。等一会儿适应后,才看向灿烂阳光照射进来的地方。
长方形落地窗结实厚重的窗帘已经被拉向两边,仅有白色的半透明纱窗优雅的悬垂着,过滤出一幅朦胧而明丽的秋日美景。亨德森可以隐约看见外面是一处静谧的池塘,一棵大树弯曲着躯干伸展在塘边。如果能够带上钓竿和午餐,在那下面消磨整整一天,应该是一件很美妙而惬意的事
一个结实高大的背影矗立在窗边,仿佛在沉思着什么。听到身后床上人的动静,那个背影转过身来,是IRON。他离开了窗子,走了过来,赤身裸体。
尽管一丝不挂,可杀手的脸上毫无羞涩或不安的表情,他是那么舒适和轻松,全身健美的肌肉和舒展的线条象博物馆中古罗马战士的雕像一样令人叹为观止。亨德森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观察着他走近自己。"早安。"杀手神态安详的说。
"早安。"亨德森嘟哝了一句。不过他发现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怪异,象是昨晚那些暖昧的大喊大叫造成的后遗症。
全裸的杀手伸出有力的臂膀,把他从床上拖了起来,胸口紧贴着胸口,给了他一个粗暴而热烈的早安深吻。亨德森已经熟悉了这种感觉--包括杀手口腔中浓烈的品尝起来象是混合着薄荷甜酒的男人味道。昨晚整整一夜,他都在这样被迫纠缠着舌尖,品尝着奇异的滋味,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积极主动的纠缠不放。
他的手指插在杀手粗硬的黑发中,对方则牢牢拖住了他的腰。他正面裸露着,却并非一丝不挂--那件睡袍还皱巴巴的挂在他的双臂上。昨天晚上是堕落邪恶的一夜,杀手温柔而又残酷,强迫他体验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和愉悦。他被榨干掏空,丧失了全部的精神和信仰,最终昏死过去。直到现在,他都还如梦似幻,不能确定倒底发生过什么。只是这会儿工夫,他开始渐渐感觉到全身酸痛的要死,当与杀手坚硬的胸膛紧密接触的时候,红肿的乳首受到挤压而产生的尖锐涨痛让他备感耻辱和莫名的兴奋。
结束了漫长缠绵的深吻,杀手终于满意的放开了亨德森,让他重新慵懒的坠落回舒适蓬松的床单中。凌乱的金发散落在亨德森的脸颊上,半遮半掩住了他清澈如洗的碧蓝眼眸,白晰的肩头裸露在睡袍之外,象是蕴含了某种情色暗示的符号。杀手郑重其事的跪倒在床前,捧起他的左手,认真而神圣的吻啄着,仿佛一名虔诚的教徒在亲吻教皇手指上的红宝石圣戒。
亨德森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沿着手指一路向上,到达臂弯,最后在肩头缓慢而炙热的吸印着唇印和吻痕。杀手一只腿跨上了床,半躺在他的身边,将其拥紧在怀里。
"你喜欢这样?"亨德森皱起眉头,嘶哑着声音低低的开口。他感觉到皮肤上的颤栗和疼痛,对方的嘴唇柔软温暖,但吸吮的力量却象一把小小的烙铁,灼烧着他的肌肤和灵魂,他仿佛都能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怪味儿。
杀手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灰色的眼眸坦然、专注、一种热烈而原始的欲望在里面勃勃跳动着。杀手用一种暖昧不清的语调在他的耳边慢条斯理的说:......你现在不是在对我做评估......
嗯?.........亨德森不解。他能感觉到腰上的手指一下子扣紧了力度,自己被更紧的贴在了对方的怀里。
杀手开始亲吻他的面颊和睫毛,却不专注,只是时断时续的在他耳边保持着窃窃低语,象是中世纪戴着兜帽的异教徒,在阴暗的地下室吟诵一首低沉雄厚的关于龙的魔咒,一时之间让亨德森晕头转向,几乎抬不起眼帘来。
.........你的那件灰色斜条纹的苹果牌衬衫,还在吗?.........
.........啊?............亨德森无力的呻吟了一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有很多件衬衫,也许是苹果牌的,也许是灰色斜条纹的,他总是成打成打的买衬衫,成排的挂在设计感十足的宽敞衣橱里,象是男士高级成衣店里整齐划一的货品,令人一看就不寒而栗。
.........第一次见到你,你穿着的那件衬衫。你给我做评估,在一个铅灰色小房间里。连空调都没有,水泥地面,象是审讯室,监听录音的磁带暗藏在某处在悄悄运转着,我能听见那种 "沙沙"声。你肯定觉得很热,脑门上都是汗,没有西装外套,没有领带,只有那件衬衫,领口开着,袖子卷到手肘,令人一看就渴望作爱。你在我对面坐着,戴着眼镜,神态轻松,但蓝眼睛中全是锋利肃杀的表情,象冰、刀锋。桌子上铺着评估表,一只铅笔灵活的在你的手指里转动着。你看了看报告,那上面有我的测试记录,然后你开口问我:你喜欢这样?............声音轻柔,却不亲切。
............你认真而又严肃,喜欢问问题,镜片后的眼睛里全是工作的狂热。我看到你后,就明白之前的那些变态的测试是怎么一回事了,因为.........我遇到了一个狂人。你的视线牢牢的盯在我身上,不象是在看一个人,只是在打量一个需要评估的物体。你很敏锐,只要在档案里发现点什么,就会问我:你喜欢这样?.........这是你在审视和观察我的惯用手段.........除非你以为你真得了解我了.........了解到了我的用途:我是否能杀更多的人,我是否还能继续服从.........你了解到了这一切,于是你满意了,把我这个合格的零件安装在"硬糖"中,偶尔检察一下,你放心了.........
.........也许是昨天,你意识到你其实一点也不了解我,于是开始重新观察我了,从另一个侧面。每当我亲吻你、抚摸你、接触你,你就会一遍又一遍的问:你喜欢这样?.........你喜欢这样?......不管你被挑逗得有多疯狂,你仍然在冷酷的测试我.........你准备在心底里重新给我出一份评估报告.........也许你还没有足够的构材形成你对于代号IRON的秘密杀人武器的二次评估,但在那之前.........
杀手的大手一直在揉捏抚摸着亨德森的臀部,但他突然伸出两根手指从后面伸了进去。亨德森全身猛得一个激凌,尽管那儿现在已经肿涨麻木没有知觉,但杀手灵活搅动着的手指顿时唤醒了昨晚所有罪恶的记忆。他难以自禁的启开双唇,倒吸了一口冷气,从嘴角泄露出一丝呻吟,湛蓝的双眸间泛起了一层迷雾,连挣扎逃跑的力气和意愿都彻底丧失了。
杀手肆虐着后面的手指,鼻尖逼迫在亨德森的眼前,另一只手却牢牢扳住他的下鄂,不允许他因为正接受着的难耐的刺激而抖动着睫毛想要逃避开视线。杀手在亨德森的耳边庄严而急促的低声命令:.........现在,睁开眼睛,好好看着我!.........不要再用评估一件武器的眼光观察我!.........好好看着你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再是IRON,不再是那个该死的代号,只是一个吻着你的男人!.........好好看着他的眼睛!.........感觉他在你身体里面的手指.........感觉他在如何的讨好你,取悦你.........别再把他当成工具,他也拥有一颗人类的心脏,在不甘心的跳动.........他也有痛苦,有欲望。他在博起,他在吻你,好好感受他对你的爱抚,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够给予你这些......
亨德森全身因为绝望剧烈的颤抖着,杀手的手指抽出来,伸到前面,把两个人高昂的欲望握在一起,紧紧的用力搓揉。亨德森感觉到了杀手最原始的博动,强悍充沛的可怕力量象是能赤手空拳把一头凶猛的成年猎豹撕成两半。自己正与他紧密相连,雄性与雄性的交锋却不是对决,两道能量骇人的耀眼闪电的纠缠,凌厉的划破了乌云滚滚的天际。亨德森得不到满足,在渴望更多,他情不自禁的伸长了腿,勾在杀手的腰间。他睁不开眼睛,因为剧烈抖动的眼睫毛上沾满了泪珠,杀手轻柔的吻去了那些温润的痕迹,亨德森低声抽泣起来,象个因为受到有生以来所遭遇到的最严厉的训斥而伤心欲绝的小男孩。他扭动着身体,仿佛要寻找更多的安慰般,哽咽着呻吟着更紧的贴住了杀手的胸膛。他伸手握住了杀手的手指,跟他一起紧紧抓住那两道可怕的膨胀,急欲寻找宣泄的出口。
他泪流满面,哭着拼命的摇着头,泣不成声:不!不!不!我不可以!这样太危险了!太危险了!我不能!我不能!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只是无意义的单词组合,可是杀手啮咬着他颈处的肌肤,喘着粗气,闷声闷气的说:你能!只要你愿意,你能毁灭世界!然后把他猛得翻过来,在凄厉的尖叫声中,再一次贯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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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后,杀手从外面回来,拎了一些罐头食品,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他把买回来的蔬菜汤打开,到到厨房的锅里加热好后,盛在盘子里端到床边来。亨德森饿坏了,也累坏了,筋皮力尽的趴在床上,虽然闻到一阵阵诱人的香味飘散在房间里,却就是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一下,甚至连眼皮都粘耷耷的抬不起来。
杀手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传来:需要我来喂你吗?
亨德森一点儿也不想说话,杀手的声音令他顿感到羞愧难当、悔恨交加。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在失控的哭泣和尖叫。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怎么了,简直越来越象个不能控制情绪的孩子,在恍惚失神中逐渐失去自我。杀手在一点点的逼迫着他,吞噬着他--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他的人格。他的灵魂会被撕成两半,丢弃给地狱中的怪兽践踏咀嚼。
"太危险了........."
亨德森抖动了一下嘴唇,喃喃的说。他现在根本不想面对IRON,连睁开眼睛看一眼都不想--所有的丑陋的眼泪,姿态恶心的纠缠,软弱的喊叫,都被面前这个沉默强壮的男人一览无余。虽然男人在他痛哭的时候给予了更加热烈的亲吻,但是他还是不能释怀和原谅。他的手指下意识的抠动着床单:如果下一秒钟开始,或者以后的任何一个时刻,男人准备为此嘲笑他,那么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直接用一颗子弹射进对方的心脏.........
"你在期待我来喂你吗?"杀手对于此刻盘旋在亨德森邪恶脑袋里的念头毫不知情,抚摸了一把他凌乱的头发,温柔的问。
亨德森没有回答,只是从鼻孔里懒洋洋的闷"哼"了一声。虽然听起来旖旎悦耳,但IRON也不能判断他的回答代表什么意思。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亨德森只是闭着眼睛,舒舒服服的趴着那儿,才不管IRON在旁边忙什么呢。"你也许想看看这个!"一份报纸扔在他的枕边。
闻到特有的油墨的气味,亨德森睁开一只眼睛,瞧它们一眼。他艰难的稍稍撑起上身,抬起脑袋,把报纸拔到自己的眼前,开始浏览。
很快,他的神情开始严肃起来,一下子想坐起来,但惨呼一声,又直挺挺的栽回床垫中去。IRON过来帮忙,让他靠着枕头坐起来。亨德森根本都顾不上对疼痛厉害的后面进行抱怨或害羞,而是象个迫不及待拆阅孙辈来信的老祖父般,慌慌张张的从床头摸出眼镜戴好,举起报纸认真阅读其中一条新闻。
"美石油大亨昨遭暗杀 引发全城道路封锁"
亨德森的双目炯炯有神,原本那里面的疲惫和精力不济全都一扫而光。报道中熟悉的名字,嵌套在他给"红色跳糖"下达的指令中。第一枚凶信已经从河底悄然浮现,系统开始按照程序的编排有条不紊的铺开。复活的幽灵正在用利爪撕扯着现实世界中安全甜美的假面具。
亨德森把报纸扔开,抬头看向IRON。杀手也在紧盯着他,神情平和,淡漠的灰色眼眸仍旧象光滑的不锈钢一样坚硬冰冷,闪闪发光。在眨眼之间,杀手已经得到信号,重新意识到了自己的天职,迅速恢复了杀人利器的本色。
亨德森说:计划已经开始启动了。我们要离开这里,出发了。他的声音温柔,却异常的坚定,没有一丁点因为激动或兴奋引起的波动,因为他早已知道必定如此。他又说,声音越低,象在自言自语:当你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十二)
佐伯沿着办公大楼金属灰质的走廊急匆匆的走来,一边接听着电话,一边从身后紧跟着的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一份刚刚递交上来的报告。
"是的.........那份在柏林失踪的资料在他手里.........",佐伯一边按住耳机对着话筒说话,一边快速的浏览着手里的文件,脚下的步伐毫不停滞。
"我没看过那些资料,我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哪些名单............",他态度粗暴的把报告扔回到工作人员的怀里,虽然早已对话筒里的质询感到不耐烦,但仍旧迫于某种压力似的保持着谨慎的态度进行解释:......但他一定是按照那份资料上的名单圈定的攻击目标.........我们的盟友都处于危险中.........我建议你能够减少在公众面前露面的机会.........我会尽快把这种意外摆平的.........明白了.........
对方"咔"的收了线。佐伯迅速对身边的工作人员下达命令,神态烦燥,语气冷酷:过滤所有"硬糖"R级以上成员名单!清理他们的每一条线!联络上他们,监视他们,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在干什么!给我整理一份清单,现在就去!快去!
工作人员慌张的跑开了,佐伯独自一人上了电梯,在二十一层停了下来。一道没有警卫,但是却设有重重玻璃门障的走廊延伸在眼前。佐伯张开右手五指,摁在指纹扫描仪上,通过识别后,他畅通无阻的穿过走廊,拐过一个U型区域,进入到了R级办公区。一个挂着胸脾的男秘书迎了上来:"佐伯先生,帕卡博士现在正在开会,他吩咐过如果您来了,可以直接去找他.........",同时把他领到一扇没有任何标志的灰色房门前,伸手拧住把手推开了门。佐伯的脚步毫不迟疑,风风火火的径直走了进去,秘书在他身后把门关紧。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会议室,几何线条简单的陈设,冷冰冰的没有色彩。一个不大的长方形会议桌子边坐着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起转头望向他。两个上了年纪的头发发白,另一个中年人拥有猫头鹰一样的犀利眼神,他们在灰蒙蒙的光线中象是三个幽灵。
佐伯大踏步的走到会议桌的另一端,没有任何客套的说辞,便开始郑重其事的宣布:先生们,在此我需要通知各位,"公司"现在需要进入"紧急状态"。代号#U45780终端的部分指令源已经被破译出来,那是"硬糖"的任务指令格式。我们已经能够确认一项针对"公司"高层的暗杀行动正在逐步展开--在座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暗杀的目标,面临性命之虞。所以出于人身安全的考虑,希望各位能够在未来的48小时之内,呆在这幢戒备森严的大楼里不要迈出一步。
中年男人严肃的提出质疑:你是否在夸大其词?"硬糖"不是已经在24个小时之前彻底关闭了吗?
一丝不悦闪过佐伯阴沉的面容:别那么想当然。 我们以为彻底关闭,但其实没有。那个疯狂的四眼小子不知道又想了什么办法重新激活了它。发布指令的不是"硬糖"的服务器,我的人正在追踪地址,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指令已经发布完成,所有的任务已经被激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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