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阁!SHIT!我怎麼走这来了?站在风中,我失神的看著那扇门。往日这个时候,正是最热闹的,也不知道是司徒迎风的手下,还是学员们,都会聚集在道场,开始练习了。不过,他现在受伤了,武馆自然也不能开业,门庭稀落当属正常现象。可是,看著那扇半敞开的大门,我心如火燎,他分明在里面,应该还不只是他一个人吧。
"哎,小鬼,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啊?有、、、"
"所以说嘛,近处没有风景,这句话,其实是没道理的。"楚青衣笑著说,"只要你肯去观察,身边风景遍布。"
我点头,目光未移开。
"不如走近些看看,怎麼样?"他拉起我就走,也不等我答不答应。
"回去吧、、、"夯开他的手,我可不想看见某人。
"你当陪我好了!"他不肯放,最终把我拖到门前,"迎风阁、、、、我很好奇,这里的主人到底是做什麼的。"
楚青衣手挡在额前,向里张望:"不知道的还以為是博物馆呢,你说不会是举办画展什麼的吧、、、、"
"不知道!"我拼命的拽著他,稍松下手,他就该迈进去了,"快走吧。别让人家把你当贼了。"
"小鬼,你真是没意思。"很不情愿的转身,他跟在我身后,不停的抱怨。我却没心思听他说话,只想赶紧离开。肩上的风衣,在不知不觉中往下滑去,我这路走的,太飘飘然了。
"哎,衣服、、、"回头,楚青衣的风衣躺在了地上,他赶紧拾起,拍打几下,又重新盖在了我身上,"小鬼,你有心事吗,怎麼搞的、、、"
"吱呀!"一声响,面对著楚青衣,我刚要说话,却看见迎风阁的另一扇门被打开了,见到里面走出来的人,我彻底愣住。是司徒迎风,今天他的穿了一身兰花图案的衣服,高雅、凄清。头发扎成了马尾甩在脑后。他旁边的人是苗耕。他们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挂著笑容,苗耕的笑里还带著羞涩。
"小鬼、、、"推我一下,见我没反应,楚青衣也回头,看见司徒迎风时,他呆若木鸡。
很明显,对面的人也看见了我们。司徒迎风的笑瞬间消失,没多久又重新挂在了脸上。
"楚老师?"到是苗耕,在见到楚青衣的时候很热情的跑了过来,"您怎麼会在?"
"哦、、、我、、、"楚青衣指指我,"送小鬼回家。"
苗耕看看我,又看看司徒迎风,然后笑笑,回到他身边:"司徒先生,这位是教我吉他的老师,楚、、、"
"我们见过!"楚青衣打断苗耕,眼神很不友好的看著司徒迎风,"没想到又见面了。使者依然,花草变迁啊。"
"楚老师,你什麼意思啊?"苗耕这个笨蛋,都听不出来楚青衣在讽刺司徒迎风当了别人的护花使者。
司徒迎风笑笑,眼瞅上我:"少爷,这风衣暖和吗?"
我的心又被针扎了。不去看他,我也不回话。只是静静的瞪著地面。
"楚老师、、、你们、、、"夹在他俩之间,苗耕欲言又止,时而向我看来。
"小苗,这位先生叫什麼来著?"楚青衣傲慢的看著他,"司马?"
"司徒!"苗耕小声的纠正。
"哦!"恍然大悟,楚青衣不羈的笑道。"司徒先生是吧,我的风衣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足以為天傲挡风。"
司徒迎风的眼神如冰,看的我心慌意乱,想必他又误会了,可我也没什麼好解释。看苗耕兴高采烈的样子就知道,他昨晚肯定在这过了一夜。还有什麼好说的呢,我的心已支离破碎,痛到麻木。
"那以后,少爷就有劳楚老师照顾了。"
"不客气!"总感觉楚青衣对司徒迎风有偏见,不过算了,我现在什麼都听不进去,那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何干。
司徒迎风没有再回话,他低头看了看苗耕,抬起手,放在了他的额前:"小弟弟,你头发乱了。"
猛的抬头,我看见他眼里可恶的笑,倒退一步,我拉起楚青衣:"你走不走?"
"走走、、、"楚青衣任由我拉著,走前还不忘得意的对司徒迎风说,"司徒先生,那我先送天傲回去了。"
司徒迎风只管将手放在苗耕的头发上,淡淡说了句:"希望下才见你的时候,还能听到你说这句话。"
"放心,如果再见面,我会说给你听、、、"
"赶紧走!"一把将他推到我前面,回头,司徒迎风没有看我,凝视许久,我决然转身。却忽视了他最后那句话的含义。
"小鬼,你走慢点!"离开迎风阁,我就跟长了翅膀一样,走的飞快。楚青衣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跟著我。"没想到,你家保鏢还挺有格调的,连住的地方都古香古色的。"
停下脚步,我瞪过去:"你能不能不说他了?"
楚青衣一愣,随后呢喃:"你们俩、、、"
"我们俩怎麼了?"
"呵呵!"楚青衣笑了起来,"有点曖昧。"
"放屁!"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我白他一眼又掉头而去。转身瞬间,却被他一把抓住。"楚青衣!你干什麼?"
将放开我,他说:"叫我楚冰!"
妈的,我爱叫什麼叫什麼,烦!
"好了,小鬼!"看我不说话,他笑道,"你再生气的话,我会以為你在嫉妒小苗。"
"我嫉妒他?他有什麼值得我嫉妒?"
"呵呵!"摸棱著我的头,他在上面敲了一下,"你的性格和名字还真般配。傲慢!"
"管的著吗你?"
"我当然管不著了,我又不是你家保、、、"
我立刻瞪住他,他没再说下去。
"我家就在前面,你不用送了!"脱下的他风衣,递过去,我看著他,"谢了!"
似乎有点惊讶我会说谢字,他嗤笑:"还真是孩子脾气。"
这人真是无聊,人家越是不爱听什麼他就非要讲什麼。懒的回他,我干脆不说话。
"小鬼,平时晚上,我也是一个人,待在工作室很闷,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去找我玩。"
"跟你有什麼好玩的?"
他低头,靠近我,嘴都快碰到我的嘴了:"你想玩什麼,我都奉陪。"
浑身发冷,我往后退去:"你、、离我远点。"
"哈哈哈哈!"笑的狂妄,他伸过手来,"给我你的电话。"
"干什麼?"
"记你的号码啊,我要是想你了,就打给你啊,你想我的话,也随时找我。哈哈!"
真是自大!把手机扔给他,随他去吧,反正无聊的时候,去那里学吉他,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等他输完号码,我不耐烦的抢过手机,奔家而去,那把吉他,遗忘在了他的肩膀上。
日子在流水淙淙中过去,司徒迎风真的没有再回过家。混沌的过著,我度日如年,甚至开始期盼假期早点结束,上学虽然枯燥,也好过无人问津。
这两天,罗耘总是会打电话问我和司徒迎风的进展,我跟他说什麼都没有,他竟然很不屑,硬说我骗他。我其实很想告诉他,托他的富,因為上次那件事,到现在我都没有跟司徒迎风将误会解除。最终我什麼都没解释,毕竟罗耘是在帮我,又不是害我,给人家造成心理负担多不好。
眼看又是一天即将过完,我浑浑噩噩的在画室里呆坐著,手基本没离开过画笔,却不知道涂抹了些什麼东西。我想,我不应该再待在屋子里了,出去走走才对,再这样下去会得忧鬱症的。起身,我准备换衣服,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和我如此心有灵犀,在这个时候发来了短信,打开一看,我愣了,发信人的名字竟然是──老公!
反复思忖,是谁会这麼无聊?仔细阅读起内容,上面只写著一句话:"小鬼,我想你了。"
是楚青衣!这个神经病。先不说别的,赶紧把他的名字改了,被别人看见,我还活不活了。改好后,我给他打了过去,里面随即传来一个很愉悦的声音:"小鬼,就知道你会打过来。"
"打电话能浪费你几个钱?"小气的男人。
"冤枉啊,我手机没钱了,打不出去了。"他解释著,"我的指头能按的动键盘已经是万幸了,你还挑三拣四的。"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怎麼了?"
"你来看看我吧。"他口气很轻松,"我差点就去见阎王了。"
"楚青、、、"衣字就在唇齿间,却被我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冰!你搞什麼鬼?"
"你到底来不来,我受伤了,很严重,现在手肿的跟猪蹄儿一样,生活快不能自理了。"
心中大惊,我总觉得他在跟我开玩笑。挂了电话,我有点放心不下,还是决定去看看的好。
安静的小院里,除了落叶就是几只唧唧喳喳的麻雀,见有人来,群飞而去,留下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楚青衣似乎没有关门的好习惯,前提是只要他在!我顺著门里望去,厅内,他躺在沙发上,头上还缠著绷带,手也打了石膏。
他没有骗我,他真的受了重伤。见我来,他吃力的往上坐起,不知扯动了哪里的伤处,齜牙咧嘴的哀号一声,差点摔下来。赶紧过去将人扶住,我惊讶不已:"你、、、怎麼伤成这样?"
"流年不利犯太岁、、、"他到满不在乎,"还好没有粉碎性骨折,只是近期不能上课,也不能搞创作了。"
我打量著他,他整个脸都是肿的,淤青片片,象一个被人扔掉在地又踩了几脚的包子。
"希望下次在见面时,还能听见你说这句话、、、"不知怎的,看见他之后,我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司徒迎风那天说过的话,难道、、、、是司徒迎风、、、是他下的毒手?
"太过分了!"唰的起身,我望著伤痕累累的楚青衣,顿感气血逆流。
"你怎麼了?生这麼大的气?"
"他怎麼可以这样?"几乎用吼的,我握紧了拳头,"他以為自己是谁?"
楚青衣想抓住我的胳膊,吃力抬手,最终无果,只得放下。
"你等著,我会给你个交代!"扔给他一句话,我转身就跑。
"喂!"风声淹没了身后的喊叫,我以最快的速度截了辆出租,往迎风阁赶去。路上,我的手机不停的响著,提示我有短信到来。我全然不顾,怒火已经将我团团包围。
"乓!"蹬门而入的那刻,司徒迎风正在床上换衣服,绷带依然缠绕在他的身上,却没有血再渗出。看到我,他眼中带过些许吃惊。"少爷、、、"
我走进去,瞪著他看了很久,嘴唇不停的哆嗦,感觉就要背过气去。
见我这般模样,司徒迎风剑眉紧蹙:"少爷,有事吗?"
听他这不冷不热的口气我就火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打了人竟可以摆出一脸无辜相,我还真是太小瞧他了。
"你做了什麼?"
"少爷指什麼?"
"指什麼?"冷笑著向他看去,我拍手鼓掌,"你好样的啊。自己做过什麼,不清楚吗?"
司徒迎风淡然一笑:"请少爷明示!"
上前一步,我大声嚷道:"司徒迎风,你少跟我装痴卖傻!你对楚青衣做过什麼?"
"他?!"
"怎麼,敢做不敢当了?"我义愤填膺。"你以什麼身份去教训他?你是我什麼人?你以為我守著我哥说喜欢你,你就有资格去随便打人了?我跟他之间,比你跟那个高原红不知要清白多少。你太无耻了,你出去跟别人勾搭怎麼就不说了,為什麼要打我的老师?我就算跟楚青衣有什麼,你也管不著,你算老几,到现在你还没弄明白,自己是个什麼东西吗?"
一口气说完,我气喘吁吁。在中伤他的同时,我真想让他知道,我的心好痛。可我不能,退一步,我就输了,我不要让他觉得我很在乎,真的不要。
"他伤成什麼样了?"司徒迎风听完后,眨眨眼,那样子就跟在听故事般,让我更加气愤。
"什麼样?他靠手吃饭的,你竟然找人废他的手?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你、、、、你还是不是人,打了人,还可以一脸轻松加无所谓、、、、"满腹委屈,我觉得自己连累了楚青衣。
司徒迎风缓缓起身,将未穿完的衣服套好,慢慢的系好纽扣,走到我眼前:"是他跟你说我动了他吗?"
"哼、、、"抬眼,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你需要亲自动手吗?你亲自动手的话,他还有活路吗?你手下的人,随便挑出来几个,都可以去对付一个手无伏击之力的人,难道不对吗?"
"这麼说,你认定是我做的了?"
我不吭声,泪已决堤。
"你在為他哭吗?"捧起我的脸,他看著我,嘴角弯起,"你在心疼?"
"是!"冲他看去,我眼里满是倔强,殊不知这泪是為他而落才对。
"很好!"放开我,他笑了笑,"我看他受的伤还是太轻了。"
淡漠的口气,让我心一抖:"难道,你还不打算放过他?"
司徒迎风点点头,那张笑脸在我瞳孔里放大:"就算我要他命,你又能怎样?"
"司、徒、迎、风!"
"少爷!"打断我,他指著门口,"迎风很累了,请回吧。你的楚先生受了伤,没人照顾总归是不行的,你还是待在他身边比较好。这样,我说不定还动不了他。"
"呵呵、、、、"我苦笑,泪水如雨,翻滚而下。他还真是不狠则已,一狠惊人!"谢谢提醒,有我在,你休想再碰他一根汗毛,除非捎带著我一起!"
"少爷放心,迎风是不会动少爷的。"他别过头,"那样我无法跟老爷和夫人交代!"
这一刻,心痛过了头,竟再也无恙。我对著他的背影便是一阵沉默,之后,安静的关门离去。
隔著门板,我听到扑哧一声,仿佛那才叫真正的气血逆流,接著就听见屋里传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10.
半蹲在迎风阁大门前,我无助的掏出手机,上面竟有10多条未读信息。呆滞的将手机举过眼前,我面无表情,觉得好累。挨条看著,全是楚青衣发来的。
"小鬼,你去哪里?"
"小鬼,你快回来啊、、、"
小鬼、、、、琢磨许久,还是给他去个电话吧,否则,他不会放心。翻找著电话薄里的名字,眼里什麼都看不见,随便按起,我拨了过去。
"天傲,你在哪?"他不再叫我小鬼了,看来他是真的很著急,"怎麼不回我短信,你干什麼去了?"
听完他的喊叫,我虚脱一般的说:"為你报仇啊。"
那边人愣住,迟迟没有发出声音:"报仇?什麼仇?
"
"当然是找把你打伤的那个人算帐了!"白痴!
楚青衣彻底说不出话来。
"你哑巴了?"戏謔著,我干笑两声,"别感动啊,我不过是心情不好找个人出气罢了,可不是為了你、、、"
"你是不是有什麼误会?"楚青衣打断我,"我不是被人打伤的。"
什麼?我蹭的站了起来,手心倏地渗出汗来,正担心我是不是误会了司徒迎风时,只听那边他继续道:"我是昨天上完课不小心摔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