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君怜惜——夜雨倪裳
夜雨倪裳  发于:2009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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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你怎么在这里!”脑袋里惊讶得嗡嗡直叫,姐,你可千万别受伤。

  “如钩,不许伤了那个女子,更不许用毒!”这边楚容发出了命令。

  “是!如钩明白!”应了一声,这个人便不再对姐姐出手,只是消极的避退,以至连连处于被动,一招失手,姐姐的剑便点住了他的颈项。我身旁的尧隐僵直了一刻又很快自己调节过来,我似乎能听见他嘴里那未喊出的‘如钩’二字。

  “楚容,把我弟还来,我就饶他不死。”

  “你认为你拿如钩威胁我,我会让你带走君惜吗?”

  “容不得你不答应,你若是不肯,我就杀了这个人,这个叫如钩的应该对你还算重要,我只是想带回自己的弟弟。”剑锋往他脖子里又进了几分,已有殷红的液体流出。

  楚容并不正视姐的问题“你要杀便杀吧,如钩,今日为本将军而死你可有什么不愿意?”白衣男子摇了摇头便闭上了眼睛。

  “楚容!你不要以为我下不了手。”姐手中的剑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他的血管。

  “将军……”尧隐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楚容已经转身要走。

  “姐!放了他,这本就没有他的事,不要把无关的人也扯进去。姐,你走吧,我回不去了。”我一急就冲姐喊了几句。

  “弟,你怎么了,为什么回不去?他拿什么要挟你了,你不要被他吓到,有姐在,没事的,跟姐走吧,娘很想念你。”

  “娘她还好吧?姐,告诉娘,惜儿在这一切安好,惜儿以后不能在娘身边尽孝,请娘保重身体。”

  “这些话为什么不自己去对母亲说,如果真想做个有孝之人,为什么不回去好好伺奉母亲,弟弟,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回不去了!姐!这是皇上下的圣旨,这是我的父亲亲手把我推上了别人的马车,家人尽知我秦君惜已经是个被人玩过的人,满朝百官尽知我被指给了楚家成了一位公子。姐,你说,家里哪还有我秦君惜的立足之地,而天下何处会是我的容身之所。”我不想流眼泪,可它终究还是滴落了下来。

  “家里永远有一间房是为你空下来的,弟!”说完又转向楚容“我知道一定是你不让他回来,总之,弟弟没回家,你就别想要回你的如钩,拿我弟来换吧。”扼着如钩的咽喉,飞身跳上围墙。

  “如钩,去了那里不能下毒!”楚容话音刚落,姐姐就没了身影。

  “他是个下毒的高手,如钩?”担心他会对家人不利。

  “从小和毒物玩到大,你说呢?若不是他有意退让,你姐早就没命几回了,还能让你姐给擒住了人带走,他就算死也不会违了我的命令。”他话说的好生轻巧,先前居然还冷眼看着见死不救。

  不会违命我就放心多了,转而想安慰有点走神的尧隐,于是我以三人都足以听见的声音对楚容说“放心吧,如钩去了我家不会有事的,我姐不会把他怎么样,我保证!”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想到了点什么,一闪而过又被忘记了,一路上都在回想这句话有什么连带含义,可思绪转不过来了,再想想……还是算了吧……

  调查都没有什么进展,各个铸剑高手都住的非常隐秘,要把他们一一找到决非易事,再者尧隐每日都是魂不守舍,忧心忡忡,楚容见他这样也只是不语,没作指责,更不勉强,我都跟尧隐说了好几回如钩在我姐那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个青衣男子还是时常走神。一个武功足以自保的人落在一个女人手里,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自少我知道姐姐对人很友善,特别是对我这个弟弟更是疼爱,我有百分的把握等过几日姐姐就会好好的把他送回来……自少我是这样坚信的……

  过完几日姐果然来砸门,也把如钩送到了楚家大门口,我那碗药都还没来得及喝就到门口去看情况,当看到如钩的那一刻我恨不得在尧隐和楚容的面前咬烂自己的舌头,怎么会变成这样啊,我可是跟他们都保证的好好的,怎么会成这样子……

  8冰魄

  当看到门外的如钩时我惊住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好的一个人被姐姐劫走送回来之后全身都呈现紫黑色,被尧隐抱起来却没有一丝活着的气息。

  “他怎么了?”几乎是我们三个人同时盯着姐问这出这个问题。

  “我……我……我明明把他关在厢房里,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爹的书房被爹抓住,也不知道爹用的什么毒在他身上威胁他,我去的时候就看他什么也不肯说,身上开始泛黑,我立刻把人给送过来,可是就觉着他身上越来越冷,我没想会出这样的事,我真没想会成这样,君惜,你说该怎么办?”

  我还是第一次见姐姐急得流眼泪,我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姐姐,一切都是我的错,若没有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所有的事情都因为我而起,我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些人面前,是我害了他们。我用手扶着门沿,身体的气力一下子全逃散了,顺着门边慢慢往地面靠近,被楚容一把拉住了抱起靠在他身上,我用手捂住伤口缩在这个人怀里发抖,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这么脆弱,我也不想如钩死,好多我不想的事却为何偏偏要在我眼前发生,那么的现实,那么的残酷。

  “弟弟,你怎么了?”

  姐姐,我很想对你笑笑,很想向你证明自己没有多大的事,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回答你,我只能咬紧嘴唇来减轻伤口带来的疼痛。

  “秦君婕,回去吧,你弟弟和如钩在这都会没事。”楚容说完抱着我先行进府,尧隐紧随其后,楚家的大门渐渐阂上,姐姐的身影在我的视线一点点消失,再见不知何日何时。

  从痛苦中睡去又从痛苦中醒来,一睁开眼我就抓住身边这个人的衣袖。

  “如钩怎么样,他怎么样?”

  “从他手里捏的一片蓝莲知道他中的是冰魄。”

  “冰魄?”是什么?

  “鸩水滴入蓝莲之中,再将此蓝莲冰封起来,取冰块溶解之后的汁液蘸在银针之上称为冰魄,这是如钩自己研制的一种毒,你爹拿了如钩的银针对付如钩。”

  “他自己的毒那他应该有解药,他不会有事的对吧?”

  “太晚了,姓秦的那老头拿走了如钩身上带着的解药,毒已攻心,虽然尧隐已经给他服了药,可是他身上的紫黑色丝毫没有退去,如钩怕是没几日了。”楚容淡淡的说出这些话。

  “如钩他快死了?我,我要去看看。”掀开被角,我胡乱穿上鞋子“楚容,告诉我如钩他在哪间房,怎么走?我要去!”大胆地拉着楚容的衣摆把他往门外拽“你快带我去!”楚容也不说什么,任由我拽着。

  一拉开门就看见尧隐跪在门口,双膝的布料都有些破损,可见已经跪着有一段时间了。

  “尧隐,你跪在门口干吗?你怎么不在如钩那里?”我有些气愤他这个时刻都不在如钩身边守着。

  “秦公子……将军,尧隐恳求将军救救如钩,那些药已经不见成效,现在只有将军你能够救他,尧隐还是那句话,将军不答应,属下就长跪不起。”

  “本将军这么器重你,尧隐!你却要为了他让我对你失望,你想跪就跪着吧,只是本将军从不救与自己并无多大关联的人。”

  “楚容,只有你可以救活如钩,真的?你拿什么救他?”你又为什么不肯出手救他,难道你真就这样任这个人在这跪着,任由那人毒发身亡。

  “只有楚将军的血可以救活如钩,将军的血有治伤疗毒之效,当日秦公子你重伤之时也是楚将军用自己的血——”

  “尧隐,够了,再多言我制你死罪!”

  “倘若尧隐一死能够换回如钩一条命,尧隐认了。”

  “不要考验我的耐性,快滚!”楚容明显已经怒了,只是尧隐也倔强地跪着不肯起身,他居然会为了如钩违抗这个人的命令,痴情之人都会为了所爱的人这样的不顾一切吗,我也没再多想,跟着尧隐一起跪下。

  “君惜也恳求将军救救如钩!”被这个人用炙热的眼神盯着,我只能把头低下不敢再直视。

  “连你也要反我,君惜,在我还没生气之前快回你的卧房去好好休息,别忘了那夜本将军对你的惩罚方式。”瞪了我一眼然后离去,我在他转身之后吞了一下口水,那夜?是我假冒姐姐嫁进来的那一夜吗,我不要!正在考虑我还要不要跟尧隐站在一条战线,脖子上就感觉一凉,有什么冷硬的东西正架在我颈项上。

  “主上!属下斗胆,若是你执意不肯救如钩,我就杀了秦公子!只是要将军的一点血换回秦公子的一条命,将军这下不会再认为此事与你没有一丝关系了吧。”

  本已走出几步的楚容终于回头“尧隐,伤了他你和如钩再有几条命也不够我杀,你不要逼我出手。”

  “只要主上把那个人救活,尧隐甘愿自绝于主上面前,以求主上宽恕如钩。”

  “那你现在就去死吧!”楚容身形一转已经绕到了尧隐的身后,两指一夹刀应声而断,正如那日与姐姐对决一样。同时另一只手接过断落的刀锋插进了尧隐的肩膀,尧隐吃痛地放开束缚着我的双手,我跌坐在地上喘气。楚容拔出断刀紧握着,手因为愤怒有些颤抖,不知道他会不会下一秒再次把那把刀刺进尧隐的身体。

  “君惜,去拿个碗来。”楚容对一旁的我发出了命令,我愣了一下方才明白他的意思,赶忙起身跑向自己的卧房怕他会在下一刻改变主意。

  9吻

  “君惜,去拿个碗来。”楚容对一旁的我发出了命令,我愣了一下方才明白他的意思,赶忙起身跑向自己的卧房怕他会在下一刻改变主意。

  我看着楚容用断刀划破自己的手掌,把鲜红的血滴进那个小小的白色瓷碗里,血液一点一点汇聚。尧隐捧着这半碗东西,仿佛守护自己的性命一样小心。

  “拿着这个去救如钩吧,念在你对我多年的忠心,我楚容今日给如钩一条活路,只是你今日可以为了他违抗我的命令,他日必定会为了他做出一些不利于本将军的事。所以你走吧!离开将军府,以后你不再是我的下属,你可以自由的去谋自己的路。”

  “将军!尧隐——”

  “不必多言,把那碗药给如钩服下之后你就走吧,我会叫下人给你准备一些盘缠。君惜,回屋给我包扎一下这个伤口。”楚容把自己的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收回思绪跟在这个人后面进屋。

  “将军真的要赶他走?尧隐可是你的得力助手,他为你效力了这么多年,真的要……”我不相信你楚容对这个效忠自己多年的朋友会没有半点的不舍。

  “我今日只是想知道眼下到底是我的命令重要,还是如钩的感情在他心里占多半的位置。果然他也是个痴情的人,还是把他们分开的好,否则日后若是有人拿如钩去要挟他,他定会选择背叛我以保护如钩,感情的诱惑可以让一个人什么都不顾。我只能拆散他们以求自己安心,我没有把握自己手下的人到底对自己有多忠诚,只好让不确定的事物远离自己……”楚容说着说着就没了声律,看着门外良久,这个时候大概尧隐已经在准备离去的行装了吧。

  我慢慢地给那只受伤的手缠上绷带,这条手臂上又多了一个红白相间的布条,以前的那些个还都没拆呢,忽然想起了尧隐说的一句话,小心地问他一句。

  “那日秦某拿刀刺了自己,是楚将军用自己的血救活的秦某吗?”

  “是啊,老大夫说你没得救了的时候我想起自己的血可以用来救命,只是很久没用过不知道会不会失效,现在看来我的血还是非常有用的,我要努力多活些年头才好。”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若将军日后有困难,君惜一定会滴血还恩。”我郑重地对他说出这句承诺,决非随口的戏言,这份恩情我一定还给这个人,不欠他什么以后才能没有任何纠葛,我还是我,也许过不久我就能离开这里,不带任何愧疚的安心离开这个地方。

  “惜儿,想还恩不一定要滴血,这种也行。”楚容浅笑着看看我然后眼神飘向里屋,我懵懵地看看他的笑又顺着他看向自己的里屋,里面除了一张床一个书案几张椅子没其他什么大件东西了,楚容他想要我给他什么呀,原谅我的思维还没有厉害到能揣测出这个人的心思。

  “将军想要君惜房间里面的什么东西吗?惜儿这个名大概只有我娘才会这样称呼,将军比我年长些许,叫我君惜就好。”这间房子里的东西不都是你给的吗,你想要什么直接拿去就行,何必还要来问。

  “惜儿这个称呼楚某不能用!那君惜你又能不能不要以将军称呼楚某,我不是想要君惜你房间里的东西而是想要……君惜你……”他欲言又止。

  “楚将军你想要什么——”我话未出口就被一张唇堵住了,楚容他竟突然吻我,大脑假死,四肢僵直,惟有心脏此刻还能运转,小鹿乱撞不足以形容它现在跳的频率。我应该给他一拳,我应该全力阻止他的行为,如果思绪没有混乱我此刻一定给他点颜色看,然而现下我居然就这样任由两个人的唇的距离越来越小。

  “我……我去看望如钩。”庆幸自己能在他的手触到自己锁骨的肌肤时恢复神志,我一用劲推开眼前的这个人并成功逃出门外,丢下一句话后远离这种奇怪的氛围,怕在下一秒会被那种气氛吞并,我需要出来冷静……一下。

  10幽兰

  我需要出来冷静……一下,转来转去才发现原来这么久了我还是不知道如钩的房间在哪,只能在这些院子之间胡乱的走着,只要不让我回到那个人那里,去哪都好。耳边慢慢传来悠扬的琴声,由远及近,连连绵绵。寻着这声音我跨进一个院子,琴声充盈着耳膜,听别人指尖拨弄出这些音律实在是一种享受。明知冒然闯入别人的领地是一种不雅的行为,脚步还是忍不住被那个声音牵引着向前走。

  看着那个坐在琴案边的女子的背影有些眼熟,又一时想不出她我在哪见过,只能在边上安静地看着。

  “秦公子或许已经忘了小女子叫什么了吧!”琴声止住,这个女子转身对着我。

  “你是?”努力回想这张脸的主人到底是谁,楚府里出众的女人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你是幽兰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公子果然还记得小女子的名字,怎么样?觉得幽兰弹奏的好听吗?”那双迷人的眼睛盯着我,我不觉低下头,不然定会被那眼神的光芒给吸进去,她双眼生的很漂亮。

  “君惜只是略懂音律,实在没有资格去评价四夫人你的琴技,君惜只懂说‘好听’这一个词,不会其他的词语。”

  “呵呵……略懂音律,只是略懂就能把相公给迷住。那我幽兰学了这么多时的琴岂不是都白费了,我幽兰还特意为了他学这些个劳什子的曲子干吗!我学了这么久的琴,也学会了这么多的曲,却惟独不会那曲‘幽兰’,惟独不能抓住他楚容的心,你说你对琴略懂皮毛,为什么你却能弹出‘幽兰’?”幽兰步步紧逼,目光变的有些凶狠。

  “我……四夫人,感情这事不是靠一首曲子或是别的什么就能有的,楚将军现在对君惜或许还有一时的兴趣,等时间久了,腻了,就会发现和夫人你之间的感觉才是真实的,只要夫人一如既往地付出,他总会觉察的到。”对于一个深院女人,我能想的出的安慰的话语只有这些了。

  “这张脸生的真好看,又会弹奏那个曲子,难怪相公现在眼里就你一个,等他腻烦你了,我们这些早被忘记的估计也人老珠黄了。女人的一生多可悲,就为了一个男人欢笑或落泪,只为了这个男人而衰竭枯萎,到头来还比不过另一个男人在这个人心里的位置重要。”幽兰的手覆上我的脸喃喃自语。

  我有些尴尬地拉开她放在我脸上的手,退后一步与她相隔一定距离。

  她对我轻笑一声又恢复之前的冷静“我实在是失态了,深院中的寂寞女人难免会有些积怨无处发泄,还请秦公子你原谅。公子今日怎么会造访我的庭院,是有什么事相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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