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奸后》完结 —— 作者:老仙
老仙  发于:2016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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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梦菲将之握在手中,点点头。
而四皇子殿这边,晋盈被晋越拽着对弈起来。
晋盈疑惑,平时不怎么踏入凤栖宫地界的他,是怎么凑巧才凑巧到他正等着请安的时候与他遇着。当时晋越大步流星,风尘仆仆走来,看来是决计要见他,他便也不戳穿,他道:“秋风微凉,天气也阴沉得紧,御花园也没有什么好去处,皇兄莫若去我殿里坐坐?”
于是一坐便从正午坐到了黄昏后。
“太子皇兄这一局怕是要折了。”晋越看着棋盘间的布局,饮下一杯茶道。
“你为何如此笃定?”晋越云淡风轻。
“如今合围之势已经形成,你看,这半边都已是死局了。”说着,晋越便指着棋盘那半边。
“那我这样走呢?”晋盈如此说着,把棋子落在一个晋越想都没想的位置,却瞬间救活了整个局子。
晋越垂头丧气:“本以为终要胜过太子皇兄这一回,没想到一切都是太子皇兄的障眼法。”
晋盈微笑道:“所以不到最后,四弟怎能知道结局?”
晋越傻傻摇摇头,道:“太子皇兄最近怎么神叨叨的?莫不是忙疯了罢?”
“哪若你?今日江北,明日北疆的,这霖国四方风物人情,四弟已是尝遍了罢?”晋盈眼睛落在旁边的葡萄上,“本宫没闲着,四弟仿似也忙得紧呢。”
晋越拿起一颗,剥了皮就直接吞了下去,而后道:“这皇宫大院,总让人觉得憋闷呢。”
“看来只有娶亲你才能安分下来呢。”晋盈笑意加深。
“若太子皇兄给我寻个美男子,我便不四处走了。”晋越回击道。
晚膳之后,晋越才依依不舍地放晋盈去了,晋盈走时还不忘叮嘱:“总归现在父皇有疾,本宫不在时,你也亦应榻下尽孝才是。”
“好好,遵命。快去罢,一会皇后娘娘等得急了,再降罪于你。”晋越怕一会他又走不成了,就赶紧挥手催晋盈过去。
这边兄弟俩相伴一个下午,那边姑侄两个也是聊了许久。于是当晋盈返回给皇后请安时,正见着郦梦菲在。
他见状不言,只是径直行了个宫礼:“母后安好。”
郦后急忙道:“快起来罢,皇儿今日方从军营归来,应当好好歇着才是,请安之礼本当免的。”
听郦后言,晋盈神色不变,只是眼眸愈发深了些,他知晓皇后在责怪他不在东宫陪着太子妃反而乱走。于是道:“本来还担心梦菲在东宫寂寞,有母后在,儿臣便可安心了。”
郦梦菲听他如此言,知道也只是应付之辞,但免不了心中漾起波澜。因为从小时候记事起,她便喜欢这个表哥,他的稳重,谦和,他的让人捉摸不透,都深深让她痴迷,而今成了她的身边人,即便有时独守空房,但时时能见他,她亦是心满意足的。
三人又坐着闲聊了一会儿,晋盈才带着郦梦菲踩着夜色往东宫去了。
郦梦菲将小瓷瓶揣在怀中,夜色微凉,她心中有所思,跟在晋盈身后,忍不住将手放在心口,这一小瓶真的能助她吗?
“怎么?冷了么?”晋盈看郦梦菲停在那里双目低垂,于是也停住问道。
“不……臣妾不敢。”郦梦菲回过神来,感受到对面人传来的目光,不自觉有些紧张。
“哦?”晋盈转身,与她并肩,抓起她抚在胸口的手,握住,“手这样冷,快些回去罢。”
“是。”感受着男子掌心的炽热,郦梦菲竟然觉得十分幸福,而这样的并肩行走,在于她是十分难得的,她多么希望这甬路能再长些,让她与他能多待一会儿。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太子表哥呢。”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又何尝不喜欢如此,但‘臣妾’二字,又承载了她多少酸涩的甜蜜,至少,她是他的妻。
“你就这样想要一个孩子吗?”晋盈突然冷声问道。
郦梦菲愣怔片刻,却突然盯着他的侧脸,仿佛这样就能够更勇敢:“臣妾只是觉得东宫冷寂,若是有个孩子能陪着,也许更容易捱些。”
“这是在怪我?”晋盈周身萧索,与平素的温和不同,郦梦菲只喏喏道了句“不敢。”
一路沉默着回到东宫,烛光微弱,晋盈叫来侍女点亮殿里所有的灯,屏退所有人,道:“我不在时,就这样给本宫省灯油?”
郦梦菲看着他逐渐逼近,不知他是何目的,只是不断往后退。
“表妹既然喜欢孩子,今日本宫送你一个可好?”晋盈眼神混沌地缓步靠近,郦梦菲暗叫不妙。
郦梦菲一个冷战,手忍不住抚上心口,她明显感觉得到小瓷瓶还在怀中,她还没能有所动作,所以,眼前这是什么状况?
她神思开始迷茫,看着晋盈平素如深潭的眸光渐渐如笼罩起白雾一般,她往后一仰,恰好退倒在床上。晋盈一手撑着自己,不让自己的重量完全落在郦梦菲那儿。
“表哥……”郦梦菲忍不住一声呢喃。
却听宫外的喊声一声高过一声传来:“皇上驾崩——皇上——驾崩——”紧接着是丧钟长鸣,钟声穿透冷寂的夜空,回想在整个洛阳上空,哀转不绝。
晋盈起身,飞奔至门外跪下,冲着皇上寝殿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

☆、只在乎你

?  既是国丧,便使霖国上下一片沉默冷寂;既是国丧,便显得这瑟瑟秋日举目萧条。
百姓于是开始念起了先帝的好,说他如何如何在国家内忧外患之时,带兵镇压,最终换回举国太平;说他如何如何任人唯贤,使霖国上下整肃,经济繁荣。
于是举国悲痛,哀伤氛围连绵不绝。
但在云白鹭眼里,生死轮回不过是一阵风,只不过有的人是微风,有的人是烈风,有的人是飓风。风吹过,地上的人该如何还如何,即使有谁还在念着那风,它也不会知道。
生死功过皆为尘土。前世,她见识过太多死生祸福,包括自己安享天命之后的重生。这一世,她留住了郦世南,青冥,自己的娘亲,原本也算是长安无忧了,但那往昔的记忆犹在,有些伤痛也不会因为这一世的不同而就此消失。
虽说她平时大大咧咧,有如打不死的小强。但也还是会做一些噩梦,梦里皆是前世的故事,醒时,枕头便湿/了一大片。
近日天气阴雨朦胧,云白鹭一身素衣,此时正独自走在寂静无声的街,正黄昏,她要穿越这里,到前方的桥头,她要去见她家阿南。
一样的青色衣衫,一样的秋水映眸,他正负手看着飘满黄叶,枯荷散乱的江面。
“鹭儿。”他回头微笑,浅浅唤道。
“好久不见。”云白鹭俏皮地眨一下左眼。
她走到郦世南身边,刚刚及到他的肩膀,不再说话。
“怎么不说话?”郦世南毕竟许久未见她,他以为她也一定有很多话与他讲。
“不知从何说起,”云白鹭转过身,只反手抓着桥栏,“许是最近国丧,感觉有些压抑。”
“那你……害怕死吗?”郦世南突然张口问道。
“死?人死如灯灭,并不很值得恐惧。”云白鹭随口答道。
“如果……我是说,我死了的话,你会害怕吗?”
云白鹭伸手摸摸郦世南的脑袋,觉得他是发烧了在说胡话罢,什么死不死的?
“也许。”也许,她会伤心一阵子罢。
他微微一笑,双手抚摸她的脸庞,低下头抵上云白鹭的,鼻尖碰着鼻尖,相互能感受到对方温和气息。额头处一阵温热的触感,云白鹭笑眼弯弯,道:“我们不是还年轻嘛,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郦世南听罢点点头。
“肩上的伤可好些了?”云白鹭突然想起,他都还没有好好养伤就一直在军营了,就忍不住责怪,即便是父亲希望,磨炼自己也没有这么拼命的,便忍不住将郦光乾又狠狠记了一笔。
“已无大碍了。”他轻轻回道,没想到她依然惦记着呢。
云白鹭抬起头,眼神里突然冒起了粉红色的精光,“有机会一定要看看那条疤,在你身上应是很漂亮呢。”她想到自己从前看电影,觉得里面的刀疤男十分有男子气概,况且是郦世南这样一个俊美的小鲜肉呢。
但瞬间过后,她反应过来,这是思想十分保守的古代,她作为一名女子,本不应如此直言不讳。该死的矜持,原来她从来都没有过。她很想收回这句话,但是已然来不及。
“有机会我也想让鹭儿看看。”看他眼中漾满笑意,云白鹭真想把自己的羞耻心丢到玉门关外。
太阳西沉,已是到了回去的时候,云白鹭起身道:“我先回府了。”
郦世南道:“我送你。”
云白鹭本想拒绝,但他道:“黄昏黯淡,我不放心,总归我送你到云府附近就走,这样可好?”声音这样温柔,比春风还暖,她还哪有余力拒绝?
她点点头。回想相伴这几年,无非就只能是趁闲偷溜出来见见他。从八年前第一次相拥,心理年龄快到一百岁的云太后,便决定,这辈子就他了。十分冲动,却十分清醒。她想着,反正这辈子也不想欠晋盈什么了,等欠的债还得差不多的时候,自己便自由自在闲云野鹤这一世,反正随心为上。
于是她与他就成了青梅竹马。谁都不明说,但谁都知道对方的好,仿佛早就相互默许,彼此是最亲近的人。
他送她这一路,到街角,云白鹭道:“前面就是了,就此别过罢。”
她转身要走,却被他拽住手腕,她一回头对上他的双眼,一样的秋水瞳,却是充溢着某些奇妙的东西,“侯爷是不准我们在一处的,对么?”他声音喑哑,不同于方才的温润,仿佛抑制着某些情绪。
云白鹭悄无声息点点头,眸光暗淡,她心道,咱能不能不提这件事,刺得咱心疼。
郦世南便鼓起勇气,终于将练习了千百次的话说了出来,“那你可愿意与我离开?”
“好男儿应建功……”她刚要说,好男儿应建功立业,以匡扶天下为己任。他便截住道:“功过于我如浮云,我只要你。”
云白鹭脑袋嗡地一下,这句话来得太突然,她小心肝有点受不了,这样的表白,中间仿佛隔了两个生死。
前世的前世,她的老板对她这样说:“名利于我如尘埃,我只爱你。”她很激动,很兴奋,是真的。但是当天晚上,老板却因为喝了些酒,开着车撞死在街边的大树上。而不久之后,她自觉再没有人像他一样爱她,便割了手腕殉了情。
穿越后,她甚至觉得自己当时好傻好糊涂,穿越一次,重生一次,她觉得为一场情殇就搭上自己的小命颇为不值,但是面前的郦世南又唤醒了她那颗放荡不羁表面下已经死了许久的心。
云白鹭现在脑袋充血,思考无力,不知该怎样回复,郦世南接着说道:“我们离开这里罢。”云白鹭低头看看自己左手腕处,已经没有了任何痕迹,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容我想想如何?这也算是大事一桩,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想好之后,我便让云欢传信给你。”云白鹭觉得脸上烧烧的,比喝了烧刀子还难受,那句“我只要你”和“我只爱你”一直在她脑海中交错环绕,像魔咒一样,偶尔还有晋盈那一句“朕要死了,你是不是能高兴一些了?”冷不丁传来,让她的心如同下油锅一般。
郦世南见状,只是点点头,云白鹭于是轻轻拽出手,连别也不道一声,就往回走。
走着走着,她突然回身,道:“我决定之前,你可不许反悔,若是反悔,我便踹掉你的小丁丁,让你做那万年小受,你且记得,我说到做到。”
郦世南一头雾水,听她冒出这么一句。他只是点点头,笑着说:“好。”
云白鹭见他如此,心里就像被小羽毛挠着痒痒,撩拨得她十分难受。待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将唇在他脸上蹭了一个来回。
看着郦世南惊讶的眼神,云白鹭落荒而逃。
果真在男女之情这些事情上云白鹭依旧没什么抵抗力,本以为自己伪装得已经很完美。但今世,前世,前前世的那些人,那些事,自从那个黄昏便来回涌现在脑海,让她头痛欲裂。
她戏谑地想到,难怪过奈何桥时,人们都愿意喝孟老太的黄汤。关乎生死的记忆太沉重,有些悲欢离合,在重新开始之前,还是索性忘了的好。
云白鹭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房间,竹珺没想到,她这一次回来竟是如此憔悴,便关切地问道是否要用了晚饭休息一会儿。
云白鹭觉得自己十分虚浮,脚上如同踩了棉花一般,她道:“他和他说得话都这般像,他是不是也穿来了?他是不是专门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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