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柳蓝月抬眼一看，竟是一大包白胖胖的馒头。
"你怎么会有？"柳蓝月惊喜地看着小蔡。
小蔡微微一笑"你说小演为何老呵斥你却从不叫我做事？"
"不知道..."柳蓝月一边猛啃馒头，一边口齿不清地回答。
小蔡撑着下巴"我看她是喜欢我。不然为何老多给我好吃的。"
"啊--"柳蓝月吃惊地张大了嘴"怪不得--"
"不过我不喜欢她。"小蔡狡猾地一笑"我只喜欢多多的食物。"
"我也想要多多的食物。"柳蓝月吃了两个馒头，本来伸向盘子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缩了回来。
"为何不吃了？"
"恩，我想留着。"说完，柳蓝月便把剩下的馒头揣进怀里。
外面又起了吵骂声。柳蓝月和小蔡相视苦笑一下，只得出去继续干活。
一直干到天黑，当家的和其他的兄弟都吃过了饭，清洗休息了，他们做杂役的才能吃饭休息。
柳蓝月蹲在厨房的角落，轻轻喝着稀饭，啃着馍馍。他思量着夜深的时候要到后山的山泉下冲冲身子。
他本就是爱洁净的人，如今做这些杂事做得满身是汗，不清洗的话肯定难以入睡。所以即使已经是深秋，夜凉水冷，他也决定要洗洗。
当然，厨房的人可没那么好心让他烧水洗澡。不然也不至于出去挨冻。
吃过晚饭，跑到属于自己的小屋浅睡了一会儿。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估摸着大家都睡熟了。柳蓝月才悄悄爬起来，从怀里拿出白天留下的馒头。他走到门外，轻轻唤道"耿棣--耿棣--"
唤了半天，却不见有人。
难道是睡着了？柳蓝月四处张望，又不敢大声叫唤。
正在这个时候，小蔡居然又冒了出来。
"蓝月，你在做什么？"
"啊--我，我在唤猫..."
"唤猫？"小蔡脸色有点僵硬。"你确定？"
"是...是啊。在唤猫猫过来吃馒头。"
"哦...是这样啊。"小蔡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朝回走去"那我还是先去睡了。"
柳蓝月看小蔡走远，松了口气。
他回到屋子，将馒头放在小木桌上，然后拿上换洗的衣服出门。
走到门口，他朝外面轻轻说道"耿棣，门没关，你自己进去罢，桌上有馒头。我现在要出去冲洗一下，你无需跟着，不会有事的。"说完，便朝外走去。
水可真冷！
柳蓝月冲冲清洗完毕。
他一边擦干身子，一边望着天边冷清的月亮。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冷风一吹，柳蓝月生生打了个激灵。赶紧穿戴好衣服，往回跑去。
院子里很安静，上上下下都安歇了。柳蓝月很庆幸自己没被任何人发现。如此一来，以后都可以这样出去洗澡了。
跨进自己的小屋，黑暗中，朦胧地看见木板床上坐着一个人影。
柳蓝月微微一笑"耿棣，你来了。桌上的馒头吃了吗？"
话音刚落，床上的黑影猛地站起来，揪过柳蓝月便狠狠按在了床上。"你这婊子！竟然在这里和男人厮混！"
"宇...宇浩..."柳蓝月在黑暗中惊得睁大了眼睛。他慌乱地去掰肖宇浩按住他的大手，不但没掰开，反而让肖宇浩把双手也制住了。
他想不到肖宇浩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因为想要忽略他带给他的伤痛，所以这几天一直强迫自己不再想起他。他以为只要自己的身体不再疼痛，然后慢慢想起他，就不会这么害怕和伤心。
可是他这么突然地就出现了，和先前一样的生气，甚至比先前还要可怕。
他的钳制，让他想起了恐惧。他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啪！挣扎间，一个重重的耳光摔在了脸上，火辣辣的疼。
"说！你和那个该死的暗卫睡了几个晚上了？"肖宇浩的声音，粗暴得可怕。
柳蓝月噙着泪水拼命摇头"没有...没有...他...没再出现..."
"没再出现？那天是谁帮你偷的衣服？谁送你回来的？今天这桌上的馒头是给谁吃的？耿棣是谁？"
肖宇浩一字字的逼问压得柳蓝月哑口无言。只是那么恐惧地颤抖。就像是被狼扑倒的绵羊，瘫软在他的脚下，恐惧地绝望地颤抖。
"柳蓝月，没男人不行吗？"肖宇浩压在他身上，说出的话残酷得像要将他撕裂。"要不要我来满足你？如果还不够，刺风门上上下下强壮的男人多的是。要不要让他们一个个来！"
"不...不要..."柳蓝月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他挣扎着往后退缩，他知道肖宇浩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就像是前几天，他也毫不怜惜地用自己的血祭奠苏芷印和他七弟。
不要这样做！
"求你..."柳蓝月抽泣着"宇浩，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了柳蓝月的话，肖宇浩冷哼一声，再不犹豫，直接褪下了柳蓝月才换上去的裤子，打开了那双修长的双腿，然后解开自己的裤带，狠狠冲进柳蓝月的身体。
突然的进入带来撕裂的疼痛。柳蓝月的手指紧紧抠挖着床单，他咬着嘴唇，控制住自己想要发出的呻吟。如果他发出淫荡的声音，肖宇浩一定会更加看不起他。会更加讨厌他。
紧抓床单的手被肖宇浩摸索着找到了，然后强硬地固定到了头顶，肖宇浩滚烫的胸膛贴紧了他的身体。嘴唇开始在他脖子间游移，一丝一毫地舔舐。
"宇浩..."感觉到胸前传来酥麻的感觉，原本僵硬惊恐的柳蓝月放松下来，慢慢变得意乱情迷。有些话不经大脑便说了出来"亲吻...不是爱人间才会做么？"
在身上摩挲的嘴唇顿时停了下来。突然，肖宇浩狠狠在柳蓝月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脖子突然吃痛，柳蓝月惊呼一声，在他还没从疼痛中反应过来时，身下被肖宇浩重重一顶，进入到更深的地方。
"啊...啊..."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呻吟。
肖宇浩不再亲吻和安抚他，他握住他纤细的腰肢，大力抽动和撞击。再无一丝温情。

 

第二十四章
天一亮，柳蓝月便把被血弄脏的床单拿出来洗。
被肖宇浩那样的进入，自然是要受伤的。
不知道昨夜肖宇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已经不记得了，大概是被做昏过去了罢。
刚晒好床单，小演就带着个壮汉闯进来。
"柳蓝月！你怎么又偷懒！你知不知道，挑水的活必须在大家起床之前完成。厨房里没水什么事情都没法做！"
"我马上就去挑水。"柳蓝月赶紧答应着，跑去取来木桶。
被他勉强指挥着的双腿酸软得直打颤。
看着柳蓝月摇摇晃晃，艰难支撑的背影，小演朝身后的大汉呶呶嘴。大汉会意地点点头，抽出腰间别着的马鞭，上前两步，突然狠狠地抽向柳蓝月。
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抽打，柳蓝月闷哼一声，便跌倒在地。
大汉上前，踢了柳蓝月两脚，鞭子在旁边的井水中浸了浸，更狠地抽了下去。
一鞭一鞭，像要撕下他的血肉一般。
剧痛压迫着他的呼吸，他喊不出来，只能在地上紧紧地缩成一团，他所有能为自己争取的，就是努力地呼吸，急促地呼吸。这样，他才能感觉到他还活着。
"住手！"
随着这一声吼，大汉停下了动作。小演看见来人后，脸色也变了变。
发现这幕暴行的小蔡冲了过来，心疼地护住柳蓝月。我一刻不在，怎么就伤成这样？
他突然站起来，怒视着小演"你为何如此恶毒？"
小演脸色有点难看，也有些心虚。辩解道"这也怪不得我。当家的特意嘱咐过，要把这柳蓝月看紧点，不能让他偷懒。我若不这样，如何交得了差？"
小蔡气得牙咬得咯咯响，这个肖宇浩，太不是东西了！
再低头看柳蓝月，只见他紧闭的双眼，有两行清泪滑落下来。
小蔡心疼地为他擦干。
从皇城一直守护着他来到这里，柳蓝月的心思他怎么不知。只可怜这瓷人儿，被鞭子抽得血肉模糊也不落泪，偏听得小演的话就哭了。
在小蔡的细心照料下，柳蓝月慢慢好转起来，伤口也在结痂愈合。
只是他眼中多了一抹伤痛。
谁都看得出来，那是伤痛。
"蓝月，来，把药喝了。"小蔡将药递到蓝月手上。好在小演似乎也有愧意，蓝月养伤期间，她都没有来打扰。他也有不少时间来照看小在。
"蓝月，今天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蔡兴致很高地宣布。
"什么好消息？"
"今天啊，我碰到一个英俊的黑衣人，他让我转告你，你的大哥呢..."他偷偷看柳蓝月，满意地看到他突然集中了注意"你大哥呢，他和张家的闺女就要成婚了。"
"真的？"这是柳蓝月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当然是真的。"小蔡还从怀里掏出一团白布包的东西"这是你爹给你捎的喜饼。"
柳蓝月激动地接过喜饼。大哥的喜饼，一定是娘亲亲手做的...
他把喜饼抱在怀中，眼泪扑簌簌流下来。
"那位黑衣人还说什么没有？"柳蓝月似是想到什么，赶紧问道。
"这..."小蔡想了想，突然很严肃地说"他说...如果你想离开..."
空气在这时候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小蔡和柳蓝月的呼吸都变得有点急促。离开，就意味着解脱，也意味着失去。柳蓝月的鼻翼微微抽了抽，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说不定，肖宇浩的气很快就会消了。
说不定，他还是肯原谅他的。
多久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上。
宇浩，你什么时候才能消气呢？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可是每次看到你，你都把我弄得好痛。
看着又陷入沉思的柳蓝月，小蔡不得不岔开话题。"告诉你个好笑的事儿。"
"你大哥和你大嫂幽会的时候，你大嫂问你大哥她美不美，你猜你大哥怎么回答？"
柳蓝月对他家人的事还是比较有兴趣的，也竖起了耳朵在听。
"哈。你大哥说，美，很美，但是没有我三弟美。哈哈，气得你大嫂差点不嫁了。"听了小蔡的话，柳蓝月也禁不住笑起来。
这让小蔡松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柳蓝月突然问。
"我...我..."小蔡眼神躲闪，看见柳蓝月狐疑的眼神，最后还是不得不坦白"我当然就是那个英俊的黑衣人啦。"
"你..."柳蓝月吃惊地捂住了嘴。
小蔡得意地低声说，"别担心，我的易容术高明，没人看得出来。"
"小...耿棣，这样太危险了。"
"别担心。"耿棣满不在乎"你不也没认出我来。"
柳蓝月想想也是，若不是耿棣自己承认，他大概永远也不会认出他来。

"我有叫你这么打他吗？"肖宇浩恶狠狠地盯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两个人。
"当家的，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当家的饶命。"小演赶紧认错求饶。
肖宇浩冷哼一声"若不是看你还有任务在身，我定会要你狗命。"
"是...是，奴婢知错。"
"给我滚！"
小演和那个大汉赶紧连滚带爬地离开。
教训了那两个胆敢毒打蓝月的小厮，肖宇浩才气顺一点。
那些人真是胆大包天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有权利让柳蓝月痛苦，只有他才有权利让柳蓝月哭泣。
想起他在柳蓝月房门外悄悄看到的，柳蓝月遍体鳞伤的样子。肖宇浩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也许柳蓝月真的没有错。
可是，这些痛苦愤怒的情绪却无法制止的要在他的身上得到发泄。
虽然，伤害蓝月的时候，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口抽搐着的疼痛。可是他无法停止。
蓝月，在你终于忍受不住要恨我的时候，在你终于绝望的时候，也千万不要忘记伤害你的那个人叫肖宇浩，也不要忘记他是你唯一的男人。
不管你是恐惧，绝望，还是愤怒，你只要属于我就好。

夜里，柳蓝月睡得很不安稳。
脸上个东西在移动，有濡湿的感觉。
"恩..."蓝月挥了挥手，那东西似乎被赶走了，然后才安静下来。
肖宇浩盯着柳蓝月不安的睡颜，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带来的上等药膏涂抹在柳蓝月的伤处。似乎是感到了凉意，柳蓝月又在梦中哼哼了两声。
"蓝月，我有一个办法让自己不再恨你。"说完，肖宇浩拿出一张浸泡在药水里的人皮面具，轻轻粘附在柳蓝月熟睡的脸上。
"既然是你害死他，那就让你来顶替他吧。这样，也算将功补过。我便不再恨你。"
做完这一切，肖宇浩才离开柳蓝月的房间。

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外面的吵闹声将柳蓝月吵醒，他发现脸上有黏湿难受的感觉。伸手一摸，脸上的触感居然那么不真实。柳蓝月一惊，难道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将脸睡麻木了？
他在自己脸上来回揉了揉，效果并不大。
这到底是怎么了？柳蓝月很是不解。但并没有多在意。
他感觉自己的伤好了很多，身体也渐渐好转起来。于是他准备出去帮忙干活。
正在这时，肖宇浩房中的丫头跑了过来。
"柳公子在哪里？"丫头一进院子就问。
柳蓝月很吃惊，他记得这是肖宇浩的丫头。于是道"如果是找柳蓝月，在下便是。"
丫头听见他的声音，转过头一看。竟然扑通跪倒在地"大当家..."
柳蓝月奇怪道"莫乱喊。我叫柳蓝月。"
丫头抬头仔细看了两眼，方才恍然大悟，拍拍胸脯松了口气道"请柳公子随我一道去见肖当家。"
柳蓝月不知肖宇浩叫他何事。有点忐忑不安。但还是随着丫头去了。
一进肖宇浩的卧房，丫头便快速退了下去。
肖宇浩似乎还没起床，正躺在床上。但明显是醒着的。
"蓝月...过来。"肖宇浩朝他招招手。
柳蓝月不敢违抗，只得向床边走过去。
"宇...宇浩...找蓝月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肖宇浩讥讽地朝他一笑"自然是我想要你了。"
他的话让柳蓝月的心像小鸟一般扑腾起来。肖宇浩想要他代表着什么呢...他几乎不敢想下去。
不是惩罚，不是伤害，是想要他...
他还抱着那样的希望，肖宇浩是在意他的。
嗅着这个房间特有的檀香味，柳蓝月感觉心脏那个地方小心翼翼变得鲜活起来。
没过多久，他便沉迷于肖宇浩灼热和渴求的眼神中。
不知道肖宇浩是何时抱他上床的，也不知道衣服在何时都掉落在床下。他只看见了温柔的肖宇浩。他的眼睛，贪婪地看着他。他的唇，忘情地吻遍他的身体。就好象，他一直都是他的亲密爱人。就好象，他从来都没有生过他的气。
柳蓝月沉迷了。甜腻的空气让他再也想不起疼痛和伤心。
他深深爱着的人啊，此刻正在热切地亲吻他，温柔地舔舐他交错的伤痕，细心地为他打开身体。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就好象自己便是他的珍宝，一动就要碎了。
他幸福得闭上了眼睛，双手楼上肖宇浩的脖子，把自己紧紧贴向他。他把脸埋在肖宇浩的颈窝里，深深地呼吸他的味道。
温柔缠绵。
这一夜，幸福得不像是真的。
直到他和肖宇浩交颈而眠，他的嘴角仍噙着幸福的微笑。
第二日他醒的时候，想起昨夜的温情，自己也不禁怀疑起来。他刚想捏自己一把，以此来证明这不是一个美梦。可是肖宇浩的眼神告诉他，这的确只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