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不醒----烽北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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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漠然地望了对方一眼,然後绕过对方继续朝里走。
"告诉我他在哪里。"对方没有死心,又朝我跟了过来。
我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你现在知道问起他了?"
"我找了他很久。"对方的眼神里露出一丝苦涩,"他像是消失了,怎麽找也找不到。"
"你找他干吗?"我仍旧很没好气。
"你明知道!"对方的声调扬起,很气愤地朝我叫喊,"他因为我的一时气话就走了,我能不担心吗?!结果,他直接地消失了,我想要道歉也找不出他来!"
"道歉?你还是免了吧。"我撇了撇唇,"简简听到你的道歉也不会开心的。"
"你果然见过他?"对方伸手过来抓住我的肩,"你是不是把他藏起来了?他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你有病啊你!我藏他干吗!"我甩开他的手,对他的半点好感也不剩了。
"他到底去了哪里?"对方没有再敢动手,兀自站在那里哀求,"你告诉我行吗?我已经听说了他家里的事。如果他再不出现,我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啊!"
我的心脏也猛地一震。简简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联系我。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他出了什麽事。
对方看出我的神色有些犹疑,立即又缠了上来。
"快告诉我,我好去找他!以後我会好好对他的,相信我!"他像是已经紧张得发了狂,对著我拼命承诺。
我迟疑著,不知道他的承诺有几分可信度,也不知道简简究竟还愿不愿意见到他。
可是,想起简简念及他的神色,尽管平静,但眼底满是忧伤的神色,我又动摇了。
"他回家了。"我低声说。
"回家?他家在哪里?"对方急忙地又发问。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你怎麽会不知道?!"对方抓著我又急叫起来。
我还没有来得及挣脱对方,就看到对方突然被一个人拉扯著往另一旁摔了过去。
和对方缠斗在一起的人是邹之宇,但邹之宇明显占了上风,几拳就将对方揍倒在地。
邹之宇站起身,轻松地理了理衣袖,然後回头朝向我。
我没等他说话,先没好气地冲他说,"你干吗?这人跟我没什麽关系。"
"没关系他还拉著你不放?"邹之宇明显不信。
我懒得跟他解释,走过去将那个倒在地上的拉了起来。
"你去问reach的老板,也许能知道简简的身份证信息。但我不能保证这样做有效。"我低声对他说。
希望我说了以後,不会对简简造成伤害。但是看到对方眼里立即闪现出的喜悦,我也觉得我应当没有做错。
对方道了声谢就朝外跑了过去。我站了一阵,然後扭头朝小区里走。没走几步,邹之宇便将我的手臂挟住了。
"回家给我好好解释清楚。"他在我耳旁说了这麽一句,就用力地将我按在身侧,满脸怒色地朝公寓楼走去。

一梦不醒(11)

邹之宇的手指像只利爪,我察觉到我用尽全力也挣不开他时,才清楚他是真的动怒了。动怒的邹之宇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他拉开屋门然後把我往里推,不等门关紧,便将我的两只手臂往我的身後箍紧,整个人压了过来。
他只用一只手就控制了我的行动,再用膝盖压制我的双腿,另一只手将我衣服上的拉链用力往下扯。
"邹之宇你这个疯子!我说了他跟我没关系!你有毛病啊你?!"我只能张口大叫,试图蹬脚踢向他,但屡试屡败,最後已经没了力气。
"为什麽他会知道来这里找你?如果不是你跟他有勾搭,嗯?"邹之宇沈声说,随即一口咬在我的颈侧。
我猛缩一口气,邹之宇随即又抬头,朝我的嘴唇凑了过来。我咬著牙闪躲,宁可把他激怒了,也不想跟这种暴徒接吻。
邹之宇果然更愤怒了。他把我剥光,却只拉下他的裤链,就那麽蹲著,没有润滑也没有戴套,直直地刺了进来。
我痛得双腿抽筋,怒叫著大骂他,却只将他逼得越来越疯狂。
在他发泄了三次以後,我的意识已经模糊,感觉下体已经满是黏腻的液体,分不清楚是精液还是血。邹之宇在我耳边粗喘著,唤著我的名字,再度插进来时,我已经睁不开眼睛,痛得晕了过去。
那是几点的时间,天是不是由黑又变亮,我全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是第几天以後,又是几点的时间,窗外是不是已经天亮了,我仍旧不知道。
我趴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穿起来,股间一片清凉,却仍泛著丝丝痛意。我试著抬了抬脚,但只能半途而废地动也不敢再动。当邹之宇的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出现在门口时,我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在了眼睛里,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
邹之宇捧著盘子,端著一杯水递向我,并且以温言软语说著:"我已经替你向学校请了假,你可以多休息几天。"
我单手一扫,便将那杯水砸落在地。
"你知道我快期末考了吗?你这个禽兽!"我怒吼。
"期末考这种东西,你在乎过吗?"邹之宇平淡地回答我,两眼却紧盯住我,"还是说,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改变这麽大了?"
我的神色一僵,用力地咬了咬牙,没有回答。
"吃点东西,我等会还要再帮你上药。"邹之宇的声音又变软,将手中的盘子递了过来。
我眼也不抬,再度把手挥了过去。
邹之宇抓住了我的手腕,放在手里捏紧,声音平缓地说:"这是我做的,别糟蹋了。"
他用叉子叉起了一块肉片,朝我的嘴巴递了过来。
我不发一语地望著他,然後慢慢张开了嘴。
邹之宇温柔地一笑,正想开口说些什麽,我却在咬住肉片後,用力地一呸,将肉片吐在了他的脸上。
"把你的脏东西拿走!"我没好气地说。
邹之宇低头擦去了脸上的油渍,然後将盘子轻放在一边。
我将头扭向了另一侧,不打算再搭理他任何举动。
"霄霄。"他坐在床边,忽然轻声开口说,"如果你背叛我,我不知道会做出什麽来。所以,你别再这麽做了。"
他的语调虽轻柔,我却只感觉到一股寒意。我不想再看见他。
闭上眼睛以後,我的脑中只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个真正能让我感觉到温暖和放松的身影。
我待在家里调养了几日,会有饿得受不了的时候,也会有生理需要无法自行解决的时候。但是,我不碰邹之宇做的东西,也不让他搀著我。我不打算再给他任何一丝希望。邹之宇是多麽阴沈的一个人,我最清楚。但他也是个自视甚高的人,只要一直被忽视,他就会想起他的自尊,从而放弃这种卑微的讨好的行为。
但是,我似乎料想错了。
即使我回到学校,他也依旧像活著没其他追求一样地守著我。即使他有公事,也会将文件带到学校里来,坐在教学楼前的亭子里办公。我每次走出教室,越过阳台看见那个人,就想发狂。
可是邹之宇只会变本加厉,从来不懂退让。当我生出从另一侧的校门逃走的念头时,他已经不知从什麽时候有了几个手下,并且待在几个出口处等著我。每一次被他的手下提著去见他,并且被他强行塞进车子里,除了学校和公寓,哪也去不了,除了学校的人和他,谁也见不了。我真的快要疯了。
到了期末考试的最後一天,所有同学都有了被解放的快感,在教学里边欢呼著边将试卷揉成团子作天女散花。可是,我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走出教室,便抬头见到一个身影。然後他将我拉走,进了车子,驶远,回到另一个牢狱。
我已经很多天没有跟他说过一句正常的话,不是叫就是骂,但他丝毫也不在乎。
我这才发现,我错得离谱。
邹之宇把我当成了充气娃娃,只要我存在著就行,就算我没有思想没有意识也可以。
他就是这麽一个变态到极点的人......
快要临近春节的时候,邹之宇跟我说已经订好机票去意大利,我才像爆发了般,在家里发起疯来。
我不能跟他去国外,我必须留下来,我必须陪著凌智。这些想法在我的脑中扎了根,却不能动摇邹之宇的企图。
我砸坏了家中的很多家具,把自己弄得精神失控。我甚至想,他如果再逼著我,我就死在他面前!
可是,我的这个念头也只停留在脑子里而已。我舍不得死。
死了就不能见到凌智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他了。
一想到可能会让凌智对我失望,我便在邹之宇面前迅速地软弱了下来。我没有办法阻挠他的决定,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邹之宇看到我软下去,却愉悦地扬起了笑容。
"我会带你去国外散散心,你的心情会好起来的。"他凑到我耳边这麽说。
我没有说话。
他又伸手抚向我的脸,慢慢地轻柔地抚摸著。
当他的手指抚至我的唇边时,我猛地张嘴,咬住了他的指端。
我原本不想伤他的。他是从小陪著我的人,他是惟一一个不说我是坏孩子的人,他是我在一年以前都极度信任的人。但他现在也是我最恨的人。
邹之宇的脸色巨变,汗珠也从他的额际滴了下来,我尝到嘴唇里的血腥。
然後我用力地将他往後一推,迅速地拉开门朝外跑去。
邹之宇的手下不会出现在公寓这种地方,却是我最好的机会。
我却仍是有些害怕的,所以左顾右盼,直到看不见那几个人的身影,才敢跑到小区外面。
小区外并不是繁华地带,所以我等待了很久也没有望见出租车的身影。在我好不容易望见一辆出租车,招手想要迎著它走过去时,一只手臂却从後拉住了我。
我回过头,看到的是邹之宇那只滴血的手指,它捂住了我的嘴巴。然後我被他拖了回去。他将我拖进小区门,我拼命向保安使眼色,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我不断地踢打他,也没有让他松懈半分。
直到我再度看到他的几名手下,被他唤过来的几个人轻而易举地抬起了我,扛回家去。我已经彻底绝望了。
邹之宇手指上的伤令他在很多事情上力不从心,所以他让手下住进了家里。
我没有再受邹之宇的逼迫,而只是纯粹被他关押著。
然後,到了一个日子,离春节只剩两天的时候,邹之宇一声也不吭,把我带出了家门。
我没有问他想干什麽,因为我知道他会把我带去哪里。
他拿走了我的护照和身份证件,他在别人眼里是我目前的监护人,他要把我带去国外,我连逃的机会也没有。
我呆呆地任由他摆布,直至被他的手下押进车子里,我才剧烈地挣扎起来。然而在那个狭小的空间,我的反抗其实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在我耗尽了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窗外的物体改变时,我却在车子驶出小区後,看到了一个人。
凌智就在我眼前不远的地方,他朝著小区的方向走著。他的神情很放松,眼睛望著小区的大门处,然後露出了一丝微笑。
我张了张嘴,在我的视线得到这一处安慰的时候,我的意识也跟著放松,不知不觉地唤出了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离我越来越远。

12
我终於等到他主动来找我,也许他已经能够摆脱过去,打算要接受我了。然而,我却和他相隔在不同的世界。车子里闷热得令人窒息的空气将我的情绪又搅得激动起来。
"停车!我要出去!"我一边看著凌智的身影逐渐远离,一边大叫著。
"刚刚那个人,是谁?"邹之宇却对我的叫声置若罔闻,他坐在副驾驶座上,声音轻淡地问了句,"叫凌智?"
我呆了一呆,心脏迅速地用力地跳动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有些发抖:"什麽人......你听错了,我刚刚没有叫谁的名字......"
"是吗?"邹之宇淡笑了一下,然後掏出了他的手机,向著手机那端说了几句话。
当我听清楚邹之宇在说什麽时,我立即发狂地挣扎了起来。
"我警告你,邹之宇!你敢动他,我饶不了你!"我挥舞著手臂想将邹之宇的手机夺过来,他却已经收了线。
我的反应,只是让邹之宇的眼神变得更冷而已。
"想保护他吗?"邹之宇回过头,朝我冷哼了一声,"我倒要看他有多大能耐,让你这麽在乎他。"
我怒吼著朝一旁挟制著我的男人拳打脚踢,他们控制我的双腿,我就挥拳,他们控制我的拳头,我就用嘴巴咬他们的手。车子中一片不安的震荡,最终停了下来。
眼前是红灯,停顿的短短几十秒时间,却给了我机会。
我用力地咬住一个男人的手掌,在他松开手以後,腾出我的手抓向车门。我迅速地推开车门。他们死死抓著我的脚,我连鞋子也挣脱,朝路边奋力一跃。路上的车辆密密麻麻,我连路也分辨不清。
我只知道,凌智还待在小区里,他面临著危险。依靠著一丝清醒的意识,我循著原路跑过去。
邹之宇和他的手下也迅速地从车子里追了出来,我一边跑著,一边能听到他们叫住我的声音。
开玩笑,我怎麽可能再被他抓回去?!
我从栏杆上翻身过去,然後直穿过公路。公路对面举著旗子的老头拼命朝我吹哨子,我也顾不得那麽多了。头也不敢回,只顾著拼命朝前跑。
绕过那个老头所站著的方位,我拐过转角处,进了另一条街道。
邹之宇的声音似乎已经远得听不见了,我身上滴落的汗也已经变得冰凉,呼吸也紊乱起来。可是只要想到小区只需要再跑一条街就能到,我又有了力气。
我又冲过了一条路中央的栏杆,朝对面不远处的小区欣喜地跑过去。原本以为已经摆脱了邹之宇的追赶,却没有想到,就在我冲过马路的时候,又一次听见他叫我的名字。
我连左右环顾也忘记了,只顾著朝前猛冲。
在接近路边的时候,我的腿莫名地颠了一下,也许踢到石子,也许只是一种错觉,但我还未来得及平衡身体,就被一股力道重重地撞上。
听到急促的刹车声时,我还以为产生了幻觉。那声音太近了,近得让我的耳朵一直在产生回音。
身体被撞得跃上半空,又落在地上翻滚的时候,我还有意识,只是眼睛无法睁开。
用尽全力,也睁不开一丝缝隙,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麽。身体热辣辣地发著疼,伸手一碰,全是粘乎乎的。
然後,连意识也没有了。
平常的睡眠时间里,我其实很少做梦。一般都栽在床上睡到大天光,全部是一夜无梦的良好睡眠。真要做梦,估计也是些活色生香的画面。这段时间频繁地做著梦,真是太诡异了。
我梦著梦著都觉得自己要醒了,但是仍旧只是停顿一下,又一个梦接著来。
我在心里念叨著,有完没完呢?
感觉这些梦像是我曾做过的事情的回放,连十二岁过生日时抹了邹之宇一脸蛋糕的事情都能梦起来。我忍不住在假想中撇了撇嘴,什麽梦不好做,干吗梦见邹之宇呀。
不过,我很快就梦到了别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记得的不记得全涌了上来。
终於,有一天,梦到凌智了。
那些细节可真诱惑人呀,我一点一点地梦著,都舍不得醒了。
打球时潇洒的凌智,念书时认真的凌智,那一晚救我时,一脸真诚的凌智,拒绝我时冷漠的凌智,被我纠缠时矛盾的凌智,後来逐渐接受了我,温暖得让人想哭的凌智......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哭了,只觉得脸上凉凉的湿湿的一片。可是我没办法睁眼睛,脸上的任何一个部位只要想动一下,就会招致头顶像要破开般的剧痛。我只能任凭一只手把我的脸又抹干净了。
这只手的触觉很清晰,不可能是梦里的。我惊讶地发现我应当是醒了,脑海里却仍旧浑浑噩噩地浮现著那些梦的场景。又或者,那根本不是梦,只是我拼命地反复地在想著它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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