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些都不属於自己,一刻都不曾属於自己。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自我安慰般的念著诗,念到最後不禁笑出声来。
"两情。。。两情。。一直都是自厢情愿啊。。。。"
"你对谁情有独锺?"
声音沈稳却有些沙哑,似是压抑著情欲。
白林药猛然回头,瑶色拿著个袍子围到他身上,低头一笑。
"你,你怎麽来了?"
"有些事情,身体如何了?"
"好了。。。。"
在瑶色面前,白林药永远抬不起头来,永远是个孩子。
他抓紧了领口,等了很久才开口。
"那个女人。。。是。。。"
"朋友,怎麽?吃醋了?"
白林药对上瑶色戏虐的眼神,慌乱的又低下头。
"不是,不是。。。好奇而已。"
窗外月光洒在白雪上又温柔的映在屋子里,白林药看著那人,压在心头的话却怎麽也说不出口。
"龙儿?怎麽了?"
瑶色摸摸白林药的头,笑道"龙儿长高了,也越发骏俏了,与你爹长得越来越像了。"
"我不要像他!"
"龙儿?"
"我永远都是我爹的影子吗?不能代替他吗?"
白林药连忙捂住了嘴,瑶色看了他许久,淡淡说道"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不──"
白林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扑过去抱住了瑶色的後背。
"为什麽?为什麽对我那麽好,因为我是他的儿子吗?"
瑶色没有动。
"你不能忘了他吗?他死了很多年了。。。有我不行吗?"
"龙儿。。。。。"
瑶色掰开白林药的手慢慢转身,满脸笑意,让人发寒的冷笑。
"我爱常青,可是他死了。我最恨你,你却怎麽也死不了,越活越好。。。。"
"什麽。。。。"
"你是我爱的人和别人生的孩子,你会傻到以为我会喜欢你?别做梦了,你哪里值得我喜欢?身体还是脸?"
白林药惊恐的看著瑶色,任由他的手指滑过自己的脸,慢慢探到领口里。
突然的一用力,两片柔软的唇紧紧的贴了上去。
"连接吻都不会的孩子,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以後不要再出现到我面前。"
撇下未回神的白林药,瑶色跳出窗外。
"那个人的味道。。。。。"
按住尚有余温的唇瓣,白林药双颊绯红,根本没有再意瑶色的话。
离月一直盯著白林药看,他一会傻笑,一会叹气,样子颇像陷入初恋中的女孩。
"没有事吧?"
"啊?你身体挺好,也不能怎麽说。。应该说一直保持著这样。"
"。。。。我不是说我,是你!"离月戳著白林药红红的脸蛋"发烧了?怎麽那麽热。"
"怎麽可能!别忘了,我就是医生!"
"恩。"
离月无奈的摇摇头。
"白常青。。。。。"
"恩?"白林药愣愣的看著离月,对於这个名字他不陌生。
"白常青是你的父亲吧,我记得他死的很早。"
"这个。。。我不知道。"
"其实你都知道,也明白,别再痴迷於镜花水月了。"
白林药咬著嘴唇沈默不语,离月又说道"你知道你父亲临死前谁陪著他吗?是瑶色,他一直陪著他,心爱的人就死在怀里。。。。。看著他,慢慢闭上眼睛,再未睁开。。。。。"
"我去换药。"
看著冲出屋的影子,离月长长的叹口气。
"月月。。。?"
被窝里有东西慢慢蠕动,离月掀起一角朝里看看。鸣影缩成一团口水流了一床,一边做梦一边喊著离月。
"呐,你是梦到好吃的了,还是我?"
"月月。。。。月月。。。。"
离月淡淡一笑,颇为满意的捏著鸣影的脸。
"月月。。。呜。。好吃,好吃。。。。"
"月月好吃?"离月皱起眉头,稍微犹豫了下,一脚踹下床上的人。
鸣影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终於清醒过来,揉著头喊道"月月?踢我干什麽。"
"你做什麽梦呢?"
"梦到吃月月!"
一耳光扇下来,离月手心拍的又麻又疼。
"大早上就做这种下流梦,找打。"
鸣影眼里含著泪,捂著脸蹲在地上"是月月。。。让我吃的麻。。。。难得给我做顿饭。。。"
"。。。。。"离月别过脸冷冷说道"下回说清楚。"
鸣影凑到床前,露出非常天真纯洁的表情"月月说的吃~~是不是在床上吃的那个?竟然想在床──"
又一耳光,鸣影又一标准後滚翻。
"我说的是喂你。。。你身体不好在床上吃也行。。。我喂你。。。"
离月翻了白眼,难道是自己病的太久变的精神错乱?
白林药端著药碗走进来,盯著鸣影看半天。杨夜远也吓了一跳,微微伸出双手在他面前比划。
"离月的手真是细,指头印上都能看见关节。"
鸣影捂著脸躲到一边,离月横眼瞥向微微"你们到是很闲,正事办了吗?"
"已经查了,不过。。。。干爹。"微微凑到离月面前压低声音问道"以前动跟头发您都心疼半天,现在怎麽下的去手?"
"。。。。。我也不知道,可能他长了个讨打的脸。"
微微嘿嘿笑著,直起腰板正色道"那个女人与金蛇王认识半月有余,只知道是她对蛇王死缠烂打。"
"没了?"
"没了。"
离月怔怔的看著微微,额头上青筋突起。
白林药仔细听著,最後所有人都没了声音,他干咳几声,道"咱们今天就出发吧。"
"恩。"
众人收拾好,鸣影扶著离月走到楼下,正巧碰到金蛇王抱那女子上马。白林药直直看著他,金蛇王却好似没看到一样。先把那女子抱上马,自己也跨了上去,两人同乘一骑,蛇王一喝,马儿就蹿了出去。待看不见人影了,白林药才回神连忙上了马车。
车上的人除了白林药全都闭目养神,瞬时一片安静。白林药撩起车帘,冬日里暖暖的阳光照在脸上,树边竟然还有鸟儿飞舞,看的入神竟然不由笑了出来。
马车越行越快,突然听见白林药急呼"停下,停下!"
众人睁眼只见白林药跳下马车跑了出去,微微与杨夜远连忙跟了过去,离月轻挑车帘,发现路边躺著个人,看穿著是个女人。
几人跑过去翻过那人一看,竟然是先前跟在金蛇王身边的女人。她面色发青,嘴唇深紫,看来是中了毒。白林药掐她脉门,随後拿出个药丸塞到她嘴里。
"怎麽了?她还有的救吗?"
"中毒不深,尚且有一救。"
杨夜远看看周围,皱眉道"此处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莫非他们被人偷袭?"
白林药一愣,微微笑道"蛇王不是个丢下女人自己跑的男人,想必是这女人自己惹了仇家。"
"不管怎样,先把她搬回车上吧。"
"不要!"微微大呼"咱们别管著闲事,救活这女人够了,万一仇家追来,耽误了咱们。"
白林药犹豫了下,说道"那好,你们先走。"
"你──"
"怎麽了?"
微微回头一脸委屈的说道"拣了个女人。"
离月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那女人,卷起她的袖子。只见女人小臂上几条鞭印,蛇鳞清晰可见。
顿时众人无语。
"怎麽办?"
离月摆摆手,转身往回走。
白林药还托著那女人却不肯离开,其他人都上了车等他。白林药背起女人十分吃力的走,没走几步,就听见远出一阵马蹄声传来。
白马上一位红衣年青人,他背上背著两口麟角刀。马停在白林药身前,红衣人未下马,只咧嘴一笑。
"请问这女人死了没?"
"没有。"
"你可认识她?"
白林药摇摇头。
"那好办。"
说罢一手提缰绳一手抽刀,白林药抬头只看见个亮光,然後被喷了满脸的血。慢慢转头,身边的人竟然没了头,只有个冒著血的身子。
"哇啊啊啊啊啊。。。。"
红衣人收刀,突然一弯身子。几道黑光自他身後射到树上。微微跳起一掌劈来,红衣人只好滚下马。
"你们是谁?别多管闲事!"
微微扒开尸体,提起白林药甩到杨夜远身上。
红衣人看了他一眼,跳到马前,微微又甩出根针,马儿竟然斜著倒下。红衣人被砸在下面,一脚踢开马,愤愤的瞪了杨夜远几眼,施展轻功窜进了路边的树林里。
微微刚想追,离月喝住了他。
"别追了,先看看这边。"
白林药没有受伤,不过是惊吓过度昏了过去。把他抬进马车里,微微揪住杨夜远的领子压在身下,狠狠的问道"那人是谁?别说你不认识。"
离月揉著额头,慢慢说道"放开他吧,那人你也应该认识。"
"啊?"
"那人姓谢,名红阳。但大多数人都只知道他的绰号。"
微微吞了吞口水,眼睛瞪的老圆。
"赤蝎王。"
离月仔细的擦拭著白林药脸上的血,他显然是被吓坏了,冷汗湿了衣服,可以清晰的看见紧闭的眼皮下不停滚动的眼珠。
"咱们要赶快站地方,再这麽下去怕是他挺不到药王庄了。"
马车又折了回去,可是却被拦在了店外,众人正纳闷,只见谢红阳牵著马自後面过来。他看见微微,得意的一笑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一定是他捣的鬼!"
离月担心白林药的状况,只得劝道"回来不行咱们就往前走,大不了在车上过夜。"
"可是。。。"
"我现在身体好多了,夜里凉。。我怕。。。。"离月又瞥了眼车里一阵摇头。
见到先前的场面,车夫死活不肯在一同走了,杨夜远只好驾车。微微临走的时候发了信息,马车行了一阵後收到了回音。
"前面再行几里有个小客栈,玉门的人已经先行打点。"
离月点头,又经过刚刚那地,离月掀起车帘,发现路边的尸体已经没了影子,路边的草被人拔干净,地上洒了石灰。
"刚刚忘记看了样东西。"
"什麽?有东西忘带了?"
离月摇头,道"那女人的尸首被处理了,忘记辨认身份了。"
"我对那个女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不像是在江湖里走动很多的人而且。。。根本看不出来他是哪个门派的。。。。。"
微微虽然是玉门门主,可也是经常在江湖最底层走动的人。倘若那女人身上有一点可以辨认的信物,他一定会注意到。
赶到客栈,那俩站著几个红衣人。杨夜远直接把车驶到那两人身边。
"这里被包下了,到别处去。"
杨夜远拿出腰间的剑,道"万剑山庄杨夜远,可否借住一晚?"
那两人对看一眼,转身往里跑。杨夜远把马车停在後院,唤了店里的小二出来。微微跳下马车向小二问道"先前可有人来预定房间?"
"这个。。。小人不知。一切要听掌柜的。"
"那我问你们掌柜的去。"
鸣影月杨夜远扶著白林药下车,微微掺著离月,一路慢慢走到客栈里。
若大的地方只有两人在吃饭,一人黄衣,一人红衣。掌柜小二全缩在墙角看著。
微微拍著柜台喝道"来人啊,店家呢。"
掌柜小声答道"这里被包了不收人了。"
"我们之前订了房间。"
"敢问是哪里?"
"玉门。"
吃饭的两人同时看过来。果然是瑶色和谢红阳。微微瞪了回去,瑶色似乎瞥了白林药几眼,又扭过脸去。谢红阳嘴边沾著饭粒,一双虎眼使劲的看,掌柜的不知如何是好,正在为难之中,谢红阳说道"店里的客人不是都被赶出去了吗,看他们一众伤残妇孺,就腾个地方吧。"
微微红著脸,吼道"看你们两个歪瓜裂枣的德性,一定是怕被人看了笑话所以才赶走外人。"
"歪。。。。小丫头骗子,牙没长全口气到不小。"
微微一掌拍裂的柜台"果然是口歪眼花,你是雌是雄都认不出来了。"
"当年花弄影就是个人妖,下面的果然也不是正常人。"
"哪里比的上半鬼半妖的紫云。"
"你敢侮辱主上。"
"谁叫你先说我师傅。"
麟角刀晃著光,微微手里也夹著针。
"你们两个住嘴!"
离月冷喝一声,微微连忙收了针,老老实实站著。几人扶著白林药上楼,微微也跟了上去,远远听见鸣影问道"月月,花弄影是个人妖?什麽是人妖啊?他是人是妖。。。"
随後啪的一声,便没了後话。
谢红阳收了刀坐回椅子上。
"四哥。。你想什麽下流事呢?"
"什麽?"
谢红阳指著瑶色手中的茶杯,道"你倒的茶水都流到桌子上了。"
瑶色看了眼手里,无奈的笑道"我失神一定就是想那种事吗?"
"嘿嘿。。。四哥果然因为──"
一只鸡腿塞到谢红阳嘴里。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清冷的夜,月光如水。
瑶色迟疑了很久最後还是从窗户跳到了白林药的房间,床上的人未动。瑶色走过去坐在床边,没有说话,没有动。深深的叹口气,刚要离开,墙角里却有人问道"怎麽?这样就走了。?"
"龙儿?"000
白林药从墙角那站起来,他惨白的脸,虚弱的脚步慢慢蹭到床边,翻身上床,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
"龙儿。。。。你身体如何了?"
"无事了。只是。。。心里很害怕。"白林药声音发著颤。
瑶色轻轻的环著白林药,这个孩子是他看护了十年多年的宝贝,是那个人的孩子。
"龙儿乖,忘掉吧。别怕。"
白林药身体一僵,瑶色从小就是这麽哄他。但,现在他不是个孩子了。
"为何。。为何要杀了那女人。"
"别问。"
"我想知道。"
"。。。。。。。。。。。。"
白林药把脸又往被子里埋了些。
"知道你不会跟我说。"
"龙儿,我不想你接触到危险。我答应过──"
"你除了他能不能想想我?你哄我,疼我,爱我,就因为他?除了他那句话,你还会理我吗?"
瑶色怔怔的看著翻身而起的白林药,他单薄的身子一直在发抖,眼泪止不住的流。
"瑶色。。瑶色。。。我。。我。。。"
"龙儿。。。。"瑶色温柔的笑著,摸著白林药的头,白林药微红著脸凝视著他。
"你和青不是同一个人,你们。。。完全的不一样。我对他,与对你的感觉也不一样。知道吗。。。看著你一点一点的成长,是一种快乐与痛苦并存的感觉。开始或许有些错觉,可是我现在却把你看作自己的孩子,自己亲生的孩子一般。"
"孩子。。。亲生的孩子。。。。呵呵。。。哈哈哈哈。。。"白林药绝望的狞笑,他抓住瑶色的领口不放,脸紧紧的贴在瑶色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