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绮谭————花栗鼠
花栗鼠  发于:2009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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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顾在这里胡说八道!回去睡觉,别在这里惹麻烦。」
「我怕你工作太闷,有我在旁边帮你说话调剂调剂还不好?小姐坐台都要收钱的,我可是免费服务呢。」
有伤在身的人还这般有劲,该庆幸还是生气呢,雷夕照头疼不已,探手在风满袖略长黑发里一阵乱揉,後者眼珠子滴滴地转,小狗一样让人爱抚了一阵,甩甩头,慢慢直起身子,一点一滴拉近距离,温柔地把唇贴上去。
「嗯嗯.........唔?」
他的唇上沾著空调里的冷和一丝丝乾涩,客观上不够美味,雷夕照扶住他的後颈,轻轻地蚕食鲸吞舔著咬著,交缠间发出暧昧不明的啧啧水声,风满袖噫唔著,一面想顺势把他拉倒在地毯上,雷夕照被扯得半弯下身,正想顺势抱著滚倒在地。
一睁眼,桌上高高叠著的工作跳进视野,这厢嘴里还吮著风满袖灵动舌尖,
那厢长腿一伸,硬是卡住桌脚不如风满袖心愿。
「......你真没情调。」
角力了一阵没输没赢,风满袖涮地推开他,俊美的脸上微微涨红,抹著嘴角的津液不甘心地点评:
「你说,是我的吻技太差,还是你太没神经?」
拒绝回答没营养问题,雷夕照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看似平静,其实早已泄露心事,呼吸不匀,房里的温度刹那升了几个等级,眼对眼望著,风满袖瞥了眼雷夕照勾住桌角不放的脚,左踩右踩踢飞鞋子,带著勾引的温度抬脚在雷夕照的脚背上来回地踩呀踩磨啊磨。
脚背,小腿,膝盖,膝弯,隔著一层布,更是酥的要人心痒。
雷夕照轻轻颤了一下,喉间滚出一声动情的咕噜,旋即恼羞成怒:
「不回家就滚到旁边去,别在这里胡闹!」
他一把抓住他的後领往角落沙发丢去,风满袖颠颠倒倒地跌坐在扶手上,隐隐水光漾动的眼眸直直勾著雷夕照,唇一扯弯弯的诱人的弧度。
月色青白,让他本来的潇洒,都酿成了美丽。
雷夕照无法抗拒。
他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著歪坐沙发上的他,沉声问:
「你到底要怎麽样?」
「这个嘛.........」
风满袖轻轻拍著身边的沙发垫,一下一下又一下,眼珠子转了转:
「雷,你刚刚和早上的举动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心,我想要求补偿。」
「你到底在说什......」
雷夕照一时没意会过来,待看得风满袖那狡黠笑意才醒悟,浓眉一紧,忍不住翻白眼:
「你什麽时候开始学会这样无理取闹发神经?」
「这不用学,这是我天生的本领。」
他轻轻摩著下巴,微微一笑道:「我喜欢闹啊!」
雷夕照深吸一口气,忍著不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手指几次开合,最後还是
伸出手去,抱住风满袖,後者一笑,笨拙地用一只手回抱他,然後挺起身,刚好
让雷夕照可以把脑袋搁在他肩上。
体温呼吸交流,雷夕照感觉到安心而舒服,无声吁口气,在马不停蹄工作得
天昏地暗後,他确实需要一点中场休息。
也许他会睡去,为了他的拥抱是如此体贴和安心,但那只手......那只手是怎麽
回事?
雷夕照一横眉,抓住风满袖在背後不规矩的手,用力瞪他,风满袖却是没有
像平常一般哇啦哇啦的说话,只是张开了嘴巴,张开,再闭上。
等雷夕照回过神来,他舌头已潜进他的嘴,惩罚性地探得极深,逼出那风流
小子一声低低的呜咽,他和他激动地吞食著彼此,相戏享受著。
「嗯,啊......啊啊!」
雷夕照伸手在他的胯间揉搓,风满袖挪动著臀部,剧烈喘息,笑著,抬起眼睛
看他,隔著衬衫,用力玩弄著雷夕照的乳头,捏著,用牙齿拖拉,雷夕照只觉那
儿又酸又痛,一股热流几乎让他分身阵痛,差点大声呻吟起来。

好!你想玩,你这麽爱玩是不?
他咬牙捉住风满袖的手,狠狠抬高过头,然後一把捉住他的分身,指尖在根
部的地方来回轻碰搔弄,然後环住它,低下头,舌尖在茎体上不轻不重弯曲滑过,
风满袖的大腿肌肉紧绷,向後仰起了头,渴求地道:
「噫!!雷,再......再多.........」
他回应他的请求,拇指摩擦著顶部的裂缝,风满袖惊跳起来,近乎悲鸣地叫
了雷夕照的名字,後者舔著他的下巴,喘息著问道:
「喜欢这样?」
「喜......喜欢......你...你......呜!」
他弓起背,想更近感觉他的手,雷夕照略一犹豫,便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一
边抚弄他沉甸甸的球体,风满袖在沙发上翻腾著,向上挺动著身子,被他的情人
的手操纵,很快被逼近边缘,他兴奋地呜咽,在一阵抽搐後达到高潮。
他吻著他,汗湿的光滑前额,欲望袭过迷离的眼睫,一边帮他扣上扣子,拉
好裤子,然後扶他坐正起来。
「嘿......只有这样?」
略略休息,风满袖缓过劲来,声线不稳地问道。
「只有这样。」
雷夕照简单回答,温柔地摸了摸风满袖的脸颊,後者轻哼一声,抬起脚一脚
踩在雷夕照那儿,热的,硬著。
他正准备要嘲讽几句然後动手动脚,雷夕照猛然站起,咬紧了牙,转头逃一
样快速回到了办公桌,身後人儿哇哇叫:
「欸,我又不是玻璃做的,断一只手不代表不能炒饭。」
他不理他,霹雳啪啦把空调按低一度三度十度。
「这些事情明明就可以明天再解决的,你干嘛一定要在今天逼死自己,也
不愿意和我一起快乐?」
雷夕照咕噜咕噜猛灌下半瓶冰水,努力把杂音排出脑海,投入工作,深呼吸
再深呼吸,该死的,空气里都是那种味道!
好不容易勉强镇定下来,正准备对付一个难解问题,背上蓦地一痒,雷夕照
忍不住抖了下,回头要骂。
「有线头啊。」
风满袖捏著那几乎看不见的细线,有点儿讨好邀功地送到雷夕照面前笑道,
後者挫败地把举高的手放下,转而在风满袖耳垂上扯一把,望著时针在胡闹中仍
旧尽职快走,叹道:
「你......不打扰我工作就不甘心是吧?」
「我不想看你过劳死啊。」
「这麽多年了也不会赶在这一天死,你安安静静坐著。」
「......我等得好闷啊!」
「闷还不快点回家去!」
「我怕你会遇到危险啊~~」
奇怪,那家伙原来是个进退有节、特会看人脸色,手段风流伶俐的浪子,怎
麽这会儿不识相到这种地步。也是因为工作枯燥,刚才又憋了一肚子火热,本来
就不是以耐性闻名的雷夕照,马上怒形於色,忍不住站起身,用力一挥手,恼道:
「好好的人待在办公室里会有什麽危---」
险字不及出口,照明突然全灭,伸手不见五指,雷夕照下意识要按紧急照明
,只听风满袖又惊又急声音:
「趴下趴下趴下!!!」
耳畔风声骤起,雷夕照微微一滞,人已被风满袖抱住,滚到了一边,只听胸
前人儿撞著了手伤,狠狠地骂了声,颊边热辣刺痛,浓稠的甜腥慢慢重重滴滴答
答滑落脖颈。
窗外繁星点点,窗内长毛地毡血迹斑斑,烟硝淡淡,一小块镜子碎片和一张
鬼画符给塞在门缝,他和他没有大伤,也没有看到是谁开的枪。
古镜绮谭~第七章~
『.........雷先生呢?』
『雷夕照在哪里?他受伤了吗?严不严重?断手还断脚?在哪个医院?』
『是有人开枪吗?还是瓦斯爆炸?』
『是寻仇还是误伤?』
『给我们一个解释啊!局长......局长你不可以躲......围住他!』
『和黑道和关系吗?还是商业恩怨?』
『听说雷夕照非法买卖走私......是不是真的?』
流年不利,喝凉水都会塞牙,唱KTV会被天花板砸,奋发向上坐办公室结果被枪打。
此时此刻雷夕照舒服大气的办公室已成过去,狼藉不堪不提,记者警察满地乱爬,才是让人无法忍受的主因,可搅和了许久也只能确定监视录影遭到破坏、没有案发经过、没有嫌疑人身影,弹头弹壳是改造制品、EBAY就有得买,.........简而言之就是,进度一片空白。
风满袖腋下夹著家饰器物传说大全,另手拖著雷夕照在黎明前的城街一个劲低头哒哒哒向前走,雷夕照心里几次想甩脱他的手,却看他侧脸恼怒微红,唇向下扯,愠怒的有些难以风度的模样,别有一种让人心跳情调,也就放任手掌被横扯硬捏的痛楚,一前一後,被拉的像只犀牛一样猛冲。
此时虽近清晨,但天色灰蒙,路灯橱窗皆暗,街道静静空空,就这两人在冷冷低温中不停走走走。
风满袖手心烫的很,还有点发汗,被这麽一只手使劲抓著,如果不是情人甜在心里还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雷夕照一直忍耐到风满袖几乎一头撞在消防栓上时,才把拉住明显在不理性发泄的风满袖拉住,直把他拉得转了半个圈子,好气好笑地问:
「冷静点了没?」
白花花团团薄雾飘动里,风满袖眼睛灼灼地盯紧了自己,唇向两旁扯得薄到不能再薄,雷夕照几乎可以听到他磨牙的声音,这是那个天塌下来也能当被盖的风满袖吗?
雷夕照感到一种新鲜的温柔、甜蜜和刺激,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脸颊,风满袖猛然後仰避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恶狠狠地说:
「你知道你差点就死了吗!?」
「哦?」
清冷风刀剐过脸上耳边额角伤处,掀起锐利的疼痛,雷夕照却像在品味似陶然一笑,看得风满袖忍不住打个抖,雷夕照把他往能避风的街角一扯,笑道:
「我有那麽容易死吗?」
虽说祸害遗千年,可天有不测风云啊,这些话在喉咙里咕噜了几声没敢出口,风满袖无奈地歪了下唇角,爬搔爬搔头发,,他看著他这付欲言又止的不甘模样,安抚地在他的後颈捏了两下,哄道:
「别担心,我要死之前一定先通知你,行不行?你的脑容量本来就不太够,不要成天担心这些有的没有的啊。」
「哼哼哼。」
他张大嘴做势要往他手上咬一口,雷夕照在他头顶轻轻巴了一掌,你来我往玩了一阵,风满袖扯住他的前臂,又要开始开步走,雷夕照扭紧了眉,又沉下脸:
「你还要在外头晃多久?」
再这麽漫无目的乱逛下去,不久就要被苍蝇记者团团围住了,风满袖扮著鬼脸抢话:
「怎麽?急著要回去你的工作城堡?」
别耍嘴皮子。
雷夕照对他摇摇头,一边伸手要拦计程车,一面打起手机给秘书,虽然是凌晨,但好样的那头甜美害羞女声似乎仍十分清醒。
『.........是的,雷先生,我是......可以......帮您把资料送到别墅吗?我马上......』
简直就像是24小时便利商店,风满袖心里偷偷吐舌,接著迅雷不及掩耳一把抢过手机,朝话筒大吼:
「你们的雷先生今天休假!不会回去了。」
不等那头秘书反应,马上按了关机,一把将手机塞进裤袋。眼见雷夕照浓眉挑高几乎竖成了两道直线,风满袖连忙退後两步,努力笑:
「我要去做件伟大的事,但放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掉落的画、咖啡里搀毒药、失控的煞车、暗夜里的流弹......市面上完全自杀手册里有三百种死法,殊不知杀人的方法从石器以来何止百万千万,再这麽一种一种前仆後继试验下来,没准哪天运气差中招,要知道命只有一条啊。
「所以罗,你和我一道去干活吧,我可以保护你啊。」
只见雷夕照脸色更是不豫,风满袖改口和十级强风一样快:
「那这麽说怎麽样?我要去做件伟大的坏事,可是我怕得很,想找人站台陪伴壮胆,怎样?你来不来?」
瞧瞧,瞧瞧,不过是对换对换主从的名词位置罢了,那张方才还又黑又凶,坏得和什麽似的俊脸一下子就柔软了,那刚毅唇边挂的彷佛是一弯笑呢。
哼哼哼,这个坏脾气,个性固执,自尊自傲的男人。
可爱的,有时也很好哄的男人。
风满袖心满意足地拉住雷夕照,迈开步子往朝阳镀上的小巷走,一面奸计得逞地偷偷笑了。
古镜绮谭(八)
「简单的说,他是一个不得意的怪脾气天才。」
那七日绝杀的第三个受害者,被迫吞了无数镜子碎片而死的教授名叫任笑玉。
这名号取得挺风流,个人境遇却极落魄,聪明的不得了,本来是民俗学界第一把交椅,但脾气又硬又臭,古怪的吓人,走到哪得罪人到哪,最後落得学界无处容身,半个月前才被一所八流学殿解聘,正是走投无路衰神当头。

「你说嘛,这麽一个听说连男女内裤都分不清楚的老学究,怎麽会知道我这个天上地下空前绝後大侦探的名声?要不是真到不得已,看他那麽骄傲的样子,也不可能找我帮忙。」
「而且说巧不巧,他还是研究镜子传说的呢,研究镜子的被镜子噎死,那雷你怎办?是不是会被钱砸死?」
你会因为长舌而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雷夕照没好气地瞪著一面翻墙,一面拉拉杂杂讲个不停的风满袖,西装笔挺的他要跟著做这种别扭勾当,实在不像他平常的气派,爬的跌跌撞撞,奇怪的是风满袖一手还包著石膏,要爬墙就爬墙,要撬锁就撬锁,也看不出哪里有一丝不俐落。
「你上辈子一定是作贼的。」
雷夕照闷声嘀咕,风满袖回头,嘴一撇笑道:
「这辈子也是啊,不然怎能把你偷到手呢?」

哪来的呕心家伙?雷夕照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那边风满袖变本加厉扭怩作态,拉长声音:
「哟~~我是你狠心短命的小贼。」
手指还要在雷夕照额上一点,後者脸色黑的像在墨里滚过,强忍著不一脚把风满袖踢下楼去,低喝:
「别玩了!」
风满袖还待要胡扯,一看雷夕照原本威严脸孔上煞气凛冽逼人,赶紧收了玩笑作戏表情,「嗯咳」一声,端正脸色,偷鸡摸狗地进了公寓,命案现场松松围著黄带子,没了采访车,没了记者,没了看热闹的閒杂人等,看起来和昨天简直不是同一个地方。
大喇喇跨越警戒线,本该有员警站岗的角落却是空无一人。
风满袖耸耸肩膀:
「现在全市的警察大概都集中到你的办公室了,有什麽办法呢?命不一样啊。」
被情人在话里不轻不重刺了一下,雷夕照也不当一回事,反正他说的是事实,尽管在千年百年後人类史上任笑玉的贡献可能会比雷夕照多两个章节,但现实中人命在这世间从来就是不等价的。
推开门,霉味阴湿、乾涸血臭、鉴识用化学药剂味道扑面而来,风满袖昨日在这和局长对话,虽然待没几分钟,但房内结构配置早已深印脑海,熟门熟路往书房摸去,转头见雷夕照僵立原地,盯著地上白粉笔画的人形。
这个男人,商场拍卖会呼风唤雨,无人仵逆无所不能一样,在命案现场可就不是他当家了吧?带著点幼稚的满足,风满袖抢上几步,捉住他的手,笑咪咪地道:
「要跟紧啊,华生医生!」
臭屁的福尔摩斯!
雷夕照摇头,和他手牵著手,进了书房,原本以为会见到有如万晴波研究室里的惨况,书海泛滥成灾,家俱东倒西歪,笔记纸行事历乱飞,图腾雕像花瓶镜子面具............各种有价值没价值的资料堆堆堆堆到天花板,没有立足空间,勉强走进去会跌个十七十八跤,典型的疯狂天才工作室。
「真是出人意料............」
门一开,书房内虽然简陋破旧,却是还算齐整,只有一张脏桌子,一把瘸脚椅子,没有装饰,没一大落一大落的书册山一样错落有致地前前後後排在地上。
「好险好险~~」
风满袖挠著头,偷偷在心里吁了口气,真要他在万晴波研究室一样恐怖的凌乱地方找出有用资料,他还宁愿去马蜂窝找出一只前触脚短於平均0.1厘米的工蜂。
基於谨慎,他把屋里另外两扇门一并开了,往里头瞄一眼,只见一间平凡浴厕,另一间乾乾净净空盪简朴,摊著一床皱的乱七八糟被子和揉成一团的睡衣,其他衣服倒是挂得好好的,风满袖稍稍眯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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