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忆熏风?————冬小树
冬小树  发于:2009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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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蒸汽沾染着屋内带些黯淡的光色暖的微黄--这并不重要;偌大的木盆里两人却亲密相拥的挤在一头--这也不重要;紫丞的卷发由原本幽暗神秘的紫变得湿湿软软的,打着稍微凌乱的卷,明亮的贴在前额,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轮廓。白皙的皮肤似乎能掐出水来,夜空一样高贵的瞳眸,精致的鼻子连同暧昧的微笑--这才是在自己眼中,最明显最扎眼的最无法忽视的。
楼澈觉得自己心里某一种最原始的欲望被点燃了,或是说有一种本能的冲动,他舔舔嘴唇,伸过手固定好紫丞的脸。
"澈?你......"紫丞没猜透他要干什么。
楼澈不等他说完,闭上眼睛就已经凑了过来。嘴唇笨拙的蹭上他的嘴唇,把他的下半句话堵的死死的。
紫丞一惊,但随即就明白过来。柔软的触感印在唇上,这样磨合起来的温度延续起来难以消失却怎么都形容不了。紫丞看着离自己最近的是他长长的睫毛,偶尔皱起的眉毛,认真而害羞的表情,竟一下出了神。
"哈......"楼澈好像是完成了一个巨大的使命一样,手环在紫丞脖子上还没来得及放开,只是将头抵在他额头上喘息。"是这个意思吧?......哈哈,弹琴的这次你输给本大爷了!"他看起来还蛮得意的样子,"本仙人已经抢在你前面‘吃掉'你了!"
"......原来是这样么?" 紫丞笑的腹黑到死,手指灵活的游走上他的脊背。稍一用力将楼澈整个拽到自己腿上,而后轻轻地捏住他胸前的敏感点,"那么接下来到底是谁‘吃掉'谁,我们......来试试好了。"

第九章
"其实我今天本来是打算放过你的。"
紫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稍稍前倾,楼澈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像只被吊在树干上的小猴子一样渐渐向后仰过去。他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可以淋漓尽致的欣赏到紫丞脸上的表情,心脏忍不住的疯狂跳动。
"你......你不是来真的吧?"楼澈的后脑枕上了盆沿,这个姿势使他的身体弯成某个弧度,正好碰不到身上的伤痕。楼澈赶紧放开手扒住木盆才撑好身体,而对方的手伏在自己胸脯上,另一只却已经滑到腰部以下。
身体泡在水里所以出现相对模糊的触感。连温度都几乎融化了快要感觉不出来。而他手指的具体动作却清清楚楚。
"不要......不要摸那里啊......本大爷......会痒啊!"
紫丞前进的手被一下抓住了,他抬头看见楼澈羞愧难当的脸。楼澈回想起来上一次在建邺客栈里撕心裂肺的痛几乎能把自己撕裂,打心眼里抵触着,他顾不上别的了,本能似的抓住紫丞。
"澈?"紫丞也就很顺从的停在他手中。然后静静观摩他红着脸不说话的表情。
"那个、那个......不好玩......"他支支吾吾像正在找借口的孩子,"咱们......干点别的吧......"
"别的?"紫丞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知道了--‘楼大仙人'莫非是怕痛?"
"本仙人怎么可能会怕痛?!"听到之后往往是不经过大脑的习惯性的反驳脱口而出。
"哦~即使这样的话,那么......"紫丞望望下面自己被紧抓住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平和的问句带着挑衅似的威力,若是在平时,楼澈也许会抽出大笔摆好架势然后喊‘来和本大爷比试下啊!"的,可现在在这种情况下......"本、本仙人承认就是了......痛就是痛怎么样!......弹琴的你下手那么重......要不然换本大爷对你试试看!"
"你是承认怕痛咯?"紫丞很自然的忽略掉和他后半句话。
楼澈不敢看他,顿了一顿,还是闭着眼睛点点头。
"呵呵。"紫丞进一步靠近他,"--放心好了,这次不会在那样了,我保证。"

"呜!!......"
手指禁不住抓紧了木质盆沿,几乎连胳膊上的青筋都开始显露无遗。楼澈正在怀疑自己刚才相信了他会轻轻下手的鬼话放松警惕才真是一种错误。
"......你那么紧张干嘛?"紫丞抬头看他皱眉合眼完全是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表情。
"......要动手就动手不要啰唆!......本大爷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无比认真的态度掉落到紫丞心里泛起揶揄的水纹,他不再说话,轻轻掰开楼澈的双腿,俯下身去。
楼澈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的,他完全不知情的是上次和紫丞的交合是为了尽快去除体内醉糜香之毒,因为是要强输入魔气给他才能化解,所以紫丞才只好连哄带骗加威胁半强制性的将他弄上床= =没有任何的准备工作让他在接下来的几天备受煎熬从而导致些许阴影残留,但这次却--
突然。
不可思议的暖流在自己的身体中汇集成某一个点,所有的感觉都如百川汇海般不自觉滑向那里,温热,湿软,润滑,种种无法形容的感受,繁杂到分不清楚,像整个身体都已经被渐渐握紧。
"......啊......啊哈?弹琴的?"
全身是过电一般微酥麻感,电流蕴藏在皮肤脉络里,火热的攀延,带起一阵阵身不由己的战栗。
楼澈睁开眼睛,想去看这种销魂快感的来源,却发现紫丞正埋首在自己小腹做着什么,紫色长发随意的散布在肚皮上,自然地紧贴着,散发着华丽的光彩。
"......这......这......很脏的啊!快、快吐出来啊!"他一下坐了起来,猛然间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心慌意乱的望着紫丞。
"咳、咳!"突然而来的动作让紫丞没来得及适应,他被某种东西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声中缓缓吐出:"澈......我、咳咳......怎么可能会认为你脏呢?"
我怎么可能会认为你脏呢?
刚才的噪杂开始沉寂下来,楼澈愣愣的望着他,身体带动着周围的水纹一起颤抖,在两人之间回来荡漾,然后发出细碎的声响。
叮叮咚咚。

"那、那本大爷自然也不可能会嫌弃你!"
这次绝对不是不认输,不是头脑发热,更不是一时冲动。那些念头像漂浮在海水上层的浮游生物,破碎在无穷宇宙里的星球尘埃,还没有形成具体的形状就已经不知所踪,像那些‘本仙人'一向不会去在乎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起,被洪流带走了对进潜意识中某一个漩涡或某一个黑洞。
于是楼澈向紫丞爬过去,像他扑到自己一样将他摁在那里,然后学着他的样子凑到他身体同样的部位,小心的看了看,然后张开嘴巴。
"......澈?"意料之中略带惊讶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干嘛?本大爷知道在干什么!啰嗦!"楼澈继续寻找着入口点,样子滑稽的有点像在水边捞不到鱼的猫。
"......哈哈。"紫丞忍不住笑出声来,把带着一脸‘你笑什么?'怨恨表情的楼澈拽上来,"我怕你这样下去急了会一口咬下去的话我岂不是会很惨?"
"......怕什么?咬掉以后本大爷养你!"楼澈说的理直气壮。
"不行......"紫丞捧住他的脸,在吻上去之前轻轻的笑:"因为有些甜头......你还没尝到呢。"

"啊、啊!"
等到被他进入身体之后楼澈发现后悔是绝对没有用的了。现在自己坐在他腿上,一起一伏完全不由自主,最要命的是--竟然还会不自然的发出那种想想都觉得会很碍面子的声音!
"......难道还是很痛么?"刚才明明已经花了很长时间做过润滑的,紫丞看他闭着眼一副很煎熬的样子。
"本......啊......"楼澈不敢说话了,一张嘴就会跑出听起来相当享受的颤音,他不愿意被紫丞看起来这副表情,因为会觉得很丢脸。
"怎么了?--怎么不说了?"看他欲言又止,于是就伸手掐了一把小腰。
"啊!......啊!"忽然的一下疼得钻心,如尖锐的刺一般冲散了刚才还再慢慢酝酿并升腾的美感,而让他没控制住叫出声来。楼澈有些恼羞成怒的从两边使劲拽紫丞的脸。"弹琴的!你......你干嘛?!"
"......你这不还蛮有精神的么?"紫丞脸被他扯成怪状,吐出来的字音都因此而变得奇特。一向深沉优雅的魔族之王第一次以这种模样出现在自己眼前,楼澈被逗得忍不住想哈哈大笑,刚才迫于疼痛而绷紧的身体突然间松弛,所有的重量都集中到那一点然后随着重力狠狠的压了下去。
"啊--!!"
"呜!"
两个人同时惨叫出声。只是一个是被狠狠的贯穿,另一个是由于猛然的撞击。
似乎在最不恰当的时候,激情却刚好升华到恰当的燃点,一刹那,火山喷发成绚烂烟花。
"楼......楼澈......"紫丞依着木桶上边喘气边苦笑:"......再这样下去的话也许会死的吧?"
"呼、哈......哈......"楼澈伏在他身上,不小心被溅到脸上的残液挥发着尚未散去的余热,顺着皮肤向下带起光亮的痕迹,像夏天萤火虫划过夜空时微弱的尾灯。"这算是什么......不是......"他看着那些落入水里并逐渐被稀释然后沉淀的粘稠液状物,"本仙人想说......咱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洗澡的啊啊......"
"什么?"紫丞不明白。
"弹琴的......你干脆叫你那个小明手下再换一盆水好了......这水差不多全泼外面去了,而且还被你弄得臭臭的......要本仙人怎么洗澡啊!"他着重强调的是‘被你弄得'这四个字,好像并没有达到理想中的效果,让楼澈颇为不爽。
"哦?--我知道了。换了水的话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再来一次了~"紫丞轻轻点着下巴,望着楼澈很认真的笑:"--楼兄你在暗示我是吧?!"
"啥啥啥啥啥?!"

外面的夕照已经渐退渐远。浅紫色的夜正缓缓逼近。
快要泡皱的皮肤刚刚接触空气时是透骨的冰凉,楼澈不禁狠狠打了一个寒战,接着就要去钻进堆在床上被窝里。
却被一把拉住,回头看见正在擦身体的紫丞。"喂!干嘛?"紧接着又打了一个寒战。
"澈......"紫丞边擦着头发,边扯过他望着楼澈的后背:"似乎你都快忘了......你还有伤的吧?"

"啊!"
"我下手已经很轻了......不要装模作样!"紫丞将楼澈抬起来的脑袋再次摁下去,拿另一只抹满了药膏的手正往他背上小心涂抹着,乳白色的膏状物散着淡淡的药香,刚一抹在皮肤上便立即渗入脉络里不见了踪影。
"可是明明就是很痛!......本大爷刚才说了,痛就是痛,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哎呀!"因为太嘟噜又被重重的惩罚了一下。
"话说......这个药还真的挺有效用。"紫丞将那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看着楼澈背上的红肿已经消了不少,终于松一口气。然后摁住计划着翻身起来的他。"别动,今天晚上就这么睡好了,估计明天就没事了。"
"伶叶先生给的药当然会有用了。"楼澈听他的话乖乖趴好,"不知道师傅有没有回来,发现我不见了一定就会拿伶叶先生撒气的......"
"......不要想了,等你把伤养好,实在放不下的话......可以再去哪里去探望探望。"紫丞在他身边躺好,"我陪你。"
楼澈呆呆的望着他,突然笑起来。"好啊!说定了,你是本大爷的人,本大爷会保护你!"
"......你总是这么有精神呢。"紫丞侧过身,刚才花费的体力不少,现在感觉的确有些累了,睡意渐渐袭来。他打了一个哈欠,勉强睁开眼睛看着楼澈。
"......不行,要是睡着了万一明天起来你又不在了把本大爷岂不是亏大了?"
"......澈。"紫丞愣住了,上次将他自己扔在那里的情景重新浮出水面,牵动了心底最深层的无奈。"这次......不会了。"
"本大爷说的‘亏大了'的意思是万一弹琴的你走了的话本大爷的那些熏风问谁要去?"楼澈对他笑的理直气壮。
紫丞突然有了变出琴来砸他的冲动。但却被他一把拉住胳膊,垫在自己脑袋下面。
"这样......"楼澈枕着他的胳膊做出蛮惬意的样子。"你就跑不掉了。"
我跑不掉了。
紫丞这样的动作说实话很难受但是他却不想再动了,接触到离他最近的是楼澈温热的呼吸,湿软的头发,凉凉的耳朵软骨和细腻的皮肤。如此生动的存在感越发真实起来。
有你在身边,我根本是不想再跑的。
或许有一天我们都跑不动了,才能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不分开了吧?
一起拿着熏风,对酌或者抢酒,高声谈论或者相互依偎。将我们无限长的生命就这么让它进行到底。
--或许,真的会有那一天呢。

"澈......你那几天被关到那个黑洞洞的地方不会感到害怕么?"
"当然会......本大爷担心的可是弹琴的你的安危哎!"
"......"
"哈哈,还不都因为你,要是早知道了你没事,本大爷在里面才不会那么难熬呢!所以--"楼澈淡赭色的眼睛里射出执着的凝重的光来。"弹琴的,答应我,别再让我担心......至少,一定不能比本大爷先死。"
紫丞清楚的听见,有东西在自己心里破碎的声音。手臂已经麻木了,刚才微妙的触感消融在某一根神经末梢里。
世界也因此静寂下来。
以前塞满了脑袋的盛大而沉重的狂想在此时似乎渐渐放下了身段,蜷缩在某一个角落里变得无地自容。
那就这么保持下去。一刻一刻的积累下去,总能攒到永久的。
雨苍山的夜仍然是安宁祥和,这样看没人会知道这是魔界,明明一样的天日,一样的夜,只是因为被罩上了某种名称意义才变得不同,就像你是仙我是魔,如果哪一天我们身份交换,可你还是你,我还是我罢了。
直到耳朵里的翁鸣逐渐被淡淡的鼾声代替,一切才又变得无比真实。紫丞竟然没了睡意,他轻轻扭动望向窗外。
一时间,窗外夜凉如水。

番外《年华》之《年之章》
「年之章」

"楼叔叔......你又走神了。"
直到蹲在对面的小孩伸手过来在自己鼻子前面来回摇晃,眼皮上忽然掠过暗影的时候,楼澈才刚刚反应回来。"干......干嘛?"
"轮到你了啊仙人叔叔--这次你别想耍赖!"旁边长得很漂亮的少年睁大眼睛,从淡绿的瞳孔里折射出来分明是‘可是你又赖皮'的不满情绪。
"好好好好。--该谁了?"楼澈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盘腿一屁股坐在地上,顺便将刚才滑落下来的袖子使劲挽回到肩膀。最后伸出双手。却发现周围的三双眼睛都很不爽的望着他。
"怎......怎么了?"搔搔脑袋,仔细想了想自己的动作应该没有做错才是,于是就很茫然的回望过去:"三个小鬼,干嘛这么看着我?"
"楼叔叔......刚才在玩‘数手指'的时候你已经输了啊......"对面伸过来的小手相当正义凛然的将他的手推回去,"该你选到底是要罚当鬼还是讲故事了。"
"吓?--本仙人刚才输掉了?"楼澈对于‘数手指'这种小游戏自己竟然会输给这三个小鬼感到特别不可思议,虽然刚才自己的确是走神了。"哎哎哎不算这次不算,本仙人刚才有点......那个......哎咱们再来过!"
"--你又要赖皮了!上次你就赖皮!这次我们一定要告诉王去!"故意拖长的童音忽然爆发出来,还含糊不清的语句里因为出现了某一个人在楼澈耳朵里而变得格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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