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把我扔到龙椅上,栖在我的肩头,啃着我的骨头,我......曾经一时无二的一国之君,还记得那个逆臣贼子抓着我的脖子说出让我忍辱至今的一句话------
皇上我来做,至于你......做我的皇妃,怎样
在拥挤喧闹的马蹄兵甬的叫喊声,他将我举过头顶,黑色的夜,淹没了我的眼泪
大火到底是毁了我还是救了我我不知道,只知道这必又与那个人有关,只不过在我跳进水里的那一刻看到他时,不知道他眼睛里是什么
我也不想知道
这就是我简短的过去,韩王,是我
遇到
送走了神情激动的郑公子,云姐瘫坐在地上,"庚,我想知道原因,郑公子是认识你的,对吧"
我低头,看着那盘仍旧未完的棋局,眼泪不争气的滴在黑白相间的棋子旁,突然起身将所有都掀翻在地,我依旧骗不了自己,我不甘,不甘就这么被卷进历史,不甘就这样......掩埋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
云姐匆忙起身,拉着我的脑袋,轻轻的抚摸着,像我的母亲,也是一个脱俗的女子,我喘着气,哭的看不出我早已过了那个爱哭的年纪,云姐说你也只是个孩子,不知道怎么走出自己的过去,只能这样的折磨自己
我承认,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承担起一个男子汉应有的责任别人向前一步我就后退一步,因为我曾经对自己说,上天已经给我的太多,我需要回馈给我珍惜的人,只不过没想到退着退着我已经到了墙角,就这样走进了绝路
吸了吸鼻子,看着云姐宠溺的微笑,我用手比划着,我想忘记仇恨,我想过安静的生活,怎么才能放平心境,我想知道
她捏捏我的鼻子,笑着调侃道,既然可以调制出世间少有的香品,怎么就调不出来个如香般的心境
我闭上眼睛,是啊,如香般的心性儿,心突然豁然开朗了许多,我说云姐,真希望我们永远都这么安静的生活,云姐没有说话,只是唉声叹气的继续抚着琴弦,声音不再悠扬,又似那么点让人听不懂的东西
"庚,记住云姐的话,藏香楼并不是你久留之地,早些离开吧"突然琴弦被崩断,我的思绪也没了流转的方向,我当然不是傻瓜,有些事不说不代表我可以不知道,藏香楼是我的救命之所,它是做什么我太了解不过了,每个人都有他生存的目的
一座小小的青楼,只供卖笑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家楼的主人不姓张,姓金
大理金氏,曾经我极度头疼的外邦小国,富庶的让我这个天朝大国都也些眼红,没想到为了探听我中原朝廷讯息竟在这秦淮两岸遍开红楼,我不禁有些感叹......最难消受美人恩,一夜温存何等大事不误啊,这三年,实在让我看清为何在上位时事事难办,上瞒下压......而我这个当初所谓的明君却无法得到军队的拥护最终......被叔父的人马攻破城墙,当年的表兄弟竟然......成了我国破家亡的罪魁祸首
一想起那张脸,我的心被崩成碎片,可恨的是我要逼自己忘记仇恨,思及此,手锤在桌子上,云姐一惊,拿起锦帕轻轻的帮我擦拭,我喜欢在云姐旁边就这么静静的呆着,就像当年我的淑妃......
我慌忙起身,冲出云姐的小阁,躲进自己阴暗的屋子里,一桶一桶的将药水倒进澡盆里,锁住了所有的门窗,我开始慢慢解开我的绷带,我确实灼伤只不过异于常人的体制让我身上毫无烫伤的痕迹,只不过,是体内久於不散的热气时时不肯冲出体内,每天晚上,泡澡是为了缓解体内的热气
一遇风,身上的热气就回越来越重,烧得我心痛难忍
躲进药筒里,心这才稍稍的平静,其实想想知道这楼的底细也不难,这药是张妈妈熬的,一个普通的老鸨可以有这样的能耐实在不得不让人心生疑惑,只不过他确实一直把张妈妈当成亲人,也不好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疑问,直到那天夜里,路过张妈妈的房间听到里面两个人的谈话才知道,张妈妈是大理派到这的探子,开的这藏香楼不过是个障眼的东西,想到这不禁一笑,若是让当今皇上知道前朝的韩王非但没死,反而在奸细的窝里安静的生活,是不是会气的牙根疼
也也懒得管,我已经管不起国家的安危,也管不了,朝廷的吏治他做太子的时候就一直在努力,但成效不大,真正能救整个中原的不是什么野蛮的军队,更不是打几场大战,而是整顿吏治,让老百姓的头顶上是一方青天,可现在,一个小小的秦淮河就把整个朝野弄得乌烟瘴气,如果再来两个秦淮,这个朝廷真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将脑袋伸进水里,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人有一种脱离世俗的快感,突然听到屋里乒乒乓乓翻东西的声音,自己仍旧没有出来,自己的这么个小屋除了香还是香,想找出什么贵重的东西都很难,出来只会让这位朋友更紧张,何必闹得不愉快
突然感觉到水纹的波动,在水下,突然有一双眸子在看着自己,眨着眼睛,嘴一点一点的靠近,直到他温热的唇对上自己早已冰冻的嘴上,这才缓过神来,猛地从水中伸出脑袋,大口的喘着气,那个人似乎还没有死心仍旧将脸靠过来,我死命的摇着头,我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可却接二连三的遇人不淑,这个人必定又是个得寸进尺的混蛋,我很本能的从桶后面的隔子上拿来出我用来研香的......石棒,就在他靠过来之际,狠狠的给了他一棒子
看着他缓缓的闭上双眼,脑袋直接扎进我的浴盆里,我起身把他拽起扔在地上,他不会死,因为死人不会露出那么让人害怕的笑,我又一点一点的缠上自己绷带,这一次只能让这位兄弟吃点苦头了
顺着后窗子,直接把他扔进池塘里,我不是个心软的人,特别是对我不认识的恶人,如果你是好人上天会让你活下去,如果你不是......那活该了
那件事只是我生活中的一件插曲,不是我够绝情,只是怪只怪那个人太过于放肆,竟敢......想到这不知怎的又燥热难忍,钻心的疼痛感袭来,只希望这一次能快点结束早些回到清净的小屋,泡他的澡
今天是整个金陵城选香师的日子,张妈妈非要领着自己来这里试试,听说金陵今年多出了将近三成的秀女,太守很是满意,全城搜寻制衣制作首饰的工匠,为这些所谓能得皇恩的准皇妃打造不丢金陵脸面的全身装扮,看着台上那些涂的脂粉过后的所谓的"美人",嘴角不禁牵着笑意,这个皇上品味还是出奇的差,女人应该品味她水一般的感觉,这倒好直接弄回去一个面疙瘩
张妈妈显然感觉到我因为某些事而抽搐的身体,也是憋着笑意狠狠的拧了我一把,马上闭嘴,突然感觉现在也不错,成了真正品评别人的第三者,而不是身在其中那个被嘲笑的傻瓜,其实这些我都还可以理解,不知道是哪位仁兄的主意,说这装扮各地不一都很具特色,我们何不从这秀女着身上的味道下点功夫
于是这个太守突然弄出来一个什么品香大会,让我们这些所谓的研香客比比技艺,看最后谁能为这些将来必定是人中凤的美女天上这么点"香",想想当初自己也必定是这般一言一行劳民伤财,不禁感叹,所谓的贤明却仍旧不过是那么一点错觉,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你是想让我看清楚自己是吧,下雨了,滴在我的眼角,这一次没有什么触景生情,只不过我似乎真的有点想通了
"八宝阁--玲珑玉生香,水云间--陌上香,听雨楼--......"一家一家将自己的上品一一送上前台,前台的三个胡须花白的老人扑香入鼻
握着手中的甘云露,我从未想过自己仅仅是用来吃饭的东西再次走进那个黄框框里,我太累了,不想在卷进这么多的血雨腥风之中,所以我想选择逃避,一步一步退回张妈妈的身后,张妈妈拉着我的手,用手语对我说--你躲,能躲到何时
我轻轻的抬起手--能躲几时是几时
我来只是不想说我藏香楼不是,本就不想参加这么无聊的游戏,更何况......这很危险,我会对所有人说,小童我自愧不如,自愿放弃参赛,张妈妈惊异的看着我,没有放下她的手,让我有种错觉,她这次的目的绝对不是仅仅参加个比赛这么容易
直待转身之际,那个本来有些忘记的脸猛地出现在我面前,对这我和张妈妈,又是一阵让人发寒的浅笑,他从衣襟处拿出一个白色精致的小瓶子,在我面前晃了晃,看着张妈妈突然特谦恭的低着头,我似乎知道些什么
为了以防万一,我并没有拿出我最精致的香品,就是他手中的那件,我称之为噬毒,香品竟有着这般的名字,但不得不承认这是我研香多年难得的珍品,那天在我的小屋子里翻了半天的那个混蛋竟然没有被淹死,我有点没落,却又不知道他下一步的目的
"二爷,别为难他,我能劝他参赛,以后的事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请勿挂心"她拉着我的袖子,像是怕我死掉一样向内围走去,之见那个人依旧不语,高声的说着
"这是藏香楼的......香"引来众人侧目,我想也没想,发疯的冲到那个我想掐死的混蛋面前,一个前身,将瓶子打破,霎时间整个会场弥散着那种气味久久不散,突然在台上的老者率这胡须向这边走来,我......在这一秒只是有点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下得去狠手,一棒子直接把他打死,也不至于到现在这种让我进退 不得的局面
"这香,是你研的"老者看着那个笑的邪魅的混蛋,谦恭的一礼,我什么也没说,慌忙的撤下自己脚步,这个烂摊子还是他自己收拾吧,我奉陪不起了,还没走出十步,身后就被那双大手紧紧的禁锢着,动弹不得,他抓我像抓小鸟一样容易,当然掐死我亦如此
"是他......"他轻轻的说着,脸上是我看不出的东西,揉着我绷满绷带的后背,让我原本就燥热的身体更加的郁热难耐,不由的咽下口水,看着那个在人群里焦急的看着我的张妈妈,我给她一个无奈的微笑,早知如此,何必让我趟这趟浑水,我......
"你们是?"虽说本朝不时兴男风,但亦不排斥,达官显贵那个不养男宠娈童,我明显能感觉到那老人嘴角的笑意,他想的是什么自然清楚,只不过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反驳的能力,因为两个人,只有一个人可以说话,他们当然听那个有声的,只不过我很不屑这帮人的眼光,就我这样能成男宠?看来这年月,没长眼不再少数
"这都看不出来吗"他拉着我的手越来越重,压得我喘不过气,过了这个坎,绝对要让他死无全尸,自己还有些化骨粉......会研香,当然制毒的本领也是见长的
周围都是了然的声音,当我还没有缓过神来,那个老人的一句话彻底的让我震惊的不知所语,他居然还没有品完所有的香就宣布
"这藏香楼的香实属香中圣品,老夫品香多年,今日遇到真是老夫此生之大兴啊,所以这次就不用比了,获胜的是藏香楼"
看着张妈妈一脸呆滞的看着我,转而是无尽的微笑,我突然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我很难想象这噬毒流进宫中我还能否留在着藏香楼,不觉身上一僵,那人将我打横抱起,突然想起那个被人举过头顶的晚上,于是眼一黑就这么没了直觉
还有就是我忘记说的,他说他叫金在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理二王爷也是这个名字
死亡的味道
"二爷,老奴我求你了,我这藏香阁你让谁掺和进来都成,放了他行吗?"张妈妈沙哑的声音哀求着,我蹲在屋子的角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不满足于间接知道宫中事,他们要在皇宫里安插内线,而这次是个机会,如果品香师被应招入宫他们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接近权利的核心
而我竟然成了那颗棋子,可笑啊,可笑,即使上天给了我这么多的打击仍旧没有改变我继续落魄的命运,不禁嘴角一牵,不觉心已冷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你一日是我大理的奴才,终生都是我的奴才!!他也不会例外"声音出奇的调高,似乎要让那个在屋子里的我听得清清楚楚,奴才?多么陌生的字眼,曾经确实自己极力排斥的东西,以前每次身边的人奴才长奴才短的,我就气儿不打一处来,都是人身父母养的,谁是谁的奴才?想当初的我可以毫无忌惮的说--谁再说奴才我张谁的嘴,可现在......我竟然成了......奴才
山水轮流转,转来转去竟然转到我这......
"你!!起来!!!!"那个人狠狠的踢翻了门,用扇子指着我的鼻尖,没有了先前在品香场的那点所谓的温柔,大喝着叫我起来,我斜眼看着他,然后继续低头,他不满的把扇子扔到我的脸上,明显的愤怒让人更加讨厌他几分,张扬跋扈,即使真的富贵天下也不会是个让人佩服之人,这种男人......果真如泥灰,让人作呕
"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你要进宫,要以我的人的身份进宫!!日后我大理定不会亏待你!!否则......"他低头看着我,那点不屑进写在脸上,我终不知这个人为什么翻脸好比翻书的速度,昨晚的淫秽,今早的灿烂,现在的阴沉......,如果这就是所谓的非同凡响,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我依旧是没有任何动作的睁大眼睛,看着角落,脑袋里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我......前朝的废皇帝重新回宫,不为复国,竟然为了外族蛮夷欺负我华夏,你觉得可能吗?我只能嘲笑这位孩子的天真,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看着看着发现墙角变成了两双,晕晕乎乎,渐渐的有了睡意
一个狠狠的巴掌打到我的脸上,确实,与我身上灼烧的刺痛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又或者是绷带太厚已经隔去了许多的力道,我没有任何反应的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脸更加让我确认,这个人快要到他的极限了
没想到他竟然扑哧一笑,摸着我的绷带,摩挲着,让人不寒而栗
"你的眼睛让我突然想起我做的一个梦......在水里见过这个眸子"阴霾过后是现在嘴角的那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手由绷带渐渐游离到他的眼睛上,轻轻的抚摸着,我很本能的反手给了他一巴掌......放肆!!
我在心里暗骂一万遍!!!还好他认为昨晚是个梦,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收这个场,巴掌一定要打,即使他早已不再是以前的身份
"若不是张妈对我说你全身灼伤,我还真想知道这绷带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哼!!!一定是糜烂不堪!!!不看也罢,省得我倒胃口"像是被我打醒,这位二爷渐渐恢复些刚刚就有的混蛋感
他摔门而出,全身白色飘逸,却不是我曾经欣赏的仙风道骨,这个人只能说是有一副好皮囊的......伪君子,这是我第一评价,当然也是我的定论
终究这一天是难熬的,连最后的药澡亦变成了奢望,我被困在这么小屋子里,就连张妈也只能透过那个小小的窗口对着我唉声叹气
"庚,别怪张妈......不能让二爷知道你的身份,你只能受点苦"
我全身的肌肉霎时紧绷,我的身份?我不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能透漏给这个女人自己多少的信息,没有言语上过深的交流,虽然我接收了她所有的像母爱一样的东西,但已经无法再向谁敞开心扉的我是不会漏出太大的马脚,毕竟我是个哑巴
"其实张妈早就知道,庚儿,也许你不记得我,但我连做梦都能想到你粉嫩的小脸,奶声奶气的喊着,张么么,等等庚儿......"我突然一颤,儿时的记忆喷薄而出,带着那点快乐忧伤,还有不知所谓的亲情,她,张么么,他的奶娘,打从他记事起就陪在他身边的么么,曾经那么依靠的一双肩膀......那点委屈呜咽而出,狠狠的压紧眼角,不让眼泪有机会扼杀自己的那点坚强,即使真的很累
"庚儿,那一别就是十多年啊......"我伸出双手想要抓着那个难过的女人,十多年,当初因为宫廷的倾轧,因为和大理打仗失利连失多个城池,身为大理的异族人被污蔑为奸细,被父皇赶出皇宫,当初还是稚子的自己躲在宫门的后面看着奶妈亦步亦趋的离开了的时候,幼小的心跟着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