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功把他带了回来,帕尔沃平时管那孩子叫斯诺,是雪的意思,那是个有着白皙皮肤漂亮的小家伙。他理解他的行为,帕尔沃那个性虐待癖的嗜好有时连他都觉得汗毛直竖。光是用想的他都不顾去猜测斯诺会有什么待遇。
他理解那孩子总在试图自杀,但他可不能让他死了,不然帕尔沃会宰了他。可是在半路上……斯诺居然去跟他抢方向盘,他难以想象他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力气,也许因为那疯狂的恐惧逼迫出了人的潜力。接着。……车子冲下了悬崖!可是他还没有死,他有感觉能思想,伹问题是……这张脸不是他的,是斯诺的!
然后他想到了什么,迅速翻起衣服的下襬,他的腹侧什么也没有,光洁平滑--这是他自己的身体!斯诺的腹侧被他的BOSS纹上了一条黑蛇,小腹的纹身特别困难,也更性感。他记得那黑蛇扭动时的情景,虽然对男人不感兴趣仍有时让他身体发热。
他长长松了口气,脱了力般靠墙壁坐下,森冷的寒意渐渐退去,这还是他的身体,没有发生电影里灵魂错体那种鬼事情!当然不会,那是群神经病编出来的!
可是他怎么会变成了斯诺的模样?卫森想,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显然是间医院,至少他确定不是他老板的囚室,否则他才真是冤死了。
病房很大,里面大约有十张床位,其中三张躺着昏迷不醒的病人,只有他的对面放了个镜子,天知道他们干嘛放镜子,他一坐起身就看到那东西里头映着张可怕的脸。显然他没有死。他落下悬崖后被人救了,之后一直躺在医院里,从身体的虚弱程度来看他躺了不下两年。他吃力的拾起手,纤细的腕子,削瘦的身体,这让他看上去更像那个小男宠了。
卫森迅速分析出情况,显然,他被整容了。医生做的十分好,他几乎部相信自己变成斯诺了。究其原因,应该是他的车落下悬崖时不幸毁了容,而他的皮夹里放了张斯诺的照片,这是他离开时帕尔沃给他的。
他们救了他,把他带到这里治疗他把他整容成另一个人,可是斯诺怎么样了?他又逃他自己!他艰难地站起来,如果他找到斯诺。就可以顺利向帕尔沃交差,再把自己整回原来的样子--他可受不了这张脸!
病房的门被打开,卫森警觉地转过头,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身后跟着护士,看到他,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是热情的笑脸,「天哪,斯坦普先生!真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个奇迹。刚才护士听到这里有声音,我说她准是幻听了,想不到您醒了过来。我是塔伦医生……」
「你……叫我什么?」卫森说。
「戴维。斯坦普先生。」塔伦说,「您的大部分东西都烧毁了,包括您的脸!怎么样,还满意吗?您这么……呃。完美的脸被烧伤了太可惜,所以我们的专家下了不少功夫!我们只找到了您的身份证和保险卡,以及一张照片,那真是场不幸的车祸……」
「见鬼!」卫森轻声骂道,那是斯诺的假身份,他为了防止他逃走没收了那些放在皮箱里!他们以为那全是我的!现在他明白了,他还在美国--所以他的老板没找到他。斯
(以下由花园录入组?veiling?录入)诺为逃走花了不少工夫,那包括全套的合法的另一个国家的身份。他们当然查不出他的身份不对,无论他还是斯诺,无论是长相还是指纹角膜,警察局里都不会有任何档案。「我身边的人呢?我是说,出车祸时我身边应该有另一个人……」他向医生询问。
塔伦遗憾地摇摇头,「他烧伤太重,我们救不了他,请您节哀,靳坦普先生。另外,我们一直找下到你的家人……」
卫森脱了力般的坐在那里,没有听到他接下来说了什么。
斯诺死了,这是最糟的结局。他不觉得帕尔沃会放过他,他也拿不准要不要回去找他,请求他对他的从宽处置,他应该还不会为了一个男宠杀他,但帕尔沃一向不是宽大的人。他很喜欢斯诺,虽然他「喜欢」的方式让人想起地狱。
也许他该乖乖回去,忠诚是项很重要的品质,最重要的是他跟著帕尔沃很安全,彩头也下错。他是那位英国最大教父下面的首席执行官,而在那以前他得罪的人可太多了,遍布全球。直到他逃亡到英国,遇到帕尔沃,他拥有足够的势力和人脉,足以承诺他只要他为他效命就能不被仇家所追杀。他就这样安静地在他手下干了几年,他对那样的生活还是都满意的,除了对他的性向有些不习惯,但你不能要求十全十美。
「请问,我昏迷了多久?」他问。
「两年零三个月左右。」塔伦说,看看手里的资料,「确切的说两年三个月零七天。」
「谢谢你,医生。」卫森说,露出一个微笑。塔伦愣了一下,然後也笑起来,「很高兴为你效劳,斯坦普先生。」
卫森没再看他,他试图站起来,医生上前扶住他的身体,看来这些天的昏迷真的让他太虚弱了,卫森想。他坐回床上,塔伦体贴的为他盖上被子,他报以微笑,他可以看到医生浅棕色眼睛里自己的影子。他不能顶著张斯诺的脸回去找帕尔沃,在此之前他得整容回卫森的样子。
可是……见鬼,他没有自己的照片!所有的东西部应该烧光了!也许帕尔沃那有他的照片,难道他就顶著这么张蠢脸回去,请求他的原谅并耍一张自己的照片……该死,他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卫森沮丧地想,但不那样似乎不行,他现在一毛钱也没有,也许斯诺有医疗保险,但那肯定不会为一个人心血来潮想把一张好端端的脸整成另一个样子的费用负责。
不过现在首要问题是,他得尽快开始复健。他优秀的身手是他一切安全感的来源,天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想杀他,就算他知道他们找不到他,却也绝不代表他不需要时刻防备。
检查後塔伦告辞离去,卫森注意到他身後的护士,那是位有著一头金发的漂亮女人,她并没有紧跟著出去,而是饶有兴趣地看著他,看上去对自己颇有好感。这种事卫森并不陌生,他从不缺乏女人的青睐。他朝她微笑,这两年的生活可真是糟糕,这时能有一位美女在侧让人难以拒绝。
「我挺难想像您会醒过来……」女人说,然後连忙道,「报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我有时觉得你简直像天使一样,或者是一个精工制作的娃娃,那么漂亮的东西,总是很难想像是活的,真的会动和说话。」
卫森苦笑一下,这赞赏并不太令人高兴。「但是能醒过来,再次呼吸新鲜空气,晒晒太阳真是太好了。」他说。
护士笑起来,她笑起来有种让人心动的妩媚。「知道吗,斯坦普先生,每次看到你我都……」,她还迟疑了一下。
「什么?」卫森有好感的扬眉。
「你知道我有多么……嫉妒。」
卫森茫然地看著他。
女人笑起来,「也许我甚至没有这样的资格,塔伦医生总说起您,我从没听过他那样著迷专注的语调……」她啧啧赞叹,看卫森的眼神又忌妒又羡慕,「如果我有你这样一双能勾魂摄魄的妩媚双眼,这么惹人怜爱的面孔……也许他就不会老盯著你,而愿意看我一眼……」她长长叹了口气,「以前一定有很多男人喜欢你……哦,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我没猜错吧。」她吐吐舌头,离开了。
卫森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扇她关上的门,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场很荒唐的梦现在还没有醒来。
晚上他偷偷用医院的电话打给罗夫。希望他还活著,他边拨号边想,那家伙是族里的军师,也是卫森私交相当好的家伙——他可没胆直接打电话给帕尔沃,他需要缓慢但安全的步骤,他得先探探老板的口风,两年足够发生很多事。
电话很快被接通,这是一个相对稳定的号码。「我是罗夫,」对面的人说,「您是哪位。」那熟悉的英国口音让卫森感动不已,似乎可以打那摸著点儿正常生活的气息。
「我是卫森,罗夫。」他说,「好久不见。」
对面静止了几秒,卫森摒息等待著,直到对面的人大叫一声,「天哪,卫森!?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居然还有胆子打电话回来,看来我得对你的神经构造重新估计了!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干嘛不敢打电话回去?」卫森说,「听著,我遇到了意外——」
「意外是指什么?」罗夫问,「你发现你爱上了BOSS的男宠,发现他对你不可或缺,值得你用生命捍卫?别蠢了卫森,不过就算你现在想通也来不及了……」
「等一下,你在说什么?」卫森叫道,「爱上斯诺?你在开玩笑!你知道我从来对男人没性趣,我乖乖的逮到了他,没碰他一根毫毛,接著把那只小猫带回去给BOSS,可是路上出了车祸!这些年我一直躺在医院里……」
「得了,卫森,你难道不了解,谎话要编得有技巧,你的话听上去像一部好莱坞三流电影!当然你居然跟老板的男宠私奔,你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知道吗,他部快气疯了,可美国不是他的地盘儿,不然早把你们抓回来扒皮抽筋了……」
「见鬼!你要我说多少遍!是路上出了车祸,这里的医生可以帮我作证,这些年我像块石头一样躺在床上,违反规矩的事半点儿没干,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最规矩的两年了!」
「哈,你发誓你没碰过他?」
「该死!当然没有,他死了!两年前就死了!」
「别开玩笑了,我是在说正经的……」
「我没开玩笑!见鬼的这他蚂半点都下好笑!虽然听上去荒唐,可这是事实!两年前出了车祸,他当场死了,我则在医院躺到现在!我得向老板汇报经过,可是我说不准他会怎么干,他总不会为一个男宠要我的命,我可没干过半点越轨的事儿……」
「这听上去太不可思议了,你确定你现在神志清醒?」
「我十分确定,罗夫。现在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你那里有没有我的照片?」
对面迟疑了一下,「有,就是那张耶诞节我们一起照的……」
「管他什么时候照的,你能不能想办法给我,可以发到我的电子信箱,我急著用。」
「你要那个干嘛?要我通知帕尔沃吗?我估计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顶多大发一通脾气,他很看重你的能力,当他知道你实际上并没有背叛他,说不准会挺高兴的,你知道他那种人最不能忍受的是詖欺骗和蔑视,当然前提是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也这么想,但暂时别告诉他,我这会儿有点麻烦得处理……」如果他知道我花了两年把事情全部搞砸,还顶著一张让女人嫉妒的男宠的脸他就算不气死也会笑翻的,「把照片发给我,我很快会回去,到时我自己跟他说,要打要杀随他便。」他一副听天由命的语气,但他知道帕尔沃不会杀他,尽管他会大发雷霆。气另外,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行,」对面的人乾脆的说,「怎么给你?」
「明天我会把银行帐号和需要的金额发给你。谢谢你,罗夫。」「不客气,夥计,回来请我暍杯咖啡吧,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嗯……罗夫,布拉茜怎么样?」
对面迟疑了好一会儿,「她结婚了。」他说。
「见鬼!」
「你不能怪她,夥计,她还能怎么样呢,你和BOSS的男宠私奔了,她哭得肝肠寸断,帕尔沃下了格杀令要干掉你,英国对你变成了禁地,几乎全世界黑道都拿著你高额悬赏的通缉令,上面列了五个星……」
「可是我没有!」
「每个人都相信是那样!还能有别的猜测吗,你奉命带他回来,可是你们双双失踪!」
「该死的……」卫森紧紧抿著嘴唇,「和谁?」他问。
「反正不是和你,你杀气腾腾的想干嘛?卫森,你不能再伤害她了,感情时事不是凭一把枪或刀子能解决的,你从来不明白这一点——」
「我只想再见她一面,别担心夥计,我没有在策划什么危险行为。」
「你以前的案底不让人放心,老朋友。」罗夫说。「但不管你以後想怎么著,最近都得安份点儿,帕尔沃的格杀令可还没撤呢。」
卫森有气无力地挂了电话,明天他就可以拿到照片和钱,接著就能恢复成本来面目了。到时他会向帕尔沃说明真相,可能会混乱一阵子而且会很危险,但一旦知道了真相相信他不会过多地为难自己。到时就一切OK了!
可是布拉西已经离他而去,这让他很难接受。他本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可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她是这个事故中最大的损失——大得他难以想像。要知道他有多么喜欢她啊,他叹了口气,想像她的金发绕在他的指尖,她微笑时左边的酒窝,在耳边的呢喃低语,谈不上多么丰满却极诱人的身子……都已经属於别人了,这想法让他不能忍受!
但这不能怪她,她没做错什么,这是一次不幸的事故……他垂头丧气地回到病房,他渴望杀了那占有她的男人,渴望的指尖都在发抖,他已经多久没尝到血的味道了?他渴望恢复身份後第一个拿那家伙的血来开他封了两年的枪!可是不能……布拉茜会恨他,他没能给她他承诺的幸福,而现在却又要去毁了她的幸福,他不能那么做。他不想伤害她,也许他可以和她谈谈……也许地会改变主意……
见鬼!别装什么好男人了卫森!那些什么幸福承诺之类的全见鬼去吧,他不能让他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拐走,他不能容忍!温柔和同情对他来说都是骗人!他要杀了那男人!他从来嗜血而且富有攻击性,这是他骨子里的东西,无法改变!
这想法令他满意。
第二天一大早,卫森洗了把睑准备先去复健,他抬起头,对面镜子里映出的男子有著一头凌乱的湿发,乍一看上去像个女孩儿。他简直太漂亮了,尖削的下颔,一双水晶葡萄般的大眼睛镶在白皙的小脸上,格外惹人怜爱。长长的黑发掩映著精致绝美的五官,挺翘的小鼻,下面苍白单薄的唇形像在引诱男人去蹂躏,肩膀瘦得不盈一握……
他承认他真的很漂亮,就算性向正常的男人也会一时间忘乎所以,这点他曾有体验。为什么一个男人会长成这个样子?难怪帕尔沃那么「喜欢」他,他第一次见到这孩子时曾想,他简直天生就是给男人上的。
但是……他狠狠一拳砸在玻璃上,那东西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碎裂前的一瞬间他看到那可人儿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散发出狼般危险与嗜血气息——如果这张睑长在自己身上,可就一点也不有趣了!他恨恨地想,把沾著血的手在自来水下冲乾净。
难道是报应吗?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然後他把它抛开,一切都会好起来,在他向帕尔沃将事情讲清楚後。然後他会杀了那个占有了布拉茜的男人,再然後……见他的鬼,她回不回来他身边又有什么关系!
「你在干嘛,大卫!」塔伦医生大叫道,他应该是听到声音冲进来的,卫森有些奇怪进来的怎么是他而不是护士。他想到那女人说过的话,打了个寒颤。
「真抱歉,医生。」他说,「我不小心弄破了镜子……」
「你的手要紧吗?」塔伦问,拉著他的胳膊回到病床边,「我去拿绷带和药水,要是有玻璃渣进去可糟了。」他把病历放在床头柜上跑出去。
卫森现在住单间——应该是双人间可是另一个病床没人。不一会儿塔伦拿著药水和绷带走过来,卫森狐疑地想他是不是很闲,这种事理论上应该有护士小姐来做——虽然她们的眼神总让他很不舒服。卫森以前虽自认不是超级帅哥,但至少五官端正,颇有女人缘,可现在他像走进了一篇荒诞小说里,女人们全在用嫉妒和敌意的表情看著他,他的同性们表情则变成了色迷迷的,好像他突然变成了绝世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