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菖莆————Keui
Keui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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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什么都不留恋,唯有马。
他养了几百匹的马,没有一批比得上眼前紫黑色影晦的俊俏。
也许可以跟他的主子,谈点条件,给他这匹马,他可以饶他不死,重德天抱着马脖子,感受着影晦狂震的心跳。
如此剧烈的奔跑却没有一丝汗,好马......
"放开它......"虚弱的声音,从马背上的人口中流泄出来。
荆赤骸觉得身体像裂成片片,没有一处拼得起来。
"最好不要乱动,我已经将墨线套在你身上了......随便动的话,缺手缺脚......我重德天一概不医治"重德天没有正眼瞧着荆赤骸,只是不断轻抚影晦。
"重......德天呵......"没想到还是逃不了。
"我饶你一命,你把它给我吧!"重德天对影晦着迷不已。
"谁要给你......咳......"荆赤骸压抑不住体内回荡的阳气,刚刚朱静泰全力的一击,没有任何防备下,被自己极阴之躯给完全吸收了,如果当时没有将赤红鳞收回来,赤红鳞一碰触任何极阳之气,就会烟消云散,自己就会当场五脏错位而亡了。
"给不给,我还可以医好你的外伤......"重德天等不到答覆,有点心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到时候再让影晦偷跑回来就好了,现在要先报复。
"我答应你......"话还没出口,荆赤骸受不住,吐出一摊深青色,陷入深沉的黑暗,也就没看到,重德天为了怕影晦在他医好荆赤骸后逃跑,在它身上下了化兽术。
唐菖莆五之三
燥热。
在身体乱窜。
如果镇不住,用自己的命换来的赤红鳞,也将熬不住,连同自己烟消灰灭。
血仇大恨都还未报呀...
难道我命该绝...
荆赤骸落入更深沉的黑暗中,走入多年不敢碰触的伤口。
如果...没有自恃法力高强......如果...没有不服那一口气上破水崖去斩妖除魔...也许...他
还可以看到自己的儿...自己的妻...与他们一起丧命,也好过独自一人孤单寒冷的渡过这可
悲的二十年岁月...
爹连你的名都还不知就这样离开了你...子音...我对不起你...子音......
泪从眼角滑落。
重德天终究是饶了荆赤骸一命。
"接下来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重德天洗了洗沾满深青色的双手。
"你说你会救他的。"少年特有嘶哑的嗓音。
"我是饶他一命了,否则他如今早已魂飞魄散了。"重德天看着靠在荆赤骸身旁咬着下唇的少年。
约莫十三、四岁,冷骏的表情,搭着坚毅的双唇,五官端正,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是那一头紫黑色的长发,狂乱的披散着。
"接下来就要看他自身的阴可不可以胜过阳了,我无能为力。"重德天想摸那一头狂乱的发,却被少年闪过。
"你说过会就他的!"警戒的眼神,抗拒的动作,刺激着重德天想驯服野马的挑战心。
擒住少年的双腕,不顾挣扎,贴近少年。
"你的名?"重德天觉得周身激动异常,他很想赶快感受到无上的征服感,可是现在不行,要驯服悍马,急不得。
少年狂傲的眼神,不肯开口。
"不说?我马上让他..."重德天看向荆赤骸。
"影...晦..."少年嘶哑的声音,让重德天有种异样的快感。
"好名,影晦...听好...你的主子不管之前是怎么待你的,他既然把你让给了我,我也依约救了他..."重德天贴近影晦的耳畔,"现在你的主子是我..."
影晦挣脱束搏,捂住耳朵,"我的主子永远只有荆赤骸!"摇着头大喊。
"你的主子是下了什么咒,让你如此死心蹋地..."重德天暗自拿出一张符咒,心下念几句咒语。
"只有他不把我当妖魔鬼怪,收容我,照顾我!"影晦忘不了生母生下它时暴毙,主人提着屠刀惊骇的眼神,和那段在荒野中的无依无靠,如果没有荆赤骸,它已经曝尸荒野,成为秃鹰喙下的死肉罢了。
不能死!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死!只有他......
"如果我......你会不会也会用这种表情想着我呢?"重德天反手将影晦背转过来,撕开背上的衣,展露出少年未成熟的体型。
影晦拼死的反抗,却摆脱不掉重德天加诸在身上的重量。
"影晦,记住......你是我的......记住我的名,我是重德天......我要......将我的名烙在你的身上......"影晦感受到一阵火烧的痛楚,咬着牙不愿吭一声。
背上像是几千几万根针狂刺着,影晦紧紧咬住下唇,紧到渗出一丝鲜血。
重德天吻去影晦唇下的血丝,看着烙印在影晦身后的文字:"重"。
放开,看着影晦不支的卷曲在地上。
"影晦......过了子时...你的主子醒过来,我在前面水井旁,来唤我...但...如果你的主子没醒来,你还是归我,你是我的,别想逃..."影晦不愿的神情,让重德天大乐,带笑而出。
不行再待在这了,真怕把持不住啊。
夜即将覆盖大地。
深山一座颓圮的废庙中,传来重德天念咒的声响。
"大婶...等一下...你讲的太简单...我朱静泰有听没有懂!"朱静泰搔着脑袋。
"静儿,二十年的恩恩怨怨怎么可能短短一天就说得清呢?"唐母叹了口气,推开盖着身上的被起身,腰杆挺直和没有伴随的咳嗽声竟是如此陌生。
长久以来卧病于床,和受着医治不好的剧咳,陀着背是为了让呼吸顺一些,久了却成习惯。
矛盾。
唐母摇了摇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下是要担心剑儿的安危,早知剑儿要去破水崖的话,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去的呀!
朱静泰开心的看着唐母,虽然那个怪人打伤唐母罪不可恕,不过念在他抓走那只什么灵的,反到让唐母恢复硬朗的模样,还是感谢他一下下好了。
"大婶,我想知道为什么当年要将那个什么渊什么骸的封在破水崖?"朱静泰重新整理脑袋中的思绪。
"当年,我和剑儿的爹以及荆赤骸都是同门弟子,偷学了点师父的茅山道术,年少轻狂,又正值阳刚之年,早就想一展抱负,怨的是苦无机会。"唐母回想起过往,眼神迷离,似乎又看见眼前同门师兄弟在一起练功,竞争。
"茅山道术?该不会是重庸医跟我去学得那个怪怪的法术吧?"
唐母听了朱静泰所言,嘴角挂笑:"当年人人都想学,只是可以习得茅山道术的人寥寥可数,就遑论有可以使得得心应手之人了,幸运的是,师父他就是一派宗师,而且师父的年纪...。"唐母突然脸红了起来。
"大婶!你发烧啦?"朱静泰奇怪唐母声音的中断,抬头一看只见唐母满脸通红。
"没...师父虽是师父...但是看起来大不了我们这干子弟多大岁数,而且..."唐母吞吞吐吐,"异常俊美..."
朱静泰恍然大悟,"大婶当初原来最喜欢的不是唐阿伯呀..."
唐母的脸更红了,赶紧双手作扇,猛煽着自己。
"咳...静儿不准胡言乱语..."正声的斥责了朱静泰一声。
"不过为什么当年茅山道术人人都想学呀?朱老头好求逮求的,我还是给他逃了练功,只有那重庸医,不知为何特别有兴趣。"朱静泰一脸不解。
听闻朱静泰之言,唐母原本高昂的情绪化为哀伤。
"二十年前的镇上,并不平静...活人努力苟延残喘,死人......尸骨无存。"
朱静泰张着嘴,愕然。
"不知为何,每逢端午,镇上总是充斥着无数的妖魔鬼怪,为了生存,夜晚大伙都窝在一块,互相照应,等待着天色大白,只是看不看得到那一线光明还要看逃不逃得过每晚鬼怪们的追杀啃食......为了留下自己的小命,有人建议"人祭"..."
"人祭?"
"每逢七月,将刚出生或不满周岁的孩童,送往破水崖,祭鬼...为了自己的命,为了多活几个日子...大家同意"人祭"..."唐母面色苍白,耳边充斥着孩童们的哭声,哇哇哇哇...哭的人心碎。
"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让我们多活几个日子,只是加速毁坏......每个日升月落......只听到声声叹息和哭泣。"
"只是更糟的还没有找上门,那年已至七月半......鬼门大开,我们村中依然找不到一个孩童......"唐母止不住的轻颤。
"有人建议去别的村子......去别的村子......"唐母哽咽"抓孩童来人祭......"
朱静泰握紧的拳头,青筋暴露。
"那时大家不知给什么冲昏了头,没有人反对......师父带着荆赤骸被推选出来去隔壁村落偷婴孩......"
"剑儿他爹要大家清醒过来,因为这么做与鬼怪无异......但是大家依然执迷不悟......当时我也是......认为......要活下去......人祭是必须的......"唐母的眼神看着眼前,穿透了时间。
"彤儿,你醒醒!!我们活了下去又怎么样呢!!我们老死了......那些孩子呢?他们就必须看不到自己的路吗?我们已经活过了!就应该把机会给他们!"
"来不及了......师父他们......已经抓了一个婴孩上山了......"落泪。
"该死!可恶!我们是造了什么孽!!造了什么孽!!!"
"住手,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会伤了自己......树又何辜呢......"
"彤儿......我们从头到尾都错了......都错了......不该听他的话......"
"嘘......嘘......看着我......来......已经做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们要活下去......为了那些孩子......"
"我没办法看着却什么都做不到......"
"来......听我的话......把眼睛关起来......把心门关起来......痛就不会这么深了......"
"关起来吗......关起来......关起来?"
"彤儿......师父......的茅山术中......是不是有一个封鬼门的法术?"
"封鬼门?"
"封鬼门?"朱静泰插嘴。
"对......封鬼门。"唐母低下了头,"将阴阳之力混合,堵在鬼门口,就是封鬼门。"
"那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如果早这么做,也许就不需要人祭了!"
"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要将阴阳之力混合极其的困难,太过或不及,只会让鬼门开的更大......更糟的是......破坏了鬼门的话,想关也关不起了......"
朱静泰想了想,"看起来应该是成功了呀!看现在镇上这么平静......是大婶和阿伯封鬼门的吗?"
唐母点了点头。
"而且我们赶在那个孩童人祭之前就封住了鬼门。"
"喔喔!千钧一发呀......大婶们好厉害!功力这么高强!不过......要怎么做才不会太过或不及......没个想法猜不出......"
唐母一晃神,整个人倒了下去,幸亏朱静泰反应快,扶住了唐母。
"大婶!大婶!"该不会讲太多话,累坏了吧!
"静儿......我和剑儿他爹......"唐母苍白的唇颤抖着,"我和剑儿他爹......吸了师父和荆赤骸的......阳之魄及阴之魂......"
"吸魄大法?那不是妖术!"唐母从朱静泰的眼中读出了责备。
闭上双眼,"没错......我们用邪术亲手杀了两个人......封住了鬼门......"
朱静泰安静的将唐母扶回床边。
"静儿......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么做......才可以......取得阴阳的平衡......"唐母抓住要离去的朱静泰。
朱静泰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怒气。
"为了救人而杀人,当初建议人祭的那个混帐东西有什么差别......都是杀人凶手罢了!!"
"静儿......"唐母声音中的颤抖让朱静泰不忍。
"现在那个什么荆赤骸居然出现在这里,不就代表阴阳失调了吗?那他说的谁谁谁该回去是指那个当初被你们救的孩童吗?怎么这么乱呀!"朱静泰整理着唐母说的话,和总发生的事情。
"那个婴孩还活着吗?"朱静泰抓着头发,随便问一句。
"活着......"
"现在在哪里?回去自己的村子吗?"
"没......没有......"
朱静泰一愣,"为什么没有让他回去!!"
唐母撇过了头,不敢正视朱静泰。
"回答我!"朱静泰大喊,"你们留着他做什么!!他现在在哪里!!"
"当年......师父说......那个孩童拥有阴阳之力......如果我们让他走了......如果......鬼门又需要再封一次......"
"就需要他了?像现在这样是吗?"朱静泰不敢相信眼前说出如此残忍字句的是自己向来尊重的大婶。
"他在哪里?"朱静泰沈声问道。
"他......"唐母厉声喊道:"他去了破水崖!"
朱静泰皱起的眉头,和不屑的表情突然变的严厉冷漠。
"是......是......他就是剑儿!!!!!"唐母的泪如雨下。
重德天的话突然在朱静泰的脑袋里回响了起来。
"菖莆危险了!"该死!所以我实在痛恨所谓"屈指一算",再来句"天机不可泄漏"。
这也是我不练功的原因!该死的!真的有天机我早就漏漏光了!可恶!
"如果早知剑儿要去破水崖,说什么我也不让他去......"唐母痛心疾首。
朱静泰看着唐母,不知该安慰还是该弃之于不顾。
不知什么原因,朱静泰还是坐回到唐母的身边,安慰着她。
"大婶,不要难过,重庸医已经去追菖莆的......"到现在没半个消息,这种安慰连自己都听不下去!
"对了......大婶,建议人祭的那个人是谁?"朱静泰突然想到这个,提问,看看那个说要人祭的有没有亲戚,他有空去整整他们。
唐母一惊抬头,没想到朱静泰会问这样的问题。
"是谁!我有空可以去整整他们呀!"朱静泰拍拍胸脯。
"是......"唐母血色尽失的唇吐出了两个字。
朱静泰脸色铁青。
霍地起身,在屋内踏步来回,怒气在心中,无法平抚,遂将精力集中于掌心,奋力往房内
唯一一张木桌上一击,老旧的木桌,担不住,碎裂成片片,飘散着。
潭渊。
与荆赤骸一同封在破水崖的另一人。
小天以为唐菖莆睡着了。
我醒着。
"少爷,要到底了。"
嗯......我感觉得出来,因为风声变了。
"少爷......"
怎么了?
"小天很高兴可以服伺少爷,虽然时间很短。"
小天?
"等等,小天会用尽全身的法力,让您毫发无伤的落地。"
全身的法力?小天!那你会......
小天点了点头,"嗯嗯!我会消失的......所以小天希望少爷不要忘记小天。"
小天!应该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先试试!
"少爷,我是妖,只要法力还有,就可以继续苟活下去,但是少爷你是人,命只有一条。
"小天开始集中自己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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