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尚皇到药王庄里,三排药王庄的弟子整齐的跪在地上。
"一叶,二叶,可遇到迷路的人?"
一叶回道"回秉庄主,没有。"
二叶也同样回答。
尚皇摆摆手让他们退下,离月一步上前拽住一叶的衣服,说道"你的衣服怎麽是湿的?"
"谷中雾气水气重,我们守侯多时自然湿的。"
"那他的衣服为何是干的?"
手指著另外一人,二叶脸一白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庄主。。我。。。我是被报仇的念头冲昏了脑袋。。。"
"双花的事情我不是说了吗,她咎由自取。"
"可是。。。可是庄主,金蛇王也不能如此。。。"
"够了。"尚皇喝退了弟子,转头又对微微说道"我们先去吃饭吧。"
"尚皇叔叔,金蛇王怎麽了?"
"杀了我一个弟子。"
"女的?"
"是。"
"是不是脑袋和身体分了家?"
尚皇停了脚步,道"发现的时候的确是分了家。怎麽?你看见了?"
"我们就在旁边。"
尚皇挑眉笑道"她是咎由自取,我不会怨恨金蛇王。你没有插手是对的。"
离月低著头,他手里轻捻著,一层和著草药碎屑土渣落下。
"庄主,你说派人监视我们。。那些人可到谷底?在我们身边?"
"当然没有,他们都在崖中。"
"哦。。。。"离月了解般的点头。
傍晚之前,尚皇派遣弟子把困在谷中的人全都敲晕送回了谷口,而最终到了药王庄的人非常之少。离月对白天见到的一叶二叶十分在意,微微与杨夜远出去打探了一天却没有撬动一个人的嘴。
独自泡了茶,离月瞟了坐在一边生闷气的两人心里发笑。
"药王庄看似平和,尚皇为人极其残忍严格。你别妄想从药王庄里的人口里问出什麽。"
"那怎麽办?"
"兴许白林药已经被送回去了吧。"杨夜远眼睛发亮。
"但愿如此。"轻抿口茶,离月看看窗外。
夕阳如血。
药王庄的下人来请众人去前厅,到了前厅才发现所有到了药王庄的人全被请了过来,离月大概的看了下,不过十几人。五毒派的几个都在,金蛇王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脸色实在难看的不得了。
尚皇在纱帘之後说了些客套话,决定两日後进行第二次比赛。然後派人摆开酒宴招待客人,金蛇王却抽身离开,离月稍微交代了几句连忙跟了过去。
"瑶色。"
金蛇王回头皱著眉看著离月。
"请问蛇王可见到我的一个朋友?他姓白。"
"。。。。。。有。"
"真的?"
"谷口。"说罢转身离开。
提前回到房间,点燃了蜡烛,发现尚皇坐在床上朝他笑。
"你究竟是何人?"
"在下姓青名离月。。。。"
一道白光闪过,细剑已经架在了离月颈上。
"你知道地道的秘密,还知道特殊的暗号,这个可别说是你碰巧猜的。"
"这。。。。玉门门住告诉我的。"
"真的?"尚皇挑眉剑刃又贴近些"微微似乎不知道这个吧,说,云破月在哪里?"
"他。。。死了。"
尚皇瞪大了眼睛,离月淡淡笑著,仿佛诉说著一个美好的故事。
"他和花弄影一起死了,永远不会分开。。。。"
"怎麽。。怎麽会。。。。"尚皇双手颤抖起来,大大眼睛泛出晶莹的水光。离月轻推他的剑,随後坐到了下来,喝起了茶。
尚皇抹了抹脸,扔了一个小盒子给他。离月打开一看,是粒黑色的药丸。
"解药。"
"谢谢。"
"不用谢我,如果没有调配的药方我也没办法这麽快制出来。"
离月把药丸含在嘴里和著茶水吞了下去,尚皇收起剑转身出门,又退了回来。
"顺便告诉你,金蛇王来的时候抱著一个年轻人。"
"白林药?"
"好像是,我没看清楚他的脸。而且。。。。。"
"什麽?"
"没什麽,我走了。"
离月起身在他身後笑道"谢谢你。"
夜风刮起,众人欢笑淹没了夜晚的清冷,瑶色端著碗走到屋子里,白林药依在床上冲他微笑。
"饿了吗?"
"有点。"
"先喝些汤吧。"瑶色执起勺子吹凉了汤送到白林药嘴边,白林药看了他一眼,含著笑吞下汤。
"身体还疼吗?"
"疼。。。。"白林药按著胸口"但是感觉很幸福,很快乐。"
瑶色身体一僵,随後又把汤勺送到白林药嘴边。
"好像做梦一样,我终於是你的了。。。即使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後悔!"
"傻孩子。"
瑶色无奈的垂著头,放下汤碗拥住白林药,紧紧的扣在怀里,揉进身体里。
"好痛,你抱的我太紧了。"
"我的心。。。我的心更疼。"
瑶色的屋子总是紧紧关著,离月遥望那边的窗户也只看见一片漆黑。
白林药的状况他完全不知道,实在无奈才告诉了微微和杨夜远,三人商量很久,杨夜远很不情愿的提出一个可以诱惑谢红阳的办法,食物。
离月想了想,最後决定让尚皇帮他们。
药王庄的弟子名字都是植物命,为首的弟子是叶和花。男弟子中最长的是一叶,女弟子是初花。尚皇指派了一众弟子给离月,让他们带他去厨房,刚好一叶在厨房听他叫,苹果,山楂,梨,一众弟子走了过去。离月虽然早知道尚皇的邪恶兴趣,如今亲眼所见也忍不住偷笑。
水果弟子在厨房忙碌做饭,离月和指挥他们的一叶站在一起。见他年纪轻轻却被称为大师兄,一时好奇便问道"你如此年纪能当上男弟子之首,一定很厉害。"
"厉害不敢当,至少师傅让我当我就要当。"
"难道你们的排位都是师傅定的?"
"是。"
"女弟子也是如此?"
一叶点头。
"被点名上位的弟子岂不是很风光,看你的样子似乎不情愿?"
"上位弟子要和相同排位的女弟子婚配。。。。。我对初花。。。。"一叶低下头延伸暗淡下来。
离月点头,突然又轻声问道"那上次我听尚,药王说他有个女弟子死了,双花?"
"对,二叶非常喜欢他。"
"所以要报仇?"
"他也没干什麽,不过是出了谷却又没埋伏到金蛇王。如果惹了事情师傅在杀了他。"
"师傅?药王会杀你们?"
一叶冷笑,"师傅从来对我们都非常严格,不论多喜欢都不会手下留情。"
尚皇脾气古怪的很,离月想起很早以前的五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除了花弄影为他似乎真的没什麽兴趣。其他人他最多只了解个片面,归到一句话,用的到才会想他们。
接过一众水果弟子做的饭菜,离月拎著食盒离开,二叶才露出脸。
"他是谁?"
"师傅的客人。"
二叶瞥了他一眼,说道"双花死的时候他也在。"
"你。。。。"一叶拽住他的胳膊"别牵连无辜。"
二叶咬咬牙"他们见死不救。"
说罢,回身一扬手,白色的粉末飘在空中。屋子所有的水果弟子全都倒了下去。
"你。。。。。"
"没杀他们,不过是忘忧散。"
"你莫要做绝,给自己留条後路。"
二叶甩开一叶"已经晚了。"
水晶蹄花,杏仁百合豆腐,三黄鸡,青笋汤。再加上杨夜远笑到抽筋的脸。
谢红阳抹了嘴边的口水,直接吼"说吧,什麽事情求我。"
"我们想见金蛇王带来的那个人。"
"那我不吃了。。。。"
杨夜远连忙拦住谢红阳的去路。
"为什麽?"
"小子,我四哥真的会杀了我。"
"那我不见,你告诉我他的情况。"
谢红阳上上下下看了杨夜远一便,问道"他是你相好的?"
"不、不是!是我朋友,我听从庄主的命令,必须保他们周全。"
"他没事,天天傻笑,幸福的很。"
"什麽?"
"我四哥寸步不离的照顾他。你放心吧。"
"哦。"
谢红阳眼睛转向,看著那桌饭菜。杨夜远陪笑道"如果喜欢就吃吧。反正给你准备的。"
"好小子!没白疼你。"
"我。。。那个朋友。。能不能。。。"
"现在我四哥在气头上,还是缓缓吧。"
"气?"
"对"谢红阳叼著蹄子,咂著嘴"你那个朋友是我们路上拣的,光著身子,浑身白花。任谁看见都心疼,被人弄成那样。"
"白、白花?"
谢红阳凑近说"就是被人强暴了。我四哥还心甘情愿的当奸夫"
杨夜远脑袋嗡的一声便什麽也听不见了,愣在那里呆呆的看著前面。
离月又一次抬头看看眼前木门上的横扁,片草阁。
尚皇悄悄给他的纸条上确实写著让他把用过的食盒拿到这里,推门而入却一个人也没有,按照纸条上写的,离月提著空食盒爬上二层的小阁楼。
这整间屋子除了留出走路的道以外全都是放置药材的木柜子,浓浓的药草味有些让人窒息。
离月并不讨厌这种味道,爬上二楼仔细看了药柜上的名贴,原来全都是些名贵的草药。正好奇的拉开柜子仔细研究时,外面传来脚步声,离月蹲坐在楼梯上静静等著。
走进来的是两个药王庄的女弟子,一人手里拿著小秤。一人抱著个木盒子,那人拿出许多带插槽的木片横横竖竖的插在盒子里,顿时成了横四竖四的多宝盒。
离月看的眼睛放亮,只听那两人闲聊起来。
"听说双花死了。"
"对啊。"
"那二叶师兄怎麽办?他娶谁啊?"
"这还用你操心?师傅自然有安排。"
"会不会选上我啊。。。"
"你做梦吧。"
那人身体一阵撒娇似的摇晃。
"做做梦也好啊。"
"我看你是害了春病,想人想疯了。"
"你不想啊?我每回看见瞧师傅的样子都跟发了情的猫一样。"
"你、你说什麽。。我扯你的嘴。"
"师姐,师姐饶命啊。。。哈哈哈。。。"
离月眉头皱紧,心里隐隐有些明白。这些所谓指名的弟子原来是尚皇的床伴。
"说真的,要说发情的。。我看就是初花。每次送药十次有八次是看见她发浪的在师傅房间里叫唤。"
"啊?真的啊。。嘿嘿。。想不到啊!他可是咱们这第一清纯玉女啊。诶。。。她可是我哥的梦想啊。"
"我呸,还清纯呢。她就是一荡妇。"
"嘿嘿。。你这麽说不就是嫉妒师傅宠她麻。"
"要说宠,师傅最宠一叶师兄。"
"咱们师傅也够厉害。"
"那是,你没看师兄每回都下不了床。。。哈哈。。。"
离月按著额头,他对尚皇的个人性好没有什麽兴趣,更没兴趣听背後的下流话。刚要起身,下面两声响,离月探头望去,先前的两个弟子全被一剑穿喉倒在了地上。布帘下只露出个剑,离月又探出点头,原来是个长像清秀的红衣女子,他用布帘擦拭著剑,随後转身走了出去。
待到周围又没了声音,离月才轻轻下楼,用脚踢了踢那两个人。
"已经死了。别污了手。"
上面突然的声音让离月身体一僵,这声音他知道,尚皇。
上面咯咯一阵笑,离月抬头看他,尚皇趴在楼梯扶手上,撅著半个身子往下看。楼上昏暗尚皇一双大眼睛特别的亮。
"刚刚杀人的是初花。"
"哦"
"我特意让你看到的。"
"恩。"
"你不奇怪?没什麽可问我的?"
"没有。"
尚皇失声惨叫"诶呀,竟然如此无趣。害我没了兴致。"
"你一向如此恶劣卑鄙,让人恶心。"
离月死死盯著尚皇看,脸上尽是厌恶的表情。尚皇没有生气只是跳了下来,手指戳著离月的下巴。
"以前也有人这麽说过我。"
"是吗?"离月挑眉打掉尚皇的手"看来你和以前一样。我相信以前对你如何的人,现在也未改变过想法。"
尚皇一怔,低吼"你再敢说一遍!"
离月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尚皇呆了,离月又给他两下。
"替你的弟子打的,还有一下是替别人打的。"
尚皇咬著牙,狠狠说道"云破月。。。别以为换了张皮我就不认识你了。"
离月回身一笑,"你认错人了。"
"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他确实已经灰飞烟灭,我确实不是你说的那位。"
尚皇翻了白眼,揉著脸往楼上走。离月转身,只听尚皇说道"你去见那人吧,我帮你引开那几只毒虫。"离月没回头,淡淡笑著。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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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色的房间没有上锁,人却不在。
离月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久才轻扣了门,里面没有动静,离月推开个缝。
"我是离月。"
里面一声轻呼"离月?真的吗?"
离月连忙冲了进去,白林药半躺在床上。呵呵笑著朝他招手。离月犹豫了下,走过去坐在床边拉住白林药的手。
"这几天还好吗?"
"特别的好,我长那麽大第一次感觉活著太好了。"
"是吗。。。。"
白林药笑的很甜,对这几天瑶色的事情或个没完。那些温柔,那些体贴,对白林药而言都是宝贝。离月却越听脸色越黑,最後不住的叹气。
"林药。。我想问你个事情。。。"
"你说。"
离月为难的簇著眉头,他实在不想打碎眼前这人的美梦。如果破了,真怕这人会永远无法从黑暗中走出来。
容忍了半天,离月终於开了口。
"你。。你确认那人是金蛇王吗?"
"什麽?啊。。。我开始以为不是呢,竟然对我这麽好。不过他知道我小时候的所有事──"
"不对,不对!"离月摇摇头,手上的力气又重了几分"我问你,那日在谷中。你确定。。。那人是金蛇王吗?如此浓的雾,而且。。。你并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吧。"
白林药心里一震,但是马上掩盖了那刻的茫然。
"当、当然确定。"
"真的?"
"对,他的声音我还认的出来,我真的看清楚了。"
离月张张嘴,没有出声。
白林药低下头,他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谷中浓雾里散布著些幻香,如果你对某些事特别执著。。会出现幻觉。。。"
"那又如何?你想说什麽?"
"你有没有向金蛇王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