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何时起，锥生零发现他正学着揣度玖兰枢的想法了。
玖兰枢用目光询问着一翁，一翁低下了头算是默认了。
"一翁，看来这场审讯已经没有必要再进行了。"说着他拉起了零的胳膊说，"我们走吧，零。"

第十章
散着浅浅香味的月光寮宿舍锥生零已经很熟悉了。玖兰枢坐在松软的沙发上，见零还抿着嘴迟疑不前便用目光示意了他身边的位置，显而易见要零坐在他身边。
"我还没有沦落到和吸血鬼同坐的地步。"
听罢枢站起来，站在了零身边："那么，这样就可以了。还有，零，你想对我说什么？不过在开口前我警告你，可别责怪我今天是在多管闲事。木已成舟，从今以后我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
"那我还真是幸运啊，能连带一个纯血种陪我死。"
"是的，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能有这种能耐。从来没有人能伤到我，除了你。锥生零，你确实很厉害。"
"这有什么好讽刺的。"零一个愠怒，紫眸迸出火焰，枢对此视而不见，他微笑着看着零，还是一脸的温柔。
"谢谢，零。"
"别得意，我可不是为了你才那么做的，是因为......"对上枢的浅浅笑意，零开始莫名地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枢用手轻轻抚摸零的银色发丝，"谢谢你，零。无论是怎么解释，怎么否认，都无法掩盖你选择为我牺牲的事实。我，很高兴。"
算了。锥生零从心底打消了继续解释的念头，正如枢说的一样，事情已经发生到不是靠他单方面解释就说得通的地步。而且眼下最重要的是那场刚刚平息的暴风雨的后续。
"恩。"零蹙了蹙眉头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下，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玖兰枢，玖兰李土究竟是谁。"无意间，零改了对枢的称呼，在喊他的时候觉得有点拗口。
这回轮到枢沉默了，他靠在沙发上合着眼，上晌才回答，"一个棘手的人。"
玖兰李土。听了这个不同寻常的名字，零就知道此人非同小可。而枢刚刚的态度更说明了一切。零感觉自己有点大意，虽枢方才说他们今后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也不表示会向他坦白一切。是自己多疑了。但从枢的反应上看，零觉得枢在逃避此人，不想认真对付。
"那么，你接下来想怎么做？"疑问简直是一个接一个来，零想狠狠责怪自己，刚刚才告诫自己结果下一刻又多疑了。玖兰枢的事情他什么时候那么好奇了？知道枢是怎样的人，那么他的问题枢是不会回答他的。
有点自讨没趣，还有点无地自容的羞愧感。零想站起来离开。
"和你想的一样。"枢在零站起来的一瞬拉住了他的衣角回答，"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做，我不会让你遭遇危险的。"
和自己想的一样，那就是说，枢真的在逃避？
让他害怕的事物究竟是什么。这回零管住了自己嘴巴没有发话，他重新坐在了枢的身边脑里开始考虑别的疑点，比如说真正的支葵千里现在怎样了等等等。在他思考的刹那枢一把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顺势将他压在沙发上。
"你要做什么。"零脱口而出。
在零的脑中交错的是两个情景，一是吸血，二是那个不堪入目的真实画面。现在发生的事情让他焦虑不安，接下来发生的究竟是哪种？
枢当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了，他继续接近零，当两人的脸越离越近的时候零感觉喉中有什么堵住了，在阻止他发出声音。身体越来越热，他只好咬住嘴唇闭上眼睛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来吧，零。"枢在零的耳边低语。零听了，手不由得用了用力，紧紧抓住沙发。好久，两个人谁也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可能是因为如此，枢感觉有点不对劲，他起身看了看身下的人，却发现零的两颊通红，嘴唇紧抿，眼角溢出了泪丝，那模样仿佛是被人侵犯了一样。
"你在做什么，零。"枢疑惑地问。
零蹙了蹙眉，将目光移开。刹那间枢明白了，这个地方有着不好的回忆，所以零才会变得很敏感，不过那种激烈的反应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零，你还是真有趣呢。对你冷漠你很是乐意接受，想缓和跟你的关系，你反倒会想入非非，做出些无中生有的事情。看来你今天不需要我的血。"枢说话的时候目光没有移开零的眼睛，使零始终都不感再正视枢了。零明白了枢的意思，心里先是有点低沉，再是暗暗叹了口气，紧锁的眉头松了下去，他想换个姿势调整下心态，却发现枢仍然在注视着他，顿时醒悟过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脸立刻变得通红。
"零，你今天需要的是别的，对不对。"枢俯身在零的耳边轻轻说。零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几分，他开始不知所措起来，答应不行，不答应......又不下拒绝不了，一旦拒绝了就表明以后两人关系会僵化，倒底该怎么办？
"重温旧梦......"这一词闯入了零的内心后让他不安分的心更是澎湃起来，身体开始不听使唤起来。
"没有。"这时候脱口而出的拒绝已经无法起作用，因为接下来的挣扎更是苍白无力，将自己的内心完全地展现在了玖兰枢的眼下。
"因为口是心非的缘故，连挣扎都变得无力了。是啊，已经唤醒的火焰，是不会轻易熄灭的。"说着枢对着零的唇下去，吻他。
"别担心，零，我会温柔的。"
听见枢的声音，零开始感到安心了。在刚刚发生了那种事情让他切身地体会到无依无靠，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打得他有点措手不及，眼下的他宁可相信眼前的一切也不想再拒绝。只有体会过无助的人才会相信幻觉。
枢一把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同时也拉掉零的衣服。这次零很顺从，连抵抗也省去了。枢的手顺着零的身体一路抚摸下去，最后握住了那已经开始抬头的分身。
"啊......"零轻喃了声，脸涨得更红了，因为枢的逗弄，整个身体像是被电了似得颤了下，头一仰，下体硬得更厉害。
枢的手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这个变化，他对零的反应很满意，他用柔软的舌打开了零的嘴，向深处侵袭，同时用手往下滑去，移至了零的私秘。零苯拙地对枢的吻做着反应，可在下身被侵袭的那一瞬间，他微微张开了双腿，一股强烈的欲望袭击上来，让他体内的火焰烧得更旺。回应的吻开始变得熟练，呼吸开始变得更加沉重，身体在燃烧，所有的反应都是在期待更进一步的发展。
透明的粘液顺着嘴角滑下，零情不自禁用双臂环抱着枢的脖子，越抱越紧，脸上的热温清晰地透过皮肤传到了枢的心里。可枢似乎很满意零的现状，他继续调逗着他，只是那种若有若无的逗弄，让两人都变得难以忍受。
零的双臂越拥越紧，终于他的头再次一扬，身体向上一挺，他喊："枢......"
这个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哀求，过去的锥生零从未喊过玖兰枢的名字。或许在喊的时候零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喊了什么。不过枢确实很高兴，那种兴奋能从他褶褶有神的眼睛里看出来，他吻着零，从唇，脖子，胸口......一路下滑，所到之处都绽放了艳丽的红殷，直到最敏感的地域。枢在这块地区舔着，轻轻地舔着，他在挑战自己的极限，也在享受着零因为无可忍耐而发出的呻吟，虽然声音很小，但枢听得很清楚。
直到手中的分身完全仰起了骄傲的头时，终于玖兰枢挺起了下体，直入了进去，他一边撞击着一边握着零的分身抽动。撞击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大，零仰着身体，抱着枢的身体，身体随着撞击而颤动着。颤动力度让沙发发出了微微的呻吟声响，不停地摇晃着。两个人大汗淋漓，房间里回荡着的是彼此的喘息声，心跳声。汗水不断从发间落下，零眯着眼睛享受着，有好几次从细缝中看见枢，枢都一直看着他，温柔地看着他，嘴角上扬，露出的是柔和的笑。被那么注视着的零有点脸红，想不去看枢却又做不到，便只好合上眼去，可随即感觉到的却是更加厉害的袭击。
白浊喷出，枢松开了手，他玩弄着零那已经湿透的发梢。零还是不敢正眼看着枢，他眯着眼睛在沙发上装睡着。直到很久，他感觉到身上的汗已经散去不少，时间也过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才睁开双眼，见到了却依旧是枢那温柔的眼眸。
"你醒了，零。"枢笑着明知故问，也不等零还没想好的回话，便抱起他走进了浴室。

第十一章
第二天清晨，零睁开眼睛时全身的酸痛感依存，他甚至觉得连动一动胳膊这种小动作都要耗费全力。于是他决定躺在床上继续休息。睁着眼睛，思路渐渐清晰起来，零开始整理昨夜发生的事情。好像是在被枢抱进浴室后记忆就断了，之后的事情怎么都想不起来。尽管没有记忆，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段记忆很重要。凭借着感觉零那么推断。忽然觉得很窝曩，居然还记不清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想到这儿零翻了翻身，突然看见了枢沉睡的脸，顿时脑袋一空，刹那间思维都停止了。就那么愣了会儿，昨夜的部分记忆继续涌了出来，好像之前还和玖兰枢做了那种事情，顿时零觉得无地自容。
不仅在和玖兰枢独处的时候睡着，更重要的是在经历了那种事情的时候还睡得着。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起自己的心情，是羞愧呢？还是......
零在心里叹了口气，视线却没有离开过玖兰枢的脸，他发现平时的枢表情很严肃，很少笑，可是在睡着的时候表情却很自然，是毫无防备的。就这么看着枢，零心中的紧张和不安也在这张温柔的面孔前渐渐平息了下来。
零一直看着枢，时间久了，他想挪挪枕头移个位置，可手碰到的却是枢的手臂。他脸红了下，枕着别人的手臂应该是很孩子气的行为，在他的记忆中只有在很小的时候才枕着父亲的手臂以求安全感。可是现在，他却又......那么想着，零的心又开始乱了起来，他想起身离开，可脑中的反应却是--如果他就那么走了，枢醒来后发现他不在身边，会怎么想？零开始为自己的想法冒冷汗，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却是另外一件是，那就是他的身体根本没有动的意思。这样，零都开始鄙视自己了，难道是因为喝了枢的血，两人就不能划清界限了？那么想着，零将自己的手向枢伸去。
这是锥生零第一次主动抚摸枢的脸庞，他的手抖得很厉害。枢还是没有醒来，虽然合着眼，但零感觉出了枢浓重的疲劳感。他小心地摸着枢的脸颊，趁机仔细端详他。
沉睡的人总会将自己内心深处的一面或多或少地表现出来。枢的样子很恬静，很平静，这跟锥生平时所见的高贵纯血种吸血鬼的形象有点不符。不过即使是睡着，睡脸上零还是可以看见那沧桑的一面，零知道吸血鬼有着比人类漫长地多的寿命。自己的生命对于枢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虽说他们现在的面容看起来年龄相仿。可零走过的不过是十几春秋，而枢经历的是几个世纪。看着枢脸上浮现的于年龄不合的老成，零的心中忽然有了愿望，他很想知道枢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事情在枢的心中留下了烙印，甚至在睡眠中也摆脱不了？
不过枢，他是不会告诉他的。这点零同样是清楚的。
说到漫长的生命，对于现在的零来说只有一个问题是比较现实，那就是在过去枢是否也对别的吸血鬼做过同样的事--将自己的血施舍给他们？这是玖兰枢的私事，零不该多问。不过回忆起那个夜晚，枢让他吸血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第一次被吸血的不安和紧张。那样子更像驾轻就熟一般。零更是忆起那夜，枢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是神定气若的，没有丝毫的动摇。那样的话结果就很明显了......
零的心中燃起了一团火，他忘记了此刻枢就在他面前，他的不满就那么明显地表现在了脸上。他现在已经没有迁怒玖兰枢的理由了，不过他就是想生气。零注视着枢的脸，他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切不可冲动，强力地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抚摸着枢的脸庞，理着自己慌乱的心。突然一鼓无名之火占据了他的思想，他看着枢那张睡着的脸，心里百感交加，一个不留神手里的力道加重了许多，他居然狠掐了枢的脸颊。
啊......
零赶紧收回了手。可是对面，枢在同一时刻睁开了眼睛。
零乱了思绪，当他恍悟过来自己来做什么时，已经晚了，因为枢正温和地看着他。零开始变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索性闭上眼睛，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玖兰枢轻轻撂起了零的额发，这个动作在零看来更像枢在借此告诉自己他已经醒了。
"零，你在做什么？"枢明知故问。
"我没有。"说着零睁开了眼睛，见着枢正微笑地看着他，却不语，零的心又开始乱了。他抿起嘴，左思右想，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应付眼前的窘态，就只好装着随便起说，"恩。"他刚想翻过身去，却被枢拉住了手臂。
"零，你怎么那么容易就被套话啊。"枢笑着说。
"哦。"这下零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反正状况已经在了，逃也逃不了，他还是装含糊比较好。
可是枢又说："放心吧，零，你是第一个尝过我的血滋味的人。"
"真的？"听罢零两眼亮了起来，马上接过话头，说话时还尾音上扬。可枢没有再次回答他。零看见了枢眼中的淡淡笑意时，立刻羞红了脸，他低下头......
那根本就是不打自招么。
"我才没那么想。"零轻轻说。
接下来两人沉默了许久。
零在等枢的回答却得不到答应，他有点着急，抬头想再说什么，却又想不出话题，就只要继续愣着看着枢。
结果玖兰枢轻笑出声来了。
零发现他根本就是在越描越黑，而且这还是枢所期待的。他干脆背对着枢，想，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接下来还是装着眼不见为净比较好。
虽然是背对着枢，看不见他，心里却没有想象那么好受，因为感觉存在。没有个平静下来的理由，零只好看看房间里的摆设借此转移注意力。
现在的白天，窗帘拉着，可阳光还是透过细缝钻了进来，撒在地面，影成斑斓。零望着地面上的斑斓，想起了过去他还沐浴着阳光，可如今他已经无法再生活在过去的环境中，心里不是滋味。他全身乏力，这一切来源于吸血鬼的惧光本质。
枢从零的背后抱住了他，零很顺从地靠着枢的身体，鼻子贪婪地吸着只属于玖兰枢的味道。他已经没有选择了，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得尝试着去信任这个人。枢在他耳边轻轻问："零，视而不见不表示没有。你是什么时候学到这种没用的逃避方式的？"
"我没有。"说着零转着，用目光示意着说，想表明他并没有和枢想象那么软弱。
"我是不会逃的。"零倔强地说。枢笑了，他用手托着头，目光中带着丝玩味地注视着零这一系列不安的举动，从他的表情中看不出他是否介意零的想法。最后枢开口了，声音里夹杂着戏弄的味道，"零，怎么一听见我的话，又肯转过来见我了？"
"我......"零语塞了下，他看见枢用刻意的神情审视着他的脸在等答案，结果脸又开始红了起来。他赶紧将目光移到别处，一直保持着姿势不动，枢见了温和地笑了笑，将零的被子往上移了移。
傍晚，因为要检查风纪的关系锥生零换了衣服后比枢早一步离开了月光寮。在走到大门的时候架院晓，蓝堂英等人不动声色地围住了他。
零挑了下眉，知道接下来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你倒底要给枢大人添多少麻烦才肯罢休？"蓝堂怒问，"你根本不了解枢大人，什么都不知道......"说着架院拦住了他。零看了看四周，月光寮的成员基本到齐，除了玖兰枢和支葵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