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现在,就是他最后的安寧。趁自己对别人还有利用价值,编写好最美丽的回忆。他和老大的未来,终於葬身於时间的裂缝里。他将做出一份自己最满意的殉情。
男人的脸上露出一种很安然的表情,可是想到自己短暂过的生命里有过那麼温暖的真实,心头还是出奇地凄厉。他本身就不是一种目的,而是对老大渐渐离弃的一种了解。所以说,现在也没什麼好伤心的。他很庆幸,让那三个字成為了一个接近完整的故事。
他伸出手,沿著上身向下摸去,左大腿上缠著厚厚的绷带。痛感已在麻醉药的效果下消逝。只是在发现自己全身赤裸时,顿时整个人就被心头的惶恐拧成麻花一样扭曲。
突然就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一旦他的秘密被敌人知道,就与杀死他无异。但是命运要塞给他的东西,他不可以拒绝。他拒绝自己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恐惧,就相当於抹杀了老大和他缠绵过的曾经。这是他应该去担当的,是不是?
在门外响起脚步声时,周思作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一丝可能被打破的痕跡。门‘吱嘎'一声打开时,他捏紧了被子下的拳头,在脑海里想像著老大宽厚的手掌下冷峻的骨节。还有他的吻,轻轻擦过自己的嘴唇所留下的眼泪一般的气息。这麼多年,也许有一秒,他是被爱著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老大对他的好,始终波澜不惊,即使是残忍,也是无知无觉地进行。再说,感情的结局本来就是让人迷惑的,不用刻意去清醒,这是个适合傻子的游戏。
在脚步声停在床前时,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忽而又觉得好笑地放松了鼻息。他还怕什麼呢?如今再怎麼偽装也是多余。然后发颠传来剧烈的疼痛,紧紧拽住头发的手以及那股强迫的气势,是那麼熟悉。好像自己并没落入狼窝虎穴,而是在老大的家里。他通常就是这麼叫他起床的。就算是把他脑袋给拧下来,也能让他觉得心脏被紧紧贴住的亲切。
"周思作?"一道陌生的男音让他全身都充斥满破灭感。虽然那和老大的声音一样是低沉的,甚至更具魔力,刀子划过般一闪而逝。他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声音的主人在打量自己。眼神一定是十分讨厌的威胁,对自己将要掌控的玩具那种漫不经心的势在必得。"睁开眼睛!有什麼值得你逃避的?"
周思作感到自己的心被男人的话压缩得只剩一颗坚硬的核。是啊,有什麼好怕的?尽管一遍又一遍地如此告诫自己,但是他还是无法正视胜者為王败者為寇之间的判若云泥和尘埃落定。
站在床前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冷酷的脸仿若一处瘦削的阴影,里面却驻扎著强烈的杀意。嘴唇薄似刀片,整个形象毫不留情。看到他睁开了眼睛,阴影般的脸往外支出一些,化作一具刀枪不入的森冷面具,上面刻满了地狱里让人不得超生的刑具,栩栩如生的寒意。
但是他周思作依然是没有输的。从男人脸上浮现出的微微的惊奇继而让五官都翻腾起来的怒意得到了很好的说明。的确,这一刻,他得到了某些嘉许。因為男人看到了他的俘虏竟然把自己放得高高在上的,毫无畏惧地对他微笑致意。只是那张脸苍白得好像太阳死去的白日,而眉眼像是书法家一笔一划萧杀出的作品,充满了刚毅的手劲。
上班太累了~~~后面我就随便写了~~~不搞什麼深刻的策划鸟~~~~~...呵呵~~~~~~~~~
明日又天涯(黑道美强双性)86
蒋礼谦轻轻推开面前的门。
踏进去,抬起手挥了挥铺头盖脸的烟雾,向里探出头,他懊恼的表情微微变了。
漆黑的房间里,他要找的人陷在一把躺椅上。卫龙汉一脸憔悴,耷拉著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眼角的鱼尾纹深深地折著,让他看上去老了许多。地上布满了长长短短的烟头,手上还夹著一只,正徐徐燃烧著,火星触在凌乱的衣角,他竟然没有知觉。蒋礼谦赶快走上去,将已把棉料烧得残缺的焰火扑灭了。空气里顿时飘起一股异味,让小小的房间充满了绝望的封闭感。他一把推开了窗户。
"思作?"卫龙汉突然动了一下,挺起身,张开眼,左顾右盼,眸子亮得十分惨然。声音沙哑得像有十年的干涸。
"是我。"蒋礼谦回过头,看见男人终於分辨出声音出自何人之口的时候,身子像尸体样般,僵硬了一会重新软回椅子里去了,只剩一个低垂的头颅和自嘲的嘴角。暗下去的眼神胜过晚秋十倍地悲凉著。这样的卫龙汉看得他心惊。爱情在离开时,会杀死它的主角。而老大,已是尸骨未寒了。
周思作出事后,老大一直把自己关著。
如果这事连他都没有头绪,下面的人就更找不到方向了。开始蒋礼谦还单纯地以為,卫龙汉需要的是被说服,不要再逃避现实地缩在一个并不那麼坚固的龟壳。他像躲避丑闻一样的深藏不露很容易让人误会他要舍弃从没握过重权的周思作。其实他只是自责自己的无能,而无法面对蓝帮那些忧心忡忡的面孔罢了。
蒋礼谦明白了些事情。可以说周思作的离开让他找回了陷於迷宫里的那部分自己。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最后做出了一个决定。今晚的雪下得很大,泡沫一样,似乎要淹没整个世界。
刚踏进家门,一个白乎乎的东西‘噌'地一下就串了出来,撞在他的小腿上,他弯下腰,将猪抱起来,前些日子它长肥不少,这几天忙,伙食不再细致了,也就瘦下来了,快跟外面的流浪狗差不多的苗条了。
蒋礼谦摸了摸它的肚子,空瘪瘪的,小东西挺聪明的,转过脑袋猪嘴含著他的手指哼哼直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只找到了一些剩菜,电饭煲里也只剩下锅巴了,家里从来不放饲料。无奈,只好将就这些东西整合了。
等它囫圇吞枣地吃完,蒋礼谦给它擦了擦嘴巴,用小被子裹好,放进锈了很久的笼子里面。这是他第一次把他当作宠物这般限制,小东西似乎知道以后他再也不能照顾自己了,蜷缩在被子里面眨动著一双大眼睛。看上去像个忧鬱又内向的小胖子。
他已经想通了,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和一只猪相依為命。他已经欺骗自己很多年了。他厌倦了身边人伤人的聪明,这辈子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走出了那个让自己输得一干二净的骗局,一无所有地重新开始。他开始希望身边的伴侣笨一些,单纯著自己的世界,两者偶尔有些不痛不痒的交集。和一只猪做爱并不会让他觉得贬低了肉体。这样很好,它既不会窥探自己的内心世界,也不懂得附和他的心情,和他保持著两个空间极乐般的距离。只要不再受到伤害,就是最好的。虽然这样的开窍和逃避一样毫无价值。
但是不合常理的东西总是会结束的。他脱下衣服,赤裸著身体在寒冷的空气里站了一会,透过窗户看外面大片大片的雪。然后刮掉腿毛,剪掉了自己最爱的山羊胡子,指甲也进行了 女士化的修理,并在上面涂了一层血红色的瑰丽。指甲油的气味好像一种疯狂的革命。穿上裤袜和精心挑选的毛线短裙,以及能够衬出他瘦削身材的大衣。素脸上罩层浓妆,绿色眼影,把睫毛弄得挺翘挺翘的。放了很久的高跟鞋,在扫去灰尘的时候像灰姑娘遗失的那只。在镜子前站定,简直以假乱真,没有人怀疑在下面的丁字内裤里藏著男人齷齪的生殖器。
一些人身上的东西,只有出卖才具有意义。他逃避了这麼久,终於还是走了回去。悲哀是没有的,捉住他的是一把嘲笑的声音。但是已经无所谓了,至少他看清了自己一直在徒劳的事情。
我永远是你的女人。你是对的。他对著空气圈出妖嬈的口形。
这章重写了几次,不晓得用哪个角度切入比较好~~~~汗~~~写鸟三天~~~~~每天要早睡不敢写晚了,会迟到~~~~~~~~~今天有两更~~~~~~~~~~..
明日又天涯(黑道美强双性)87
蒋礼谦提著挎包走著,盘算著一路上的回头率,勾得不那麼正经的嘴角让她像极了肤浅而虚荣的女子。他甚至把脚步放得更浪荡,把脚下的雪蹂躪得面目全非。他几乎立刻就爱上了这种做作到极端的乖戾。这种女人一般热衷於以某个男人的情妇自居。
在秘书那里,他操著风骚的口气报上大名,那女人几乎是惶恐地将一杯热水,交到他打扮得花俏的手里。
等她通报了自己的头,大概过了十分钟,那个人就出来把他接进了私人办公室。
蒋礼谦大大咧咧地坐在真皮沙发上,挎包随处一扔,勾著兰花指玩著耳边垂下的假发。摆出动人的姿势,眼睛望著桌子后面的人饶有兴致。
"现在才早上八点。"尤钦正指了指手上的表,脸上是有点兴奋的微笑。
"我知道。"蒋礼谦点点头,"我有急事找你。"
"什麼事?"男人收回探究的目光,十指交叠放在腿上。
蒋礼谦魅惑一笑,站起来,脱掉裙子:"我买了条内裤,想问你觉得怎样?"
尤钦正突然就蒙了。那白嫩的腿子让他房间似乎一下就落满雪样。他们分开已经五年了,一言不和就再没余地了。当时两人都没想要挽回什麼,也就分道扬鑣。
蒋礼谦似乎对自己的魅力了如指掌。虽然他现在迎合的是男人时过境迁的需要。但是他相信,这个家伙在自己面前永远是一层不变的,在很久以前他就想把自己打倒。
然后他摇著嫵媚的身姿,走过去坐在男人腿上。尽管尤钦正掩饰得很好,身体上细微的变化还是让他发觉了。他的筹码越来越清晰了,只是十分可笑。
"正哥,你现在和蓝帮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希望你多用一些心思在双方的合作上。"
"你的意思是说,我和你们一直是在逢场作戏,我认為说这句话的人更没诚意。"
蒋礼谦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周思作是我兄弟,他现在出了事,我是最难受的。"抓起男人的手,放在胸口引导它抚摸自己发硬的乳头。"再怎麼说,我们也有多年的交情。今天我回来了,想找你做下亏本生意,你多出点力,我任你差遣就是。"
尤钦正低低地笑了:"你还是没变,我都老了。"手滑下去,捏住他的分身,轻柔地动了动手指,"以前我们在一起明明很好的,若不是你太固执。"他总把话说到一半,剩下的又不准别人猜测,体现著另类的强势。"你也知道,我总是喜欢女人的,如果不是你那麼特别。"蒋礼谦翘起嘴,眼神淡淡地呻吟,表情几近贞洁的素净,差点引得他兽性大发。男人的冷漠里那点不削的柔情,一直是他所迷恋的。
"你想好没有?"其实已经用不著确定,但这一问会让他优势占尽。
蒋礼谦抬起手,抚摸著他有点白了的头:"我从来没有后悔。只是有点任性。"
尤钦正点了点头,就著拥著他的占有的姿势,拨通了电话:"帮我安排一个手术,对,就是我之前跟你谈到的变性。"
听到这话,蒋礼谦的脸一下就白了,厚重的粉底下几乎掩饰不住那些忧伤的感情。但是他立刻将那些反叛的情绪压回心底。他很快就不是男人了,这条路是他选的。他曾经受了这麼多打击,以為这次回来,男人至少会考虑下他的心情。没想到还是一样的结局。
期间他们见过很多次面,在两个帮派交涉的宴会里。他从来没想过还有什麼可能让自己去追回从前的在意。其实他已经不再记恨那些作贱自己的曾经。而尤钦正也没有找他谈论旧情。一切已经过去。是他,硬去翻找黑色的记忆。把里面没有价值的东西重新染上生命。他到底是在為什麼而牺牲,这些已经模糊得看不清。只要周思作能够回来,他愿意把自己放在一个不属於他的归宿里。
"我要脱离蓝帮,到东正去。"
魏祺明一听,就忍不住火了去:"蒋礼谦,我们只是碰到一点困难,你用不著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卖了。尤钦正那个人,是信不得的。"
男人淡淡的表情:"现在没有谁真的帮我们度过难关的,这些人注重的永远只是利益。"
这话是没错的。"船到桥头自然直。"魏祺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充满信心。"我们总有办法的。"
"已经过了两个星期。每拖一天周思作就危险一分......"
不等他说完,就被男人拉住狠狠地劝:"你先等等,别这麼傻你!"咬牙切齿的表情慢慢放平:"我或许有办法,相信我。你不能离开这里,懂不懂?一直以来,我们几个人都是以亲人的名义,不仅是朋友和兄弟。"他放重语气。
明日又天涯(黑道美强双性)88
"你可以叫我步达生。"
"奇怪的名字。"周思作说。
男人点点头,收起刚才无意中露出的笑容:"听说你很会打?"
"你想试一下?"周思作挑畔地看著他。
那人不怒反笑,还没笑出来又板回了脸孔:"你还没那个资格和我动手。"
"莫非是你怕我把你打成了猪头?"周思作从床上坐起来,冲他仰起下巴:"你根本没种。"
男人挑了挑左边的眉头:"我可不是卫龙汉,你的嘴巴小心点。"手一扬,就打在他脸上,不怎麼重,却很响亮。周思作转过脸,表情放得更轻佻:"请阁下把你的狗放出来,我会证明他们有多麼地......"翘起大麼指,转下去往地上点了点:"烂。"
这一天周思作都没有吃饭,被安置在一个空旷的房间,和十个人玩群扁。
其实那些家伙也不弱,即使被他踩在脚下几个回合,也不肯认输。挺有倔劲。当然他自己也吃了不少亏,腿伤没有好完,倒是让拳头得到了最大的施展。等结束的时候,腿痛得厉害,那些人倒也没故意专挑他的软肋下手,但打斗无眼,伤及无辜都是常有的事,何况是他身上的部件。
"我不想吃饭,给我几根烟。"周思作舔了舔嘴唇,把丰富的晚餐推到一边,嘴里叼著一根青菜。
其实他现在还是很虚弱的,讲话都有气音。但实在没有胃口,要说吃他只想吃老大煮的面。
"不行。"步达生直接拒绝。"要麼拿起筷子,要麼伸出手,打营养剂。"
"操你......"骂到一半突然改口,但还是被扇了一耳光,周思作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笑得满口牙齿:"老子只想吃了你。"
步达生是个教养很好的人,话不多,一句话不投机也就懒得多说。直接让属下牵了两条大狗,扔在房间里,门一关,坐到监控室。
我靠你妈。周思作暗骂一句,扯下床单,就往张著大嘴咆哮过来的狗头兜过去,朝床单下的庞大身躯狠狠一踹,而被利齿咬住的手猛地一甩,把另一只狗拋到墙上摔得七荤八素的同时手腕上也少了块肉,血淋漓的,怪吓人的。
然后倒回床上,用枕头压住血流不止的伤口,喘了口气。他有自信,那些禽兽被自己大力掀翻一时半会是起不来的。背对著摄像头忍了会,起身准备把地上的玩意踩一踩解解恨,哪知一回头就看见那个冷面男:"身手不错。"手一招,拿著医药箱的黑西装走上前,周思作将他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打开,抬起眼睛斜睨了步达生一眼:"滚出去。"
男人露出被冒犯了的表情来,冷静地向站在门口的属下使了个眼神,周思作见状赶忙抽出右手,不肯轻易让人宰割。他的动作很快,但对方比他更快,右手没抽得出来,背被几个人的重量压住,然后是落在身上闷响了好一会的拳头,即使猛烈的挣扎依然没有摆脱打手的轮番招呼,他只有咬紧牙关,不发出声音来杜绝示弱。
最后周思作被折磨得只剩一点意识吊著。有人把他翻过来,擦去他嘴边的血跡的手指充满了嘲讽和侮辱。衣服被扯开,医生捡著这个便宜给他上药。他已没有力气再去计较别人的施舍。只是在裤子被拔下来的时候,脸愤怒地红了红,手刚捏成拳头就被人制住。就这麼在一干人不冷不热讥誚总是有的目光中,大张著腿被野蛮地换去腿上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