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死的爱 中 ——空梦
空梦  发于:2009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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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双唯……”震天动地的大吼声在房间里响起,如有外人,恐怕以为这是爆炸现场。
  我皱眉,“轻点,要杀我用枪,别用这麽不入流的手段。”我捂了捂心脏,妈的,老子这小心肝宝贝儿刚换了才没多久,可受不住千万分贝的折腾。
  “我就知道你没死,你这混蛋……你这王八蛋……”李越天咬牙切齿,“我知道你没这麽容易死,我就知道……”
  我诧愣地看著他,有水液从他眼睛处流下……

第六章
  水液稍纵既逝,快得只能算作惊鸿一瞥,他并不擅长於表达痛苦,除了以暴怒来抑制心中阴暗的蠢动。
  仔细算起来,他并没有对不起我什麽,他一直在做他自己,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变,我也没变,只不过到了後来我想要的跟他所给的,已经不能像开始时那样平衡,最大的原因,时间过去,环境已改变,很多当初对的事情慢慢开始质变成错误。
  他的脸没有变化,有人说最深沈的痛苦以至於表现在脸上时看不出情绪,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他只是坐在床边离我一臂之处来来回回的握著手,他在紧张……
  我笑了笑,把被单扯上来盖住赤裸的胸,“还有人知道吗?”
  “没有。”他双手捧住头,没有看我。
  “你在想什麽?”我添添干燥的嘴,问他。
  他擦了擦脸,盯著胸膛处,问我:“我妈……她……”
  他说不下去,我摇摇头接下去:“她真要杀我?不,她只是要我离开你罢了,从开头到结尾,她只不过是要我离开你罢了,只不过,你知道,我没这麽好摆弄。”扬扬眉,“你也明白,这一路,都是你妈在跟我斗,她从来都没打算放过我,不是吗?”事情再隐晦,一旦她妈在我身上做过的事让他知道,无非也会有千百的漏洞让他明白,他後来在我们之间耍的小手段,都只不过是他妈跟我心知肚明的。
  李老太婆不愧为动荡年代混过来的人,连环计使出来,我都差点又再次牺牲在她的不动声色中。
  他看著那里一动不动,不开口,没有表情。
  “其实想想你没有错,以前我都以为你或多或少总有些对不起我,但实际你没有错,你只不过是我在你妈之间的战争中处在了一个暧昧的,蒙在鼓里的那麽一对象,而在这里面,你一面向你妈倒,这也实在,情人总没有家庭重要,这算起来无可厚非,怪不得你。”我微笑著阐述:“但是,你毕竟还是伤害了我,所以,我从你这里拿回点东西,这也算无可厚非吧?”
  他把眼神从心脏处移到了我的脸,我盯著他的眼睛一瞬不瞬,“那麽,爱上齐晓松,带他回去,让你妈看看,她是不喜欢我王双唯这张脸呢,还是王双唯这个人。”
  他的手咯咯作响,眼神渐渐狠厉,喉咙剧烈在地抖动,大笑出声:“王双唯,你真是婊子养的……”
  从悔恨到紧张,再到痛苦,现在到愤怒,他的情绪都在迅速的变化,就像子弹列车一样在每样都说不上愉快的情绪中穿梭,折磨一个人,肉体是最低级的,你得狠狠地敏捷掐住他的每根痛感神经,让他的精神无所释放,那麽,这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你欠我的,越天,还给我吧。”我叹息地看著他,“然後,我们就真的一了百了,把我从你身上受到的屈辱还给我,然後,各走各的路,你见过齐晓松不是吗?你应该知道,他比我更适合你所爱……他也足够优秀得能成为你所爱……”我靠近他,在他的脸边轻轻耳语,眼睛轻撇看著他的眼睛,“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

第七章
  预期中的巴掌终於落在脸上,我被他猛地推开再加上一巴掌,倒在了床头,李越天逐字逐句的盯著我说:“王双唯,你他妈混蛋,齐晓松是个人,不是你能摆弄的。”
  我笑,摸了把脸,又给他打了,“怎麽?没多久就知道心疼了?”
  他粗喘了几口气:“你想要怎麽样,冲著我来,别扯无辜的人进场。”
  我咬碎了牙,丫的这混蛋,不长记性,站了起来,往浴室走去:“你也就能在我面前动手动脚,”回过头看他:“你累不累?打我你烦不烦?”关上浴室的门,镜子里的男人冷若冰霜,我笑了一下,缓和了下情绪,不得了,我告诉自己,王双唯,你挖了个坑往下跳,你傻不傻啊,什麽骄傲自尊,没人鸟你这些都是个屁,你自命清高什麽?没人把你当回事……
  傻B……我狠狠咒骂了自己一句,然後塌实了,打开淋浴让冷水柱子一样打在身上,得了,自己种的因自己尝恶果,天理循环,我总会受到我应有的报应,但怎麽样都不是李越天来教训我……他刚才那脸皮真他妈的像场笑话……果然齐晓松不出我所料,那样的男子比我招人疼多了……
  浴室门响动,我冷看了一眼打著倒锁的门,丫的,想进来,滚一边去……真有种就走人,别打了老子还腻歪在老子这……
  洗完澡腰间围了块布出去,找到烟盒子抽出烟吸,倒在沙发上,正视站著脸上早已阴云密布的男人,举烟向他示意,我笑著说:“既然没走,天哥,怎麽处置我?”
  头部神经一抽一抽地鼓动著难受,揉了揉额,“您说,这您地盘,凉拌热炒您随意……”头疼欲烈,丫的,肯定那冷水给冲的,把背包给扯过来,摸索著找药,摸了半天,找不著,靠,连个药瓶都欺负老子,飞机上吃那时明明给扔里面的……把烟含在嘴里,把背包的东西都给抖出来,一大帮瓶子“砰砰叭叭”甩到了桌子上,全他妈的都是药,一个一个的找,头出没抬地说:“别愣在那,有话就说,没事就滚,别忤在那碍老子的眼……”我这头疼得,看著他真他妈的烦躁……
  “你找什麽?”他暗哑著嗓子。
  我抬起头,把烟给拿下,笑:“我说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麽?”
  暗室的门这里惊天动地的响,门被剧烈的踹开,林简身上挂著彩冲了进来,手里拿著枪指著李越天:“老子杀了你……”
  “别动……给老子站在那……”我冷著声音警告他,丫的,傻了叭叽,後面还有二个人用枪指著他脑袋,没用的东西,逞什麽匹夫之勇。
  那两人虽然手里拿著枪,但也东倒西歪的,看来也没在林简手里讨著什麽便宜,我转脸看著李越天:“枪在你兜里,冲著我这里打,”我指指心脏,然後指著门:“打完了就给我滚,老子今天没心情伺候你……”
  脑袋一抽一抽的疼,我坐回沙发,冲著林简吼:“过来,帮老子找药……”
  林简前後瞪了几眼,在我怒射了几眼过去後灰溜溜地过来:“老大,什麽药?”
  “止头疼……”我捧脑袋倒在沙发上,丫的,一巴掌打得头晕,加上那麽一冲动浇了冷水,再加上外部一刺激,老子不犯偏头疼才怪。
  “啊……”林简手忙脚乱地在桌子上找,不是的就往地下丢,极有效率地在十几秒後找到了个白色瓶子嚷嚷,“老大,是不是这个?”
  我微张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他的嘴角还有著未干的血渍,再看了看瓶子,点了点头。
  “几颗?”林简忙问,打开盖子。
  “四颗。”
  林简把药给倒在我手中,我一口咽了下去,林简抬起脚就跑:“我倒水去……”
  自始自终没走也没说话的李越天呆呆在站在那,那张脸面如死灰,嘴唇呈现青色,还带著颤抖。
  我讥讽地笑:“你满意了?满意了就滚。”

第八章
  李越天带著他那两个手下滚了,在我爬上床闭目不语之後。
  林简把地上的药瓶捡了起来,就算换了心脏,我这辈子也终是药罐子一个,一切都是惨痛代价,就是想忽略,现实也血淋淋的摆在那,让你动弹不得,无处逃避。
  林简拿了毛巾擦著嘴角的血渍,说:“老大,你招了个要命的。”
  我懒得搭理他这话,扯过笔记本,问他:“你侵入集天公司的事是不是露馅了?”
  林简的脸刹那扭曲,把手巾扔到桌上,把手一摊:“老大,对不起,搞砸了,我没比姓聂的强多少……可那婊子养的我跟他多少年的交情,没想到还是把我卖了。”
  我冷嗤,没什麽好怪的,如果一向谨慎行事出有的林简都著了道,只能说明李越天这人太过深沈,我不认为他会有对我会放松些许的提防,或许,让我难堪及痛苦是他所想到的最好折磨我的乐趣……
  再说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我从来没想过瞒天过海,虽然也存在过一点侥幸心理,但还是没想到有这麽快。
  “攻击他公司的数据库,给我下你所有能行的病毒。”我尽量轻描淡写地说。
  “老大,这不明摆著……”
  “得了,别傻了,这不都明摆著了,怕什麽怕。”
  林简点了头,话也不说了,进了他房间,对著十几个屏幕十指飞快动弹,闷头做事。
  不到一天,李越天又带了人闯进来,林简在门口挡著不许进,最後以他跟新跟来的两人奋战而李越天进入以告终。
  齐刷刷的十几人跟在李越天後面涌进来时,我正在屋後晒著夕阳,眼睁睁地透过落地窗看著他领著那帮人非法入侵民宅,怎麽著都想不透,这个男人跟谁都披著他那层人模人样的皮讲感情讲义气还讲道德,怎麽到了我这什麽卑鄙手段都给用上了……
  丫,改天一定要去上柱香,假如真有神,我就这辈子不指望了,我就指望著下辈子跟所有的辈子别碰见这男人,永生永世都别,所有的心狠手辣都冲我来了……实在是消受不起,也要好好查查,妈的是不是前世我杀了他全家还把他奸了千儿万次的……
  “是跟我走出去还是我弄你出去?”李越天推开窗子,半边脸被墨镜挡住,我只看得见他那薄唇里冷然的吐出这句话,一身黑衣,夺命罗刹一般站我面前。
  我扫了眼他带来的那票人,打了个哈欠,拿著水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看著他笑:“还是叫警察来吧。”
  林简被人抵著脑袋拖到了我面前,李越天冷冷的说:“走还是不走?”
  林简一听抬起头吐了口血喷到挟持他的人身上,冷笑著说:“贱货,放开老子……”
  那高壮的男人脸色未变,拖著臂膀一拽,胳膊脱臼的声音难听的响起,嘴角被他咬著血汩汩的流,他从十一岁就跟我,从没在我眼皮子底人被人这麽折腾过。
  我微笑,看著李越天,耸耸肩,不说话。
  当下林简被那人狠狠一脚踹到地上,整个五体投地,脑袋磕著地发出声响,後脑勺的那把枪还不依不挠的跟上去抵著。
  李越天站立著,俯瞰而下的看著我,等著回答。
  我觉得我其实应该不要再跟李越天牵扯的,可他总是有办法让我对他撒不开手,以前是爱,现在是……恨跟厌恶。
  他总是那麽神奇……让我有时能涌现出活活撕了他的冲动,例如现在。
  我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T恤,其实洁白的T恤上没有灰尘,可我还是细细的理了一遍,然後起步:“走吧……”

第九章
  上了车我使劲儿睡,刚吃的药的效果。
  朦胧间我被人抱起时,没有睁开眼,我知道那在腰间的手是谁,没有必要追究,也没有深刻体会,很多情感,无论如何还是事过境迁,惊涛骇浪过去,只余死水。
  我不以为李越天能把我怎麽样,他会打我,会愤恨於我,甚至他会让我痛苦不堪但真正而言他却不会杀我,我死了他又能怎麽样?他爱我,只习惯了爱我,也就我能让他真正能爱,我要真死了他也未必活得了,爱情不是他的全部,可真正没了,他不会好过到哪里去,要不,我离开了他,身处五光十色中的他哪会找不到好的替代者……
  他得不了我,也舍不了我,这样吊著我,何尝不是真正的折磨他……
  冰冷的东西在我胸间移动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白袍的医生拿著仪器在我身上移动,那男医生礼貌地笑了笑:“请您配合一下,检查只用十分锺……”
  我哑笑,转过头看不远处的李越天,他的墨镜没有褪下,静静地站在角落里倚著墙壁看著,鬼使神差的我知道他在担心什麽,却不想探究。
  没有说话,任那医生在我身上捣鼓,一会儿完毕,李越天走近,我站了起来,看著他,“还有什麽事?没事我回去睡觉了……”
  他看了我几秒,走到了前面,跟著他走了一会,我问他:“林简呢?”
  “处理伤口。”他言简意骇完毕,继续在前头带著路。
  我慢慢地跟在後面,到了停车场,他打开车门,我摸了摸鼻子:“能不能送我回去?”满嘴的哈欠,药吃太多的副作用,本来想说回家,那字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下,才想起这麽多年我还是没有个家,母亲的理解,父亲的疼爱,可是这些一边一个方向,都不能真正构造成给我个家,而我以为曾有的那个有和我李越天的家却早已破灭。
  真正应了拥有所有却一无所有的那句话,就算拥有金钱跟势力,可这些换不来所想真正要有的,最终到头,只能被虚无淹没。
  李越天只是把车门打开,一动不动的看著我,我最终还是坐了进去,林简还在这厮手里。
  还是回到了公寓,上次李越天的那公寓,不是以前我跟他住的第一个那个,可能他忌讳那个我跟他住过四年多的地方里他跟别人上了床,以为我会心存芥蒂,再次带我去的地方只是我跟他以为没有别人出现过的地点,这次亦然。
  我躺回了床上,我先前打了电话给我舅,老头在那边骂了我个狗血喷头,说我这次再把心脏搞砸就真正死无对策了。
  躺了一会,旁边的床深陷了下去,李越天抱住我,头埋在我的怀里,静静地流著泪,湿了我的衣裳,我睁开了眼,不想看他,盯著天花板。
  他的手揪紧了我的腰,以前每次他在外头受了挫折,回来都会以这样的姿势抱住我,那时候我们相互蜷缩拥著,可那时候没有眼泪,也没有伤悲,如并蒂莲般交缠,只有相互间的抚慰,如今我不想看他的脸,也不想触摸他的心,更不想感知他的任何情绪。
  我的手瘫在两侧,无法回抱他,茫然盯著天花板,任胸间的湿润染上衣服,李越天慢慢地说著:“这麽多年过去,我们成了这样。”
  他的声音平静没有涟漪,仿佛我胸间的那些湿意不是他打湿的,他像个冷静睿智的智者,缓和地说著发生过的事情和如今的现实。
  我还是没有说话,无法接口,我也料不到,爱得那般激烈到头来也只是谋了个人散了曲却终不了的结果。
  “後来我才想,我有没有爱过你?你死了那时我一个劲的想,我是不是真的爱你?我要是爱你何至於把你逼得那个境地,每个在我身边的人都活得好好的,而你却那般不快乐,你回来的时候我不敢看你的脸,看著你笑,我的心比挨枪子还难受。”
  “後来我又想,我是爱你的,我想这世上我只独爱你,你就像烙在我骨子里一样,深到我不知道你在哪个角落里,而所有你好的坏的我都想拥有,可当我明白後,我又明白了,我看不见你了,你躲在一个我看不见的世界里,我闯不进去,我只好紧紧抓住所有关於你的一切强索,怕你真死了,我就真正会脆弱了。”
  “後来我在想,只要你回来,你爱我也好,不爱也好,恨也好,不恨也好,你只能在我身边,就算我死,我也要把你拖在我身边,你不能离开我。”
  “小唯,我累了,如何你非要走,你带我走,别丢下我一个人,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只是在最应该表白的时候不擅於表白,在最应该在你身边的时候站在远处,如果这些都罪不可赦,你就亲手把我送进地狱,但你得陪著我,我真累了,我受不了没有你不在的日子,那种日子太难熬了,每天夜里我都在找你,找到天亮我都找不著你,一天一天的就这样,让我绝望,太难受。”怀里的男人痛哭失声,指头狠狠地掐进我的肉里,呜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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