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房间转了一圈,坐到柳蓝月的床上。
把玩着蓝月的枕头,想象着蓝月还睡在这里的样子。
他把脸埋进蓝月的被子里。"蓝月,从上前年开始,便闻不到你的味道了呢。"
蓝月...
想要你...好想...
肖宇浩抱着蓝月的被子,终于还是把手伸向两腿间...
我的蓝月...
我的蓝月...
满头大汗地从想象中醒来,强迫自己将脑海中迷人的蓝月挥去。肖宇浩整理好床被,准备偷偷离开。
走至长廊,灵敏的双耳听见柳老爷夫妇房里传来关于蓝月的谈话声。肖宇浩心一动,便躲到了窗下。
"当时我听说那男子俊美,也是五年前进那个村的,而且双腿残疾。我便深信那是蓝月。但当我到县衙大牢看时,却发现老天给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那男子虽然俊美,却并非蓝月。更巧的是,他脖颈上,居然戴着和蓝月一样的囊袋。我又确认了一遍,确实不是蓝月..."
"这老天爷好毒,竟如此捉弄我们..."柳夫人悲切低语。
却不知这肖宇浩躲在窗下,正用手紧紧捂住几乎狂跳而出的心脏。
如果他没记错,当时,柳家的人并不知蓝月跳崖时戴着人皮面具!
蓝月,我的蓝月,你还活着!他几乎无法相信一般狠掐自己的大腿,就怕自己醒来才发现只是一个梦。
很疼。
他像一个孩子般跳起来,跃进柳家二老的卧室里。
"柳老爷,那是蓝月!那是蓝月!"他激动地吼叫着,然后不等二老反应过来,便冲出了柳府。
他来不及招集人,自己跑去马房牵了匹好马,向刺风县的方向飞驰而去。
蓝月...等我...
等我,蓝月。我来接你了。我来接你了。
他心急如焚地,一鞭鞭狠狠抽打胯下的骏马,恨不得能立刻飞去蓝月身边。
我马上就来了,蓝月。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你了。
肖宇浩来接你了,蓝月!
他激动地,一路上迎着呼呼刮过耳边的风。他的心甚至比那奔腾的快马还要剧烈地碰撞着胸膛。
他一直以为他会这样,伴着死去的蓝月孤独一辈子。
他一直以为他会随着这秋天的叶子变得苍老。
可是,蓝月竟然还活着。
他还活着!
几天的路程,他竟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途中累倒了三匹骏马。他在刺风县焦急地询问着。
县衙...县衙...
他记得很清楚,柳老爷说的是在县衙大牢。
蓝月到底受了什么样的苦,不禁残了双腿,还被关进打牢里。
有没有受人欺负,有没有冷着饿着。
别怕,蓝月。宇浩马上就来了。
终于问到县衙所在,肖宇浩不等通报,打倒了门卫就冲了进去。
"蓝月在哪里?蓝月在哪里?"他想疯了一样在县衙大堂里乱转。
县官不识得肖宇浩,怒气冲冲跑过来"何方狂徒,竟私闯衙门?"
肖宇浩哪有耐心跟他理论,一把掐住县官的喉咙"肖宇浩在此,哪容你放肆。还不速速带本官去见蓝月!"
县官被捏住喉咙,已是脸色泛紫。此刻听得肖宇浩名讳,腿如筛糠般发起抖来。
肖宇浩放下县官,心急道"大牢,大牢在何处?"
县官勉强站稳,赶紧迈着发软的双腿引路"大人,大人请随小官这边走..."
就要看见蓝月了,肖宇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蓝月...蓝月...你还好吗?我...我就要来接你了...
他屏住呼吸,踏进了县衙的大牢。
"你...你们出去...我自己进去便是..."他不想有外人看见他几乎失控的表情。
其他的人都走光了。
肖宇浩却开始胆怯起来。
若并非蓝月...
可是这个想法只是一念之间。他打断了这个不好的想法,扫空错综复杂的所有思绪,一步步走进大牢。
一间牢房里,熟悉的,单薄的背影蜷缩在角落里。犹如一只小小的,肮脏的流浪猫。他在那里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的微微起伏,你几乎会认为那已经是一个死人。
心痛到无以复加。
突然之间哽咽了。嘴唇嗫嚅着,终于嘣出这五年都让他心痛的字眼。
"蓝月..."
墙角的身影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一张沾满泥污的小脸抬了起来,艰难地转向他。那几乎只剩一口气的孩子嘴巴张了张"宇...宇浩..."
肖宇浩抓着牢门,全身都颤动起来。他几乎无力再唤他第二次,他几近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人。竟忘了找人来开牢门。他就那么心痛地看着他,看着他抓挠着地上的泥土和发霉的谷草,一点一点向他爬过来。
蓝月...肖宇浩跪倒在牢门前。张了张嘴,还是不敢大声叫出来。
他好怕,好像声音一大,就把梦惊醒了。他好怕,如果他跑出去拿钥匙,回来后一切都会消失。
他就跪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虚弱的人,艰难地用十指和双肘拖动整个身体,向他一点点靠近。
终于,他爬过来了。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美。
他仰着脸,贪婪地与他对视。
然后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贪婪地享受他手心里的温度。"宇浩...救我..."
肖宇浩惊醒,顺势捧住他的脸,扭头朝外面大叫"快给我来人!他妈的赶紧给我开门!"
西西索索,铜锁落地,肖宇浩踹开牢门,抱起那个已经没几两重的人儿,冲出了牢笼"快去请太医,请太医!"
"大人,我们这个小县,哪里有太医..."县官战战兢兢跟在后面。
"去把所有的好大夫都请过来!你们这些蠢猪!快!快!"肖宇浩几乎是把那些官差吼着出门的。
他找了间卧室,将柳蓝月放到床上,然后用剪子剪开他身上破旧的衣裳。
新伤旧伤交错着,一道道都那么鲜明,想在控诉着他的无情。
"蓝月..."肖宇浩亲吻着他的额头"再不让你受苦..."
端来温水,一下下将蓝月身上的泥污擦干净,然后仔细地清理那些伤口。清理完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药水倒出来,仔细涂抹在蓝月脸上,一张人皮面具随即脱落下来,露出一张略显苍白,但精美绝伦的脸。
"蓝月...这就是我的蓝月..."肖宇浩忘情地把唇按向蓝月的脸,拼命地亲吻。直到蓝月发出嘤咛之声,他才打住,用被子把蓝月紧紧裹起来,像个宝贝一样抱在怀里,一刻也不愿放松。
"宇,宇浩..."蓝月似被抱得紧了,醒了过来。
"蓝月,你醒了。"肖宇浩激动地叫起来。
"宇浩,不要一直抱着我...我饿,我想吃东西..."
肖宇浩此刻只想揣自己两脚,他怎么这么笨,没想到给蓝月吃东西。不过听到蓝月要吃东西,心里又踏实起来,放下蓝月,一跳而起,跑去厨房寻找食物。
"来人,来人。给我熬粥。要最补身子的,最好吃的粥。"他一进厨房,便大呼大叫地吩咐开来。"熬好了给我送过去!"
看着丫头们忙开了,他才赶紧跑回房去。
此时,大夫已经来了。在帮蓝月仔细检查。
"公子这是体虚和多处外伤,倒无大碍。只需调里养外便可。"
听了大夫的话,肖宇浩终于松了口气。
"那他的双腿呢?"
大夫摇摇头"这腿伤怕是旧疾,最少也有个四五载了吧。"
"正是。"肖宇浩道"可有得治?"
"小人无能,不敢治啊。"
肖宇浩心想,只要蓝月无性命之忧,就是给他天大的福分了。这双腿...来日方长。"于是找大夫开了药,掏了大把银子打发。
大夫走后,不相干的人也识相地退下了。
肖宇浩留在房里,看着蓝月安心地半躺在床上,他坐在床边看了会儿。又绕着房间打起转儿来。忽然又朝着外面大吼"粥还没熬好么?怎么还不来?快点送来!快点送来!"
丫头答应着,赶紧放了盐,端了参粥进去。
肖宇浩接过,迫不及待坐到床边。"蓝月,吃饭了。"
柳蓝月虚弱地睁开眼睛,微张了嘴。
"好香啊,蓝月。你一定爱吃。"肖宇浩舀起一匙,尝了尝,试了试温度,然后放进蓝月嘴里。
一勺一勺,直到蓝月吃完了,恢复了些力气。肖宇浩才收敛了笑容,有点忐忑不安地问"蓝月...你...还爱我吗?"
柳蓝月挣扎着坐起来,把头轻轻靠进他的怀里"从爱上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想过不爱你。"
□□□自□由□自□在□□□
在刺风县衙住了几天,柳蓝月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有时候甚至还可以向肖宇浩撒撒娇。偶尔也可以坐在院子里看风景。
"这里的花都谢了,但是我们家院子里的花还在哦..."肖宇浩搂着柳蓝月,指着院子里凋零的花。
"诶?怎么会还在?"柳蓝月奇怪地睁大了眼睛。
"当然哦,因为本大爷把所有的花籽都采下来了。专门给蓝月留着。"
"哼-那本来就是蓝月种的。"
"蓝月啊..."
"恩?"
"你爹已经收到信了。你娘等不急,非要跑来看你。我看你身体也好点了,不如我们明日就回去。免得她老人家来这一趟。"
"恩,我也好想回去。太久没看见爹娘了。"
"天晚了,我帮你擦了身子,好早点安歇。"肖宇浩在柳蓝月颊上亲了一口。
柳蓝月在他怀里扭了扭,红着脸道"我伤好得差不多了,想洗个澡。"
肖宇浩不怀好意地一笑"洗澡?好啊--"说完一把抱起他,朝房间里走去。
在木桶里放好热水,肖宇浩就把魔掌转向柳蓝月。
"我自己脱就好了..."
"你伤刚好,怎么能自己脱呢..."
"色狼,讨厌...嗯嗯...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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