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会痛————尘色
尘色  发于:2009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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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许又是一愣:"这样......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
方许斟酌着说:"你知道,我跟你不一样......你能找到契合的伴侣,相守一生,我很替你高兴,也希望你幸福,可是我这样的人去给你做伴郎,未免太杀风景了。"
"靠!"格渊的口头禅脱口而出,"你是什么人不好了?有才有貌,我还怕你这伴郎抢我风头了呢,说什么杀风景!你是我最铁的哥儿们了,如果你不做我的伴郎,搞不好我这一辈子遗憾死。"
方许看着他,终于缓缓笑了开来,有点无奈地摇摇头:"你啊......"后面要说什么,他也不知道了,只是笑。眼中温柔,混着一丝欢喜和感激。
"怎么样?"格渊挤眉弄眼地看他。
方许笑道:"好兄弟的人生大事,我怎么说也得插一脚的。"
"这才对嘛!"格渊拍了他一下,很是豪气干云。"说起来我怎么觉得你越发温柔了?你家那位的功劳?"
方许怔了一下,想起言夏川顺眉和目地站在那儿浅笑的模样,唇边不觉挂起一抹笑:"他确实改变了我很多。"
"也挺好嘛。"格渊应了一声。
方许想了想,点点头:"我想就这么跟他过一辈子了。最近我常常想,他过去怎么样都没关系了,我想一辈子对他好。陪他一起看着小舒阳长大,然后我们两个慢慢变老,还能一觉醒来就看到他在身旁,吃过饭一起手拉手地靠在一起在天台上看日落,多好啊。"
格渊看着他,眼里都不禁流露出羡慕来了:"你这么说害我都有点嫉妒了。可是他怎么想?也和你一样么?"
方许沉默了一阵,低眼一笑:"他大概没有我这么着迷吧,不过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变化。他对我很好,事事体贴包容,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是我想,他也很重视我的。"
"你就不会跟他摊开来说的么?"格渊受不了方许那种"猜测"。
方许笑着摇头:"夏川不是会把爱挂在嘴边的人,问他他也未必肯说。可是我能感觉到,"暧昧一笑,"特别是在床上。"
格渊一阵尴尬,又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好,纠结了一阵,终于受不了地嚷:"不管你了,你说是就是吧,真是的,喜欢就说出来啊,这样猜来猜去,看着就别扭。"
方许笑得很灿烂,正要开口,却看到格渊的脸色一变,目光呆滞地停在一处,他不禁愣了愣,下意识地转头顺着格渊的目光看了过去。
在餐厅的角落里,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对面而坐,一边悠闲地吃着东西,一边低低地说着什么。
男的是言夏川。
他显然没有发现方许和格渊,坐在那儿,一直看着对面的女子,不时微微地笑起来,点点头,眼神很温柔。
那个女的,方许也认得。
"喂,那个,是你家夏川吧?"格渊问。
方许有点僵硬地点了点头:"嗯。"
"他对面的那个女人,是天语设计的人吧?我有一次陪我女朋友逛街见过她。"
方许咬住了牙:"是,总裁秘书金媛。"
看到方许的表情,格渊有点不忍心了,却还是问了出口:"他们两个是朋友?"
过了很久,方许恢复了过来,转回头:"不知道,也许吧。"
格渊打量着他,却在方许脸上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出一丝情绪来,他不禁皱了眉,过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地问:"你会在他家工作?"
方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过年以后我几乎住在他家了。"
"设计图他都能碰到?"
方许笑容一僵,眼神沉了下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相信他,他不是那样的人。"
有过一次经验,格渊自然不会跟他争这个:"我也不希望他是那样的人。可是,设计这种事毕竟是商业秘密,你还是保留一下隐私比较好。何况,这种节骨眼,你那设计图正值钱呢。"顿了顿,他看着方许,也许有点残忍,但他不愿看到方许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沉迷下去,"还有,我知道你很喜欢他,可是,他对你是什么样的想法,你不觉得应该问清楚更好吗?他心里还有没有想着过去,他是不是喜欢你,回答不过两句话,有那么为难吗?"
方许按在桌子上的手上青筋可见,似是想拍案而起,却终究忍住了,到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就像他跟格渊说的,他不相信言夏川会像格渊想的做那样的事,也不想去怀疑言夏川对自己的感情。
只是,在回住处的路上,他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想着的,是格渊的话,还有过去那些日夜里,他对言夏川说出"我爱你"时的情景。
他找不到属于言夏川任何的回应。
他始终觉得,自己应该相信那个人,相信他其实已经爱上了自己。
可是,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否认,他心里已经有了"怀疑"。
□□□自□由□自□在□□□
回到言家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开门进去,言夏川居然在家,见到方许这个时候回来,愣了一下,便笑着迎了上来,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方许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一刹那间便与在餐厅时看到的那温柔的微笑重叠在了一起,下意识地别开了眼,有点生硬地说:"下午请假了。你呢?不是要上班么?"
言夏川笑着说:"之前帮同事顶了班,现在他补回来,所以今天休息。"
"哦。"应了一声,方许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了。
他突然觉得很彷徨。
很想捉着言夏川把所有的疑惑都问出来,又害怕听到自己恐惧的答案;想换别的话题说下去,却又怕一开口就忍不住,言语间会伤了他。
最后他选择了沉默,见言夏川站在那儿笑容一点点地淡去,又隐隐地难受起来,终于伸过手去轻拥了言夏川一下,柔声道:"我有点不舒服,所以回来休息,你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言夏川轻轻地应了一声,勉强一笑,伸手抚了抚他的额:"生病了么?没有发烧啊。有想吃的东西吗,我去做?还是没胃口,我给你做点粥?"
方许垂了眼不敢看他:"没事,大概是最近真的太累了,我躺一会就好。你去忙吧。"
"好。"言夏川应得很快,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开来,笑笑,"我去做点粥吧,你躺着,醒来就能吃了。"
方许看着他一路进了厨房,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无力地把自己扔进沙发,抬手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极轻的呢喃自指尖泄露了出来:"我究竟在干什么啊......"
夏川一定是清白的,那个人说不定只是他的朋友,或者同学之类的什么都好,自己却什么都没有问,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这样想着,方许心里渐渐盈满了后悔。
躺了不知多久,他的意识都有点空白了,突然哐啷一声,从厨房里传来了破裂声,似乎有什么掉在了地上。

十三
"夏川!"方许心里一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就往厨房里跑。
言夏川就蹲在厨房中间,地上散落着瓷碗的碎片,显然是失手打翻的。
"发生什......"方许一边问一边走到他身旁,话到一半就停住了。
言夏川蹲在那儿低着头,左手抚着右手食指,食指上有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止不住似的往外流。
"怎么这么不小心!"方许一把拉过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查看起伤口来,半晌把他的手指放进嘴里,轻柔地舔去上面的血。"怎么可以用手去拣碎片,真是不小心!快起来,我给你上药。"
言夏川没有哼声,只是顺从地任他拉了起来,方许往外走了几步,心中一动,回过头,才发现他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夏川?"
那一声低唤像是把言夏川吓了一跳,他猛地抬头,有点仓皇地看着方许,半晌才失措地笑了起来:"我没事,就是有点失神......你出去休息吧,这里我收拾就行了。"
方许心里一酸,没有说话,干脆地拉过他便往客厅里走。
言夏川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没说地又闭上了,安静地跟着他走了出去,方许让他坐他就坐,让他伸手他就伸手,清洗伤口时痛得厉害了,他也只是微微地蹙着眉,看着方许发怔。
方许细心地给他处理好伤口,最后贴上止血贴,把药箱往边上一搁,就把人一把楼在了怀里:"夏川......"
言夏川低眼淡笑,轻声应他:"嗯?"
方许搂得更紧一些,觉得好象一松手人就会跑掉了一样,好久,才小声地道:"对不起。"
这一次言夏川没有吭声了。方许把脸贴在他的背上,以至于看不见,言夏川脸上那一点点染满双目的彷徨。
"我不是故意要冷落你,我刚才只是心烦,怕说错了话。"方许有点艰难地解释着。
言夏川低着头,看着自身后搂住自己的手,最后慢慢地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方许愣了愣,真话始终说不出口,好半晌才憋出一个理由来:"我家里逼我去相亲了。"
言夏川身上一僵,久久没有说话。
那种沉默似乎给了方许一点勇气,等了好久,他慢慢扳过言夏川的身子,直直地盯着他的眼:"夏川,你怎么想?"
言夏川几乎反射性地别开了眼,半晌一笑,挣开了他,转过身去。
屋子里充斥着让人窒息的沉默。
"这样,挺好。"不知过了多久,言夏川很轻地说了一句。
方许就分明地感觉到难受了起来。
这个人并不在乎。那样的话,即使有着那么长的沉默做前缀,他还是说了出来,方许再怎么不愿面对,也还是无法否认了。
言夏川即使有不舍,他也并不在乎自己这一个人,并不在乎这一段感情。
而自己却沉溺已深。
厅中的沉默更重,好象有什么慢慢地压迫而来,叫人无法承受。言夏川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方许坐在那儿,手握紧了又松开,终究败下了阵来。
深吸一口气,勾起一抹笑来,刻意让语气显得更轻松一点,他又把言夏川拉回怀里,哄道:"虽然是那样,可是我不会看上那些女人的。我喜欢的是你,所以别担心。"
言夏川有点麻木地点了点头。
方许强压着心中的难受,轻轻吻了吻言夏川的额,宛如起誓:"我不会去相亲的,我爱你。"
说你爱我吧,说你也是,随便说什么都好,让我知道其实你跟我也一样就好。
"嗯。"
回应方许的,却始终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单音节。方许不禁有点失望了。
言夏川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方许有点不甘心地低头吻上他的唇,他便温顺地回应着,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吻渐深渐烈。
方许干脆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没有任何爱抚,直接地将指头探入他的身下。
言夏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他只是慢慢地闭上了眼,没有反抗。
他的顺从却只是让方许更加恼怒,仿佛这些顺从只不过是在补偿,方许试探着,便又放进去一个指头,干涩的甬道微微地收缩,又慢慢放松,似在努力适应着外物的侵入。
等到两个指头已经可以很好地放进去,方许便把手抽了出来,感觉到言夏川的身体微微一颤,他咬了咬牙,将言夏川的脚分开,就着面对面的姿势,一挺身顶了进去。
"唔......"言夏川死死地咬着唇,双眼紧闭,眉头深锁,只有从喉咙里发出的一声闷哼,才能显示出他的痛。
方许干脆不看他的表情了,只是扶着他的背,不断地往内推进。
身体被摇晃得厉害,言夏川双脚下意识地缠住方许的腰,微僵着身子往后仰,全身的重量都落在了方许的手上,方许却慢慢地扶着他坐直了身体,重量落在了两人相连的地方。
身体的重量和身下的抽送成了两股相互对抗的力量,随着一阵快过一阵的抽送,言夏川把手伸到了唇边,像是失了意识似的咬下去,以堵住尖叫的冲动,只是最后咬出了血来,也还是无法抵挡,那疼痛混杂着快感一波一波地向他袭来,随着高潮,他终于松开了牙,惨声叫了出来:"啊啊......不,不行了......啊--"

自言夏川体内缓缓退出,方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怀里的人如同损坏的人偶一般,张着无神空洞的眼在那儿低低地喘息着,他又开始后悔得无以复加。
轻颤着伸过手去抚言夏川的脸,方许低低地唤了一声:"夏川......"
言夏川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黯淡的目光微微地动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
方许有点慌了,牢牢地抱住他,不歇声地道歉。
好一阵,言夏川才慢慢回抱住了他,摇了摇头,哑声道:"下次,至少让我知道你在气什么。"
方许更是心疼不已,抱着他细细地吻了一遍,连声道歉,又拉过药箱,把他自己咬伤自己的地方仔细地处理好。
相对无言,最先忍不住的还是方许。
"对了,小舒阳学校的事,选好了么?"
言夏川身上一僵,随即笑了笑掩饰了过去:"决定了,就那间誉信小学。离家里不远,条件也好。"
方许先看过了资料,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一间,誉信小学是这么多学校里面软硬设施最好的,却也是费用最高的。
"那也好,虽然收费高一点,但是对小舒阳好,也是值得的。"他顿了顿,抱过言夏川,"你也不要太辛苦,如果经济勉强,还有我呢......"
方许的话没说完,言夏川就打断了他的话:"不会,学费的事不会有问题的。"
方许愣了愣,下意识地想起了中午的那一幕,那时候,格渊说......这种节骨眼,你那设计图正值钱呢。
"你中午去哪了?"脱口问出了话来,方许才猛地回过神,眼中慢慢冒起了一抹惊惶,不知是为自己的话害怕,还是为言夏川将要说出来的答案惊惶。
言夏川怔了一下,半晌道:"跟一个朋友出去吃饭了。"
方许的心漏了一拍,强自镇定地问:"什么朋友?"
言夏川笑了,拍了拍他的手:"其实是我姐姐的朋友,刚好碰上了,一起吃饭而已。"
看不出言夏川有说谎的痕迹,方许这才松了口气,想起刚才的一切,更是止不住地后悔,一冲动便把人又搂紧了。
言夏川笑着低声调侃他:"还要再来一次吗?"
"对不起,再不会了,真的。对不起......"
言夏川靠着他,轻轻叹了口气,笑得有点无奈:"你啊......"
方许不让他说下去了,轻柔地吻上他的唇:"你留在家里休息吧,一会我去接舒阳,然后买吃的回来。"说着,便干脆把言夏川横抱起来,一路送进了房间。
言夏川看着他直笑,等方许吻够了转身走出去,才嘱了一声:"路上小心。"
方许差点忍不住又要走回去,那种冲动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听到客厅传来了关门声,又等了一阵,言夏川才翻开被子,下了床,有点踉跄地走回客厅,茶几上搁着的是他的手机。
拿起来一看,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他吸了口气,慢慢地拨了回去。
"对不起,刚才有点事。"他低低地对着电话里说,声音里是淡漠的温柔,好一阵,那边说话的人停了,他又接了下去,"嗯,麻烦你了......为什么?"最后一声里多了一分错愕,声音也更响了一点。
又是一阵沉默,好久,他终于垂下眼去:"我明白了,支票我会亲自去拿。是,明天见。"

十四
喧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言夏川吸了口气,推开了咖啡馆的门,旁边的侍应生马上鞠躬:"欢迎光临,请问预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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