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会......"
月光无奈地抬头，放下了手里的笔："你总是不来，我也没办法......"越说脸越红。
他笑了笑，比月光更无奈地笑容："可是虽然我们身体很契合，可是我们之间跟兄弟一样。你让我帮你打炮也好嘴解决也好，终究不是办法。"
月光面无表情地回头来，上下扫瞄他："你......很可疑喔！"慢慢扬起一抹忍不住地笑，离开作画的地方站起来挑着他的领带："你真的很可疑喔！"
他瞥了眼旁边已经骚动地客人，笑着摇头抓着月光的手："也没什么，只不过好象有心动的对象了。"
"心动！"月光大叫一声，DJ那边停了音乐把场内斗舞的人也停了下来。
"你说心动！"月光都没有注意到喧哗的音乐声停止了，他却不会没有发现。他指了指一旁翘首观望的人们，月光才发现，立即甩开了他的手把面前的画收拢收拢夹起来便往一边的包厢走。
他朝调酒师笑了笑，把酒喝完追了上去。他知道他走后，这边又要有一阵子说头了。

到了房间里，他看见月光窝在沙发上，抱着腿发着呆。
他温温一笑慢慢走过去到了月光身边轻声说："怎么了，小漫。"
月光甩开他的手："别叫那个名字，玷污了我死后拿什么见那边的人。"
"怎么了，他们那边又打电话给你了？还有那个钱......不是什么人拿走了吧，是他们，对不对！"
月光撇开脸时，眼泪串串地流下来，他一边抹眼泪一边诉说着："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那边的人明明就说再也不见我这个伤风败俗的人了......为......为什么......"痛不成泣连话也说不下去，他知道月光很苦伸手将月光揽在怀里。虽然月光不太喜欢这个动作，但是此时也不拒绝。
身体短暂的温暖使得月光慢慢冷静下来。
"......他们说要建房子还缺钱，让我给钱......我......我的钱全部被他们抢走了！那些人还说钱不够的话就把我屋子里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拿去抵押，实在不行......他们......他们看着我的那眼神根本就不把我当儿子看......"
"别为他们哭了......"他轻轻地为月光擦掉眼泪。
月光仰起头，他低着头，两人自然地接着吻。月光慢慢地顺沙发躺着而他则跪着，舌战缠绵着，舔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的伤口，交换的不是口液而是自己的伤痛。舌尖点上舌尖，月光发出愉快地哼声。

两人各躺一边，两个人都有同样的习惯，喜欢抱着头交叉着腿。
月光生起了顽皮的心思伸出手来玩鞠莱的头发，笑着："刚才好象射到你头发上了，你新家里有洗澡的地方的吧，不过还是先洗一下再回去的好。我知道你有些小洁癖。"
"恩，不过要修一下，一会就跳了，冷热不齐。哎，我想好了，你还是搬家吧。不过搬到那种门卫很严格的地方，就是那种电子仪很多，监视器也很多的华馨园里，听说那里有很多艺人住。我有那边空房子的资料，钱的话我可以支持你小部分，前几年被掏空了一次......呵，我们是同病相怜啊，我那个破老妈从我这边拿走了十万。唉......去年才把钱还干净，也还是托你的福。去年年底我不是跟你借了七万去炒股的吗？本来被封了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了，赚了三十多万。今年我跟着部里出去帮网购的那帮家伙带了很多地方特产也赚了些外快。应该有三十五万......我留个底，借你三十万，剩下的你就借贷吧......"
他的话正说着突然嘴被封了，睁大了眼睛看着月光。月光满眼的泪水，微微蹙着眉。
他笑了笑，手托着月光的头。加深了吻，纯粹地吻。
月光伏在他的胸前，摸着他的喉结不无伤感地说："我真庆幸那天坐着那班车......也庆幸是你救了我，不过那天如果我死成功的话，也就不会累及你了。"
"你为什么不继续写文章了呢，我帮你做插画。我一定帮你画得很适合的！你为什么不写？"
他看着昏红色的贴着异域风格的天花纸："原因是泷......"
"为了纪念他？"
他淡淡一笑："你错了，呼......他是我的动力，他虽然不写可很会看，我文章第一个看者就是他。他提出缺点我再根据他所提出的加以修改，才会有了你们所看到的那样不会浮华的文章。他一走......我就不敢写了......"
"原来你也这么脆弱？"
他轻声笑着，自嘲。
"......你打算不打算搬啊！还住那边？"
"不住了。不过也不想用你那么多钱，那是你的养老费吧。你把钱都给我用我要是早死了你拿什么养老？我可不想因为我把你变得比我还要凄惨！"
"不会的，只要你多画几张我藏着，你不知道艺术家就是死了之后才成名的吗？我先给你存着，到时......"
"你这家伙！......"月光很不客气地对着他的肚子捣了一下，他又疼又笑着捂着肚子，然后定定地看着月光带着笑容："所以你可不能早死啊，要死也要画了堆满房间那么多的画才行啊！"
"知道了哇！你这家伙--"

"你说你有心动的人，是不是......人家不喜欢你？"
"他结婚了，有个女儿。这种人你说我能碰吗？"
"......你的命还蛮惨的嘛！"
"彼此彼此吧......"
"谁跟你彼此彼此啊！啊--"
"嘿嘿一一次都是老招数，你以为我傻啊！"
...............
.........
...

第 9 章
回到住的地方已经快十一点了，现在这个时间好象除了睡觉也没有别的可以做了。
转动着脖子，思考着今天月光所说的事情。华馨园里的房子安全性是绝佳的，月光直接就说出自己是同性恋也会被尊贵地接待，只要能一次性付出那里的房子价钱。那边的房价，一套少说也要五六百，真的能买下来吗？三十万不过是拿来玩玩的东西，根本不够塞牙缝的。难道说......他停下活动筋骨的动作，再跟主任借？
叹了口气，借啊借的搞的除了借钱就没有别的事了--他拉开往阳台的格子玻璃门，抬头看着缺了一点已经不那么圆的月亮。轻轻笑了笑。
如果说这个世上他还有什么牵绊的话，也就是月光了。

早上醒来时差点把他半条命吓没了，居然一醒来就流鼻血。没来由的，直刷刷地流。仰着头也在流，手忙脚乱地又要刷牙又要洗脸还要换衣服，还要将被鼻血污染的枕巾跟被单卸下。都收掇齐了惊奇地发现鼻血不流了。想了想，可能是最近用脑过度了点，也没给自己补充营养。笑了笑，或许又是因为没有性生活的原因。
匆忙地带上公文包就出了门。又是一天开始了。
在公交上他看见一件趣事。一个看起来像是初中生的男生脸憋得红红的。顺着男生抓着包带的骨节手往下看他忍耐扭曲的部位，他慢慢勾起一抹笑。原来在中国也有在公交上偷手的色狼。那个男生是有些可爱，不过要是这样把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带上不归路有点过分了。纵使不带上未归路也可能给心理留下阴影。他站了起来，与色狼对视上，他轻轻一笑，走到色狼身边。色狼先生警惕地看着他，他朝色狼先生笑了笑然后一不小心踩上色狼先生的脚，趁着色狼先生喊痛的时机拉下了色狼逞凶的手。
他笑着对抱脚喊痛的色狼先生说："不好意思，你拉错人了，这位是我弟弟。"
"噢......哦，不好意思......"
脸皮薄的人还做这样的事，明明是恼羞成怒又不敢说什么。他拉着男孩子，对着色狼似笑非笑的说："真不好意思，我被挤在那边还好是先生你帮我扶着弟弟，他低血压又贫血，糊里糊涂的把别人当成了哥哥也是情由可原的。"
色狼也没话说了，脸一边白一边红。
他又笑了笑。
车到了水秀路，他拉着少年下了公交车。
刚下车，男孩子闷闷地说："先生是你认错人了吧，刚才那个是我哥哥。"
他一听下巴差点脱臼，过了一会，他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不过......"
男孩子的话中带着哭腔，他看过去，男孩子抹着眼泪。
"......这么长时间里，只有您帮了我......我真的很不喜欢被那样......呜......"
他仿佛看见月光，轻柔地说："不喜欢就对他说，说自己不喜欢。不然就自己找工作打工，让自己独立。"
"可以吗？可以说不吗？"少年揉着眼泪，把脸上揉得水水的。
他笑了笑："当然可以，说不，是人的权利。"
"谢谢您！"少年郑重地鞠了躬，他看到来车，笑着对少年说："记得说，我要上班了。"
"恩！"
少年重重一点头，表情中多了份决定。他想了想，没有上车，回到少年身边来。少年很惊奇地望着他："您怎么不上车？"
"你的车来了，我再走。"
少年真诚而又羞涩地一笑："您真是个好心人。"
"还好，一般比较麻木，只是今天早上流了通鼻血，然后就比较激动。"
"流鼻血？是什么病吗？不会......"少年睁大了眼，他笑了笑。"不会什么？"
"不会是......白血病？"少年脸色都变了，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捂着肚子："你想象力还真丰富，可以写小说喔！"
少年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不过我真的有写小说......"说着还不好意思地笑着。
"哦，那可要好好发展，如果发展得好以后可以投稿。"
"我写的，写的......不太好......"少年更加不好意思了，脸都红了。
"慢慢来。没什么是一蹴而就的。"
"恩......我喜欢玄幻，我正在构思一部玄幻小说。想写出魔法城味道的可总是觉得少个什么味道......"
"有空给我看看你写的，我可以给你一定的评价，或许能帮你找些资料。我就是干这行的。"他笑着。
"那......那！--"少年的语速随着快停站的公交加快："给我你的电话号码！"
"好。"他从公文包里取出名片，放在少年手上，少年笑着红着脸叫着他的名字然后跳上公交上了车还兴奋的不冲他招手："再见，鞠莱！"

到了班上闻人跑到他面前，脸冷着看着他。他纳闷地看着闻人，这几天闻人都在跑稿子今天也应该很忙，怎么有空跑过来。还杵在这，也不说话也不做事。
"有事？"
"我--我看见你早上跟一小孩子在一起！"
他一惊重新看着闻人："你怎么会看到？"
"我就是看到了！"
"那又怎么了？"
"什么叫又怎么了？我感觉你在勾引未成年人！"
他拧着眉："裘闻人，你说话注意点！"
"怎么了，鞠莱！你有种就跟大伙说你的性取向啊！"闻人虽然很愤怒，说的话也不经过大脑，但音量他已经处理过了。也亏是这边没人，不然再小愤怒的情绪也压不住总有些遗漏掉的。
他冷冷地撇撇手，回到座位上："你要去说我也没话说，让我走这还不容易。你往老总那报告一下，实在不行就去太上皇那去报告。以太上皇的脾气......"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子！我们是兄弟不是吗？不能好好的说话吗？我，我只是忌妒那个小孩，他可以接受到你的好意，而你呢，你是我的哥哥，我们都已经快一个星期不说话了！我也不怪你那天说我的话了，可是我们是兄弟没必要这么死板吧！就算......"
"唉......"他叹了叹，是啊，错的又不是闻人，是把闻人的性格培养成现在这般的那个女人。所有的错都是那个女人造出来的。"抱歉，最近朋友那边有些事，我又发烧感冒所以......"
"发烧感冒？什么时候？"
他没有直接回答，先笑了笑："是前几天。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刚好那阵子整理书库。你呢在忙着追蔡老师的稿子我也不打算分你的心就没有告诉你。"
闻人埋怨地眼神递过来："你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对了，今天我女朋友生日你没有约的话就一起来吃个饭。不要带什么礼物，我不想把她宠太坏了。她家里都把她宠得跟公主一样，我可不能助长她这种不好习惯。记得下班时跟我走，今天我一定会回来的！记得喔！"
闻人已经走远了，他托着下巴看着闻人朝刚好进来的主任打了声招呼轻飘飘地离开了。他轻轻笑着，闻人就是狗脾气，咬一口痛快了就过去了。
主任看了看朝他走过来，他一惊忙站起来。
到了他面前主任笑了笑："今天早上我看见你跟一个小孩子在一起，是你弟弟吗？"
他无奈一笑，今天早上中邪了么，怎么尽有人看见他还跑过来跟他说。"恩。"
"都没听你说过，你那弟弟看起来还是初中生？你们家年纪跨度还真大。"
"恩。"确实，闻人比他小八岁，这就够大了。
"不过我看那个孩子......跟你长得一点也不像。"
他抬头望着主任，眉心微微蹙起，主任今天有点反常。
"那个其实不是我弟弟，在车上我帮了他所以在路边我们聊了几句。"
主任了然，笑了笑："我看也不像......"
"还有事么......"
"呃！没没了......"主任低着头转身即要离开。他突然想起月光的事，唤住了主任。
"主任！......"
"哎！鞠编！今天我在......"一个大嗓门闯了进来，他无奈地看着低声对主任一语："等会我去你办公室，我有事想跟您说。"
主任身体一颤，回头来看了看他，轻轻一抿嘴应了声。
他这才回应小露的大嗓门："你这还没进门就囔囔什么呢！"
小露嘟着嘴跳着走过来，身后面跟着小房。"你一早上就勾搭人家清纯少年，这可是我亲眼所见哦！"
唉，果然是人连好事也不能做。也难怪说是坏事传千里，这还不是坏事。
"你的用词注意点啊，坏人名声。"
"呦！鞠编什么时候也含蓄起来了！"小露小颠跑着到他身边，捂着嘴偷偷地说："鞠编啊，你说那个是不是你的小情人啊！啊？说嘛，是不是啊！"
他掩着脑门，那边主任走得那么慢还不是为了可以听小道消息，另一边小房也竖着耳朵听着。他撇了撇小露兴奋地眼神，然后消声状，再小声地说："......"
小露连忙将耳朵凑过来。
"......你说......你们打赌赌了多少一百还是两百？"
小露似埋怨似掩饰地嗔了他一眼："你就是不说是吧！那么......"她一转脸兴奋地压低了声音："要不你跟我串通一下，我可不想请小房吃一个月！"
"......赌注真大啊！"他笑了笑，站起来对小房扬声道："你是赌是还是不是啊？"
小房一愣，醒悟般握着拳头站起来对小露大吼："小露你作弊！"
小露嘟的嘴都可以挂油瓶了："鞠编真不够意思！"
他笑了笑。
小露跺着脚："真是的，什么都没有问到！"
她想问什么？他略带着疑惑看着小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