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许谦还小,一气之下跑了,再也没有理过沈北言。直到他有次撞见沈北言被几个人围在学校的角落里,那天的沈北言嘴角被人打裂了,还流了血,在那些人的脚下看着远处的他。
沈北言还在笑,笑得很讽刺。他终于还是受不了那样的眼神而跑了过去,冲那些人大叫了声"老师来了",然后拉起沈北言就跑。
跑啊跑啊,许谦才发现沈北言的衣服都没穿好,校服衬衫的扣子掉了几颗,惨烈的搭在身上。
"你怎么了?"许谦问。
"你看呢?"
"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差点被强暴了。"
沈北言从裤带里掏了烟,自顾自往旁边的草丛一坐抽了起来。
那边的许谦却一下子懵了,那时候学校里谣言那么多,人妖啊小白脸啊,他一直以为是因为沈北言长得太过漂亮又爱出去混才落得这样的谣言。可是今天,当事人却告诉他那些不是空穴来风。
他好象突然吃下了一个异物,吞也不是,咽也不是,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强暴?强暴是什么意思,高中生能连这个也不知道么?
所以许谦知道。
男人被男人强暴,那又是什么意思?
许谦对这个倒是不太了解,可是他可以想,要知道,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
他颤抖着,"那么说......那些谣言,都是真的?"
沈北言看着眼前站立不安的少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哪些谣言?"
许谦想开口,张了张嘴,又问不出口,只有呆呆看着地上的人。
沈北言却先说了起来,"我妈是妓女,我是爱出去混,不过小白脸这个说法不成立,我可没伺候老女人的爱好,同性恋的话,如果被强了也算的话就算是吧。"
他淡淡的说着,甚至还带上了几分笑意,吞吐着烟雾。好象在谈论着今天的天气那么简单。
一下子,许谦有点难过,不,不是有点,是很难过。有种排山倒海的酸楚侵袭着他,使得他一下子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
当沈北言如他所愿的把一切都告诉他的时候,他却如此难过,因为......因为什么?
他突然蹲下了身,抱住地上的人。
沈北言被吓到了,一下子把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也只能任凭许谦抱着。
"北言...北言......"抱他的人是许谦,现在这样半死不活好象要哭了似的人,也是许谦。
真孩子气,真是......天真。
沈北言突然觉得哭笑不得,他拍拍许谦的背,"你要是哭的话,我会忍不住要非礼你的哦。"
他努力的克制自己的眼泪,趴在沈北言的肩上,直到脸颊开始微微发痛。
那个夏天,许谦意识到有些东西在慢慢发生变化。
比如,沈北言突然发奋读书,考上了某大学的计算机系,再比如,一年后他因为生病缺课再加上某些外因而不幸考砸,没能如愿的和沈北言一个学校。再再再比如,他没想到自己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没想到沈北言会真的变成一个GAY,甚至傻呵呵的爱上了什么人,最后还要闹得分手自杀。
好乱,其实事情从那时候开始就乱套了。
5.公仪铭
"叮咚!"
打断了他的思绪。
便利店的自动门打开了,他习惯性的喊了一句"欢迎光临",随后抬头一看,竟然是公仪铭。
公仪铭满眼堆笑的站在了许谦面前,"麻烦给我包烟。"
许谦低着头,拿了包烟仍在了收银台上,等待着眼前的人掏钱走人。可是等了一段时间,却不见视线范围内有人民币出现,随即抬头。
一抬头,就是公仪铭玩味的眼神。
他手里拿着一百元纸币,笑着,"跑这么远打工啊。"
许谦没理他,伸手想从公仪铭手里抽出那张纸币,却被公仪铭一把抓住了手。
许谦抬头,瞪着眼前的人。
"在空调间里手还这么冷,你身体似乎不太好。"
许谦冷冷的看着公仪铭,"放手。"
公仪铭笑着放开了手,许谦结了帐把找零扔在了桌子上,公仪铭拿起了烟和找零,"你这样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许谦抬起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肆无忌惮的盯着公仪铭,"那你又为什么这么坚持呢?"
许谦不明白,他没有自信到以为自己倾国倾城,足以迷倒公仪铭这样的男人。
像公仪铭这种人,一看就知道久经沙场,该玩的该看的早就看了个遍,又何必要他这样一个平凡的人呢?就算是一时兴起,也早该过了那兴 头了吧,算算,也都几个月了。
他是真的很厌烦这样的见面方式--调戏和被调戏。
而公仪铭却不是这样想的。
认识公仪铭的人都知道,公仪铭纯粹喜欢玩,玩人的心,不暴力,带着艺术的玩,用手段,用智慧,把人折腾的有苦难言,分手还要带着笑脸。
三十多岁的男人,混在圈子里,折磨人。
朋友抬举送了个绰号--蓝颜祸水。
所以当他走进文秘班的教室,无意中捕捉到那不合群的身影的时候,他身为祸水的特制又发作了。
你看,那孩子的眼神多么漠然,漠然到吸引了同样漠然的他,公仪铭的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兴趣,就是那么来的。
作为文秘班唯一一位男性,许谦有着不同于其他男生的冷淡,他不似其他男生那样一扎堆进女人圈就疯狂的耍宝献艺,他就像是一朵孤绝而清冷的莲花一样盛放在那里,摇曳着,毫无介入身边氛围的企图。
"这位同学,请你站起来。"
许谦朦胧之中似乎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猛一抬头,就是一个儒雅的青年站在了他的面前。
许谦抬头疑惑的望着眼前的人,那眼神就像迷失的孩子一般可爱而诱惑。
公仪铭莞尔一笑,扫视了一下全班,"我是你们的文书学老师,姓公仪,单名一个铭字。这位同学,你去黑板上根据我说的试写一下我的名字。"
他所说的这个同学,就是许谦。许谦一双乌黑的眼睛看了公仪铭一眼,随后起身走到了黑板前,在黑板上写了"公仪铭"三个字。
公仪铭望和黑板上自己的名字和那端正的字体,笑了。
这孩子很聪明。
三个字,竟然一个都没猜错。
他转身,笑着朝全班说,"好了,我已经介绍完了,现在就轮到你们大家做自我介绍了,好歹让我先认认人。"公仪铭手指一点,"那么就从你开始吧。"
许谦刚坐下,就又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呆呆看着黑板,用不轻不响的声音说话。
"我叫许谦。"
公仪铭看着许谦微微敞开的衬衫扣子,那若隐若现的锁骨正散发着本不该属于这样一个人的诱惑。
从那天起,公仪铭记住了许谦。
一时兴起,直至如今。
公仪铭玩弄着手里的香烟,"你觉得呢?"
这样不清不楚,模棱两可的答案。
公仪铭笑着转身,"既然你这么不愿意看到我,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明天学校见。"
许谦望着公仪铭离开的身影和他唇边的笑,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直到他开车离去,那种奇异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他突然有种错觉,自己像是一只被野兽盯上的猎物一般,身临险境。
6.残暴的性爱
你以为没有试过么?
毕竟时间久了,再怎么说也有几分情谊。于是在某天酒醉之后,沈北言把许谦抱在了怀里。
许谦先是一僵,随后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沈北言。
沈北言点着他的唇,摇了摇头。
于是,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许谦的第一次,沈北言做的极小心,可是再小心,痛还是轻易的蔓延开了。在许谦身体的每一寸叫嚣肆意。
他是那么那么的痛,却始终隐忍。
原因?
你该知道的,精明如你如我,都该知道。
因为那是北言。
那天,恰巧是高考的前一天,许谦拖着疲惫的身体出现在了考场,不出半小时,他被担架抬了出来。
许谦真是傻的可以。
他天真的想,因为是北言,所以一切都可以忍受,包括疼痛和失去,包括那温柔笑容里的残忍。
比如现在。
今早,沈北言打了电话来,叫许谦在他们学校附近的饭店里定一间房,他说他要来。
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你以为还有什么可能?
于是许谦真的那么做了,拿出了自己打工的微薄薪水,去了最好的酒店,开了最好的房--给人干。
你说,一个人怎么能卑贱到这种地步?平白长了一张如此清秀的脸孔。
许谦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话,也不会走到这步。
对于沈北言的要求,他真的无法拒绝。沈北言说的话犹如圣旨,犹如一种无法违抗的御令,可是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某天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有恃无恐,却又点到即止。
沈北言最聪明的,就是做到了以上的两条。他能简单的残忍到底,又可以温柔的叫人手不出任何话语。许谦是真的没有办法拒绝他。
许谦坐在房间里,等待沈北言的到来,象是等待临幸的妃子一般的欣喜而落寞。
自从上次沈北言出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让他思念成灾。
这不叫喜欢叫什么?他想那么问沈北言。可是百转千回之后,还是吞进肚子维持如今的现状。
门开了,沈北言步子有些虚浮,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不太对劲。
刚才电话里他的声音就比平时哑了些,现在他这个样子,更加让许谦放不下心。
"你怎么了?"
这句话刚出口,许谦就被压倒在了床上。沈北言的速度如此之快,已经开始脱许谦的衣服。
沈北言一把扯开许谦虚的衣服,把许谦里面的衣服撂起至胸口,一阵凉意袭来,许谦的大半个胸口暴露在外。
许谦被他这么一搞,喘着粗气,瘦骨嶙峋的胸膛起伏,那胸前的两点随之舞动,晃得沈北言有点眼晕。
许谦死命抵抗,一双惨白的手抵着沈北言的胸口,"北言!你怎么了?!喂......你清醒点啊!"
沈北言听不见,脑子里都是这些年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看到了自己多年前死去的父亲,还有母亲随着陌生男人肢体摆动而发出的呻吟。
身体不受控制的渴求些什么,沈北言卷起了许谦的衬衫,把许谦的手绑了起来。
许谦觉得疼,那种疼痛带着难以置信的冲击性。
"你疯了,沈-北-言--你给我看清楚我是谁!"
沈北言不回答,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许谦先是大喊大叫,过了段时间,就放弃了抵抗。
其实......本来就是自己送上门给人干的。粗暴点温柔点,本质上没多大区别。
他只是不明白,沈北言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北言连前戏也懒得做,直接进入。许谦吃痛,低头一看,原来流了血,血染在白色的床单上,异常鲜艳。
许谦是靠在床上的,他的双腿被折成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他一低头,就能看到自己腿见的东西委靡成一团,还有下面的血和白色液体。
这样风风火火,形同野兽的干完之后,沈北言总算感到自己的神经开始不再如此亢奋,也没那么焦躁了。
他累了,虚脱在床上,倒头就睡了过去。
7.只有......悲伤时想起我
快到凌晨的时候,沈北言醒了,他微微一侧头,许谦就半闭着眼睛躺在他身边,满头的冷汗,手还维持着刚才被绑的姿势,身上只单薄的搭着一件薄衣。
"操!"
沈北言暗骂了一声,连忙抱起许谦就往浴室走。
许谦全身都没力气,再加上一宿没睡的缘故,整个人就软在了浴缸里。沈北言只有把他的双手放在浴缸外,让他趴在浴缸边缘,为他冲着后背。
昨天晚上沈北言是真的做过了,许谦整个背上都是青青紫紫的淤痕,他软软的,靠在浴缸上一言不发,沈北言面无表情的看着许谦的背,心里不知什么感觉。
他这样,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沈北言自问。
那边的许谦脑子完全呈现空白状态,实在是太痛了,整个人都好象火烧一般。
刚想到这里,许谦就感觉到昨天晚上被折磨的那个部位有异物侵入,回头一看,沈北言正在帮他清理。
许谦"腾"的一下脸红了个遍,用模糊的声音说,"...我......自己来。"
沈北言笑笑,"还是不要逞强了。"
许谦听沈北言那么说,也不说话,过了会儿才开口,"你到底怎么了?"
沈北言正帮许谦擦上抹沐浴露,"对不起。"
许谦笑了,他真的很少笑,只有在沈北言面前,才那么放肆。
那笑里的讽刺显而易见,"我要的不是对不起,原因,给我原因。"
"我睡不着。"
许谦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睡不着和你来找我有什么联系?"
沈北言却不说话,扶起许谦,用一次性毛巾擦干他的身体,把他搀回了床上,刚想帮许谦穿衣服,才发现那衣服早就皱得不能再穿了。
许谦冷冷的一声,"总不能叫我光着身子吧,先给我穿上吧。"
沈北言没办法,只有帮他穿上。
沈北言跪在床边,帮许谦把裤子套上,那种半蹲着的姿势,真美。就在昨天晚上,这个美丽的人却化身恶魔,把他撕裂,把他揉碎。
许谦突然想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北言,抬起沈北言的脸,"北言,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北言抬头,仰视着眼前苍白如纸的少年,是,许谦仍然是个少年,他读书比别人早了一年,过了生日,也不过十九,混在那些成人化的大学生中,他显得特别的小。
沈北言温柔的笑,"谦,你怎么这么问?我不过是......"
话还没有说完,许谦就已经点住了沈北言的唇,许谦揉着沈北言那片红润的唇瓣,突然笑了,那样的笑容恍惚,叫人不忍再见。
"因为你......哎......算了"
沈北言盯着许谦那双眸,那眸子里总是带着一些刻意的冷漠,许谦像个孩子一般,试图遮盖自己的软弱,却总是在有心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软弱。
沈北言利用了许谦的这点天真,他觉得自己像个罪恶的自私的掠夺者,把许谦那少得可怜的希望拿来奢侈挥霍。
而事实上,他正在做的,的确如此。
8.巧遇
早上七点三十一分,许谦说他要回学校,早上有课。
沈北言把自己的外套套在了许谦身上,许谦低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遮了大半张脸。
他们步履缓慢,从酒店的七楼到达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沈北言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许谦,许谦尽可能的加快了步子。他们两个像是两个罪犯一样逃离现场,却来不及掩盖那么多的蛛丝马迹,比如,许谦单薄衣服领子还来不及扣好,那里有一大片淤青,比如,沈北言那招摇的漂亮脸蛋,比如,他虚浮的脚步,一切昭然若揭。
"碰!"
许谦差点因为站不稳而跌倒在地,沈北言想去拉,却空了手。
一秒之后,许谦睁开眼,没有预想中伤口撕裂的疼痛,对上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孔。
"好巧啊。"
是公仪铭先开了口,仍旧是满脸的完美笑容,连嘴角的度数,都好象经过精心计算一般。
许谦看了看身边的沈北言,沈北言连忙从公仪铭手里揽过了许谦,两人微微使了个眼色,就迅速离开了现场。
公仪铭瞥了眼自己空空的手,望了眼远处两人的背影。
看来那些传言,也不都是假的。
身边的女子推了推公仪铭,"那是谁啊?"
公仪铭笑笑,"我学生。"
沈北言的手没离开过许谦的肩膀,紧紧的揽着,"刚才那人是谁?他好象认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