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狼太子——月落猪蹄
月落猪蹄  发于:2009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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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是可以谈,不过今晚恐怕不行,我还有事。苏进,你不解释下你的伤,要我怎麽做决定?洛翔将手搁在我的伤处,眼中有些别样的情绪闪现,我一望而知,他对我受伤的事情是定要追问到底,若不给他个圆满的答复,要他答应不计前嫌是没有可能的。以他的自负才能,就算不借助外力,也不会摆不平M帮。
  不但如此,说不定这人还会要求我快刀斩乱麻彻底了断跟黑鹰的关系,那我可就头疼了。
  细一思索,还是决定作一定程度的吐实:是这样,黑鹰;的某些老臣眼红妒忌我的好运,就下了杀手,当然,这事辛铭恩并不晓得。
  果然是黑鹰;下的手。洛翔轻笑。
  我听出不对,不得不硬著头皮补充:这个,只是些许人的妄动罢了,就我看来,跟黑鹰;的合作还是没有问题的。
  就你看来?苏进,你现在到底是站在哪边?
  他不满,我也有些不悦,道:什麽意思,站在哪边?
  洛翔欲言又止,倏然站起身来道:算了,你现在好好养伤吧,瘸著条腿,什麽也干不了。
  我一慌,也顾不得那条可怜的腿了,几乎身从床上弹了起来,一条半腿著地,急道:喂,你是不是最近有什麽大计划?快告诉我!
  洛翔摊手,现在告诉你有何用?
  将此一句塞给我,他就此开门离去。
  伤腿毕竟难以支撑太久,我摸到门边靠著,差点被洛翔刚刚的话跟语气给气炸,待冷静下来,又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到底,我还是自作聪明了一些,总以为能瞒得了骗得过,可是刚刚洛翔的表情告诉我,他并不相信我所说的全部,他是在向我报复,报复我对他的不诚。
  但......这件事真要从头说起,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勇气去面对吐露真情之後的一切。
  只不过,没头没尾,又实在难以解释,我想洛翔心中对我的疑问是越积越深,以他的个性,不会穷追猛打得逼问,而且他也是习惯了我越是大事越让步的行事作风,这一次,也必是在等我先行退让吧。
  就是,到底这个口要怎麽开?
  自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完全没有留意到厅里的动静。等到情绪的波动平息开门打算出去时分,海叔已向我走来,见我一副狼狈相,提高了声量呵斥道:小进,你这是做什麽?还不回去歇著?
  海叔的医生尊严我自然也不敢轻易冒犯,不过还是得问:洛翔跟海伦呢?
  他们走了。海叔轻描淡写这个让我大惊失色的消息,我一时懵了,直到海叔过来要带我回房间,我方能开口:走了?一起走的?
  如我所料,却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他们的确是共同离开的。据海叔的叙述,是洛翔出来以後跟海伦简略得交谈了几句,然後两人就并肩走了,至於谈了什麽,海叔是刻意避嫌,故此一个词都没听到。
  看著几乎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笑得云淡风轻的海叔,我有些无力,还想再说什麽,哪料海叔先我一步堵了我的嘴:小进,你不养好伤,是什麽也做不了的。
  这话跟洛翔的那句如出一辙,我泻了气,回到了床上,怒火无端从心头烧起。强迫自己镇定,我不能因为这伤而被缚住手脚,也许,真的该开诚布公跟洛翔好好谈谈了。
  无论结果如何。
  事实上我无数次在脑海中演练过向洛翔坦白的场景,包括有意识跟无意识的,理性占上风的时候,前景就是冰窖或者火场,反正肯定是十八层地狱的最底层;不过,偶尔做梦,梦中人会欣然应允,并且一副毫不意外之相--当然,仅仅是做梦。
  我考虑过避开自己的感情来陈述,然而,洛翔不是傻瓜,很多事情,从逻辑上事实上根本解释不通,必须加入人的情感,不合理的方能显得合理。
  想得稀里糊涂,奈何腿上又不方便,连寻常在室内踱步寻思都做不到,再想起洛翔和海叔那一派反正你也帮不上忙的的表情,不觉赌了气,蹭出房间,到客厅一看,竟然没人。
  我兴起了个想法,回房间取来拐杖,准备出门。走到了大门口,人出现了:
  是之前来为我和海伦开门的女孩。
  她倒是神出鬼没,我刚刚打开门,就听见后面有动静,猛回头,女孩在我身后嫣然而笑,口称:苏少爷,您要去哪里呢?主人交代过,您不可以出门的。
  我一愕,上下打量了下这个小姑娘,她的脸跟神气都是温婉似水,但很显然得,一条腿处于无用状态的我跑起百米来肯定赛不过她,打架的话,我又忍不下这个心。
  小姑娘要过来搀扶我,我心思一转,正打算漫天说谎,身后大门方向倏然又钻出一把声音来,是海叔:小进,我不是告诉你要好好休息吗?
  这话已经含上了怒意,被逮个当场,我只能暗叫倒霉,转身面对海叔,深叹口气,极为严肃得道:海叔,我不是去涉险。现在这个时候,我做不到心平静气得休息养伤。
  你是有意让他担心你么?海叔笑了笑,说出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话来。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然而气却往上冲,用恰到好处的力道甩掉海叔的钳制,一瘸一拐得往我的爱车走去。
  行路到半途,海叔已经追了上来,叹息着:拿你没办法,走吧,我跟你去。
  这可不在我计划之内,我自动停下脚步,苦笑着回劝:海叔,算了吧,你说过不干涉帮派事务的,再这么纠葛下去,可是脱不了身。
  海叔没吭声,先我一步打开车门,然后才回头道:小进,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就跟我一起走,要么就现在回房间去好好待着。
  我没有动弹,跟海叔直接对视,目光的交战后我投降,为什么洛家的人都生就这副石头般的个性?
  不得已之下,我只好继续以不雅观的姿态爬上了车,本来是还庆幸着伤在左腿,怎么也还能踩得动刹车油门的,未想如今到好,有人代劳了。
  但这并不因此而成为一件好事,比如等到了车上,海叔问我:要去哪里?,我竟然回答不上来。
  想问海叔洛翔在哪里,刚一转念,海叔已道:小翔跟我约略提了一下今晚会有所动作,不过具体,当然是不会跟我谈的。
  语毕,回视我,仅作一笑。
  我哑口无言,那追问的话自然是不用出口了。
  但也因着海叔那个笑容,我心中忽有所动,即刻决定前往老城,文文在那里,就不晓得运气是否能够好到遇上心眉。
  海叔没有反对,踩下油门--这位前辈开起军用吉普来不会比我客气,那一路的风驰电掣难以让人想象得到司机是个外表这么斯文的中年男子,鉴于对海叔的好奇心渐盛,我不由又多看了他的侧面几眼。
  海叔跟洛云是属于一眼就能看出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他们的外表很像,脸型轮廓特别是下巴的线条刚硬,若说不同,那就是海叔脸上没有洛云的横肉,眼中也不会闪现那种摄人的戾气。相较起这兄弟俩,他们的子侄洛翔可就是要漂亮得多了。
  小时候的洛翔,圆圆的小脸,加一双大大的眼睛,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那孩子实在男女莫辨。自然了,他到现在已经没有这个特征了,尤其是在结婚以后......
  苦笑了一声,我给自己的思路踩了刹车。
  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车子开到了老城的边缘,海叔停下车来,问我究竟要往哪里去。
  我回头看了看那座连接新老城的大桥,不由摸了摸受伤的左腿,方对海叔道:我想去看文文,问问她有没有办法弄到更有用的资料。
  文文?海叔皱起了眉,片刻才道,小进,文文那孩子也有不少过去,如果可能,不要给她添太多麻烦。
  海叔的话让刚爬下车来的我怔住了,这才倏然发现自己之前的算盘全打着我的事情,就不知道会不会将文文卷进风波之中。
  考虑了一会,我诚惶诚恐得对海叔道:海叔,我想单独去见文文,可以吗?
  当然,我正好给文文的姥姥看看,你不早说,我没带药来。海叔拍拍我的肩膀,顺手挽上了我的臂膀,不容我拒绝,这个比我矮了半个头的男人就这么半架着我,蹒跚在老城的街道,引来街头巷尾不少聚焦。
  直到此刻,我突然间从心头涌起了不祥的感觉--到底M帮隐身于老城的人在什么地方呢?会不会我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监视掌握之中?
  尽管知道于事无补,我仍然警觉得环顾着四周熙来攘往的人群,这其中,有没有敌人?
第四十一章、
  平安钻到文文那黑漆漆的家,她依然稳坐在那电脑前,黑暗中的侧脸显得出奇的冷漠。
  我斜站在这个女孩的身后,饶有兴趣得看着她目不转睛的同时,双手快速得在键盘上敲打,那熟练的程度以及她的专心,就仿佛面前那不是台现代化的机器,而是古典时期天才音乐家所演奏的钢琴。
  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数据与条码,可能换了内行会惊叹万分,而我多少却有些看热闹的成分。
  很快,文文手指不停,但跟我搭上了话:苏进,又要我帮你找什么消息?
  话是这么说,但听语气,却没有厌烦的意思,我倍觉感激,笑着凑近,对她道:没有什么,只是你上次提到M帮的人有可能潜伏在老城,我想打听下你还发现了什么线索而已。
  让我称奇的是,文文居然转动了身子,面对着我。尽管光线昏暗,但她脸上那块胎记却异常明显。我在一股突如其来思绪的支配下,指了指脸,抢先开口说话了:文文,你有没有想过去把它弄掉?
  文文一怔,刻意得挑开了搭落在前额面颊的头发,将其拢到耳后,认真得问我:你在意这个吗,苏进?
  我急忙摇头,笑道:怎么会呢?只不过,你有没有问过海叔?
  莫名其妙得管起闲事来,不过是因为看着这个年轻而镇日躲在阴影下与机器交流的女孩子有些许的心疼,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不假思索得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文文的表情柔和下来,那针刺一样的眼神也在瞬间融化掉:我不想见人。这样也好的。人见我会怕,我就更不想见人了。
  这绕口令般的话听得我直皱眉,而从文文平静如古井的神情中又着实看不出什么掩饰,一时间我沉默了,那请求她帮忙的话是再也出不了口。
  当然这般的心理活动,并不能为文文所知,她再度面对了电脑,道:是有一些信息可以搜索得到。这些日子,我发现好多从老城发出,通过代理到俄罗斯的电子邮件。我觉得有趣,就留心了记录了跟追查它们的地址,我打印出来给你,说不定对你会有帮助。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从话中却可以听出,她是一直将我的事情放在了心上,否则哪有这个闲情逸致来觉得有趣?
  感恩已极,不由对文文又多了一层好感,待接过那排版整齐的地址,我郑重得道:文文,多谢你帮忙。但你的热心,可能会给你招惹些麻烦......不知道你信不信得过我。
  女孩眉头锁起来,显然很是困惑。
  我解释道:你能查到他们的地址,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反过来发现你的所在。你也知道,那些人不是善类,不得不防。
  在我看来,文文顶多不过是个一流的黑客,要她来出面应付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毫无胜算。而我,是断断不能让这个助我良多的人有任何危险的。
  不想文文一笑,带点儿惊讶:信不过你,不会帮你。我在这里住惯了,他们要找我,并不容易,你放心好了。
  真有能力自保?哪能她说放心,我便放心呢?我接着问,你的话,也许没问题,但你姥姥呢?她年老体弱,不是还患有风湿吗?你能保护得了她?
  文文低下头,半晌才又笑道:苏进,谢谢你的关心,姥姥没事,我也没事。
  还想再说什么,海叔已经从内室里走出来,他似乎发觉气氛凝重,有意开朗笑语:怎么了,这是?文文,你姥姥的身体还不错,是值得高兴的事。我这回来得匆忙,没有带药,还好上次的也没用完,等下回过来再补上吧。
  文文微微得点头,没有作声。
  我望着海叔,欲言又止--他的手垂在身下,在悄悄得给我打莫要多话的手势。
  然,我总是放心不下文文,朝海叔挤了挤眼睛,这个动作却被眼尖的文文逮个正着,她站起身来,看看我,不发一言走进了里屋。
  这自然让我有些莫名其妙了,叫了声文文,还是没有得到回应,海叔轻笑着过来扶我,带点蛮力得把行动不便的我给扯出门,坐到车上了才笑话我:你之前跟文文说什么了?这丫头,难得有那样的表情!
  什么表情?我茫然得看向海叔,他又是大笑,倒仿佛我讲了什么世纪大笑话一般。
  海叔不答,即刻换了话题:怎么样?这趟满意了没有?天要黑了,回去吧?
  是征求意见,但语气里有的是不容违拗的意味,我迟疑了数秒,还是决定把对文文一家的安全顾虑向海叔说出来。
  果然,海叔一听便轻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没想过,不过那孩子,生性极倔,而且最不愿见生人了。当初答应帮你,也是我从中周旋了好久,她才算看在我多年给老人无偿治病的面上应承了--要让她听我们的话,搬到我们能照顾得到的地方,恐怕不容易。
  但是......也不能派人保护啊......敌暗我明,说不定就打草惊蛇了。我苦笑,这又如何是好呢?
  先回去吧,也只能希望,在那些人威胁到文文之前,就将事情解决了。海叔安慰得拍拍我的肩,继之又笑,你啊,真的不适合......
  啊?
  海叔不语,发动了车子。
  
  回到别墅,我稍许心安,眼见着天黑,用过晚饭,海叔去了书房看他的医学新论文,我一个人在客厅等待洛翔的归来。
  枯坐当然让人难耐,我顺手捧了本小说,心不在焉得看,到了九点多钟,居然下起雨来。我起身去关窗户,走到窗前,远远看见车灯射过,不由大喜,半跳着开门。
  这是条私家路,除了关系人士,并没有其它来往车辆。所以一定是洛翔了。
  果不其然,车影从雨幕中渐现,不多时便听到了车声。我回屋取伞,再出门时,车已经到了门口。
  洛翔!我叫他,踩着水过去,在他打开车门时把伞支撑到他探出的头上方。
  不过那人并不领情,相反得皱起眉来:你跑出来干嘛?打算残废是不是?话说得狠,倒是一下抢过了伞,我恍然醒起自己居然笨到没多带一把伞,还好大门近在眼前,尽管他半身露在了外面,倒也没让我产生太多的愧疚感。
  只是隔着雨水的气味,另有一股别样的味道直冲进我的鼻腔,我扭头看他的表情,却是平静无波,无法从中挖掘出什么来。
  不由得暗叹一声,我苦笑着想,这下好了,他的掩饰功夫是越来越长进,连我都不能从中看出任何端倪,倒是我,这方面的功夫似乎渐渐退步了,差距拉大,这实在不是什么好现象。
  进了屋,洛翔将伞收起,却没有脱掉那已经半湿的外套,径直往楼上去。我眼疾手快拉住他,笑道: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微蹙起的眉头里堆积了一点不耐烦,还有少许的心虚。
  总算松了口气,他也没有我估计的那么道行高深,我拽住不放,继续道:不要装傻,你身上有血的味道。
  ......你的鼻子怎么跟狗一样!不满得嘟哝了一句,他放下戒备,于是我也不用再拉住人了,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受伤。
  洛翔把外套脱下,果然在衬衣上沾染了好几块血迹,看样子都很新鲜。
  怎么回事?
  他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之后,转身回道:让我先换件衣服。
  再从楼上下来,他已经精神焕发,然则笑容依然黯淡,靠到了我身边,他叹口气道:也没什么,暂时把那帮点滴解决了而已。
  啊?我大惊,这么大事,我一无所知。    
  洛翔显得很疲惫,他默默得起身冲了一杯咖啡一杯牛奶,将牛奶递给我,自己啜了一口,方道:事情解决得很顺利。其中就有两个要垂死挣扎,还布下了人手呢,不过当场就定了,应该是没什么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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