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君怜惜——夜雨倪裳
夜雨倪裳  发于:2009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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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君怜惜BY:夜雨倪裳

  1代嫁=代价

  秦王府今日庭院里落花枯叶似乎比哪日都要多,下人们繁忙的穿梭于庭廊之中,都有各自要做的事,无暇顾及其他。

  老秦王的脸绷的比平日里更紧:“老夫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他小娃娃一道圣旨下来,我的爱女就要嫁给那个楚容,那种靠取悦君主获得将军头衔的人有什么资格迎娶我的女儿。我这个皇族亲脉在那个小娃娃眼里还亲不过一个外姓的将军,别忘了他现在坐的位置还是老夫和他父辈流着血给打下来的,我想要回来随时都可以。”

  秦老夫人则不安的望着丈夫:“老爷,真的要悔婚吗?这可是违抗皇旨,诛九族的。不如把君婕就许给那个什么楚将军吧,听说那个人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将军,也算门当户对。”

  “你们女人懂什么,那个楚容处处与我作对,女儿嫁给他会有好日子过吗,老夫就这么一个心爱的女儿!哪容得别人践踏!”

  “老爷,您又说笑了,女儿大了总得找个婆家,再说咱不还有惜儿在身边,难道惜儿就不是你儿子了,老爷也不能光疼女儿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别跟我提那个没出息的儿子,都是你给惯成了那副德行,堂堂男子汉舞刀弄枪还没他姐姐厉害,天天就会抚琴弄月,哪有一点男儿气概,那种儿子不要也罢!”老爷子一提到这个儿子气便不打一处来,而是四面八方汹涌澎湃。

  我靠在大堂的外墙,静声听着父亲对自己的评价,习惯了,早就应该习惯了。从喜欢听母亲指缝中拨弄出的音符,巴求母亲教我的那一刻;从不管父亲的怒骂,坚持认为战争流血拼杀都不是人道的那一刻;从手中的剑被姐姐轻而易举打落的那一刻,我开始明白我成不了父亲期望的有用之才,我只想成为想成为的我。

  起身走向姐姐的闺房,皇上赐婚,不知道姐自己的看法是什么……

  大红灯笼从清早就开始自己的使命,炮竹一直吵个没完,我穿上大红的喜服在喜娘的指引下越过灯笼跨过门槛,踏进那辆本不该由我踏进的马车。没错,穿上喜袍将要去楚家的人是我,不是姐,好不容易说服了姐,让我替她‘嫁’过去,替她把这件事处理好。

  马车晃晃荡荡,我的心也跟着起伏不定,这种特殊的角色大概一生也只有这么一回只有这么一天中的几个时辰。车停了,我由着喜娘把我牵出来,跨火盆,叩礼,拜堂,最后送入洞房,颓坐在床上才敢大出一口气,这女儿家的要成个亲还真是累人,男儿就更辛苦了,生怕出个声让别人认出真正身份来。

  揭下红喜帕,房间的格调尽收眼底,不太象是一个将军的房间,没有玉器没有古董没有弓箭,将军该有的粗鲁豪爽在这里毫无迹象,桌上摆着笔墨砚台,墙上挂着一幅幅水墨,案台上还放着一把筝,分明就是一个文人的居室。不由自主走向案台,手指在古筝上轻轻一拨,清脆的音律响起,果然是好琴,我索性坐下,母亲教给我的那些乐谱便在指缝中化作一串串音符,《幽兰》--母亲最早教会我的一首曲子,都被我一一刻在丝弦上。玩兴正起,一曲一曲不愿停下……

  就在我都快忘了自己此行目的的时候,一双臂弯把我环住,头枕在我肩膀上,身上还飘着阵阵酒气。

  “人人都道秦王家的女儿武艺精湛可比男儿,原来小姐的琴艺也毫不逊色,真可谓是一个十分的才女,楚某有幸,从今日起你就是我楚容的妻子了。”

  我慌乱的从这个人的臂弯中脱身,被一个男人这样抱在怀里还真是尴尬。

  “君婕,为什么要躲开我,害怕我吗,你不敢正眼看我?人们嘴里的你可是个巾帼呀,怎么却是如此的胆小。”

  “楚将军,我,我不……”为什么我会结巴,会害怕的象一个作错事的小孩,我自己也不明白,只觉着这个人的眼睛里有逼人的气势,宁愿挨几刀子也不愿让他这样直视着。还没来得及把刚吞下去的话再吐出来就被他狠狠掐住了脖子。

  “你不是秦君婕!你是谁?说,谁派你来的,你们把真正的新娘弄哪去了?不说我就废了你。”凶狠的程度和先前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果然还是一个粗暴的将军,而且这些粗暴的人都有一个共性,喜欢掐着别人脖子还要那人说话。

  我用两只手费力的想把脖子上的束缚弄开却丝毫没有起作用,挣扎着不想自己今天还没说句话就被人弄断脖子。埋怨的看着他,要我解释你也要让我有解释的机会,难道想就这么让我死的不明不白。

  “咳咳……咳”手上的劲突然松开了,我瘫坐在地上使劲呼吸久违的空气“啊——”突然被他按住了后脑勺,整个脸都贴在地板上,一双警惕的眼睛盯着我。

  “身手这么差还敢当刺客,你主人是谁?这张脸我看更适合去做一个脔童。”抓住我头发的手一用劲,嘭——额头与地板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声,我有点不确定我是不是大白天能看见星星,但脑袋会嗡嗡叫我可以肯定。

  “说,新娘子被你们弄哪里去了。”手中开始运力。

  “我不是刺客,我是君婕的弟弟,你放开我!”很幸庆自己在还没被他弄死之前想到可以解释。

  “你是她弟弟?她呢?你们秦家既然答应了这桩婚事,为什么还要拿你来顶替你的姐姐?有什么目的?”他终于肯放开手让我坐起来好好说话,要知道被人拽着头发按在地上很不是个滋味。

  “请将军退婚吧,我姐姐跟你素不相识,更没有任何感情,怎会答应嫁给你。虽然这是皇上定的婚事,可是若由将军去圣上那里请求退婚,会比我们秦家去有用的多,毕竟当今圣上很信赖将军你。楚将军若是同意,在下感激不尽,有机会定会还君这份恩情。”

  “呵……没有感情,不肯嫁给本将军,在新婚之夜要自己的弟弟求本将军去退婚,呵呵……哈……太有意思了。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皇上赐婚,为什么要娶你姐吗?”那张脸离我越来越近,逼的我连连后退。

  “我和那秦老头是死敌你知道吗,我要用一切手段挫败那个老头你知道吗?没了姐姐,却来了个弟弟,一开始若不是看这张脸生的好,你的头早不在你脖子上了,你还是半大的孩子呀,那我今天就要教你一些大人会做的事情。”

  我节节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背上全是冷汗,十几年来从没像此刻这么恐惧,他究竟会把我怎么样,皮鞭,棍棒,刀剑还是活埋……什么是大人会做的事情……

  2恶梦

  我退至无路可退,不知道他嘴里的‘大人的事’是什么,人总是选择抗拒无法预计的明天,恐惧不可获知的事物,我也不例外。仅有的一丝理智告诉我不逃我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于是费力从地上爬起来朝门口跑去,只要能跨过那道门槛,外面有很多宾客,混在他们中间我就能够逃出去,还差一步!就这一步却被他一把拉住了头发,接着那个身影挡在我面前把本就合上的门推上暗闩。

  “想逃吗?可惜你已经错过机会了。”

  “你放开我,不要拽着我头发,不要——”‘把我往床上拉’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我的思路就已经完全跟不上现在所面对的一切,嫁衣在他手里成了两块破布,人也被压在身下。

  “你究竟要做什么,你——”他的眼神还有我们的这个姿势,如果不是我思维太肮脏,这应该是丈夫跟妻子才会有的一项运动,难道一个男人也可以用这种姿势来压倒另一个男人。如果可以,那么我拒绝,这种羞愧的场景我从没想过要去经历。一拳过去却给他制住了双手,挥脚上踢却总没法踢中要害,反而被轻易抓住了脚踝,他的脸慢慢向我拉进,然后在我耳边轻轻吐了几个字,却让我浑身不住的颤抖。

  “接下来会很痛,你要作好准备,不要半路晕过去坏了我的兴致。”

  “痛?什么意思?”我还在用我的思维理解这几个字的含义“啊——”发出这个羞愧的音调之后我努力咬住自己的嘴唇,管的住自己的嘴却管不住剧烈的疼痛感从后庭往全身蔓延,也管不住压着我的那个人开始在我身体里用力的抽插,我被人侵犯了,进入我的那个人还是个男人,大脑有几分钟的假死状态,巨大的痛楚却把我拉回这个现实。

  全身都被摸遍了,这副身体对于这个人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隐私。我想通过扭动身躯来提出一丝抗议,却使得他更深入的侵占我从未如此使用过的领地,惟有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来守住我的最后一丝尊严。

  “叫啊,这样闷不作声,和做一具死尸有什么区别,开始那一声你不是叫的很好吗,不会了?要我来引导?”听见这戏谑的声音,我更加加重了牙齿的力度,嘴里尝到了腥甜的味道,下身也有一丝湿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把脸埋到枕头里面,眼泪全被吸进棉花里,我不要面对这一切,也许这只是我成长期的一个噩梦,也许我现在正枕在母亲身边,母亲哄着我入睡,而我却被拖进这个噩梦里醒不过来。

  “唔……”蒙在枕头里也被迫发出了这样的音调,身体被一股气流顶了一下,大量液体汇聚着从我身体里流出,他慢下来的动作让我升起一丝希望,希望着能就此放过我。只是将我换了一个姿势,只是这一下的喘息,我感觉这个人的分身又有了反应,只靠鼻子呼吸的我,胸腔的空气已经达不到需要,天地在旋转,视线越来越黑暗。这真的只是一个噩梦,走出这段黑暗,母亲的笑容就会出现了,她会轻轻拍着我的背要我别害怕,因为这只是一个梦,还有母亲在身边保护我。

  伸手想要够到母亲递过来的手,我翻身摔在地上,阳光格外的刺眼,睁开眼看清楚了自己躺在自家大门口。已经被换了一身衣裳,只有身上那斑驳的瘀青提醒我昨晚不是梦,并且吃抹干净之后还被人扔回了家门口,我攀着墙壁慢慢爬起身,其实,能够活着回家真好。那些不好的回忆总会被忘记,我,秦君惜,只要能够回来,就好。

  度着步子回自己的房间,路过的家丁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我以为这件事可以顺其自然地成为过去。

  “你站住!昨晚上哪去了,一夜未归。”堂上坐着怒目的父亲还有一脸担忧的母亲。

  “惜儿呀,为娘都快急死了,婕儿说你顶替她到楚容家去了,你没事——”母亲的目光定格在我胸口的痕迹上噤了声,惟有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父亲则冲下把我的衣服往两边拉开,昨晚的所有记忆都汇成了这些刺眼的紫青,身上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一切答案昭然,已经不需要什么附加的言语。父亲狠狠给了我一记耳光,一个不稳我摔到地上。

  “混帐东西!没这个本事就不要去出这个风头,你姐说这事可以解决,我还以为是找了个什么丫鬟顶替,原来去的是你,我堂堂一个王爷的儿子被男人给上了,传出去我颜面何存!混帐东西!来呀,把他给我锁到柴房,除了下人每日送去三餐,谁也不许去看他,老夫没这样的儿子!”

  “老爷,惜儿他身子弱又受了伤,经不起这样折腾,老爷!”

  “父亲,这事是因我而起,要罚也该罚我,与弟弟无关!”

  “婕儿,你不要跟着胡闹,为父先把这笔帐记下了,以后再跟你算。谁都不要替他求情,老夫就当死了一个儿子!”

  “老爷——”

  “爹,不行啊!让女儿受罚吧!”……

  不顾母亲的哀嚎,不顾姐姐的阻挠,父亲毅然把我锁到了这个阴暗的小房,趴在门边听着锁具碰撞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我满足地笑了,其实,真的!能回来就好!

  3碎

  天天贴在门边听屋外的鸟叫虫鸣,看下人准时送来三餐,送完即走好似躲避这里要人命的疫病,我努力向他们扯出一个笑容证明自己没事,换来的是快跑后激起的一阵风沙。

  门外的那些守卫被姐揍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不得不赞叹他们的耐力和对父亲的忠心,被打的再惨也始终不肯交出钥匙。姐说过会救我出去,姐说过她会找到弄开这把锁的办法。

  母亲来过几次都被下人挡在外面,隔着一扇门听她撕心的哭喊,我的心也跟着娘的心一起碎了,碎片散落的到处都是,你却不知该怎么把它重新拾起,风一吹便再无踪影。母亲不能进来见我,我却知道每次送来的饭菜都是她亲自下的厨,思念虽然隔着这扇门,但母亲对我的爱就算隔的再远有再多的人阻碍我也能感应得到。我真是不孝,这么大了还让娘为我痛苦,泪水一颗颗滴落下来融进米饭,熔伤娘对我的关怀。

  是不是思念太满了,泪水流干了,人就会变得恍恍惚惚,在茅草堆里躺着不愿醒来。闭上眼的时候屋外是黑黑的等醒过来外面还是同样的颜色,脑子糨糊得不想思考任何问题,不知道是自己睡的太久还是根本就没睡着,也不记得那哪天吃的哪顿饭,该什么时候吃饭,只记得但凡吃下去的又会被我全吐出来。

  上眼皮和下眼皮最近很和的来,清醒的机会越来越少,只有在梦见母亲温暖的双手或是重现那晚的遭遇时才会有力气睁一下眼睛,但很快又会被晕眩拖进黑的世界里。呼吸变得有点艰辛,我也许等不到姐姐拿来钥匙,我也许等不到父亲消气,我也许见不了母亲了,我也许离死亡不远了。

  锁与铁链撞击的叮当声将我唤醒,没那个力气睁开眼去看清来人是谁,迷迷糊糊感觉有个人在向这边靠近,迷迷糊糊又被这个人拽起来。

  “混帐东西,别装死,快起来,楚府已经派人来接你了,东西我都帮你收拾好了,你以后就在姓楚的那里过吧,是死是活全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父亲?楚府的人为什么要接我?”

  “那个姓楚的已经奏请皇上把你指给他,我儿子这张脸还真有本事,能把一个男人都给迷住,只是让为父在文武百官面前丢尽了面子!你走吧,拿你这张脸去媚惑那个楚容,最好效仿那些历代的妖妃让姓楚的那小子沉迷酒色,一厥不正,也算报答了为父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

  “爹,您不是说笑的吧,您真的要把孩儿扔给那姓楚的,爹,惜儿是没用,惜儿不会挥剑不会舞刀,可是不要把孩儿扔出去,以后爹要孩儿学什么孩儿就学什么,只是爹爹不要扔下孩儿不管呀!娘呢,娘也离不开惜儿的吧?我要见娘!”挣开父亲的手向门外走去,好遥远的一段路,门明明就在眼前,却要走了好久才能用手够着门框喘粗气。

  “不用去找了,你娘病了,要静养,我已经吩咐下去,叫丫鬟照顾好她,没事就不要让她出门。”

  “父亲!娘病了?那孩儿就更要去看娘了!”松开已经泛白的手指,跨过门槛,扶着墙慢慢度步,后背被一股力量制着,父亲正抓着我的后领。

  “不必了!不要去扰你娘的休息,走吧!”抓着我的衣领就要把我往府外拖。

  “不!我不走,没见到娘我哪也不去!”转身推开父亲的束缚,重心不稳我一个踉跄就要往前摔去,却被一双结实的手接住,原本怀着感激的这颗心在看清那个人的面貌时崩了,我挣脱他的手连连后退,不要再被这个人碰一下甚至一根头发。父亲却把我往恐惧的边缘推进好几步,我还是落到了这个人手里。

  “你弄脏的东西,老夫现在还给你,以后他就是你们姓楚的了,与我秦家再无瓜葛,我秦王府不欢迎你们,来人,送客!”

  “不行!爹你不能把弟弟给这个人,女儿不答应!”姐姐从里屋出来。

  “姐?”姐姐的剑已经放在楚容的脖子上。

  “要带走我弟弟,先过了我这一关!”

  “婕儿,这没你的事,不要胡闹。”爹的眼里透着微怒更多的是腻宠。

  “你就是楚君婕?今日见着小姐果然如他们所说的英气逼人!我们原本还有一段姻缘呢,只是缘分太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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