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橘夜玥
橘夜玥  发于:2009年03月18日

关灯
护眼

宋锦书用冷冷冰冰的脸孔说:「你不是听不到,而且你也没听错。」
突然像是明白了些什麽,对宋锦书说了声谢谢便走出了学生会办公室的门口。
他的宦言......
他的......
宋锦书的端木渊背後鼓励地笑。他们学生会的人都找到他们的幸福了,那他的呢?
会不会不再回来了......

另一边端木渊用他最快的速度来到宦言的课室门口。
不知宦言看到他的时候会怎样呢......
宦言在一下课了後出了门口,他看不到端木渊,反而和他身边的朋友说说笑笑。
那人......是女的......
会不会一切都是他多想了,其实他不是人尽可夫,而是喜欢女生的?
--哪个男生不喜欢软玉温香的女孩?
□□□自□由□自□在□□□
双腿跨坐在栏杆边,端木渊用一种危险的姿态坐在学校天台,看著熙熙攘攘涌出校外的学生发怔。
男生?女生?宦言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自从看见他和一个女孩有说有笑的远离他视线之外後,他就一直思索著。
──宦言,对他来说到底是什麽样的存在?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宦言在注视著他。
打从他发现校园内有一棵银杏树、常常去那发呆时,他就发现到那样专注望著他的眼神,只是他不以为意。
直到那日宦言闯入学生会办公室、黎琛邀请他加入学生会时,他才注意到那个人。
短短却有墨色般黑亮的头发,还算可爱、总是乾净著的素净脸庞,灰色的套头毛衣配上卡其色的长裤......很平凡的一个人。
其实他不太记得他,只知道多了个人可以跑腿、让他有更多时间来算帐存钱;真正的印象其实建立在那本贵得离谱的杂志上。
多了十五元的杂志。为了那十五元,他义正言词的对宦言说了番长篇大论──现在想来也可笑,十五元,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钱,为什麽那时候他要那样计较?
因为微乎其微的差价,他决定端正宦言浪费的心态,招财进宝的事一件件来;先是搬了风水缸到他家去布置,却不期然发现那样总能自然融入人群中的人其实很孤独,一个人守在空荡荡的豪宅,过著日复一日、没有人声的寂寥生活。
发了疯的决定。当他看见那样空旷的房子时,他只觉得对宦言一阵同情,想了许久才决定花钱去跟他分租半层楼房,一来有人作伴,二来也可以和他多聊聊。孤单的滋味他嚐过了,地球在转动、人来来去去,他的身边却始终没有人愿意停留。
璟珩说他孤僻,他却不觉得有哪不对,一个人过的好、全家都过的好的生活对他来说很满足也很充实,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只有赚钱,其他人对他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除了记忆中那个哭泣的小孩。
那样的影像太鲜明,无法自他的脑海中移除,他只能想著,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像个傻瓜,将无法挽回的过去当作是种动力。
有一天,他要赚大钱,他要买很多很多的雪糕给那个小孩,然後告诉他......
不要哭了,以後,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尽全力去满足。
想著,他忽然怪笑了起来。
那个人,是个小男孩吧?说起来真是讽刺,唯一记得、想守住灿烂笑容的人居然是个同性──自己该不会也是个同志吧?
「想什麽?你以为摔下去会有保险金可以领吗?」璟珩吊儿郎当却清脆的嗓音自他身後响了起来,话中尽是戏谑。
「如果有的话......呵呵。」他也没给予正面回应,只是以两声乾笑带过。
「笨蛋。」握拳轻在他头上敲了一记,璟珩笑著学起他危险的动作,在他身旁并肩坐下。
「......你是想替黎琛赚保险金吗?」侧头斜睨了他一眼,端木渊却对上一双骨碌碌的猫儿眼。「别害我,我不想被个鳏夫拿刀大卸八块或者泼王水泄愤。」
「他有胆领的话......」璟珩笑著,从背包里掏出两瓶可乐,顺手递给了他。
「......不健康。当心得胃溃疡。」冷冷扫了罐装可乐一眼,端木渊很没良心的诅咒著,手却拉开拉环。
「好说好说,要住院我也拉著你一起。」拉开可乐豪饮了一口,在用手背抹去唇边的所沾染、罐口的水珠时,他不经意发现端木渊正直勾勾望著他。
「看我看得这麽出神,我会心慌意乱唷。」他笑,脸上却是不正经。
「啐。」端木渊瞪了他一眼,将头转回正前,直视著远方。「阿珩,为什麽你会和阿琛在一起呢?」

正在大口灌可乐的人差点呛死。
「神经病,没事怎麽问这种问题?」低咒出声,璟珩将罐子放在手边,双手撑在身体後方。
「你觉得,喜欢,需要理由吗?」
「可以说要可以说不要吧。」璟珩说。某个傻瓜,因为要的原因而不敢要宋锦书的爱,但是他已得了不须要的绦件了啊。
「别玩了,我不明白啊。」端木渊拉著自己的头发说,他就是不明白啊。
「没有人会没任何原因注视另一个人吧,通常这些人都会有亮眼的外表,或者特别的才能。只要得到某些人的注视,这才会容易发展成恋情吧。可是注视是一回事,喜不喜欢又是另一回事了。通常人都是通过外表来结交朋友。有没有内涵反而要经过一些时间才知道啊。不过有的会因合缘而在一起,有些侧会分开。总括来说,外表亮丽的人都是会比一般人,甚至丑的人多机会。」璟珩说,他虽然也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啊。
「是吗......」端木渊想记那是宦言追逐著他的目光。宦言是追逐著他的表象吧,很多人都喜欢他这个样子。突然端木渊想把自己这张脸划花。宦言注视的跟本不是他这个人!他看的只是这副外表吧。一深交下来宦言就受不了他的性格而跑了。怪不得他对个个也很好,唯独是对自己不好,是他打破了自己在宦言心中的幻想。
「我希望......自己有一副很差的外表啊。」这样宦言看的便不会是美丽的他,而是真正的他了。
「你想?」璟珩勾起笑容,他知道这个友人在耍白痴了,此时不玩更待何时?
翻了翻背包,璟珩捞出一柄雕工精细的小刀,下一瞬,立刻抵在距离端木渊不到两公分的面前。
「花了你的脸──对我有什麽好处?」邪肆的舔了舔冰凉刀身,璟珩脸上漾著魅惑人心的神采。
长相不重要,最少,对宦言来说不是这麽回事。
他太了解面前的友人了。算帐时一副精明锐利的眼神,平常却是少根筋的笨蛋;或许是因为生长背景的关系,其实端木渊是不易近人的那类,他对每个人都微笑,却又不把任何人放在心里。
他的世界,只有钱。钱对他来说是一种安全感,付出了真心,谁都会离开,只有金钱,他拥有绝对的主控权,所以说其实他是胆小的人。
因为懦弱,所以逃避。
宦言的话,他相信端木渊听见了,只是装出充耳不闻的样子;只要不去面对,他就永远不会接触那种无法操控的情愫,只要视若无睹,那些会左右他心绪的事就不会占据他的心。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什麽也没有啊。」端木渊找了找头发,轻轻拨开璟珩的刀。
虽然说他不喜欢宦言只看他的外表,但......他更不喜欢宦言连他的外表也不看了。
很烦......当天公园的小男生给他的感觉和宦言很像,这是怎样的情感?
令人......又爱又痛......
端木渊一口气喝光了手上的可乐,怎麽他们会变成这样?他们住在一起,不该是最好的室友吗?
璟珩看到端木渊一脸烦躁的样子,漾起了一奸笑。他想到一件好玩的事了。
「啊渊,不要说我说你啊。你看看你怎麽一年到晚都是那几件衣服?如果我是其他人我也忍受不了和这样的你站在身边。」璟珩说,他如愿地看到端木渊的智商降有零,很紧张地对他说:「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该怎麽办?」
璟珩看著这个全学生会最白痴的人(他认为),问他道:「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麽你要这样在意宦言?」
端木渊被璟珩的问题问得一愣,接著他脸红地说:「因为......」
璟珩看到端木渊突然害羞的样子,心想:「他是不是明白了?」可是下一句却叫他绝倒。
「因为他是我的室友啊。」端木渊红著脸说。

璟珩听到後差点把手上的汽水拿来丢端木渊,这是什麽答案?!室友要脸
红的吗?!
「哦,那好啊,我们去买、衣、服、吧!」觉得被端木渊耍了的璟珩咬牙切齿地道。
璟珩带端木渊来到101,入了一间名店,端木渊拿了一件衣服上手看。8000?!杀了他吧!
「这件不错啊,想不到原来你也是有些眼光的。」璟珩在端木渊身後说。这衣服真的不错,但是以端木渊来说是一定不会买的,那只是出点招了。
「我想宦言是喜欢这品牌的吧,时常也看到他穿的哦。他应该会喜欢人穿上这品牌的衣服吧。」璟珩说,他知道的不只是他时常穿啊,他还知道他是这公司的太子爷。
不过这不重要吧......
「我买!」端木渊咬牙说。
璟珩看著端木渊去付款的背影。这人......还真的迟钝......
□□□自□由□自□在□□□
虽然有意无意闪躲著,但是只要还住在一个屋檐下,就有碰面的可能。
而现在,宦言就碰上理智上不想看见、情感上却思念不已的人。
而且,惊讶得忘了阖上嘴。
向来以一袭白色T恤与褪色牛仔裤示人的端木渊一反常态,下半身穿著Versace的白色棉质休閒长裤,上身是同品牌、金褐色丝线所雕饰,黑底的开襟丝质V型领七分袖衫。
让宦言看得目瞪口呆的不是那样高贵的名牌衣装,而是大剌剌半裸在他面前、因从事劳力工作而锻鍊出的精实胸肌与来回以舌尖舔舐,带著暧昧的情色举动。
「你......」话语鲠在喉间,宦言发现自己由於过度惊愕,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口。
──端木渊该不会是病了吧?
一身光鲜亮丽外加一束红豔到近乎刺眼的玫瑰......这对向来节俭到病态的他来说不是天理不容的事情吗?
「小言......愿意原谅我吗?」趁他僵在玄关,端木渊一把冲上前拥搂住他,用轻柔的嗓音在他耳边低喃。「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别和我呕气了......」
恩......阿珩教的方法真对,宦言果然乖乖站在那听他道歉──这表示他有机会挽回被笨蛋自己所破坏、满是裂痕的友情吗?
宦言呆著,耳根子的吹气令他窘得满脸潮红。c
端木渊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他明白这是挑逗的行为吗?
宦言忽然发现自己的意志竟是那样不坚。
不是说好不要再挂念他吗?
不是说好不要再倾心於他吗?
不是说好要对他心如止水、安安分分退回朋友的位置吗?
可是为什麽仅仅只是一个拥抱就能让他这样手足无措甚至心慌意乱?
「小言......说......说你原谅我......」继续在他耳畔低语,端木渊突地,伸出舌轻轻舐著他的耳廓,令他一阵寒颤地推开他。
捂著自己被某人「侵犯」的左耳,宦言一张脸红透,又羞又愧却无法出声,只能张大眼看著他。
这......这是情人间才会有的亲腻举动吧!?为什麽端木渊他......
「小言你讨厌我吗?」端木渊眨眨眼,璟珩叫他做这动作的时候,眼睛最好有点湿润。
「没有......」宦言看到端木渊好像真的很在意他,他很快便回答了。
端木渊一听到宦言的回答便上前把他搂在怀中,轻轻亲上宦言的额。宦言被端木渊的举动吓得动也不敢动,此时端木渊想的是......
璟珩真厉害!小言的举动他全猜到了!
他跟著璟珩教他的方法,请宦言到高级餐馆吃饭後,便回家洗澡。端木渊先洗,洗完後一直在浴室门口等著,宦言一出来他就拥著他。
「端木渊......」宦言被端木渊抱得脸红,今天端木渊是怎麽了?
此时端木渊顺著抱的肢势,把宦言打横抱起。
「阿!」宦言吃惊,他的手勾上了端木渊的颈子。当意识到现在是怎样的情形时,他害羞地把头藏在端木渊怀里。
好丢脸啊......
端木渊把宦言带到他的房间,轻轻把宦言放在床上。
是要做璟珩教的最後一步了!
「小言,今晚......可以吗?」端木渊用著沙哑的声线问,他看到宦言脸著脸地点点头後便上床。

正当宦言以为他会做些什麽的时候,端木渊只是抱著他的腰,和他说声晚安後便真的睡了。
宦言感受到端木渊在他腰上的手,和他到他近距离的睡颜,他轻轻亲上端木渊的唇。虽然不知他今天是做什麽,可是他实在给他太多惊喜了。
可是......又好想和他说......他喜欢的是他,他做什麽都不要紧。
原来这就是喜欢了吗,明明知道他是做怎样的人也会注视著他,明明知道他不是自己幻想中的那人却还是跟随著他。
宦言很细声地说了声晚安後合上了眼睛,他看不到被他吻了後端木渊张大眼睛的样子。
第二天宦言一早起来就看到端木渊在做早餐,端木渊把宦言的早餐放在他面前後又走回厨房,宦言问:「你今早不是没课的吗?」
端木渊在厨房里回道:「是啊,可是我想回校温习,我想一会儿学生会办公室会没人吧。」
宦言听到後皱了一下眉,他怎不知端木渊是个会温习的人?
「那......我们一起回校好吗?」宦言试探性地问,他不觉得眼前的人会答应。想不到端木渊爽快地答应,像是他一早就这样想的样子。
宦言和端木渊一起回到学校。一回到学枚宦言便被人冲上来抱著,宦言没好气地看著挂在自己身上的人说:「李沝沝,我不是说不要这麽明目张胆的吗?」
李沝沝还没放手,他亲了亲宦言的唇对他说:「可是得到你这麽好的人儿,我想让全世界知道啊。」宦言脸红地想推开李沝沝。当初在他对端木渊失望透头的时候李沝沝和他告白,使这人是学校的运动健将,难得的是他对人很细心,所以当时宦言想了一会後便答应了他的追求。
「我......我有朋友在......」宦言争扎著说,他有点不想被端木渊看到他和李沝沝亲热呢。
此时李沝沝才看到一直在一旁的端木渊,他伸手和端木渊握手说:「你好,我是宦言的男朋友。」
男朋友?!璟珩教战守策里没有这一条吧?!这样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要他如何应付?
「你好,我是李沝沝。」见端木渊没有反应,李沝沝以为是自己的介绍太过骇人听闻,所以让他惊讶得忘记要回应,便当很体贴的放开了宦言,挺直了身、正经八百的说著。
「如你所听,我是宦言的同性情人......还是说,你排斥像我这样的人?」
他是同性恋,但不是狂蜂浪蝶。当他第一眼见到宦言时,他就发现那样看似平凡甚至带些迷糊孩子气的人不像外表所见、是会轻易屈服的人;他喜欢宦言的眼神,澄净中带著倔强,他有他的个性与思想,只是因为太过体贴才总顺著别人的意见走,相对的,他也将自己的光芒隐匿在那样的尊重之下。
所以他喜欢宦言。很温柔又很有自己风格的一个人。或许他在别人眼中只是那样平庸,可是看在他眼里,宦言却是一块璞玉,只是静待著有缘人去发掘。
「哦、喔。」顿了顿,端木渊微笑,伸出手向他表达善意。「很抱歉让你这样想,我没有那种意思,只是因为很少听见小言提起,所以才有些失态。如果让你觉得有哪冒犯了,很抱歉。」
虽然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可是端木渊觉得自己的心冰凉透顶。
宦言有情人?为什麽他从来没有见过?是他太不关心自己的室友兼搭挡了吗?
还是说,其实宦言从来没有真的将自己当成朋友?
那,昨夜的晚安吻又算是什麽......
令他有那麽心动。
双唇伏贴时的灼人热度还在,他却忽然对自己有些气恼了起来。

宦言是有情人的人,他不该再去招惹他,更不能有太多的亲密举动,即便是朋友也不能跨越那条线。
──因为一旦逾矩,或许他们的关系将真正分崩离析。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