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吹玉笛桃花前+前传+番外上——芝兰玉树的芝芝
芝兰玉树的芝芝  发于:2009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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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底有哪里做得不对?你这般忽冷忽热,把我置于何地?”

  “让王爷误会,是无雪的错。”

  赵康齐耐性耗尽,他一把攥紧了苏无雪的手臂。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放你离开!”

  苏无雪倔强地把脸别了过去。

  赵康齐盛怒之下,俯头对着他的红唇强吻了下去。

  苏无雪极力挣扎,却激起赵康齐更大的怒气,他把苏无雪推倒在床上,用力撕开他的衣衫,不顾一切地压了上去。

  赵康齐的心痛得抽着冷气,全身都像被撕裂般疼得发抖。若苏无雪不能接受,昨夜何必给他希望?既然给了他希望,又亲手打碎,他到底要把他玩弄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还是不能够打动你的心?”

  苏无雪在赵康齐失去理智的痛叫声中渐渐的放弃了挣扎。

  身体被撕裂,热烫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了下来,他紧紧地咬着牙。让他最痛的不是身体,心头仿佛架着一把刀,随着赵康齐毫不怜惜的动作,一下一下地凌迟着他。

  赵康齐的温柔,曾经让他有所动摇,就像是一坛久封的酒,被人撕开了封纸,他的心悄悄地酝酿着某种对幸福的期待。但结果证明,没有人会真正怜惜他,连赵康齐也是一样,对他有的只是欲望。他合上了眼,泪水缓缓地浸湿了被枕。

  抱着苏无雪的身子,赵康齐又一次陷入了疯狂。他重重地啃咬着他,在他身上留下数不清的痕迹,重复往返不断地侵犯,恨不得把他捅碎,又恨不得把自己毁灭在他的体内。那样强烈的情感,在胸怀中汹涌澎湃,找不到决口,几乎把他烧死。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赵康齐的理智渐渐恢复。

  苏无雪纤弱无力的身子,横陈在被枕间,满布被凌虐的痕迹。赵康齐把他抱进怀中,只觉得下一瞬,自己就会被汹涌而至的心痛杀死。

  康齐无雪08

  北夷国举兵进犯,速召睿王回京的密旨在天色微亮之际以八百里加急快骑送到。

  赵康齐被侍卫的敲门声惊醒。苏无雪仍在昏睡中,身子绵软地靠在他的胸前,脸朝上仰着,双眸闭阖,红唇似开似合。他不舍地从苏无雪温润如玉的脸上抚过,叹息了一声,缓缓地放开了怀里抱了一夜的人。

  看完密旨,赵康齐立即让侍卫传令起程回京。回到房中,苏无雪已经醒来,坐在床沿艰难地穿衣,看到赵康齐进门,他停了下来,默默地垂下了眼。

  乌黑水泽的发丝从他的肩上泻下来,衣衫散乱,白皙的肌肤上印满腥红的印记。他一语不发地坐在哪里,脆弱清冷中隐隐透出无助。

  明明是喜欢和在意他,但为何最终还是深深地伤了他?赵康齐明白自己的感情太强烈,虽然不愿意,也不舍得放手,但苏无雪心里没他,强求下去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他不想再做出像昨夜那样追悔莫及的事情。

  “你准备一下,我们马上起程返京,回到京城,我会派人送你回御史府。”赵康齐说完,趁自己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大步离开了房间。

  苏无雪的身子颤了颤,半裸露的肌肤,明显感到了清晨中的寒意。

  张思国一大早爬起来为急于返京的睿王送行,却丝毫不知道因为这道十万火急的密旨,睿王才没有时间顾及他,头上的官纱也得以暂时保住。

  睿王的属下都是训练有数的精英,出发的命令一下,马上集结在驿馆门外等候出发。赵康齐上了马,扫视了一圈,苏无雪摇摇欲坠地骑在马上,脸色苍白。他收回目光,心却是沉甸甸的,挥了挥手,一行人扬鞭起行。

  一路疾驰,马上的颠簸对苏无雪来说简直是酷刑,他紧紧地咬着下唇,脸色越来越苍白。

  赵康齐阴沉着脸下令停下来休息。

  苏无雪艰难地下马,身上的伤口扯痛,他踉跄着几乎栽在地上,幸好旁边的一名侍卫伸出手扶住了他。

  赵康齐的心一紧,硬生生的收住了冲上前去扶他的脚步。

  苏无雪慢慢地走到河边,寻了块大石坐了下来。耳畔是流水哗哗流动的声音,他孤清无语地独自坐着。

  一夜疯狂的占有,醒来之后赵康齐甚至连多看他一眼也没有,伤口被扯开,身体一定是流血了。他的身体早就污秽不堪,但为何有人还要雪上加霜,把他推入更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去?

  缓缓地,一颗眼泪滴落在他手中半天都没有动一下的水袋上,然后又是第二颗,第三颗……

  看着苏无雪独坐在人群外,低垂着头,单薄的身影脆弱得像是一枝易折的芦苇。赵康齐知道他一定是流泪了,心前所未有的剧痛起来,那种痛法,即使遭到拒绝,也没有如此强烈过。他再也无法忍耐,举步向苏无雪走了过去。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哗哗的水声密集响起,并且迅速地接近。

  有人惊叫起来:“决堤了!”

  他们休息的地方距离堤坝非常近,决堤的大水一下子就铺天盖地涌了过来。赵康齐嘴里大骂狗官张思国,人已经箭步如飞朝苏无雪掠了过去。

  身下的大石被大水冲塌,苏无雪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掉进了水里。

  “拉住我,不要放开!”

  赵康齐扣住了苏无雪的手腕,奋力拉他上岸。苏无雪在水中挣扎了几下,唇边突然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痛苦的人生在这里结束掉,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他用力挣脱了赵康齐的手——

  “无雪!”

  赵康齐惨叫出声。看到苏无雪嘴角的笑容,他有不祥的预感,还没有意识过来,苏无雪已经挣脱了他,任由急湍的河水一下子把他带出很远。

  为何他一次又一次的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赵康齐来不及细想,腾身跃进了激流之中,追逐着苏无雪而去。上游汹涌而至的水越来越多,身体不受控制地随着急流浮沉,所幸的是在忙乱中他还是抓住了苏无雪的手。他紧紧地握着不松开,一点一点把苏无雪拉近身边。

  一截巨大的浮木顺着水流而下,骤眼即至,赵康齐把苏无雪护在胸前,以背部迎了上去。浮木重重地撞上了他的头,他眼冒金星,有一瞬间意识完全空白。那么短暂的一会,水流已经把他和苏无雪分开。苏无雪在水中翻滚了几下,离他越来越远,赵康齐拼尽全力向他游了过去。

  大水一直冲到平缓的地方,水流才渐渐放慢,赵康齐捞住了苏无雪的身子,艰难地把他拖近了岸边。两人半边身子着了岸,下身还浸泡在水里,但赵康齐已经筋皮力尽,他检视着怀中的人,哑声问:“有没有受伤?”

  苏无雪偎在他怀中,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虚弱地摇了摇头。

  赵康齐紧紧地把他搂在怀中,急切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再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抱得那样紧,怕一放手,怀中的人便会再次被大水带到他无法触摸的地方去。苏无雪僵硬的身体慢慢地软了下来。

  两人在河边躺了好一会,体力才渐渐恢复。天色暗了下来,他们被急流冲出太远,睿王府的侍卫一时半会只怕还找不过来,苏无雪身上的衣服湿了,被冷风一吹,在赵康齐怀中瑟瑟发抖。

  “你还能不能走?我们在附近找户人家,要些干净的衣服替换一下。”

  苏无雪点了点头,勉强站了起来,尝试着走了几步,身上的伤口沾了水,痛得越发厉害,他忍不住咝了一声。

  “伤得厉害么?”赵康齐的心都是揪着的。

  苏无雪别过脸去不说话,赵康齐分明看到他耳根都红了。没料到他的反应会是这般羞涩,赵康齐愕了一下,心情却一下子好起来,背起苏无雪,顺着河边一路往下游走去。

  河谷之中,搭建了一座小小的草庐,炊烟袅袅,一名身怀六甲的妇人正在门前收晾晒的衣服。看到赵康齐和苏无雪狼狈万分地走近,她转身回屋,把丈夫叫了出来。

  妇人的丈夫是一名黝黑壮实的渔民,听赵康齐说明来意,立即把他和苏无雪带进了屋,拿出干净的衣服给他们替换。男子热情地招呼道:“我叫武平,这位是我的妻子,两位如果不嫌简陋,就在这里过一夜好了。”

  武大嫂把晚饭端上桌,略显尴尬地说:“家里只有这些,客人要屈就一下了。”

  赵康齐与苏无雪衣着言谈举止皆不俗,武大嫂对只能用清粥红薯招待两人感到非常过意不去。

  赵康齐朗声一笑,“大嫂太客气了,能有落脚的地方我们已经很感激,又怎会嫌弃?”

  想象不出锦衣玉食的睿王爷怎样应付这一顿粗粮,苏无雪偷眼看了一下赵康齐,他却看不出有吃不惯的样子,一边吃着还一边向武平夫妻搭话,“看大嫂的样子,应该是快临盆了吧?恭喜武兄要添丁了。”

  武大嫂羞涩地笑笑,“还不到七个月,希望是个男孩就好了。”

  苏无雪突然插口道:“大嫂介不介意我替你把一下脉?”

  “你是大夫?”武大嫂惊讶地问。

  “略懂一点药理。大嫂看上去不像是怀胎七月的样子,我想有可能是双胞胎。”苏无雪淡淡地对赵康齐说:“你头上的伤口我也替你看看,若有淤血日后会很麻烦——”

  这回不但是武大嫂,连赵康齐也惊讶地看他。苏无雪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把头别了过去,继续默默地咬手中的红薯。

  赵康齐忽然明白这就是苏无雪表达关怀的方式,他心里即使再在乎也不会经由嘴里说出来,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感到赵康齐火辣辣的目光看过来,苏无雪把头垂得更低,可惜手中的红薯块头太小,否则他真有可能把整张脸都埋进去。

  赵康齐压抑在胸怀中的郁闷一下子都烟消云散。

  饭后苏无雪替武大嫂把脉,脉象果然证明她怀的是双胞胎。武平高兴万分地请赵康齐帮孩子取名字。

  “还是无雪来想吧。”赵康齐把事情推到苏无雪头上。

  苏无雪认真地想了一会,然后说:“瑾瑜和懿轩如何?前者是握瑾怀瑜,比喻有好的品德,后者则是气宇出众的意思。偏男儿气一点,但女娃儿也不是不能用。”

  武平夫妻很是满意,拿出纸笔要苏无雪写在纸上。昏黄的灯光映着他秀美的脸,他低着头一笔一画地写着,神态宁静安详。赵康齐的心里蠢蠢欲动,原以为已经熄灭了的希望又再次死灰复燃。

  夜里,赵康齐与苏无雪同挤在厅中用木板临时搭的床上。武平原本想让出房间给他们,但赵康齐婉拒了,武大嫂身怀六甲,他和苏无雪都不愿意过多打扰。

  苏无雪脸朝里躺着。

  赵康齐听着他不均匀的呼吸,轻声问:“是不是没睡着?”

  苏无雪不语,过了半天,连赵康齐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赵康齐心里的渴望突然如雨后的杂草一样疯长,他低沉着嗓音问:“若我留你,你愿不愿意继续留在睿王府?”

  这一回等了许久,苏无雪都没有回答,赵康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收回已经搭上他腰间的手,背过身合上了眼。

  康齐无雪09

  天亮之后,睿王府的侍卫循着水流寻至。

  武平与他的妻子,其实并不是青溪当地人,他们的婚事被家里人反对,所以两人才会私奔至此,在人烟荒芜的河谷中安家。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无意之中,居然救助了当朝的睿王,眼看大批的侍卫闯进来,着实吓了一大跳。赵康齐命侍卫留下了大笔的银两,当面道谢之后,才带着苏无雪离开。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一路赶赴京城。苏无雪往赵康齐身后塞了靠垫,扶他坐好,然后解下他的发冠,撩起黑发,一边用手指挑了去淤的药物轻揉伤口,一边说:“淤血已经散的差不多,王爷让人梳头的时候小心一点就好了。”

  “他们都及不上无雪。”因为怕他头部的伤口被弄到,所以一连几日,都是苏无雪替赵康齐处理伤口,然后帮他束发。赵康齐眯上眼,苏无雪的手指若有若无在发间游走,撩得他的心也跟着躁动起来。

  苏无雪尴尬地缩回手,“无雪尽的只是医者的责任,王爷的伤已经无碍,这些事情还是应该交由王爷的随侍——”

  赵康齐捉住他的手,不容逃避地说:“若我希望无雪一生为我束发,你会答应么?”

  苏无雪低下了头,“一生是很长的时间,王爷不要开玩笑了。”

  “我是认真的。那日在大水中,我差一点就失去了你。”赵康齐手上加重力度,把苏无雪拉进怀中,“我说过回京之后派人送你回御史府,我一向言出必行,但这次只怕要食言,我根本放不了手——”

  连日来苏无雪细心的照料,不经意间流露的关怀,让赵康齐心里一丝侥幸尚存,或许过程艰难而漫长,但精诚所至,他相信苏无雪终有金石为开的一天。

  苏无雪抬起头,赵康齐目光专注地看着他,深邃的黑眸似乎会把人吸进去。等回过神来,赵康齐已经俯下头,温热的唇覆了上来,深深地吻住了他。

  唇瓣相接,气息交缠,这一吻中倾尽柔情与耐心,苏无雪的唇舌被他缠住不放,想要逃开,却被纠缠得更加紧密。

  他的声音中带着凄苦,“迟早要放开的,何必在乎一时?”

  “无雪,你知不知道,你进睿王府的那天,其实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你?”赵康齐专注地看着他,“去年秋天的时候,在翰林院,为着于清绯一项减免秋试开支的提议,你把反对者辩驳得哑口无言。我那天正好也在翰林院,在外面看了你许久。”

  苏无雪喃喃地说:“我一点都不知道——”

  “你后来出门的时候还撞到我怀里来了,从那时候开始,我眼里就只有你。”赵康齐扶着他的双肩,“无雪,把自己交给我,我发誓此生此世不会对你放手。”

  凝眸相看,赵康齐的目光中带着殷切。苏无雪痴怜地看着那双闪动着坚决亮光的黑眸,一颗眼泪从眼角滑落,“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不敢相信——”

  “我会用一生的时间证明给你看。”

  苏无雪的鼻头愈来愈酸涩,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他的手不自觉地攀住了赵康齐的肩头,那日在汹涌而至的大水中,这个肩挑重责的男子,在危急的关头,始终没有松开他的手。

  唇上的吻由浅入深,赵康齐感到怀中人从抗拒到顺从,慢慢的有了回应。

  马车继续马不停蹄地赶返京城,苏无雪的双眼哭成红肿,被过度缠吻的唇瓣艳如桃花,因为情绪起伏太大,疲倦地睡去。赵康齐一直把他抱在怀中,眼神温柔,嘴角含笑,整颗心都充斥着喜悦和满足。

  当夜歇息在驿馆里,赵康齐推开门进房,看到苏无雪坐在窗前,目光注视着窗外,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

  赵康齐走近他,苏无雪刚沐浴完,身上一袭素衣,散发着淡淡的皂角的清香,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随意地披散着。

  “头发没干便坐在窗前吹风,会生病的。”他取下搭在屏风上的干布,一缕一缕细心地替他擦干头发。

  苏无雪的眸中水气迷蒙,痴痴的看着他。

  “怎么了?我太用力,弄痛了你?”

  苏无雪轻轻地摇头,“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这些。”

  “我是第一个?”赵康齐笑了起来,“那你以后每次擦干头发的时候都要想起我才好。”

  赵康齐替苏无雪擦干头发,拉了他在窗前坐下。他递了一管笛子给苏无雪,“能为我吹奏一曲吗?”

  手中的玉笛温软翠华,是用上好的和田玉琢成,流苏上有一枚玉佩,篆刻着一个小小的“雪”字。苏无雪讶然地看着赵康齐。

  “这支笛子叫‘水漾’,为了送你特意请京城第一名手雕制,可惜你一直都不给我机会——”

  此前被苏无雪多番拒绝,一腔深情如今终于换来顽石点头,赵康齐百般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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