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什麽？」爸爸立刻反问。
颂拉我走到一旁的沙化坐下。「不就是洋的评价大会吗？他今次是考全级最尾的，不生气吗？」
我意外地瞪向颂，他在说什麽，为什麽故意惹他们生气？但我隐隐感觉到，颂在不悦、生气。但我不知道是什麽事，刚刚还好好的。
「考最尾也没什麽关系。」爸爸反常地吐出一句话。
我吓得打了个颤。
颂搂著我的腰，我用力挣开他。「你在干什麽？这里是我家！」我低声地他耳边吼。这里不是我学校，我家人也不知道我性向的事！
他没有放，抱得更紧，我整个人贴向了他。但我发现，大厅很静，似乎没有人对颂的行为有异议。
所有人都静著，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颂笑了，爽朗地笑了出来。「我爸来过吧？」
「没有。」
「他告诉了你什麽？给了你什麽好处？」颂一下子回复了平日那种进攻状态，咄咄逼人，把别人放在掌手耍著玩。「到现在还想要否认？洋考了最尾不要紧，现在较要紧的是他认识了什麽人，对不对？社交圈子的广阔也会令洋的价值提升吧？」
「颂，别这样。」我望著他，非常认真。「我感谢你为我生气，但不是这种态度吧？」
颂倔强地别过脸，没望我。「我爸跟你说过什麽？」
吊儿郎当的哥哥这时拍了几个响巴。「好了好了，不善辞令的大人可以不用再演下去了，这种烂演技谁都看出有问题。」
我和颂都被吸引地望过去，希望从他口中知道什麽。
「你爸来过，和你们校长一起来亲自家访，说洋成绩的事。我们家也没收什麽好处，只不过吵了一场大架後大家不欢而散了。」哥哥像是感到很好笑地望著颂，眼神彷佛拿颂跟凌驾对比著。
颂立刻反感地回瞪。
「你们校长说，小洋现在处於过渡期，不能太过苛责他的成绩不好。而他入校後，整个级别为了不输给外校生而努力，整个松散的一年级都在成绩上有显注提升。所以暂时要留意的不是小洋的排名，而是他的进步。」妈妈端著茶来放下，很平静地解释。
颂听後皱眉。「他只说了这些？」
「还说了很多，你们校长也是个孤儿吧？他跟爸妈大谈教子经，所以吵了起来。在爸爸发脾气问他教子跟他们有什麽关系时，他们说溜嘴了。」哥哥笑，分别指了指我和颂。「你和小洋，在交往，迟些还会结婚成为一家人呢。哈哈。」
颂非常意外，也非常地不悦，他的眉头皱得很紧，脸色也沉得不能再沉。我从未见过颂有此刻的表情...「颂。」
他揉了揉额角。「抱歉，我有事要先走，星期天晚上来接你。」
对於他突然的转变，我连反应都来不及。
颂站起身，弯腰。「叔叔，姨姨，刚才态度十分差。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说，洋真的很努力，不过学习的事不是能勉强的。而且他十分感激你们对他的照顾，希望大家可以好好相处。可以别对他太过控制吗？」
爸爸单单是望著他，没有说话。
「还有，我对他也是认真的，不是打算玩玩的，你们可以放心把他交给我。」颂接著他惊人的发言。
「你想说的，我全都知道了。」爸爸很简单地回了他一句话。
颂点头。「那我有事先走了，星期天晚上会来接洋的。」
「可以早点来一起吃晚饭。」妈妈没什麽表情地说。
颂捏紧拳头，但我不知道他不甘心什麽。「我明白了，再见。」
不可能让他走吧？我追著他，直到走出屋外。「颂？什麽事了？」
颂望著我，极其凶狠的眼神。「凌驾和蔡晓！」
「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什麽事让你这麽生气？」
颂烦躁地扒著自己的发，然後稍稍平静地望著我。「我今次来，是想尝试解开你和家人的问题，虽然我没有十足的信心，但我已经有长期作战的准备。但凌驾和蔡晓却插手我和你的事！比我早一步来了，比我早一步把什麽都解决了！」
此刻的他，像一只被抢了地盘的狮子。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不需要他们多事去管我！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我不需要那种不负责任的父母去替我铺前面的路！！」颂很愤怒地吼叫，一拳打在走廊的墙上。
我未见过这样的颂，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我只是包紧他擦伤的拳头。「颂，这不像你，你是更有自信，更加从容的。」
「真是抱歉，让你发现我不如你理想。」颂的声音非常冰冷。
很久没被他用这种声音对待，我有丝受伤，不过我没有时间去受伤，现在的颂比我更加难过，只能用伤害别人去平复自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我知道你有多可靠，不用介意他们抢先做了一两件。」
颂抽回自己的手。「你不明白。」他转身走了。
我没有再追上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我眼前，我双手还有颂的馀温，还沾著他手上的血珠。
他想为我解决我的家庭问题，为什麽他就不明白我也想为他做同样的事？为什麽他觉得我的家庭可以解决，他自己的却不行？为什麽要把自己逼到那种绝境？
不用每件事都靠自己，可以跟别人分担的，没有人会因此看不起他的。为什麽一扯到他父母，颂就会这样失控？

天校绝配 - 洋 83

那之後父母对我很客气，没有笑容，不过却没有责备和要求。非常尴尬的气氛...他们没有提我的成绩，亦没有提我的性向。同一屋檐下，却彷佛陌生人共处般相安无事。
终於到了星期天，我洗完澡出来，发现哥哥在我的房，他毫不客气地躺在我的床上。我进房，没有理会他，开始收拾东西，吃过晚饭就回学校了。
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哥一直在望著我，但我没有理会他。
直到他终於开口。「小洋，你很喜欢他？」
「嗯。」我轻声回应。
「你们什麽时候一起的？」
提到这个，我自己忍不住笑。「进天校的第二天。」
「你们上床了？」
我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有点艰难地把最後一本书放进背包。「嗯。」
「你相信他？」
我想永远背对著他，直到他放弃追问，我从来都习惯逃避。但我想到颂了，要当他的恋人就不可以窝囊。不想做一个单单依赖他的人，要让他也能依赖我。
我坐在电脑椅，跟哥视线对上。「我相信他。」
「你相信他什麽？」哥的眼神非常严肃。
「他的一切。」我强逼自己继续跟哥对视，不要败下阵来。
哥笑了，有点怒气的笑容。「那就是说，盲目信任。」
「即使被骗都心甘情愿。」我还是无法再跟他面对面，我又转身了。
忽然我被从後抱紧。「认识你这麽久，我竟然不知道你喜欢男人。」
「知道还来靠近我？」
一瞬间他把脸伸前来，在我察觉他意图的时候，他已经吻了我。我震惊了一下，然後用力推他，但他把我抱得很紧很紧。他想把舌头伸进来，我却坚决不肯。
过了一会儿他放开了我的唇，但仍然抱紧我的身体。
我用衣袖擦了擦嘴巴，望向他。「好玩？」
他眼神闪过一丝受伤，然後笑。「嗯，好好玩哦，让我再吻一次。」
「喂！」我低喝了一声，他立刻再来吻我。
这次他用手按我的下巴，要我打开嘴巴。僵持了一会後，我的嘴巴也酸了，被他成功入侵。见挣不过他，我没有再挣扎，静静地望著他。
当他结束这个吻後，我仍然望著他。
忽然又一个措手不及，他伸手摸我下体，我用力拍开他的手。「你不要太过份！！」
他笑，仍然是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不过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反应。」
我狠狠瞪他，离开了他身边，他想走近我，我大叫。「你站住！不要走近我一步！」
他耸肩，坐在我的电脑椅上，彷佛刚才一切行动只为要跟我抢个椅子坐。「别这麽激动嘛，我只是见你闷闷不乐，所以才安慰一下你。」
「哈，还真是感谢你。」我拉起衣袖擦唇，很不自在的感觉，拉紧衣袖我用力地印走唇上的感觉。
「不用谢了，但你那麽饥渴地吻衣袖，不如来吻我吧。」
我没有理会他的疯言疯语。
「哪天被凌颂甩了，记紧回来让我安慰你。」
我走近门口。「等著安慰我的人多的是，不劳你费心。」
他几步冲上前把我捉紧。「肥水不流别人田嘛。」
「放开我！」
他一副受伤的表情。「你这样对哥哥的吗？」
我用力推开他。「你又这样对弟弟的吗？」
他笑了，搂紧了我的腰把我拖上床。「告诉我，你和凌颂怎样做爱的？你是被他压在身下的吗？」
「你干什麽？这麽好奇同性恋不会自己上网看？」我被他压在床上，极之生气。
「我不想看那些陌生人嘛。」
「我警告你快点放开我！我真的生气了！」我瞪他，表明立场。
「呵，凌颂会这样摸你的吗？」他直接把手伸进我裤头。
我想用脚踢他，但他却压住了我！「展夏龙！！你好了没有？！」
他完全没理会我。「男人摸男人都会兴奋的吗？」
「喂！」
「你教我嘛，我想学。」他无赖地笑，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错。
「你放开我！强奸犯！」
他停了动作，一下子完全被激怒。「我是强奸犯？那我就让你看看怎样才叫强奸！」
我心里一寒。「不...哥哥！你清醒一下！」
他低头吻我，用力地吻我，我不敢乱动，很怕再惹怒他。我一边被他吻著，一边想著怎样能脱身。
「小龙、小洋，凌颂来了，快下来招呼客人。」妈妈在下面叫上来。
我吓了一跳弹起。「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哥哥！」
他望著我，凝视著。
「我不是跟你玩的！放开我！求求你！」我紧张地望著他。「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吧！颂来了！」
脚步声在楼梯上传来，我们一起望向门锁。
进来的时候看见哥哥在我房，所以我并没有锁门！颂一开就会看到！
哥哥没有放开我，直到门被急急打开。颂有点紧张地打开门，然後望见我俩在床上...衣衫不整的。
颂愣住了。
哥哥笑。「凌颂你来了，快帮手压著小洋。」
我惊讶地望著他，他想干什麽？
哥哥用力揭开我的衣服。「你看，身为男人怎可以没有腹肌的？太逊了吧？叫他做Sit-Up都懒，还跟我打起来。是不是你叫就会听呢？」
颂关上门走到床边，轻轻摸上我的小腹。「洋就不用腹肌了，我都摸惯了。」
我怔怔地拉下衣摆，不让两人再像市集卖鱼般看新不新鲜。「我去一去洗手间...」
接下来吃晚饭，大家都很平静，没什麽特别。只是，颂和我哥之间，好像处处都有火药味。
「小洋，吃多点长多点肉。」我哥挟了鸡肉给我。
但我看仔细点。「整个都是肥膏，长不了肉。」
「变肥子好呀，凌颂也不会介意的，对吧？」
凌颂把我筷子里的鸡肉挟走，换了一块鱼。「洋即使变了肥子，我还是一样爱他，不过饮食还是健康点好。」
「啧啧，真是讨厌，在餐桌上放出爱的宣言。」哥哥笑了几声。「为免你独白会不好意思，我也陪你好了。」
我和颂都望著他。
「小洋是我一辈子的宝贝，我爱他一辈子呢。呵呵。」哥哥笑。
我望向颂，他也笑。「哥哥爱弟弟正常的。」
我不知道颂有没有怀疑我和哥刚才在房内的事，不过哥的挑衅意思太明显了。即使是玩也太过份了，我瞪著我哥，警告他，他却给了我一个飞吻。
我咬著牙在桌底下狠狠踢他，他吃痛了一下，立刻反击。但我完全没有感觉，正为他踢空而得意的时候，颂放下了碗子，一脸忍耐。
这才知道，我踢我哥，我哥却踢颂。比踢我更令我觉得痛...
全顿饭在奇怪的气氛下完成，奇怪的是，父母完全没有理会我们，不干预，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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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校绝配 - 洋 84

饭後我和颂一起回天校，颂刚出了我家门就把笑意收回九成。终於有机会独处。「颂，可以告诉我你这两天去了哪吗？」
「找凌驾和蔡晓。」他答得非常简短。
我偷偷观察他的表情。「然後呢？吵架？」
颂别开脸了，望向夜空。「他俩逃了，出了国。」
「颂...」我握起颂的手，察看他的拳头，已经快好了。「你打算怎样？」
「逼他们回来。」
「怎样逼？」我吃惊。
颂连笑也笑不出来，心情相当烦躁。「我在这边破坏，他们能不出面收拾残局吗？我就不信他们不回来。」
「颂，没必要做到这地步吧？怎说也是你家人。」
颂的拳头在我手上捏紧。「他们有当我是家人吗？明知我生气，为了逃避我怒气都逃到外国了！明知这样还是要惹我？耍著我好玩吗？两个大人耍个孩子很好玩吗？！」
这刻我懦弱地想找厉来，我不知道怎样去安慰颂。
「对不起，我不是想发你脾气。」颂反握我的手，带我走。
「这不是车站。」我出言提醒他。
「嗯，今天我有驾车来。」颂带我到停车场，把我塞进副驾。
我有点惊讶地戴上安全带。「这是你的车？」
「嗯。」颂轻轻应了一下，调了调倒後镜就开车了。
我禁不住羡慕地四处看。「我第一次坐你的车...」
「我平常很少开，今天没心情等公共交通工具。」颂熟稔地驾著车，脸色也不是太好。
我是不是不该再逗他的说话？望了望他的脸色，我转向车窗望夜景。虽然颂的家很有钱，他也快二十岁了，有车并不稀奇。不过他从来没提过，我还以为他对车子没兴趣，或是不急著买车。
原来他早已有了。
望著窗子，但其实我一直在看窗子里倒映著的侧脸。颂右手的手肘撑在车窗托住下巴，左手小幅度地控制著方向盘。
如果他现在能笑就好了，不过我却没法令他放松心情。刚才逗他说话，他也只是简单回答。是该让他独自冷静吧？
宝蓝色的车子完美地滑进停车格内，颂静止了，没有动。
很奇怪的气氛，十分奇怪...「颂？」
「刚才你和你哥在房干什麽？做Sit-Up？」
他突然的问题令我吃了一惊，我没想到他还在意。「嗯。」我不想颂再为我的事操心，而且见我哥的机会这麽少，没有追究或刻意防备的必要，他只是一时好玩和我斗气。
他点了点头，整个身子向我这边伸来，我紧紧靠在椅背上，闭起双眼。
『咔』的一声。「你先下车吧，我有地方要去。」
我意外地望著他，我刚才还以为他要吻我。原来是开车门，赶著要我下车。「心情不好也别做傻事，颂，不要出意外。」我边说边下车，没等他再赶我。
他望了我一眼。「呀。」
我整个僵在原地，他的眼神很冷...虽然只是一眼，但...
「你不替我关车门吗？」
我下意识拍上车门，然後车子就再次发动，流畅地驶出停车场。到底颂的心情差到了什麽地步？还是他根本不介意伤害到我？
无意识地行走，忽然觉得，我该通知厉，立刻抽出电话打给他。「厉，我是洋。」
「有事？」厉的声音有点好奇，而且语调很轻松，似乎心情不错。
「凌驾和蔡晓惹到了颂，颂心情很差，他刚驾车出了天校。你找找他好吗？」
厉立刻很紧张。「驾和晓惹了颂？什麽事？」
我简单地把家里的事告诉他。「他们还逃到外国去，不让颂找到。我怕颂会飞车来发泄，我很担心。」
「应该...不会吧...我们一家人都很遵守交通规则。」厉不太确定的声音。
因为他们的母亲就是交通意外去世，所以颂应该不会做傻事对吧？「我还是很担心他。」
「嗯，我也很担心，我这就打电话给他。你什麽时候回来？」
「过一会儿就回来。」
「好，那待会见。」厉收线了。
我颓然地坐在宿舍楼梯的角位，无法再走了。没有力，也没有那个心情。我很没用，连安慰自己恋人都做不到，还要去拜托自己的情敌。怎会有我这麽没用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