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红尘——天娜
天娜  发于:2009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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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素轩不语,沈默片刻却又问他脸上和身上的伤,可治得好?
老军医摇了摇头说老朽之前就看过,他这些伤有的是鞭痕有的是刀割,还有的是铁条烫的,老朽怕是无能为力,若回了京也许可另访神医看看,虽说不能痊愈,但至少能让伤疤消淡些也是好的
那他的声音?
毒所致,要治好难,不过并不是完全发不出声音,只是他自己不愿开口罢了
纪素轩听言点了点头,嘱咐了老军医去抓药,回头又让青儿去军奴帐那跟管事要了丑儿来将军帐伺候,青儿半疑惑的出了帐,剩下个纪素轩还呆坐在榻边,盯著丑儿脸上的伤疤看得出神。
素轩,你这是怎麽了?不过一个军奴好半天,皇甫悠终於憋不住问道。
悠,你先回去歇著吧纪素轩没有回头,却是执起丑儿的手细看,骨节分明的一根根指头扭曲著伤痕,红肿著它所经历过的痛,让人历历在目。
纪素轩握著那手贴近自己脸边摩挲,皇甫悠看得讶然,认识纪素轩十载有余,何曾见过这番景象?
皇甫悠顿时开了窍,转了身朝帐外走去,到了门口却立了足,也不回头,想是说给别人听也想是说给自己听
若是有人这般对我,我情愿也不要这张脸。毁了容总比毁了心强些,至少还有个人疼
纪素轩震然,转头看著皇甫悠消失的背影。
他想起那年那日封後盛典,是哪家少年素白干净著一张脸跑到他跟前,依旧笑得如春风的得意与昂然,晃悠著手上的折扇,道纪素轩,我做你的军师可好?
然後,那夜,醉了的少年趴在他背上,小小的声音素轩哥哥,炙不要我了
纪素轩收回随著皇甫悠远去的视线,再次回头看向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人儿。
手,攥的更紧了。
没有经历过的人,又岂知这份痛?
噬心锉骨,也不过如此。
轮回著,总有那一日的。
第二十六回
睁开眼,是一片寂静,隐约能感觉到帐外的晓光昏明。
丑儿试图移动身体,才发觉自己的手还被人握在掌心,抽不动半寸。
纪素轩就坐靠在榻边望著他,星辉闪熠的双眼一眨不眨,他问醒了?
丑儿点了点头,再度撑起未被握住的左手试图起身。
做什麽?纪素轩扶他起来,只是抓著的手并未想要松开。
丑儿的注意力移到交互交缠的两只手上,终於开始使劲挣脱,到收回自己的手,才不声不响地揭开被子下了地。
纪素轩不解得看著他的一举一动,愣在一边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
你想去哪?
丑儿站稳身子伸出手,朝外头比划,又做了个砍柴的动作,随後也不等纪素轩反应就笔直朝帐外走去。
你是说要回夥房去砍柴生火?纪素轩觉得自己的头很痛,眉心耸动跳跃,几乎有想掐死人的冲动,只得耐著性子又拉下丑儿,说从今天起你留在这,不需要回夥房
丑儿停在帐口,一只手刚携起帐帘,听了纪素轩的话惊地转过头,用食指朝自己指了指,似是在确定纪素轩是不是在对自己说话。
外头的晨光穿过携起一角的帘子照射进帐内,并不怎麽强烈的光度亮了一室,把那股阴暗黑沈扫尽,诞生出一片清晰。
青儿本是於帐门口处打的地铺,此刻也醒了,赶紧一骨碌起身站在了一边,到是正和丑儿凑了个对,齐齐站於帘下,分明著两张不同的容颜。
纪素轩看了看青儿又看了看丑儿,胸口连连起伏,却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将军早安青儿朝纪素轩请了安,又马上推了推丑儿道怎麽还傻站著?快去给将军端水擦脸呐,别误了将军练兵的时辰
丑儿更加迷茫,扭头看著青儿,依旧拿手指著自己再次无声的询问。
不是你还是我呀,昨儿夜里将军已经问管事要了你过来伺候了,你不用再回军奴营也不用再回夥房了!还不快去,难道高兴傻了?青儿又推了推丑儿,转身从个木箱子里找出件衫子打算为纪素轩更衣。
青儿,你去打水,他来替我更衣
青儿瞪著眼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意思,只得放下衣服朝外头走去,顺手又把呆滞著的丑儿朝里头扯了扯,说还不快去
丑儿小心翼翼得替纪素轩解开腰带,因著纪素轩高他一个脑袋,所以他只得抬起头再去解他领口的那几个盘扣,到脱了衣又重新套上件干净的,丑儿手心里已经渗了汗,急促著呼吸垂首站立一边,却再也不肯抬起脸。
这时青儿打了水端著铜盆进了帐,放到纪素轩跟前的三鼎架子上支好,拧了帕子绞干递给了纪素轩。
丑儿站在盆边,透著铜盆水面的反照看了眼自己的脸,其实这张脸看了不过几回後就连他自己都不愿再多看一眼,伤疤的狰狞掩盖了过去的风华,顶著这张再也激不起一点风浪的脸孔,他渐渐开始习惯别人的厌恶和鄙视。
抬头看了眼青儿,少年的娇容明朗,天真的崇拜从双眸里透彻得一清二楚,纪素轩就是他的天,带著他走出泥泞藻泽,给了他一个无边的梦,是那样的广阔而暖入心脾。
丑儿的心在蜷缩,瞳孔一点点失去焦距,只是还未彻底失神就已经拉回眼前,自嘲著一笑,牵扯著伤疤颤动。
日沈西落,残喘著最後的那点儿光芒,待星辰银河璀璨,漫过夜空,浩浩荡荡划过荒芜探入无边。
夜的风,总是那样凌厉而凄寒,呼啸著是谁的悲痛,不深也不浅,只是没有尽头。
纪素轩在木桶里闭目,热腾腾的水气争先恐後的向上冒著白色图腾,消散後是青儿的一张红扑扑的脸蛋。
一双柔嫩的双手正捏著巾帕在他身上擦拭,从背脊到前胸,顺著线条明朗刚硬的小腹一路向下伸延。
纪素轩猛然睁眼,看到站在一边的丑儿面无表情的伺立在一边捧著衣袍,烛光照不到他的脸,只剩下一条沈暗的身影无动於衷。
身下的手正在极尽所能的挑逗著他最後的底线,终於纪素轩对著丑儿开了口水有些凉,再去烧桶热水过来
丑儿看著纪素轩点了点头,放下衣袍走出了帐营。
荒漠的夜冻结了殇,刻薄了清月的摇曳柔光,盈盈得满溢出叹息。
待到丑儿拎著桶热水摇摇晃晃著回到将军帐,如他所料地听到无可避免的呻吟与喘息。
踌躇了片刻,正发愁著桶里的水会变凉时,里头却没了声音,他大著胆子进了帐,正看到青儿从纪素轩身上起来,白嫩嫩的身子在情欲刚过的气息下是那样脆弱而柔美。
哗啦的水声,是青儿接过了那桶水倒入铜盆将军,先擦个身吧
纪素轩擦了身换上衣服,著青儿找人将大木桶搬了出去,一阵忙碌,到了一切安妥,青儿拉著丑儿在帐口打好地铺,又伺候著纪素轩睡下,这才灭了烛火儿睡去。

青儿很快就乏了,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看来已是熟睡。
丑儿翻了个身,空洞的双眼看著顶帐,从棉被里伸出五指摸向自己的脸。一条一条数著那些刺手的疤痕。
那痛的感知已经远去,只晓得荤荤噩噩里自己是死而复生,却再不是曾经的自己,就好比灵魂被装进了另一个躯体,然後开始漫漫拖沓冗长的一场荒谬。
他是谁?丑儿麽?那个卑微的连看一下自己的脸孔都不敢的军奴?
手来不及从脸上撤去,却忽然意识到有人在黑夜中靠近,一只厚实的大手覆盖在他抚著自己伤疤的手上。
是我m
那压低了的声音是纪素轩的,丑儿识辨得出。
下一刻,纪素轩已横打著抱起了丑儿放到榻上,自己也跟著躺下,拉上了棉被。
纪素轩的怀抱有些霸道而紧窒,丑儿僵著身子不敢动弹,直到过了段时间见纪素轩不再有声音,便以为他睡了,就蹑手蹑脚的想要起身下榻。
刚一起身却被一个狠劲拦腰扯了回去,就这麽趴著撞上纪素轩的胸膛,又对著个脸贴脸。
丑儿慌乱中赶紧想要离开,却被纪素轩一手按住後脑勺,然後口中钻进一条湿热的舌头,竟是纪素轩突如起来的深吻。
生生给吸得快要不能呼吸这才被放开,丑儿震惊中扬手一个巴掌,正对上纪素轩的左脸,啪一声,清脆的诡异。
纪素轩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压了人在身下继续啃噬,掐制住丑儿的手上加重了力道,三两下功夫一条健硕的身子灵巧得挤进了丑儿两腿间。
丑儿的脸惨白,被剥开的衣服再也遮不住一身的伤,堂而惶之的将所有一股脑的裸露在空气中,冷冷发涩。
丑儿感觉到抵在自己大腿间的那道灼热,惨笑著松了全身的力道,闭上眼一手探进纪素轩裹裤内,握住他的分身开始套弄。
纪素轩俯身亲吻著丑儿一道道伤痕,直到感觉欲望到了顶峰,才扬起头一声低吼,将一股爱液在丑儿手中释放。
纪素轩喘息著还未清醒,却见身下的丑儿得了空隙竟转过了身,双肘撑著床榻,以跪趴的姿势对著他,而一张脸却是深深埋在棉被中看不出表情。
你在做什麽?纪素轩冷下声音,捏著丑儿的手臂硬生生将他转过身。
一串泪珠挂在丑儿脸颊,咬死的双唇上一丝血迹,还在颤抖。
纪素轩生痛,一声嘶哑而低闷的喝斥如晴天霹雳在丑儿耳边回荡
晴莲,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第二十七回
在看到丑儿认命的跪趴下等他上的时候,纪素轩当真是气疯了!
你以为你变成这个丑样子我就认不出你了是不是?晴莲我告诉你,你那身子板我只要一抱就知道你是谁!化成了灰我都认得!
纪素轩话音刚落,就见丑儿,也就是晴莲,居然嗖一下跳起身朝榻下逃去,眼看就要著了地撒腿跑人,却又被纪素轩一把拉过肩膀摔回榻上。
逃个屁啊你!我是鬼了还是怎了?你能跑到哪里去?告诉你,这方圆百里都是我地盘,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纪素轩越说越冒火,索性扯著嗓门骂开了,
晴莲你是好啊!我到是问你,一身伤是怎麽回事?不能说话了又是怎麽弄的?好端端的又怎麽会给发配为军奴?你不是该在临安好好过你的日子,天天抱著银子笑得跟朵花似的灿烂麽?现在算什麽?啊?
纪素轩咬著牙抓过棉被扔到晴莲身上,双手抱肩挑著眉继续劈里啪啦道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明知道是在我营里怎麽不找我?头次在军营里为什麽不说?上次在将军帐给我上药那几天为何仍是不说?给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叫我?砍柴生火的你是玩出瘾了?你本事了你!敢情你当我这双招子是白长的,还是觉得我抱著你睡了那麽多年是白睡的?!
见晴莲垂著头还是不作声,纪素轩闷得一口气在胸口憋屈的慌,吼道你他妈到底是怎麽了?我纪素轩的宝贝小莲儿不是嘴尖牙利的很麽,什麽时候到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

这一闹到是把青儿给吼醒了,那方爬起身赶紧点了蜡烛,看著榻上的纪素轩和晴莲的架势也是傻了,问将军,出什麽事了?
没你事,滚到军师帐里睡去
纪素轩一瞪把个青儿吓得连忙跑出帐,连滚带爬得冲皇甫悠那里去求救。
这头纪素轩稍稍缓和了下情绪,伸出手替晴莲裹紧了棉被,道莲儿,你到是说句话啊
晴莲抬起头迎著纪素轩的双眸,沙沙的声音断断续续出一个音爷
叫素轩纪素轩觉得有股热气冲上脑门,鼻子都酸酸得不自在起来。
素。。。轩。。。晴莲再开口,声音还是那样残破不全,沙哑著竟再也不是曾经清脆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又或哝哝如柳絮飘飘惹人情绵。
你不是挺聪明的麽?怎麽搞成这个德性?纪素轩心疼的抱起晴莲,恨不得立刻揉碎了放进自己身子里,再也见不得他受半分苦,若不是那夜我看清你肩膀上那牙印儿我都不敢相信你真的是我的小莲儿
其实,晴莲肩头那牙印儿在伤痕的遮盖下若不仔细了几乎是看不到的,何况早就淡了,只有很浅的两三点小红印,偏纪素轩不知怎麽了就是眼尖。
在那溪边看著晴莲的背脊他就跟著了魔一样想靠近,何况那几日晴莲替他上药时他握著他那纤细的腰身就觉得说不出的熟悉,这次待抱在怀里,再寻到了那牙印这才肯定这军奴丑儿的确就是他的小莲儿。
第一次在那溪边撞见你时,都那样了为什麽不出声喊我?
纪素轩自然是想到了那夜撞著两个士兵侵犯晴莲的事,只恨当时自己没看清竟转身走了,可更恨的是晴莲明明是看见了他却不开口喊他?
你虽然声音哑了,可军医都说了,你若要出声还是可以的!但为什麽不认我?
晴莲,你到底是在怕什麽?纪素轩盯著晴莲的眼渐渐眯成一条缝,他说别告诉我你是怕我嫌弃了你这身皮囊?!
晴莲身子一震,捂在棉被下的双手攥成了拳头紧握。
他曾是秦月楼的头牌,他貌美赛过女娇娥,他豔名远播、让公子哥儿一掷千金只为做他入幕之宾,他更是当朝辅国将军宠及几载爱而不迟的男宠,可就是这样的他,容已毁,身已废,他再也没有资本和骄傲去自信的说,我是晴莲,是那个美豔不可方物,是那个纪素轩纪大将军口中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晴莲了。
很多时候,卑微与自傲本就是一线的差距,他从来就是拿著那些光鲜亮丽的色彩在遮掩自己的那点儿自贱与自卑,然後自以为是的在秦月楼里撒泼在将军府里轻言调笑。
可这样的一个晴莲,若连唯一可以遮挡的皮囊都没了,还能剩下些什麽?
苦涩在眼底倘扬,原来他也会害怕,害怕著纪素轩知道了他就是晴莲後,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看著晴莲的神色纪素轩料到是自己猜对了,一时变得气也不是心疼也不是。
纪素轩伸进棉被里的手摸著了晴莲的,就这麽死死抓住,再一点点掰开握紧,牢牢的十指相扣,不著一点而缝隙。
我认识的小莲儿从来不会自哀自怜的纪素轩摸著晴莲的长发叹气,再看晴莲还是那般魂不守慑,知道他定是还在心底挣扎,也就只好由得他。

到这边皇甫悠听了青儿描述後急匆匆奔著将军帐来,看到的就是纪素轩搂著赤身裹著棉被的的晴莲,双双默不作声的坐在榻上的这副景象。
皇甫悠寻出一丝异样,走到跟前问纪素轩你这是怎麽了?
纪素轩道他是晴莲
皇甫悠这些年都是纪家军的军师,自是上回就见过晴莲的,只是万般没想到眼前这个丑儿却是上次出师随军的那个妙灵的男宠,也是吃了一惊。
确定?皇甫悠看著晴莲面上的伤痕倒抽了口冷气。
不料这话正中靶子红心,如利箭刺进了晴莲身子里,他拉起被子缩进墙角,怎麽都不肯再转过身来。
纪素轩瞪了皇甫悠一眼,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来确定
皇甫悠怎麽瞧都觉得这俩人像是吵架的两口子,正闹著别扭,而他就是没事跑来三八一下的隔壁邻里,於是搔了搔脑袋觉得尴尬,斜眼看了眼青儿,瞅著他正目瞪口呆的站在一边,笑著揪起他衣服转身往外走去看什麽看,今儿你就安心睡我帐子里吧,别跟个蜡烛一样杵那儿,没瞧见人家情人见面分外眼红麽!
皇甫悠!纪素轩抄起桌上的兵书往外砸去,只听扑通一声,皇甫悠声音从外头飘进来纪素轩你个见色轻友的,等打完仗我再跟你算帐!
给皇甫悠这麽一闹,纪素轩心上也平复许多,原本那些酸水儿全吞进了肚子。
他扯了扯那被角,不见动,再扯,还是不动,想他纪素轩什麽时候这麽窝囊过?
不由继续唉声叹气,对著晴莲缩成团的後脑勺道小莲儿,你是想冻死我麽?谋杀亲夫麻烦你也先挑个时辰,好歹我现在也是国家栋梁不是,能不能等我打完仗拿下了东师你再抢我被子?
晴莲终於有了动响,真真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忽闪忽闪著眼睛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脸看著纪素轩,给。。。你。。。
纪素轩雀跃著扑上去钻进棉被里,满足得抱著晴莲这才觉得热乎了起来。
忽然身下人儿断断续续得发出了声音莲儿。。。很丑。。。对不对?
第二十八回
恩,是很丑
纪素轩的下巴搁在晴莲的脑袋上,是以前还在承泽苑时习以为常了的拥抱动作。
素轩的小莲儿不仅丑了,而且还变笨了
纪素轩一手拍著晴莲的背,一手绕著他的一束束发丝打起了圈圈,
又丑又笨声音又难听,谁还会要你啊?你的银子是赚不到了。以後就别再跟我说要离开,走过一次不会再放你第二次。说好了一辈子的,这回可不许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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