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去跟他们说清楚，结束这笑剧吧。」我忍不住说。
程望著我，那双除了厉以外没有任何东西再能燃起激情的眼睛，冷冷地望著我。「洋，别傻了，都这步了。」
我就说了，我和他的坚持和懦弱时间完全不同。所以我们才能成为好伙伴，我起身向他伸手。「嗯，别傻了。现在就去告诉他们。」
程搭上我的手，有丝慌乱。「也不用这麽急...」
我愣了一愣。
「我未做好心理准备...」他有点不自在地补充。
我忍不住笑了，抱著肚子大笑。「没这麽快吧？我们交接得这麽快？你的坚持这麽快给了我，我的懦弱这麽快交了给你。」
程挫败地叹了口气。「一点也不好笑的。」
我勾住他的肩。「其实程你真的很可爱，非常地可爱！」我像印证我的话般在他脸上响吻。
他立刻推开我。「喂，寂寞也别在我身上发情。」
我大笑著拉他回宿舍，路上很多人说狠毒和难听的话。但我们彷佛没听见，不...我们其实是听见的。但令我们心痛得连哭都哭不出的话都已经听过了，这些不过是小事。
我们...是在失恋吗？
如果真的失去颂，我会变成这样的吗？一切的悲伤和喜乐都已经被颂夺走了，所以再发生什麽都变得没所谓。这样行尸走肉的感觉...所有开心和伤心的，和颂给我对比之下，所有都失去效果。
只有颂给我的感觉才是最强烈的。
如果他不能爱我，我想他恨我一辈子，永远地恨著我，永远地记著我。
忽然身边的都静了，我看见人群中让出一条路，因为所有人都停下脚步望著中心点。
颂搂著厉的肩，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非常开心地打闹著玩。他们都笑得很开心、很开心。就好像世界所有哀伤的事已经与他们无关，他们的世界只是幸福。
然後他们看见了我们。
「呵呵，是洋和程，干嘛了？去玩水吗？在十度以下的冬天？哈哈，你们真有情趣呢。」颂望向我。
那虚伪的眼神和说话，我应该习惯的...我本来已经习惯了的，可是...
「洋，我不想你跟旧情人说话，我会嫉妒的。走吧。」程低著头把我拉走。
我和颂擦肩而过，我笑了...不知道为什麽笑了...不能哭，只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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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校绝配 - 洋 92

我把程拉住。「程，我不想在颂面前落荒逃跑，告诉他们那件事吧。」
程停下了，却没有回头。
「再拖下去，事情再有变化就更麻烦了。」
程没有回答我，但转身往刚才二人去。颂和厉并没有移动，一直在那里带笑地望著我们，见我们回头也只是露出好笑的笑容。
程指著他俩。「你俩个，我们有话跟你们说。」
颂和厉还未有说话，旁人已经开口了。「厉，真讨厌，我怎会真的跟你分手？我後悔了，要回我吧，厉~~」旁人以极妖的声音扮著。
厉狠瞪说话的人。「刷牙都不能令嘴巴乾净的，请回宿舍再刷一次才出来。不行的请用嗽口水，再用牙线，真的不行请把嘴巴用针线连起来，以免污染地球的空气。」
所有人都被厉的话吓倒了。
颂放开了厉，独自站直，刘海掩盖了他的眼睛，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厉望向程。「来纠察室吧。」
程有点颤抖地点头，我知道他用了很大的勇气。他把我拉著向前走，我知道他需要我鼓励。我跟他并肩，对他笑。
「我不去了。」颂突然说话。「我什麽都不想听，厉也不要去。」
我和程都回头，没想到颂和厉的意见竟然有分歧。
厉皱眉。「颂，都这个时候了，把话说清楚吧。」
「我不想听！！」颂吼了出来。「谁想听那朝三暮四的人说话？！」
我的胸口尤如被插利剑，他真的完全不信任我。我是那麽不被信任的吗？颂以为我和程真的交往了？
「终於找到你们了。」一声无奈的叹息，蔡晓和凌驾也来到了。
一时间，所有关系人物都到齐了。
蔡晓皱眉，再叹了口气。「四人都借一步谈话好吗？」
「我不想听！」颂还是坚持著。
蔡晓向四周拍手。「好了，各位同学，校长现在有要事处理，请各位离开让我们静静处理好吗？拜托各位了。」
校长都说到这里了，所有人都三三两两讨论著离去。
我和程都望向校长，这一下真的觉得他很厉害。路不转，人转...如果我有这种脑袋，应该也是个天才。
「颂，首先我想问你，那几张卡数是什麽回事？一天之内？然後凌企的商业秘密为什麽会被敌家知道了？你知道凌企损失的不止是单单几份计划书吗？那是商誉！你都考虑清楚才这样行动的吗？」蔡晓很认真地问著颂。
颂冷笑了一下坐在走廊的矮墙上。「我考虑得非常清楚。」
「那麽你说吧，这样逼我们回来到底为什麽？」蔡晓拉著凌驾坐在颂的对面。
「展冬洋？我忽然想听你说话，你刚才想跟我们说什麽？」颂望向我。
我没有回应，当事人全都齐了，还用我说吗？
「展冬洋？突然这麽生疏？也对了，你们的事已经有人告诉我了。这麽好笑，那两个爱你们爱得快死的人，突然主动跟你们分手然後两人同病相怜地交往？」蔡晓望向我和程，彷佛就在责备我俩不跟他的剧本走下去。
「你那麽神，什麽都知道了。你看呀，我试过爱展冬洋的，可惜的是他根本不珍惜我的爱，跟他哥哥搞上了，然後又跟程搞上了。你还要我试著爱别人吗？不论爱上谁都没用，谁都不值得我去爱，只有厉。」颂把厉拉到他身边坐。
蔡晓望向厉。「那厉你想说什麽？」
「颂说的已经代表我想说的。」厉低下头，没让人看得太清他的表情。
「真的吗？即使这样你会失去方程，你也要随你哥哥起舞？」蔡晓不容厉退避地直指。
厉没有说话。
颂立刻皱眉。「你这老狐狸有什麽就向著我来，你这样攻击厉算什麽？」
「颂你在害怕吗？害怕一直比你清醒的厉。」蔡晓立刻转向他。「怕厉突然承认你俩不过是兄弟情，而非爱情。」
颂笑了。「即使厉的爱已经转向别人，我依然爱他，就算他发现我不过是哥哥，我仍然爱他。」
我惊讶他的话。
「你想的不过是拆散我和厉吧？你已经成功了，厉已经慢慢离开我了，我不会苯到不承认。」颂握著厉的手，眼内的心痛是如此的深。
难道我真的自视过高？颂从来都只是爱著厉，一切都不过是戏。
「颂，你也是时候承认了吧？你对厉不过是对弟弟的爱，也许以前还有越过兄弟的爱意，但你已发现自己有更爱的人了吧？」蔡晓很有耐性地问著他。

天校绝配 - 洋 93

我的心狂跳著，等待颂的答案。
但是他摇头。「我已经试过了，可惜展冬洋背叛了我，所以我不会再试了。永远爱著厉，一心一意爱著他。」颂低著头揉著厉的手背，那是多麽爱惜的动作。
蔡晓不客气地笑了。「你要骗我也不要用这种低级的笑话吧？那个爱你爱到走投无路的人会背叛你？谁都会背叛你！我会，驾也可能会！但绝对不是那个展冬洋。」
「他做了。」颂很淡地回应，没有激动。
我忍不住大叫。「我没有！那天是我哥哥知道我是同性恋後耍我，和我斗气，所以强吻我！我被他压在床上也不是要和他干什麽！」
「是吗？那你一开始不说？」颂还是很轻描淡写的语气。
「就是你这种态度！你一开始就没打算相信我！我的爱是那麽假吗？我和你曾经那样心灵交流过！你完全都不相信我！你一开口问已经是质疑了！你质疑，就等同否定我们所有回忆！然後你还要我求你原谅吗？」我忍不住大吼。
「是这样的吗？我进入你房发现时你不说？我在车上问你，你又不说？现在就当然说得冠冕堂皇了！在场的哪个不是站在你那边？非常赚人热泪的！我都觉得自己是罪人了！我拜托你，要骗我也找个更好的藉口，不要那麽假好不好？不要扯著我和你以前的事来说好不好？你会令我觉得连回想那段日子都呕心。」颂冷笑著，完全不相信。
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你这样看我的吗？在你眼中我和男妓有什麽分别？被别人强吻是光荣的事？要处处跟人说？你以为我很想让你知道这种呕心的事？」
「我和你是什麽关系？！有什麽不能说？！」颂反吼我。「还有那次，我想了很久才敢再吻你，你却避了！避了两次！任何街边的人都可以吻，就是我这正牌情人不能吻！我要怎样信你爱我？！」
我愣了。
「没关系的！我只要厉就好了，只有厉永远不会背叛我！你去找你的情人吧，去找你哥哥，和他天天做Sit-Up呀。」颂哼了一声。
我冲到他面前抓他衣领。「你忽然发我脾气，对我冷嘲热讽，一直不肯吻我的嘴，我吻你，你也避了。你知道我的心情吗？然而你那天在服装店里的那个能叫吻吗？你不过是想惩罚我！那种没有感情的吻！你要我接受那种吻？！接受我爱著的人用那种方式来伤害我？」
颂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我。「继续狡辩吧，不过恕我不能奉陪。」他起身要走了。
我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为什麽！我和厉同样是你的候选！为什麽你对他的标准和我不一样？！你可以容许厉跟别人交往，跟别人上床，跟别人接吻！但你却不肯相信我！为什麽？！」
颂望了我一会，没有说话，想绕过我离开。
「颂！相信我！不要把我们这半年来的一切推倒！我和你开心过的！你真的感受不到我的心情？」
颂还是没说话，这次他没绕过我，而是强行突破。我紧紧抱著他的腰，不让他离开。我之前说过什麽我不知道！什麽要他求著我回来？我要他留下！要他相信我！我不要他误会我！
他用力把我的手扳开，把我推开，我跌倒在地上。望著他从我身边一步步离开，我紧紧抓住剧痛的胸口。「你走呀，不听我刚才一开始想跟你说什麽了吗？」
「洋...」程出声叫我。
「其实蔡晓根本从来没打算承认你们，所谓的约定都不过是拖延你们。」
颂回到我身边，抓起地上的我。「你说什麽？！」
「展冬洋！！」蔡晓和凌驾都一起喝止我。
我笑了，笑得非常惨。「我是说，你们这十几年来争取认同的努力都是白费的。」
颂把我放下，转向蔡晓和凌驾。「他说的！真的吗？」
蔡晓没办法地叹气。「对，我从一开始就在赌，你俩个只要有外人介入就会变回正常兄弟。程这五年来，不是很成功介入你们，抢走了厉吗？厉已经没法割舍程了，颂你也同样。为什麽对於洋出轨生那麽大的气？已经把对方认定为伴侣了，不是吗？」
「你们！太过份了！」厉瞪著蔡晓和凌驾。「这麽多年来一直骗著我们，你们都不会内疚吗？」
颂笑了。「有人能赌得赢你的吗？赌神蔡晓。」他又转身走了。
这次我没再拉住他，我已经不知道还有什麽能留住他。
厉追上去，和颂一起走了。我们其他的留在这里，始终都无法走进他们的二人世界。
这时有人摸我的头。「让那孩子冷静几天吧，他逃不出你掌心的。」
我抬头望向和颂有几分相似的人。「为什麽我解释了他都不听？」
「他的完美主义不是一般程度的，他很介意你和你哥哥的事，而且也一定在为自己误会你而自我厌恶著。」
「他会回来我身边吗？」我像个迷路的孩子，惘然地问著他。
「如果他以自己的方式证实了你的话是真，他一定会回来你身边的。即使和我们断绝了关系，也不会拒绝承认你。耐心等等吧。」他的大手很暖，和颂流著一样的血，一样的暖。
「不惜和他们翻脸到这地步，值得吗？」
「为了两个孩子的将来，就算要我们死都值得的。」这话是程身边的蔡晓回答我。
我被凌驾扶起身，对他的厌恶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对不起，我说了绝对不能说的事，颂一定会因此恨你们的...明明他不会知道...」
「他迟早会知的，他要是再顽固下去，我们也会说的。」凌驾把我抱入怀。
在温暖得像爸爸的怀抱里，我忍不住终於流泪了，我赶紧抹走那懦弱的东西。不行，我还要坚强下去，不要轻易认输。

天校绝配 - 洋 94

不论我怎样找，我都找不到颂，新年假里，我和程就呆在学校等。呆在我和厉的宿舍，我没意识地翻著书，程则上网玩游戏。
不敢自己一个等，即使一起没有话好说，我们还是一起等待。
直到一天门铃响起，我和程都立刻紧张起来。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我...我去应门...」
程点头，跟在我身後看。
「洋，咦？程也在...省了我走两转的时间，这是颂和厉给你们的。」来的人是学生会副会长，景悦...
我和程都接过信封，立刻就打开。那是一张到丹麦机票。
「他们在那边等你们...」景悦有点犹豫，然後摸我的头。「颂说，你要去之前请考虑清楚，如果没跟他走一辈子的决心，那就不要去。」
我疑惑地望著手中的机票。「什麽意思？」
「颂是个很有计划的人，他在想的都是未来。如果你只是想谈恋爱，颂已经给了你。不过颂想要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给他。如果你觉得你对颂其实有保留，那你就放弃颂吧，然後你还能过正常人的生活，结婚生子，无风无浪地过一辈子。」景悦带著笑说，但我知道他在警告我。
未来？我的未来？我根本没想过。
「至於程，我想你完全没有问题吧？厉只是说他在等你。」
程点了点头。「我回宿舍收拾东西。」
「嗯，晚上六点，我在停车场等你们，迟到的就不等了，我陪你们一起。」景悦和程一起离开了。
我关上门，有点惘然的感觉。颂到底在追求什麽？我完全不知道。我的未来人生会有颂的吗？
我不知道景悦的话是什麽意思，也不明白颂的留言。我只是听出一件事，如果这次我不去，我和颂就会真正完蛋了。有什麽理由不去？完全没有理由呀。
为免迟到，我五时半已经在停车场等著了。过了一会儿，景悦和另一个跟他一样的人出现停车场，那是他双胞胎弟弟。景悦很快看见我，他招呼我上他的车。「这麽早？」
「嗯。」
「想清楚了吗？如果到时才反悔，对谁都不好。」景悦又再问了。
「到底是什麽事？」虽然我觉得他不会告诉我，但我还是忍不住要问。
「不能说。」景悦在车上数著证件等东西。
「即使颂他们不许说，但其实给展冬洋知道不是更好吗？不然去到才反悔受伤的还不是颂？」景悦的弟弟立刻回应。
景悦调著倒後镜位置。「意义不同的，你不明白颂的想法。」
「那你明白吗？所以我也一直不能明白你的想法！」他弟弟有点激动。
他们在前面吵著，我在後座放弃追问。没多久，程也到了，我们到了机场，上机...落机...我一直在想著到底发生什麽事，但连个大概都没有。
下机後接我们的是那一年级的留班生段礼剑，他驾车送我们到酒店。知道景悦他们来到，亦有其他出现打招呼。
我愈来愈不明白，为什麽他们全都在？「颂在哪？」
段礼剑望了我一会，笑了。「你也几厉害的，可以令他这麽烦恼，他在附近的公园散心。」
我挑了挑眉把行李放在他们预备的房间，然後我跟著段礼剑教的路线动身到公园找他。这里的街道，全都是外国人，走在这里奇异地有种轻松感。
谁都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谁，陌生得来却让我安心。
到了公园我才发现原来这里很大，四处望了一会都没发现颂，然後我看见有个许愿池。很多人围著，笑著谈话，有人双手合起祈愿，然後把硬币丢进去。
我默默地望著人来了又去，不断流动的人群，再注视池底的硬币。我往裤袋找了找，刚才景悦在机场给了我一个丹麦币当吉祥物，我摸出来。
拿著硬币，但我没有许愿...太多愿望了，根本不知道该许哪一个。不过...我双眼合起，默念...我想见到他。缓缓地张开眼，我把硬币丢到池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