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需要钱吗？"
他愣了愣，轻笑了笑："其实昨天我想跟你说的本来就是借钱的事，只是......跟你借了好多次又刚好凤疯子回来......啊，就是凤大侠......"
主任忍不住笑出来："你都这么称呼他的啊......"顿了顿，"你们关系不错......啊......"
"恩，大学同学，那个时候都叫我都说自己是良民，他就说我没良心，跟我起哄；他自称是凤凰，我就叫他疯子。"他撇撇嘴，他跟疯子之间就是这么你诋毁我我诽谤你中快乐地走过大学四年走向青年即将走向中年未来还可能走向老年。不过今天看到疯子那嘴张的那样，真是太爽了！他笑着，忽然发觉自己想事情想笑了忙向主任示意自己的失礼并为之道歉。
主任笑笑，他觉得主任有心事，因为一个平常那么老实的人竟然在敷衍地笑着。很明显情绪不太好。
"主任，你有心事么？是不是还在想着凤疯子回来你这个职位的问题呢？"
闻言主任抬起了头，笑笑："......啊。"
他拍拍主任的手，给以宽慰："没事，凤疯子要给社里跑《新世界》，要在各个国家里跑，所以不会在编辑部里常留的。您放心吧......"以前就总怨疯子不回来，要么干脆不回来把他给升了职......现在......他低头看着手里抓着的手，主任的手嫩嫩滑滑的，一经手摸就知道是经过细心保养的。不过再摸就要出事了，他赶紧把手收回来。要是......要是以后都能摸着这样的手睡觉起床......他又一笑，迅速发现自己陷入思考中的自笑让对面的主任再次迷糊起来。
"真抱歉，总是走神。"
"小鞠......你昨天......没有回家吗？衣服......"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笑了，已经预料了会有人说的只是没有想到第一个说的是主任。"恩，昨天在朋友那边。"
"那个......我这边......"主任手往桌子底下拿着什么，发出瑟瑟的声音，头也低了下去。
他看着主任那边，看到主任索性推开椅子整个人窝在了桌子那边。"主任......"
"就，就好！"
他等了会，终于主任从那边爬了出来，带着朦胧般少年纯真地笑容，除了那眼角的皱纹流露出隔世的遗憾。那种遗憾与纯真融合在一起唤醒鞠莱心里沉湎的情感，他笑了笑。这笑不仅仅是因为主任地笑容感染，更是因为他看到了主任手里的东西，那种包装袋已见过多次。
"我这边......有你可以换的衣服......你先把衣服换了，给人说闲话就不好了。"
他接过衣服，点了点头便向洗手间走去。
换过衣服进办公室里，重新坐在主任面前笑着对主任致谢："衣服很合身，谢谢主任。"
主任看着他，笑着："合身就好。"
借钱的话，他是再也说不出口了。笑了笑后说："那没事我就先出去了，主任。"
一脚都已经迈出，主任突然来了一句："......昨天凤大侠联系不到你，就住在我家里。所以我才知道你没有回去。"
"啊？"
他回头看着主任的脸，主任双手相抵挡住了半边脸，看不真切。
"你的脸色有些发白......黑眼圈也蛮重，是朋友那边出了什么事吗？不然......怎么要借那么多钱？"
满满地都是关怀，他小声地笑着："谢谢关心......"
"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啊，我可以帮你解决的！"主任急切地表白着自己的功能。
他摇头："麻烦您太多了，我总觉得不好。"
"这......"
他回头笑着："如果凤大侠不能解决的话我一定会找你的，到时可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啊主任！"
"哦......喔。"
快到下班的时候凤大侠才回来，他从小露那边给公司里每个人都打过招呼后转到鞠莱这边坐在桌子上来，挽着臂："今天不会再失踪了吧，我们有整整五年没有见面了，长到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他笑了笑："那就先等着，我一会就收拾好。"
"小子！"凤大侠一把抓住鞠莱的领带，凑近威胁着："你要是敢给我临阵脱逃，瞧着看！"
他抽了抽嘴角："什么叫临阵脱逃？好了，你不要在这边，屁股给我挪开！"
小露笑着朝凤大侠打招呼："凤大侠，我们先走了啊！"
"啊！Bye！"
在凤大侠跟编辑部里的熟人一一道别时鞠莱将东西收拾好了，拍了拍凤大侠的肩："好了，可以走了。"
"啊！"凤大侠忙跟主任道别，转身大步跟上来。
"你不懂什么叫临阵脱逃，怎么知道我回来就跑了？"
他推开扒着他耳朵说话的凤大侠，不耐烦地掏着耳朵："你说话一点建设性也没有。"
"哎，言归正传，借二百万做什么？"
"买房子。"他淡淡地道。
"什么？"凤大侠满嘴里都是怀疑。
他点点头。"就说借不借吧，不借我还得想办法找人借我！"
"你--让我多说几句话也不行吗？"
他也多说话，看到公交来了就直接上了车。凤大侠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上了车，跟着鞠莱走。鞠莱停住了回头来，刷了下卡才继续往出口那边走。车上两人因不在一处坐着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讲话，直到一站一站地下了鞠莱身边的位置空了凤大侠立即坐到鞠莱身边。
鞠莱瞥了凤大侠一眼，瞥完了又看着窗外；而他刚瞥完凤大侠瞥了眼他。
□□□自□由□自□在□□□
下了公交车，他站在站台上等着凤大侠。
凤大侠勾着他的脖子，半威胁地说："快点，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他瞥了眼凤大侠："着什么急，我住的地方快到了。"
"哎......我说你--好！我跟你走！住的地方没那个老头的家好我说完话就走！"
他反感地打掉凤大侠的手："本来我就没有让你住的打算！"
"啊！不会吧！这么狠啊！"凤大侠鬼叫鬼叫着。
他深呼吸一口气，那件事不能告诉凤疯子。
"什么狠不狠的，你把自己想象得多么美好？"他捣了捣凤大侠，语气中带着兴事问罪："你忘了自己出去了几年连个电话也不打，传资料都是跟老总联系！还当我是朋友吗？问你要个电话号码你倒好，说是国家机密！你算哪根葱啊！"
凤大侠嘿嘿一笑："听你的口气好象真是我是罪人了，口吻这么淡。"转而长叹一口气："还记得上一年里我失踪了的事吗？"
他抬头望着凤大侠，看凤大侠那种脱了俗的神态不禁一愣："怎么了？"
斜睨了凤大侠一眼："还有，你什么信道了？"
凤大侠长呼一口气："失踪的那段时间是因为误入了一个原始状态的小山村，差点死在那里面，是一个远行的道士救了我。我才知道原来人野蛮可以野蛮到这样地步......在那一个月里我喜欢上那个维护我的女孩子，最后死了。"
他顿了顿，发觉凤大侠不是话说完了而是想起往事正提炼着语言，似乎是要讲一个很长的故事。
"两个人之间有真的可以跨越语言、种族......的爱情。所以，我才会回来准备跟你道歉。"
他点点头，忽然一愣："跟我道歉？为什么？"
凤大侠微微笑着："因为......以前虽然说接受了你是同性恋，暗里却总觉得心有余悸。总认为同性恋不干净，是社会边缘人，神经上都有问题......当然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说过，看你在那些男人之间跟蝴蝶一样绕来绕去，最后还有一个为你死了......"
他只觉得浑身冰冷，原来疯子是这么看他。
凤大侠也察觉到他的异样，忙解释着："我不是说你有悖伦理......"
"那你还觉得那是什么？"他冷冷地挥开凤大侠的手，凤大侠连忙拉住他："你听我说完！"
他停下来回头看着凤大侠。
"只是我觉得你那么自由，我觉得嫉妒！"
他愣了。
凤大侠慢慢红了脸。
"......你可以随意，选择离开还是停留。而我们，必须要为往后做打算，要顾及着对方父母。"
他淡淡地笑了："云对鱼说，你有水的爱护；水对云说，你有天空的庇护。我们是半斤八两，各不相欠。"
凤大侠笑笑："听老总说，新世界现在是你把控的。它的发展是离不开你的文采的，我的摄影资料、你的情绪扩张能力--我们是绝配搭档！"
他轻笑着。
第 13 章
到了屋子门前，他开着门时突然回头提醒兴奋着的凤大侠："屋子里有装修的材料，带着眼睛走路。"
"装修？这个房子很破吗？那我打电话给老头，让他过会来接我--啊！--"凤大侠捂着腹部，扶着门哀嚎着："谋杀......谋杀......"
"你是想看一眼就走还是坐一会呢？"
凤大侠连忙跳进来，刚进来鞠莱把门关了。门贴着脚后跟关，凤大侠看着鞠莱冷淡地表情扁了扁嘴耸耸肩跟着鞠莱走着。
他知道，凤大侠就是口德不好，可是一听到用那种毫不挂心的语气叫出老头来，就好象主任被人侮辱了一般；他气的是自己没有办法把这种心情诉说出来。
"坐吧，我给你倒茶。"
默默地泡好绿茶回到房间里，凤大侠自来熟地在他的私人电脑面前捣鼓起来。他将茶放在凤大侠面前，凤大侠熟练地回了一句："Thank you！"喝了一口，敲了敲桌子："哎，丧良心的呃--鞠编，这个地方......"闻言他凑近来看着鼠标所指之处。
两个人谈了会工作鞠莱买了菜回来做，吃完了继续谈工作，趁闲余时间鞠莱打了电话给月光告诉他今天不去月光酒吧了，什么时候去会打个电话给月光。
谈完了新期里的新世界所有的瑕疵继续谈美人御车代代爱里面所呈现出来的缺憾，谈完了归属鞠莱直辖的杂志外谈代理的游山玩水，余后关心了下鞠莱现在的感情生活在鞠莱的臭脸驱使下进了忽而冷忽而热的洗澡间。再余后，两个人躺在床上聊着聊着不小心--凤大侠就打呼了。
他歪头看着打呼吹头发的凤疯子，拿了毛巾盖着凤疯子的嘴，毛巾慢慢被吹掉了。他笑了，转了身，把枕头闷在头上强制自己睡觉。凤疯子就是累了才会打呼，跟泷一样的。提到泷，他慢慢取下了枕头，下床踩着拖鞋到了阳台。不是看月亮不是看星星，只是今天突然觉得很寂寞。明明有个人在屋子里打呼，还是那么的寂寞。为什么换个人睡在那边，就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想了很久，不，应该说是被冷风吹了很久他觉得冷了才进屋去睡觉。
这种寂寞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为什么夜里和白天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就像是两个人格。那么写下现在的疑问，明天好好回答。让白天的鞠莱告诉晚上的鞠莱，他应该怎么做才可以排除那种寂寞。为什么突然间会觉得寂寞？
问题：为什么习惯的事情变成了异常，生活中出现了寂寞？
没有特意地花时间去想，到了中午休息时间时看到了外面拖着菊花卖的三轮车，突然想起了答案。
泷的死忌。
主任今天没有来上班。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反倒是舒服了点，很奇怪的事情。明明他发现自己是喜欢主任的，那种不管对方是多么大的男人想将对方拥在怀里的喜欢；可是却在没有看到对方的时候发觉自己松了口气。
或许是他，潜意识中告诉自己还是别爱的好。
他把昨天凤疯子提出的所有问题都打成文字来，小露叫着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头来看。只见小露茶壶状地抱怨着，听了一两句，下面会说什么他都一目了然了。无非就是因为凤大侠的行程问题，之前定的下期新世界为期三期是关于郁金香之国荷兰。据说荷兰是容纳了多国文化，所以一定很丰富。新世界一直是限量销售的，但还是有很多人专心一致地买，也有些人抱怨单国单国的介绍看不够本的感觉；所以这次让凤大侠回来就是让他动些脑筋，在一成不变中寻找变化。时间对于凤大侠来说是很紧凑的，在凤大侠的时间里越是最后越是轻松。收集资料是一方面，安排资料的顺序就是另一重要方面了。就像基本的版面问题一样。新世界是对于游山玩水的补充，游山玩水是国内的，新世界则是国外的。目前社里的经费还给得起，不过如果新世界过不了现在这关估计没几期就要取消了。现在的难关是，销售量已经少了以往的百分之一。目前还少，但不知道这会是短暂的还是会持续下去。
他托着下巴看着编辑部门外面，如果新世界被取消的话，新世界里那帮人大部分人都会辞职。那些整天讲着空头理想过于现实话的人历练了面包之灾会不会变现实了呢？不过想要说这些风凉话还得看日后的发展。
他叹了口气，越来越势利了。
月光说得对，这样的他，泷怎么会喜欢的？
他瞥了眼主任的办公室，为什么没有来上班呢？生病了？还是因为凤大侠的原因所以躲起来了？要是让他选择，主任应该是躲起来了，虽然这不是一个四十岁的人应该做的事，却是主任可能会做的选择。再加上这几天那几个小年轻的说的几句刺人儿的话......
又瞥见凤大侠的身影，他低下头。
凤大侠打完招呼末了到了鞠莱这边，从杂志堆里挑出一本来随意地翻看着。他瞟了眼凤大侠，淡淡地保存了文件淡淡地道："谈得怎么样？"
"唔......要把旅游性改成带动性的杂志，希望能变成领导着其他杂志社被其他杂志纷纷模仿的领头羊。"说完重呼一口气，书合上。"就是这样了。"
他淡淡笑着："多久时间，他给你。"
"啊......停期一个月，下一期时就要能发出去。"
"嚯！有得忙了，你。"他关掉文档，抱臂望着凤大侠。
"恩，拿了钱当然要做事。"
"什么时候走。"
"后天的飞机。"
"真快......哪边？"
"首站去美国旧金山。"
"联系好那边的人了吗？"
"这个还用说！你当我傻瓜吗？"
"那今天我做饭给你洗尘，顺便送你。"
"啊，好的。"凤大侠推掉些书又是一屁股坐在鞠莱的办公桌上，"不过，下次吧，我要去小优美那里去！"
"恩？优美？"
凤大侠笑着："就是我跟你所说的那个女孩，她的小孩，我逃出来就是她带着我一起逃的。"
"哦，你把她放你父母那了？"
"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想到说是谁能接收凤大侠带回来的小孩，他只想到了凤大侠的父母。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次就给你收拾家里的事情，下回我再为你接风洗尘。"他点点头，将硬盘插上去拖东西进去。
凤大侠手里已经转换了三四本杂志，心不在焉地问着。"明天是星期吧，你有打算做什么吗？"
他盯着电脑屏幕："出去借钱。"
"哦，你去哪借钱？"
"看看吧，十万二十万地借吧。或者去找蔡老师，她应该也存了不少的钱......"
"蔡老师？哪个？"
"看过新人哪闻旧人哭吗？新锐作家新人奖得者。"
"哦，少女文学啊，那个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