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死的爱 上 ——空梦
空梦  发于:2009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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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死的爱by空梦
第一章
我去北京那天,老爸给了我一笔钱,说是我爷留下来的,他添了点,叫我拿钱做点什麽,不做什麽放在身边有点什麽事情也好办。
我收了下来,二十六岁的大男人了,家里还给钱,放到外面说还是有点说不过去。
但我爷留给我的,我收了也不觉得没什麽不好,我爸给我的也有限,他以後的那些家当,是留给他第二个妻子的孩子的。
临走的飞机场里,爸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以後好好过日子,别想太多。
我笑笑,拍了拍他,叫他别操那麽多心,我自个儿知道怎麽办。
十四岁那年爸妈离婚以後,我谁也没跟,谁也不想怪,一个人日子过得有悠闲,财钱方面他们也不吝啬我,日子没比他们在一起差,反倒逍遥自在很多。
我回来的时候,是从救护车上直接到医院的,一年里也难倒见上几面的老爸吓坏了,老妈也赶来,守在医院几天,确实我脱离危险期才敢站到旁边教训我。
你这孩子怎麽没出息,不就失个恋,世界上男人多得是,这个没了换下一个就是。一向知道我事情的老妈泼辣地骂著我,毫不理会一旁面色铁青一向中规中矩的老爸。
老爸在一边不敢吭声,他一向惧怕老妈,就算她现在是他前妻,也没改变事实多少。
老妈骂了个痛快,直到我举起手,发誓再也不这样之後才停嘴,第二天拍拍屁股回去了美国,临走之前甩下一句:这世界没谁缺了谁是活不了的,你给老娘有骨气点,别丢脸丢大发了。
保守自制的老爸这次才知道我是GAY,倒也没说什麽,我在T市休养的那段时间里,倒也三不五时地来看看我,跟我说说话,末了说一句:想开一点,没什麽大不了的。
我失笑,看来,早些年里,老爸的神经已经被惊世骇俗的老妈修练得强韧无比了。
下了飞机,看著出租车外的下班的人流熙熙攘攘,想到一年之前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并且臭屁得觉得还特幸福,自嘲地笑了笑,年纪轻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感情就是一切。
我回北京的事,谁也没告诉,大学四年,工作一年半,我跟李越天的交友圈无可避免的重叠,我认识的人差不多他全都认识。
我们分手,估计全北京认识他的人也知道了。
找了个一般一点的酒店住了进去,洗完澡,收掇了一翻出门,去铁子的酒吧。
我一进酒吧,铁子就从暗门里钻了出来,蹦到我前面,大吼:你这小子这一年死到哪里去了。
我皮皮地笑:这不,活著回来了吗?
铁子一脸的欲言又止,最後叹了口气,说:王双唯,你要是还把我当哥们的话,咱俩就好好喝一杯。
我哈哈大笑,接过他的酒,一杯一杯地干了起来。
真要结婚了?我问他。
我要不是结婚,你是不是不出现了?他没好气地说,喷我一脸的烟雾。
哪能,怎可能错过你的婚礼。躺在沙发上,我随意地说。
酒吧里灯光暧昧,加上此处是暗角,倒也跟不远处的闹腾有所区别。
铁子发了喜贴在我邮箱,他跟我不打不相识,也可以说是我在北京不是通过李越天唯一相交的朋友,这些年下来,对於我和李越天之间,他是向著我的,加上跟他有过命之情,想起以前跟他的峥嵘岁月,没多大犹豫就下了决心回北京,怎麽著手都分了,还怕见著李越天不敢来北京不是。
身体好得七七八八,一个月前我无聊上网打开邮箱,看了他发的喜贴,操起电话恭喜他,被他骂嚷了几句,就敲定了到北京参加他婚礼的事。
喝了几杯,铁子就又骂嚷了起来:那李越天真不是东西......
我笑:什麽不是东西,嘴巴放干净点,得罪了他你还想在北京混下去不......
铁子把酒杯放地下一摔,我看不得他们这麽欺负你......
得,哥们,冷静点......把烟含在嘴里,连忙扯住他放到沙发上,这小子,开的是酒吧,但喝了几杯就犯浑,弄得像个酒疯子似的。
铁子被我这麽一甩,清醒了一些,看著我苦笑:你还能这麽镇定......
放屁,我能不镇定麽?我该受的罪,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痛,侮辱,我早一年前拿命消化了,我都从阎王爷那里走一趟了,人能不放聪明一点麽。
行了,铁子,我吸了口烟,没所谓的说:这圈子里的事,早散晚散都是一个散,不管是怎麽散的,反正我们都分开了,也没什麽瓜葛了,放开了就好。
李越天是什麽人?天之骄子,家里势力大得支手遮天,喜欢你的时候可以把你当宝,不喜欢你的时候没踹你一脚就是好事,我跟他混了四年,分手时只恶言相向了几句,也算对得起我了。
王双唯......铁子重重地拍了我一下,差点把我从沙发上打拍下: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是一条汉子,拿得起,放得下,那李越天是王八蛋,放开你是他没长眼珠子......
我皮笑肉不笑:真谢谢你了,这麽恭维我......
跟李越天不是没甜蜜过,前三年,蜜得能调得出油,不过自从毕业之後他开了公司,我跟他的事在他家里曝了光,加上他那些姐姐弟弟父母亲们的一翻捣鼓,他认为我对他母亲不敬甩了我一巴掌之後,矛盾就接踵而至了。
我以前也是没受过委屈的主,为了他在他家人面前装儿子当孙子忍气吞声,还被他甩了个巴掌,心里当下怒得差不多想杀了他。
不过,那时候爱他,为了那所谓爱情,主动合了好,那一巴掌就当是爱情的历练了。
可惜天不如人愿,最後越混越差,他父母接受了他是个同性恋的事,但对我这个同伴却是相当的不满意,他跟另一小子混上了,我只好光荣退位,带著那些折磨,回家消化,再重新活过来。
还好,吐了口烟,望著身边浮华的世界,还好我重活过了,为一男人寻死觅活的,要是真死了,那还真是耻辱。
第二章
我没打算在北京呆太久,参加完铁子的婚礼我就走人,所以铁子吞吞吐吐问我想找个什麽样的工作时我愣了一下。
铁子在旁急道:哥们,我真不是那意思,我有个亲戚公司里缺人,正好你填上去,有个正儿八经的工作比什麽都塌实。
我笑,摸了把脸说:怎麽,怕我穷得没饭吃是呢?
也难怪这小子急,我身上以前穿的那些摸著就上万的西装品牌衣服全是李越天给我买的,出入全是上档次忒花钱的地,现下我T恤牛仔裤的,也难怪吴铁怀疑我经济不济。
有我李铁的一口饭吃在北京还饿不著你,只不过这是个好机会,你上就是。铁子一本正经,很为我著想。
谢了,哥们。我说,不过我现在不想找工作,这事以後再说。
这可是......
铁子,我现在不想这事。我打断铁子的话。
铁子只看了我一眼,什麽都没说了,只是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现在是误会了我好逸务劳,笑笑,也没解释什麽。
李越天以前确实待我不薄,吃的穿的全没我费心过,这一方面,我也没当回事,我自认为我们是一体,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也粗之大叶地忽略了。
可是他那一票亲朋好友全把我小白脸了,这是我後来才知道的事,想想我也真是缺心眼,混了好几年,到最後才知道在众人面前我是被养著的那个。
不过事实确实如此,事实胜於雄辩,我气得发抖,最後也只能落於一个沈默。
只不过,真可惜我爷,奶,姥爷,姥奶给我留下的那些个钱财,被堆在银行里发霉,让我这个缺心眼的孙子没花出去。
我那泼辣的老妈要是知道她儿子被人认为是个被人养的小白脸,会不会就此把我踢到非洲真正是过一把穷人的瘾?
早知道这事会被人拿出来笑话,当年真该我养著李越天,也不是养不起。
只不过,千金难买早知道,事情发生了,说得再多也没用,误会就误会,我也不是担不起这名声。
想当初,一毕业,李越天就怂恿我找个工作上上班,当初还以为他怕我一人呆著闷得慌找个工作打发下时间,现下想想,怕也是不想我成天呆他房子里白吃白喝像个娘们一样养著吧。
闷笑了一下,也难怪,他可是个爱面子的人。
铁子即将要结婚还为我的事著急,我很过意不去,他结婚当天我包了个大红包,这小子傻了眼,说:王双唯,你在哪借的这麽多钱。
再穷也不能寒酸你,你难得结次婚。我笑得挺无赖的,看起来,在他心目中,我还真有钱不起来。
不过也是,我确实没挣过什麽钱,手上那些个钱全靠祖宗庇荫才有的,还藏在深窝里没被人知晓过,我这调调上京那天还被宿舍里几人误认为是江南那地出来的小混混。
铁子把红包攥我手中,说什麽都不要,急得脸都红了。
我正了正神色:是哥们就收下。
铁子重重点了点头:行,这我收下了,不过,你什麽时候缺,一定要跟我说。
我淡笑点了下头,眼睛往酒席里四下转了下,还有不少认识的人,有些人看到了我,还窃窃思语了几下。
我一落座,旁边就有人打招呼了:这不王双唯嘛,好久不见了。
我笑著应付了一下:好久不见。
在哪里高就啊?那人很客套地问。
我摇了摇头,很诚实的回答:没有,混著呢。
今天就算是铁子结婚,我也照样T恤牛仔裤的,不为别的,主意是舒服,我不打算为别人再委屈自己什麽了,人呐,活著得图个自个儿舒坦,委屈可求不了全。
是吗?那人讪讪地笑了笑,转过脸去,有点不屑,似乎我离了李越天就什麽都不是似的。
我记得这个人,叫什麽成可,以前常跟在李越天屁股後面的一人,跟李铁有点亲戚关系,也挺自命不凡的,也不怪,这京城里当点官的子弟们都免不了那气息,鼻孔里进的气仿佛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样似的。
李越天也有这脾性,只不过那人很会伪装,跟三教九流的人都能称兄道弟的,无论黑白两道都混得很开,可事实上那人骨子里,看得起的人没几个。
来北京时也想过肯定会见著以前的人,闲言碎语也免不了的,不过也没个所谓,这些东西,我已没放在心上,我本就是任性妄为的人,为了那人以前是收敛过些,不过,现下倒没必要了,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有必要了。
参加完铁子的酒宴,我打了个车回酒店,想订去美国的飞机,不过想想,还是先打了个电话去美国。
妈,我过几天来,美国有什麽活等著我干没?我躺在床上,抽著烟,跟电话那一头的美女姐姐耍著嘴皮子。
我早就叫你过来,你这死孩子......我妈骂起人来百无禁忌,连她唯一的孩子也不放过。
行了,我这不听您的吩咐就过来了嘛,记得列队欢迎。我这嘴,啧,跟我妈学的,不饶人。
不用过来了。我妈在那边没好气:过来搞什麽,你老妈我要回来了。
我惊呼:你破产了?回来避难?
我娘在那头恨得牙痒痒的,像是要穿过电话线过来撕了把我吃了一样:小子,回来我一定撕了你那张嘴。
吆,允许您点灯,就不许我放火了。我也丝毫不松口,卯著劲跟她赖上了。
老娘忙,没时间跟你贫嘴。电话那边有别的声音,好像在催促什麽,我娘急急忙忙说:你也荒唐过了,该玩儿的也玩儿透了,我回北京开分公司,你给我在那把我给公司扛起来,先给锻练了,以後接班也容易。叭的电话一挂,最後说一星期後回来,给我安排活干。
我愣在床上,笑了几下,看起来,我妈确实是要锻练我了,美国先也没必要去了。
我老妈以前跟我说,儿子,做为一个成功的人,他首先得玩儿得起感情,等感情也能当著游戏玩儿一样了,那你也接近成功不远了。
身为女强人的儿子,我与有荣焉。
第三章
一星期後,老妈带了一大堆人马来京,风风火火的像是要大干一场。
头般人马弄公司手续,接洽业务,调弄人事,井井有条地各主其位,章女士的文化传播产业在京的分公司不到一个月就办齐,并且现著手於巴黎到北京的一次服装SHOW。
跟在老妈屁股後转悠了一个月,我目瞪口呆,马屁连连:您真是厉害,人长得美,还有本事,这种人几万里也难挑得一个,怎麽著就给我遇上做我妈了呢,真是上辈子修的福气。
我妈嗔怒地瞪了我一眼,然後悠悠地叹了口气:一直都忙著事业,忽略了你,可我自小就一个人长大的,总觉得这样子没什麽不好,唉,人老了,想亲近一些,可过了那时候,也亲近不起来了。我妈苦笑。
我抱著她,笑:怎麽这个厉害的女人悲秋伤月起来了,可不像你。
人来人往的机场,看著我抱著一个品味上佳的女人,也投来几枚眼光。
章女士不愧为风里来浪里去惯了之人,随即脸色一整:可你是我儿子,这点可变不了。摸著我的脸,手里下了死力,掐得我生疼,眯著眼跟我说:你得做个强者,哪里趴下的就在哪里站起,章家的血脉里没一个孬种。
我懂老妈的意思,经商的姥爷在乱世里屹立不倒,受再多的苦难也让章家留下了可观的财产,到了我妈手里,投入资本市场,也从未让章家的产业少一个子,章家不管在什麽时代那身子不服输的铁骨是从没变过的。
儿子,北京的公司我全交给你了,弄好弄坏全看你的事。老妈洒脱地扔下这句话,留下一个刚成形的摊子,进关回美国。
我家章母留下家训:给你自由,但要对得起自由。
远目送她,搔搔头,想起当年我姥爷在医院看著匆匆从美国赶回来的老妈时就一句:交给你了。然後,闭上眼睛撒手人寰,
章家里没有弱者,我也歹身上也流了一半章家的血,挺挺背,得,那些个骗死人不偿命的所谓爱情老子也玩了一遍了,还是接管正业吧,不管什麽,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在我生命里占据时间最少的老妈,却在最短的时间里教会我最多的东西,每每我都能心领神会,果然,流章家血液的人往往都要置之死地才能後生。
开车回公司,这个月我睁开眼脑子里就是转著公司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事,什麽部门都掺一脚,跟在老妈带来的四个主管後面作俯首甘为孺子牛状,虚心好学得就好像我浪子回头一样,这当然是因为以前典型一不问世事的白痴地痞小流氓,耍点酷闹点脾气什麽的,如今老妈晴天劈雷一样弄一个公司砸在头上,万万不敢轻忽,累死累活也得争口气,也不敢让人瞧扁了。
一到公司,公司总裁詹姆斯李就让我在旁听他们开会,这也是我的意思,在我摸不上轨道之前,公司的任何事情交给专人打理,我旁听。
詹姆斯李是香港人,对於管理很有一套,老妈叮嘱我叫我好好跟他学著,这人可是她花了手腕挖回来的。
对於这个老妈赞不绝口的人我客客气气的,笑得还挺是那麽一回事,这人也不愧盛名,八面玲珑,交际手腕特高,大大小小的人脉也不知是哪来的,公司的很快运营有他绝大部分功劳,高深莫测得很。
今天的会议是关於巴黎服装SHOW的事,公关部经理吴倩芬亲自去巴黎商谈此事相关细节,初步的展地跟模特方面的事公司则在今天起要解决,以待吴倩芬去巴黎之後上递资料跟对方做决定性的定笃。
兵分两路,一散会,公司人员上下全部忙碌,走路都恨不得用飞的,喝杯水都行色匆匆,在这样的环境里,身为身份特殊的打杂人员,我更是血液沸腾,可比拟当年在王府井那一次打得热血朝天的群架之况,身上浑是干劲。
这一个月来因为老妈交待的事情实在是多,每天都是睡上四五小时就已是奢侈,这天实在是熬不住,六点下班,打算去随便在外吃点东西就回去狠狠睡上一觉,明天就要在各模特经济公司挑选走秀的模特,詹姆斯李要我跟进这一块。
所以,当我一脸憔悴在一家店里狼吞虎咽吃著饭,抬头竟然看见在北京呆了一个多月还是第一次碰到的李越天,他那见鬼的看叫化子似的眼神时,我竟然,无动於衷。
原来,再大的伤痛也是可以治愈的,心如死水,何惧波动?
看来,再爬起来也不是什麽难事.
这家店以前我跟他来吃过,学生时代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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