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绮谭————花栗鼠
花栗鼠  发于:2009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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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镜绮谭

主题是爱与谋杀的故事,由财势逼人雷大少和三八侦探小风主演,请轻松地欣赏这个带点灵异、探案元素的乱来喜剧。


~序章~

起标价,绝不低於一个小国的文化预算。
举起左手食指加十万,举起右手食指加五十万,拍一下膝盖加一百万。
在非常物品拍卖会,只要你出得起价,没有带不走的东西。童叟无欺银货两迄,东西带回去後福祸吉凶,一概与本拍卖会无关。

~第一章~
「接下来......请看各位手里的电子目录,编号特A444666号拍卖物。」
穿著幽雅深黑锻质长礼服的主持人,含著一抹盈盈浅笑,语调轻柔说著边?一挥手,两名绝色丽人娉娉婷婷捧来一只半臂直径的银盘,主持人向四面一颔首,掀去深紫绒盖布,偌大会场先是一静,接下来满座衣香鬓影的男男女女都在面具下轻轻骚动起来。
「这.........」
「怎麽回事?」
「搞什麽......」
方才那108尊等身高翡翠镶红宝白玉弥勒,那尾绿发红眸并三指突变双性半人鱼,虽然都被抬到疯狂的高价,可在场人等谁不是脸不红气不喘,连眉毛也?不挑一下,惊世骇俗的奇珍异宝在些拍卖场里的惯家是看得多了。
世上只怕再也没有什麽东西可以招得这些人儿一点惊讶的,只除非.........非常物品拍卖会这次拿出来的东西,一点都不、特、别。
银盘上静静地躺著一把半个手掌,银锈斑斑的镜子。

丢在路边也没人要多看一眼的镜子。
主持人见气氛一下子大冷,依然不慌不忙,还是那样笑盈盈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编号特A444666号拍卖物,来源保密,年代不详,作者不详,没有鉴定资料,材质纯银框青铜面,水银涂背,没有落款,有底价。」
主持人说出了一个让人惊心的底价,一时四下鸦雀无声,这价钱自然不低,但在场人等也不见得拿不出来,然而这不过是把在哪一个跳蚤市场都能以最低价买到手的镜子,一片让人窒息的宁静中,那坐在贵宾席上,刚签完一笔数不清多少个零支票的男子抬起头来,主持人灵敏地捕捉到他的目光,奉上甜蜜的一笑,柔声问:
「雷先生?」
那容色英俊霸气的男子浓眉微皱,沉声问:
「这东西有什麽特别的?」
主持人的笑容更浓更醉人,一字一字温温柔柔地道:
「这面镜子,有纪录以来,只要谁成为这面镜子的主人,无一例外,都会死於非命。」
雷夕照轻轻哼了声,丰厚刚毅的唇边慢慢慢慢漫开一丝笑,在一片惊异的注视中,蹬蹬蹬拍了膝盖五下。
******************
房里灯扭得暗暗的,温度转到暖暖的,他和他从沙发上跌跌撞撞进了浴室,又跌跌撞撞出来,双双滚在地上,勉强从地上爬到床上,从头到尾嘴都是贴在一起的。

「嗯嗯......唔.........」
他费劲地直起身子,扳住男人的颈後,几乎可以算是狼吞虎咽般舔吮撕咬著彼此的嘴唇,舌头和舌头较劲似搅在一起,热切,又有种谁也不服谁的味道,吻到呼吸不过一触即发。
那个宛如模特,俊美的不能再俊美,时尚到不能再时尚的青年,裸著无可挑剔的身子,喘息著用长腿狠狠翻倒身上的男子,抓皱他湿的一蹋糊涂的手工西装,感受底下强健肌肉跳动,笑咪咪地抬起一边的眉毛:
「嘿~今天让我上吧?」
说著说著,手也动的特不安份,直滑进男子的裤腰里,修长手指握成一圈,慢吞吞地上下动起来。
男子抖了一抖,喉间低低地咕哝,看上去还是那般又冷又傲的硬模样,黝黑脸上却隐隐见得一点儿情动的红,浓眉紧拧,对他不轻不重,搔痒一样单调的动作恼怒起来,沉声恐吓:
「认真点!」
世上有千千万万数不清的人会怕他凶,但绝不是这一个,他笑得更开,手指反倒略松了松,手握成拳,手背在那火热的前端又滚又擦,果然听到一声粗喘,肩膀被重重捏住,手上大东西更热得像要烧起来一样,他笑著亲上身下男子热烫耳轮,舔一口说一声:
「你说的啊,我要认真了,你可不能又在我认真的时候把我踹下去啊?雷,
你乖乖的,不要每次都我乖乖的,不要每次我们决定位置都要先打上一场.........」
雷夕照抬起眼睛,紧紧盯住他的脸,嘴角扯了一计诡谲笑意,正专心点火,准备要认真大展身手的他愣了一下,一句轻,已给翻了下来,男子往他结实大腿一坐,捏住他的下颚,伴著情色吐息堵上他的嘴:
「认命乖乖的吧。」
「欸~你这是犯规!这周不是SM周吧?咬掉了你赔吗?嗯......咿......」
俊朗的青年一边躲避他的亲吻,一边揉著自己的胸口,含糊不清地抗议著,男子哼哼冷笑,不再说话,强力压住他的肩膀,低头舔上胸肌上浮出来的狰狞齿痕。
「等一下......唔!.........我、我们应该讨论.........嗯......」
痛的厉害热的难捱,又湿又软的舌头又是舔又是卷又是拖,他一手揉著自己,另手还打不定主意要揍他一拳还是捏他一把,就整个融化了,甜甜酥酥的感觉从那尖点打圈似扩散,连脚指都蜷起来。
:怎麽?还没出口,他向上挺著腰,两人早已挺立的欲望濡湿地相互逗弄著,手指一面在雷夕照大腿肌肉上按著揉著鼓励著,断断续续地道:
「这次......就先放过你.........呼啊。」
放完了话,他大方地伸长颈子,享受手段高明越加激情......但有时实在太粗暴的男子抚爱,一边欢快地喘息著。
他总是没法子在和雷夕照竞争上下位置时站到太大优势,体格智识调情这两人都旗鼓相当,差只差在他太喜欢享受,太懒得出力,太容易妥协。
下次!下次一定要先把这个男人绑起来。
翻滚缠绵中,风满袖以折断人脊骨的气力扳住雷夕照的背,一面舔著嘴偷偷算计著。

有收集癖的金融钜子雷夕照和飞扬跳脱的名侦探风满袖,本来各自在本行里出类拔萃,八竿子打不著关系,还因为个共同认识的人儿彼此有点看不对眼。
未想到半年前,那轰动一时、雷夕照最最珍视宝贝儿被抢的案子,把两个人牵扯在一起,风满袖帮著他搜寻推理,这一来二去间,两人就天雷勾动地火,这麽好上了。
原本以为是一时欲望昏头,没料到两人彼此吵吵闹闹,激情温存,打架作爱也一晃眼过了半年。
在雷夕照的大宅里,两人情热过後,洗沐过後,空气中飘著水雾和不言自明的味道,他和他懒洋洋地踏了一地水,躺在床上享受著馀韵,一时都不想说话。雷夕照把弄著今天从非常物品交易会标来的一块翡翠扳指,看著那流动莹光,把风满袖俊俏脸蛋染上一股妖异贵色。
风满袖对那些贵死人不偿命的东西不感兴趣,一边擦著不断滴水的头发,一面打量那面随随便便搁在银匣子里的古镜:
「所以这面镜子既不能斩妖除魔,也不能变出万两黄金,唯一的神奇法力就是让拥有\它的人死於非命?」
他左看右看笑咪咪地道:
「还真像有那麽一回事的嘛,传说银制品不是可以驱邪吗?连吸血鬼都怕的,还真的用银做的盒子把它装著呢。」
这个好看的青年笑的乱不正经,丢下毛巾,探出身子去拨弄那只镜子:
「来看看上面是不是附著德古拉或贞子或蚩尤的怨灵............」
将碰未碰之际,雷夕照手一缩,把匣子抢了回来,砰地阖上盖子,皱了皱眉:
「别胡来!」
「干什麽?那麽宝贝?只有你可以死於非命,我不可以?」
风满袖手横在空中也不收回来,趴在床上很耍性子地一阵乱嚷,眼神似乎满是调笑,可是雷夕照深知自己这恋人的脾性,知道自己刚才手那下意识的一缩,已经勾起了这侦探小子的好奇,只得把匣子更往身後藏,摆出最最最最严厉的脸色,正要恐吓,风满袖嘴一撇,嚷道:
「为什麽?明明我们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麽亲密的关系了,你还这麽小气!怪怪,你从前买什麽东西都不会这麽小气的,这次是哪来的宝贝?让我摸摸有什麽大不了的?」

这倒是,雷夕照是非常物品拍卖会里的最叱吒风云的买家,想要什没有到不了手的,一掷千金万金也不心痛的,可惜他对一切拍卖品的如饥似渴的兴趣永远只维持在没标到的时候。
等签完支票,心就淡了,连东西有没有送回宅第都不在意,这前後转换之快,是四辆法拉利都难追,所以不管多少钱砸出来的东西带回来,胡乱送人也罢,让风满袖玩著玩著玩坏了也罢,从没有放在心上的,何曾看过他这般小心在意了?
「难道说......你真的信那主持人什麽死於非命的?」
看看雷夕照僵硬的脸色,风满袖睁大眼睛,终於忍不住纵声大笑:
「天!我从不知道你是那麽迷信的人!」
「随便你怎麽说。」
雷夕照冷著脸子,一抖一张画满朱沙符禄的黄绫,把匣子包了,搁在床前小几上,风满袖见他开不得玩笑,只好收起了玩闹心情,假咳两声,直身端坐在他身边,肩靠著肩。

後者又皱眉头,缩了一缩,风满袖如影随形附骨之蛆地贴了上去,他躲,他就跟,他再躲,他靠得更紧,眼看甩不掉,只得让他身形和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家伙好亲蜜地靠在自己肩上。
横他一计白眼,他却毫不在意地猛眨眼,笑的那麽天真无辜,雷夕照只好也笑,放松了神经,低头看风满袖挺直的鼻梁,两个人静坐在床上,好一会儿,雷夕照才低声道:
「我不希望你出什麽意外。」
「这就奇了。」
风满袖眉一轩,伸了长长的懒腰,一骨露爬起来,直指雷夕照的鼻子喝道:
「大胆刁民,那你标这东西回来难道是希望自己出个什麽三灾六难的吗?」
雷夕照安安静静的,不说话,直勾勾地迎著他的目光,抬手大掌包住他手指,拉到唇边,手指在嘴边,感觉暖呼呼的痒兹兹的吐息,风满袖看到这个男人荡起那熟悉的、目空一切的笑。
他竟默认。
「活的不耐烦了?」
风满袖搓搓高挺的鼻子侧边问。雷夕照不答,风满袖挠挠头,很为难地问:
「生活......这麽无聊?」
「有我在身边,还能让你无聊的想自找死路?」
雷夕照摸出床边柜上扁平小瓶白金白蓝地,正要送到嘴边就给抢了去,风满袖难得骴牙裂嘴地把他吓唬了回去,雷夕照只好收手:

「不!因为有你在,所以不无聊。我们一起去过很多地方。」
东欧西欧南欧北欧非洲亚州南半球,雨林深处沙漠尽头哪里没去过?都去了,可是,不够,突然觉得不够不够不够。
「我想要追求......刺激,死神逼近时无可挑剔的刺激。」
如果能征服那数百年来血迹斑掰的魔魇诅咒,那岂不有趣的紧?
风满袖有点儿生楞地望这这个唯我独尊的男人,原来他横扫人间,称霸商圈後,下一步就是要染指生死交界了麽?
「你真是个疯狂的家伙......」
风满袖的眼睛亮亮的,一边摇头一边笑,突然用环住雷夕照的肩颈:
「你疯狂的可怕,可怕的.........」
「让我好喜欢你!」
他用力在他脖子上留下一枚牙印,後者吃痛地闷哼了一声,风满袖笑呵呵地蹦蹦跳跳开,拉拉筋骨:
「那你就尽管等你的死神大驾光临吧,我可要去工作了!」
「工作?」
在这种三更半夜妖魔鬼怪都要打烊的时候?
风满袖一甩手,摆了个你知道我的工作是怎麽回事的表情。
雷夕照走上,以与刚毅外表绝不相符的温柔替他翻正衣领,又轻手轻脚地解开缠绕在右耳钻石坠子上的发丝,问:
「这次是什麽样的委托人?」
「不知道耶,我才刚接到委托的mail,就看到这个了......」
风满袖眨眨眼睛,彷佛无限苦恼地按开了电视,新闻频道里过份流利的女声无感情地道:雷夕照走上,以与刚毅外表绝不相符的温柔替他翻正衣领,又轻手轻脚地解开缠绕在右耳钻石坠子上的发丝,问:
「这次是什麽样的委托人?」
「不知道耶,我才刚接到委托的mail,就看到这个了......」
风满袖眨眨眼睛,彷佛无限苦恼地按开了电视,新闻频道里过份流利的女声无感情地道:
『......今晨在城东平安街四一四号又发现一具男尸,凶手手法凶残,和前面几件案子如出一辙.........死者被迫吞下大量玻璃碎片,警方初步断定他失血而死.........』
古镜绮谭(二)
「我们现在只能断定是是他杀,其他一概无可奉告.........」
「局长!你这是妨害社会大众知的权利!「死者不是和之前几个案子一样是被迫吞了大量玻璃片而死的?」
「这......我们...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
「凶手要被害人吞玻璃的用意是什麽?」
「满地都是血吗?他是不是死得很痛苦?」
「局长!!警方为何到现在都还没有提出一个有效的方法,一直让凶手逍遥
法外???」
「已经是第三个被害人了,局长你是不是该下台以示负责?」

头顶半秃,身材中广矮小的市警局长圆脸上正直冒油汗,咿咿呀呀全无招架之力,在如狼似虎的记者们炮轰下,节节败退,正想靠舍命救主的随扈相救逃走,记者们更不依不饶,大有直扑上去把局长脑袋敲开掏出资料的模样。
正自闹腾的天翻地覆,突然一声轻轻的「嗯哼」。
原本势如疯虎的记者们突然齐齐眼睛一亮,左顾右盼:
「风先生?」
「是风满袖!!」
风满袖一身闲雅潇洒扮相,意态风流地靠著警方封锁线,像是倚著西湖小桥垂杨,轻轻摘下墨镜,活脱脱巨星登场,摆明开放问话模样,记者个个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到那号称本世纪最後一个神探面前,把他一圈又一圈包围起来。
局长吐出一口长气,化成一滩软趴趴的肥肉,被随扈慌慌张张架进警车里。
「风先生,你有什麽线索了吗?」
「是警方主动向你求救的?」
「凶手!快告诉我们凶手是谁,就快要截稿了啊!」
「谁不要截啊?闪一边去!」
「打人啦!」
风满袖笑的温柔可亲,侧耳倾听,可是尽管他再耐性,也分不清眼前这数十张嘴在乱嚷什麽,只得一摆手。
偏生他们就是这般听话,真真立刻噤若寒蝉,满座静的可以,风满袖慢慢站直了身子,走近C台记者,轻轻抽走那脸红心跳几近晕去的女孩手里麦克风,竖起食指摇了摇,姿态作足把人胃口钓够才道:
「事先声明,我是一分钟前才到现场的。」
原本振笔疾书的记者们蓦地一僵,风满袖微微笑,再比了个二字道:
「第二,对於这次的案情我一无所知。」
这个爱恶作剧的侦探小子环顾四周,笑吟吟地丢细第三枚炸弹:
「第三,这些死者吞的不是玻璃,而是房间里的镜子!」
□□□自□由□自□在□□□
命案现场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普通公寓客厅,一切都那麽普通,人造皮沙发、塑胶大理石桌、假原木书柜、电视机,不协调的,是人造纤维地毯上一具尸体,
和一张已经碎了镜面的镜框。死者面部朝下,穿著不对季节的睡衣,外头胡乱搭著一件西装外套,一池血迹淹在唇边,已凝成半红不黑的诡异颜色,几个穿著制服的调查员在屋内来来往往,找指纹搞测量验尸体。
「我该感谢你让我从那些恐怖记者里的逃出来,还是该痛骂你对记者乱放消息?你啊~~」
回到屋内安全保护的地方,局长瘫坐在折凳上呼呼喘气,苦笑著用黑花布手帕一遍遍抹著手汗,小眼睛骨露露地来回打量仍是一零一号笑容的风满袖。
「这几案死者咽喉胃袋都是镜子碎片的消息,我们还没未对外公布,是谁泄漏给你的?啊?」
局长多疑地一个挨著一个把手下看了遍,但见他们虽然手上忙录,眼神都像中酒一般痴迷,不时偷偷往风满袖的方向瞧,相信只要这万人迷一笑,他手下这群不成材的家伙就会像煮滚的蛤蜊,咕噜咕噜把情报一鼓脑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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