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诱惑 外传 重罪————deva
deva  发于:2009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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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是在竹屋。
我猛地坐起来,有些木然地环视周围:果然是竹屋,刚才是一场梦啊,真是好可怕的噩梦。
突然就被搂住了,一脸如释重负的左近不住地在我耳边说着"太好了"。
"怎么了左近?我、出了什么事了吗?"我还有点茫然。
"你昏倒在竹林里,幸好我来了,不然阿妙嫂还真没办法把你背回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哪儿都没问题,不冷不热的,也没什么地方感觉到异样。"
"那为什么会昏倒,之前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吓坏我了,看样子不像是生病了,身子也不热,但表情却显得很痛苦,似乎非常难受......那个,身体真的没事吗?没什么感觉吗?
经他这么一问我才发觉,刚才那种剧烈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
──好奇怪啊,刚才明明疼得快死了。难道是做梦吗?梦的感觉也会那么真实吗?
"我也不清楚,好像做了个可怕的梦,所以才会那样吧......"
"别再吓我了......"我感到搂着我的左近,身子在微微颤抖。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现在没什么事了。"我安慰着他。
"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我......"左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哭出来。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虽然还是不清楚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为了让他放心,我一直说可能是因为练习过度才会这样。
仍不放心的左近陪了我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快近中午才不得不离开。
三十二
"过了一个晚上,身体情况怎么样?"阿妙端来了午饭。
虽然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但还是觉得身体无力,也不太愿意起来,所以就一直赖在床上。
"比昨天的感觉好一些,只是还是使不上力气,也许真的是最近练习过度了。"
我坐起身,接过了阿妙端来的饭菜,放在面前。
"对不起,让阿妙嫂也担心了吧。"
"是啊,幸好昨天少爷正好过来,不然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已经好多了,身体现在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也许真的是做了个真实的恶梦......"
"请恕我多嘴,彦十郎少爷以后可要注意自己,千万别再发生这种事了。您不知道,少爷一看到您倒在林子里,脸色都变了,阿妙还从来没见过少爷有那样的表情......万一彦十郎少爷没有醒过来,少爷他恐怕会......"
"我知道了。我也不想看到左近那样啊,只是......不过,好在都过去了......"
虽然我嘴上这样说,也希望这样,但这种状态还是持续了几天。身体倒再没有其它异样,但因为全身乏力,心情也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一到晚上,左近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就总是有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感,虽然只是一刹那,但却能感觉那种恐惧充满了身体,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恐惧,不仅是从脑海中生出的,更像是印在记忆里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
总觉得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但却听不清楚。
猛一睁眼,眼前的场景倒还依旧,可是却发现在黑暗的屋子里,飞舞着两个小小的光点......
──我的眼睛花了吗?c
揉揉眼睛,没错,是两个光点在身边转来转去。
──那是什么?
清晨,阿妙嫂来的时候,我坐起身,明明还能看见两个小小的、发亮的东西,就在我的身边飘来飘去。
"阿妙嫂,那是什么?"我指着两个小东西。
"嗯?什么东西?什么也没有啊!"阿妙却无法看见。
──虽然是白天,但这两个小东西那么亮,阿妙没道理看不见啊,难道是她的眼睛不好吗?
"昨晚一直在房间里飞来飞去,还发着亮光......"
"也许是萤火虫儿吧,树林里有很多,一到晚上就出来......"
也许阿妙是对的,我看到的是会发亮的萤火虫儿,但是为什么白天它们也在,而且总是围在我的身边呢......
晚上,一个人躺在屋子里,只要一睁开眼,两个小东西就会飞过来在我眼前晃动。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左近自从做了当家后,越来越忙,也不能每天都来看我了。其实我早就习惯了,在此之前就能想到会是怎样的生活。只是一旦亲身经历,却又感觉寂寞是如此恐怖。
──左近,你现在在做什么?我好想你啊......
忽然一阵头晕目眩,睁眼一看,自己又身处那个奇怪的世界之中了,正站在那条笔直的路上,像是不受控制地向前走着。前方的巨门已经发出了"喀啦"的响声,听起来是准备要打开了。
──又要发生什么吗?
我向四周望去,周围又是人影幢幢,在那些人影中,赫然有左近的身影。
──咦!
一注意到左近,忽然发现那些人影中还有好多熟悉的身影:春姬、母亲、阿妙、父亲和雅广哥哥......都是我认识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望着路边的他们,忍不住想去拉住左近,但有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止着我的手伸出小路。
"左近!"情急之下我叫着左近的名字,用力冲出了小路。
一踏到路的外面,一切骤然停止,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或物,除了我以外,都在瞬间被定住了。
另一边,那扇巨门在缓缓关闭。
──对了,在上次梦见这个地方时,无论走过多少个相同的场景,我都没有回过头去看一眼身后的那扇门。
于是我飞快地跑过去,在那扇门即将关闭之际用力顶住它,不让它关上。本来凭我的力气,再怎么使劲也不可能挡住那么巨大的门,但我的手一碰到门,却感觉它并不沉重,反而相当轻巧,轻而易举地就顶住了,然后用力一推,门又被推开了......
这扇门一开,紧接着之前关闭的门都一扇一扇地打开了。我从这个房间望过去,一道道不知有多少,一直延伸到很远。
当我站到与小路相对的位置上时,再向前一看,眼前的路与路,门与门都相连起来,瞬间的晕眩过后,我眼前出现的仿佛只有一道门,我就站在那道最初的门前。
──这里是?
门的那边并不是相同的房间,没有什么笔直的路也没有巨大的门,而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大地,一望无际地一直延伸到天边,大地上空无一物,无花无草也无任何生命;河流干涸土地干裂,整片大地仿佛都被烧过一般,迷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刮来的风中带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就如同死亡的终点,无生命的世界;这里给人的感觉,只有:死寂。
但是,我并不觉得害怕,并不觉得恐惧,相反,有一种万分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让我好想跨过门槛,扑进那个大地的怀抱,亲吻那毫无生机的泥土;想在那块土地上奔跑、欢呼、叫喊,想追逐着同样奔跑在那块土地上的其他人......
声音、影像在我脑海中晃来晃去,时隐时现......
──这里是......这里是......
在门这边的我,不禁留下了眼泪。
"喀啦"的开门声越来越大,我回头一看,紧闭的巨门已经在慢慢开启......
从才刚开启的门缝中,我看到了与门这边一样的情景:一望无际的大地,却是河流充盈,山川碧绿,大地满是生机......
──原来如此。
这边,是我来时之所;那边,是我该去之所;只不过,都是同样一个地方罢了。
所有的记忆自灵魂与意识深处浮现,慢慢的、一点一滴的......脑海中的声音又在告诉我:该回去了。
是啊,曾经多么不舍地离开那个地方,又多么渴望回到那个地方。那才是我应该存在的地方,我曾经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那里曾经承载了我全部的欢笑悲哀,痛苦快乐......
──那里是不为人知的大地。
──那里是被世人所恐惧的世界。
──但那里才是我的故乡。
明明心情激动,但往那道门前移动时脚步却异常迟缓沉重。
"永远记住:你们与他们不同,就算生活在一起,也不会是同样的存在。我们的骄傲凌驾于这世间万物之上,甚至凌驾于创造了这世间万物的存在之上;我们,既不会也不能留恋于这个世间,而且也不能为这世间任何一物所停留;我们,只是暂时存在于这个世间,穿越世世,直至终点。如果违背这点,就是侮辱了我们的骄傲、玷污了我们的血统!不管是谁,都有罪!──"
冷酷、毫无感情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脑海里。
──我已经犯了罪,如果再纠缠下去,连左近都会被牵连,到时,就算是我也无法救他......
──应该离开他,马上!在他们还没发现之前......
可是,就这样走了,左近一定会伤心吧,一定会伤心死的;而且,我也好想再见他一面,哪怕是最后一面......
泪水瞬间而出,将我的视线模糊,等擦干眼泪时,已经又回到了竹屋中,自己还是躺在床铺上。
眼前,两个小东西又飞舞过来。
──对了,你们是......
--怎么会这样?
明明可以隐瞒的事又变得复杂起来,要是他们发现了这个,左近绝对会没命的......这个,绝不是有罪那么简单的了,这是重罪啊。
我伸出手,两个小东西落在我的手上。
"对不起了。"我流着泪望着手中两个小东西的光在渐渐变暗,"没办法照顾你们......"我将手握起来,张开之时,光已消失不见了,"好好睡吧,直到有一天你们可以醒过来的时候......如果我还能看见你们的话......真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彦十郎,彦十郎--彦十郎......"一双手用力晃着我的肩膀,我的目光才移向一边。
"左近。"
左近一脸惊慌:"怎么了?哪儿又不舒服了吗?叫你不回答,晃你也没反应,不是说好不要这样吓我了吗?"
"对不起......已经天亮了啊......"我喃喃自语。
我这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来是把左近吓到了,他坐到我身边一把搂住我:"喂,清醒点,真的没事吗?"
"嗯......只是,又做梦了......"
"梦啊,最近你总是做梦,真的是太累了吗?要不请个医生来看看吧......"他不无担心的说着,"阿妙嫂认识比较可靠的老医生,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的......"
我抚上他的脸:"没关系,我没病,不用麻烦了......"望着左近,不知不觉眼泪就掉了下来,"只是......"
"为什么哭啊,身体真的不舒服吗?"左近慌忙摸着我的额头,"没有发热啊......"
──我当然没事,我只是担心你会有事啊。
"还是去请个医生来吧......"左近起身要走。
──别走,别在这个时候走,至少在最后的时刻,我想呆在你身边,我想要你留在我身边......
我拉住了他的衣服,不管他怎么问,我只是流着泪不说话。
"到底是怎么了!"他只好又坐回来,"你好像又瞒了我什么,不说出来吗?又在一个人烦恼了......不是说过,两个人的话,什么都好解决吗?天大的事都没问题,我们一起扛......"
──这是比天还大的事,这不是你能解决的事,也不是我能解决的事。你永远不会了解事情的严重性,永远不会明白获罪的恐怖,而我,则是在这种恐怖中长大的......
"为什么不说话?"左近焦急起来,"看到你这样子我很心疼,所以,至少说些什么......"
──我无法对你说出我心里的感受,无法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从一开始就是我在诱惑你啊,最后还把你卷入到了这么恐怖的事情中。
我一下子抱住左近,倒了下去。
"彦十郎──"左近又惊又奇,"怎么了,这么主动......"
──要是早一点觉醒就好了,在还没陷得这么深的时候离开,对你对我可能都会好一点儿;在事情还没变得复杂之前......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手里有什么吗?一来就看见你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手看......"左近扳过我的手,手心手背地来回看,"什么也没有嘛......"
──你当然看不见,要是你能看见,要是你知道那是什么,还会爱我吗?还会接受我吗?
想到自己会被左近所厌恶,心里就阵阵发寒。
──真是那样的话,我宁愿去死,宁愿被炼狱之火焚化殆尽,不仅是肉体,连意识思维都永远的消失掉......所以,至少让他永远记住现在的我,只记住竹原彦十郎这个人就好了。
"我想要你,现在......"我对左近说着。
"啊,这么突然......"
──最后的时刻,至少让我再切实感受你一次。以后的岁月,漫长的岁月,不管生或死,我都不会忘记你,坂田左近......对你来说,竹原彦十郎只存在于这一世,但对我来说,坂田左近却几乎是永恒的......
我吻住了左近,开始脱他的衣服。
无法拒绝我的左近当然立刻就兴奋起来,反过来开始脱我的衣服,然后将已经火热的身体覆在了我赤裸的身上。
相互间索求般的几乎快窒息的亲吻、比以往都激烈的爱抚、还有那仿佛要把身体贯穿的炽热......
"呐,彦十郎,够了吧,你的身体刚好,再这样下去会受不了的,下次再......"左近想要停住,却被我紧紧搂住了。
"继续,再激烈些,不仅是身体,连灵魂也要强烈地感受到......"
──让这躯体内真实的我感受到你,让意识深处的我将这种感觉永远保留下来。
"用你的身体在我的身上打上只属于你的烙印吧,很深很深的烙印,一直可以深到灵魂和意识深处的烙印,即使是地狱的烈火也烧不去的烙印......无论经过多少世,我都不会忘记你......"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誓言,我捧住男人的脸,望着他的眼睛,这回是真的在下着一个咒语,"记住,我是只属于你的东西,永远地......"
我觉得左近的身子一颤,脸上的震惊多于喜悦:"彦十郎......"
"所以拜托你,别停下来......"我闭上了眼睛。
被我诱惑的左近当然无法轻易停下来,急促的喘息声,"我爱你"的话语在我耳边来来回回。无论多么激烈都觉得不够,无论听多少声"爱你"的语句都不觉得腻,直到失去意识,心中的悲伤还是无法被取代......
"那个,我必须走了,晚上......还有宴会......"左近从我身边轻轻起来,穿上了衣服。
从当家仪式过后,经常有达官贵人或是同僚们邀请左近赴宴。
我听到了,却没有回答他。
"彦十郎好好休息吧,我会抽时间来看你的......"
我脸冲着里面,没有去看他。
"嗯。"他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终于推门而出。
"左近,永别了......"在他走后,我才转过身,望着屋门,边流下眼泪边喃喃自语着。
三十三
今天一早阿妙要到山下的村庄里去买东西,所以上午没有过来,不过午后她应该会来的。我打算在她来之前离开,虽然没想好要到哪儿去,总之是离左近越远越好。现在的左近已经是当家了,就算没有了我,为了坂田家,他是不会逃跑的;而且,等他和春姬的婚礼过后,他也会善待春姬的,春姬是个好女孩儿,和她相处久了,说不定会喜欢上她,那样......
我并非没有独占欲,可对此时的我来说,那样的东西一点儿用都没有。
春姬也许一开始不会爱上左近,可时间长了,肯定也会被左近吸引,毕竟左近是个太优秀的男人。如果他们两人可以两情相悦的话,无论我在哪儿都可以放心了,把他们互相交托给彼此,对我来说就是莫大的安慰。除此之外的任何人,我都会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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